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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江山許你在線閱讀 - 第43節

第43節

    “后頭我手下一個親信,你見過的,就是那日撐船去碼頭接你的那人,他家有個兩三歲大就被拍花子拐走了的弟弟,竟就是那仁哥兒,兄弟倆相認后便把他接回了家,三年前我離京來南洋,他們兄弟二人一塊跟了來,并非我的意思,可那仁哥兒在京中沒有別的倚靠,只有這么一個哥哥,我總不能叫他們兄弟又一次骨rou分離?!?/br>
    “那仁哥兒因為小時候過得顛沛流離虧了身子,進不得軍營,我那手下求到我這里,我才叫人安排了他去茶園做事,他偶爾會來將軍府送茶葉,我統共也就只見過他幾次,一共沒說過幾句話,偏偏這就叫陛下給記掛上了,陛下可當真是冤枉了我?!?/br>
    說到最后梁禎竟還委屈上了,知曉自己鬧了個笑話,祝云瑄有一些尷尬,抽回了手,嘴角微撇:“……你是瞎子才會感覺不出,人偷偷愛慕著你這位少將軍吧?!?/br>
    “那又如何,本將軍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傾慕之人不知凡幾,連陛下都心悅于我何況那些凡夫俗子?!?/br>
    祝云瑄:“……”

    祝云瑄無言以對,跑去前頭玩的暥兒折返了回來,手里捏著朵不知從哪里摘來的明黃花朵,遞到他面前:“給爹爹?!?/br>
    祝云瑄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接過了花,梁禎則彎腰將人撈了起來,舉高讓他坐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猝不及防之下小孩兒嚇了一跳,而后又尖叫著大笑了起來,坐穩之后緊緊抱住梁禎的脖子左右四處看,新奇的視角叫他驚喜不已:“好高哇~”

    祝云瑄本想叫梁禎將人放下來,見他們父子倆俱是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話到嘴邊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罷了。

    沿著茶園一路往前走,便又轉到了海邊。

    轉眼間落日已至,漫天紅霞籠罩在海面上,他們在海灘上坐下,被眼前這蔚為壯觀的落日之景吸引了目光,連一直鬧騰不休的暥兒都安靜了下來,靠在祝云瑄的懷里,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

    早晨出海去的漁船已經回了來,就停在不遠處的碼頭上,婦人孩童們齊齊涌了上去,興高采烈地從船上卸下一筐又一筐捕撈回來的海產。梁禎忽然側過身,笑問祝云瑄:“陛下,想吃烤魚嗎?”

    祝云瑄隨意點了點頭,暥兒拍著手嚷了起來:“我要吃大螃蟹!”

    “好,”梁禎笑著捏了捏兒子的小鼻子,“小寶貝想吃什么都有?!?/br>
    海邊升起了簇火,烤魚的香味漸漸飄散開來,暥兒想吃的大螃蟹埋在炭火下的沙堆里,很快便烤成了金黃色,剝出來的rou鮮嫩無比,別說是暥兒這么小的孩子饞,連祝云瑄都忍不住多吃了些。

    梁禎還叫人送了酒來,是島上自釀的一種茶樹花酒,甘甜醇香,十分誘人。一口美食一口酒,不多時祝云瑄便已醉眼迷蒙,醺然醉意在他的眉目間浸染開,卸下了時時端著的帝王儀態,變得格外真實動人。梁禎一直笑看著他,祝云瑄被他盯得分外不自在,輕拍了拍自己的臉,小聲嘀咕:“你笑什么?”

    “沒什么,就是想著三年過去了,陛下依舊不勝酒力?!?/br>
    “有什么好笑的……”

    吃飽了的暥兒鉆進祝云瑄的懷里安心睡了過去,祝云瑄抱著孩子輕輕搖晃,片刻之后慢慢閉上了眼睛,靠到了梁禎的肩膀上。

    梁禎側頭用面頰蹭了蹭他的頭發:“陛下醉了嗎?”

    祝云瑄依舊閉著眼睛,貼著他仿佛囈語一般:“沒有……”

    那就是醉了,梁禎輕嘆:“陛下是不是許久未有醉過酒了?”

    “嗯……不記得了,我沒有那么容易醉,這幾年我從來沒有喝醉過,從來沒有……”

    其實是有的,在泉州再見到梁禎時,他難受得只能將自己灌醉,但是他不愿再說出來。

    梁禎記得的卻是,那一年祝云瑄在國宴上喝多了,多看了幾眼那些獻舞的外邦女,他醋意大發,失去理智下逼迫祝云瑄在他身上刺下了叫他屈辱不堪的刺青,從那以后祝云瑄再未在他面前醉過酒,再也沒有。

    如今祝云瑄卻又一次在他面前卸下了心防,放任自己沉溺于美酒之中,是不是代表……他當真已經不計較,自己當年做過的那些錯事了?

    低了頭,在祝云瑄的額頭上印上一個輕吻,梁禎抬手攬緊他失而復得的寶貝,低聲喃喃:“以后陛下想喝多少,我都陪陛下一塊喝……我與陛下一同醉?!?/br>
    第六十六章 島上之事

    祝云瑄一覺醒來已經過了辰時,昨晚他酒喝得有些多,醉得連怎么回來的都不記得了,難得一夜好眠,夢都沒有做一個。早就醒了的暥兒也很乖地沒有吵他,就坐在一旁玩竹編兔子,見著祝云瑄睜開眼睛,才撲到他身上來,脆生生地喊他:“爹爹起床了!”

    祝云瑄醒過神,抱住孩子親了一口坐起了身,小孩兒小聲告訴他:“爹爹喝醉了,父親把爹爹抱了回來,暥兒昨晚跟父親一起睡的?!?/br>
    祝云瑄愣了一愣,笑著摸了摸兒子的臉:“嗯,你很乖?!?/br>
    昨夜他確實有些放縱了,喝了許多酒,到后頭說了什么做了什么,腦中只有一些模糊的記憶,想來想去也想不起太多,便干脆算了,抱了兒子起身去洗漱,順便叫人送膳食來。

    送早膳過來的正是那姓秦的婦人,這幾日都是她照顧祝云瑄父子倆的起居,暥兒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怕她。見她神色有些不對,祝云瑄順口問道:“發生什么事了?你們少將軍呢?”

    婦人面露猶豫之色,祝云瑄淡道:“有話直說,別叫朕再問第二遍?!?/br>
    “……陛下恕罪,少將軍他在前頭,今早幾位將軍們都過來了,像是……像是來找少將軍麻煩的,我也只聽了一耳朵沒大聽清楚,似乎與陛下您的事情有關?!?/br>
    祝云瑄微蹙起眉,沒再多說,待到暥兒吃飽了才柔聲問他:“乖寶寶在這里玩一會兒,讓嬤嬤陪著你,爹爹去辦些事情,一會兒就回來好不好?”

    小孩兒看看他又看看那婦人,不情不愿地點了頭,舉起手揮了揮:“爹爹快點回來?!?/br>
    “真乖?!弊T片u笑著捏了一下兒子的手,叮囑了婦人好生看著他,起身出了門。

    剛走到前院,便聽到了正廳中傳出的喧囂吵嚷聲,祝云瑄停下腳步,在門邊站了一陣,看清楚了里頭都是什么人,才抬步進了門去。

    祝云瑄的突然出現就像是按下了什么特殊的開關,原本吵嚷嚷的一眾人同時閉了嘴,廳中驟然安靜了下來,全部人的目光都落到了祝云瑄的身上,帶著打量、猜疑、忌憚,還有其它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祝云瑄鎮定自若地走到上座,在梁禎身旁坐下,掃了一眼廳中眾人,問梁禎:“發生了何事?我能聽聽嗎?”

    未等梁禎開口,便有人搶先出了聲:“來得正好!既然都親自過來了,就請這位‘少將軍夫人’親口說一說,你到底是不是大衍的皇帝?!”

    一雙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緊緊盯著祝云瑄,大多數人都是祝云瑄來的那日在碼頭上見過的,蕭君泊的部下,為首的神情凝重冷著臉的男人,正是被梁禎稱作榮伯的那一位,榮成。

    梁禎皺眉道:“各位叔伯這是想做什么,非要這般咄咄逼人嗎?”

    “我們只是想要少將軍給一個明確的交代!說清楚這人到底是不是大衍的皇帝!”

    “朕是?!睌S地有聲的兩個字落下,廳中靜了一瞬,隨之而來的是更多針對他們的怒氣和質疑。

    “少將軍你將大衍皇帝帶來島上是什么意思?!這么多年我們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才過上太平安生日子,你卻把當初逼我們來送死的人帶來!你這是要將我們置于何地?!”

    “快三十年了??!我們有家不能回,有親人不能去認,只能躲在這海外孤島上茍且偷生,我們為的是什么?!是誰將我們逼到這個地步的?!少將軍你怎能如此,怎能如此啊!”

    “少將軍!就不提當年的是非恩怨,只說你自己,三年前你是怎么來南洋的你這就忘了嗎?!是大衍皇帝將你逼上的絕路,逼得你只能改名換姓逃亡海外,你難道就都不計較了還要回去為他賣命不成?!”

    一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宣泄著滿腔的憤怒,有激進的甚至直言不諱要求梁禎將祝云瑄殺了,以告慰當年葬身海上的上萬亡靈,梁禎直接摔了手中的茶杯,冷眼望向說話之人,沉聲提醒道:“禍從口出,這么多年家父沒有教過你嗎?家父當年帶著你們出走是逼不得已,但家父從未有過謀逆之意,你攛掇我這么做,是想叫島上這幾千條性命都死無葬生之地不成?”

    那人漲紅了臉,擰著脖子吭哧了一陣狠狠別過了頭去,旁的人有看不過眼的出言爭辯道:“老陳也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少將軍你一聲不吭就將大衍的皇帝帶上了島,你這是完全沒將我們這幫老家伙放在眼里了吧?這二十多年我們小心翼翼地避著大衍人就是怕被大衍朝廷發現了我們,從此再沒安生日子過,可你做了什么?你瞞著我們直接將皇帝帶了來!”

    一直淡定喝著茶聽著他們爭吵的祝云瑄忽然嗤笑了一聲,將茶杯輕輕擱到桌上,目光再次緩緩掃過面前神色各異的眾人,沉聲問道:“既然你們都說家和親人還在大衍,朕只問你們一句,你們還想不想回去?”

    話音落下,大多數的人都怔住了,相對無言似是完全忘了剛才在爭辯些什么,直到那位叫嚷著要殺了祝云瑄的老陳又一次不忿開口:“大衍皇帝向來言而無信、背信棄義,當年就是大衍皇帝將我們推出來送死的,如今又問我們想不想回去,只怕是我們前腳踏上大衍的土地,后腳就要被以叛逃罪下獄!”

    祝云瑄淡道:“當年下旨要你們出征的是朕的父皇不是朕,但子不言父之過,朕不會去置評先帝做得是對是錯,當年的事情既已過去便就是過去了,你們若當真想回去,朕可以下旨,對過去的事情既往不咎,甚至給你們官復原職,若你們打定了主意不回去,從此以后你們便與大衍再無瓜葛,以后是死是活都與大衍沒有干系,機會只有一次,你們自己考慮清楚便是。”

    短暫的沉寂后,人聲再次響了起來,從先頭的質疑爭吵變成了交頭接耳、驚疑不定的低聲議論,從祝云瑄進門起就沒有出過聲的那位榮成冷冷開口:“皇帝陛下好大的架子,可我們不信你,老陳說得沒錯,皇帝陛下如何能保證,我等踏上大衍后你不會翻臉不認人?!?/br>
    祝云瑄道:“君無戲言,信不信由你們?!?/br>
    那老陳撇著嘴角滿臉不屑:“君無戲言本就是皇帝老兒糊弄臣下的托詞而已,我等二十多年前就上當過一次了,又怎還會上第二次當?!?/br>
    “夠了,”梁禎不耐打斷了他,輕瞇起眼睛,晦暗冰冷的目光望向了榮成,靜默片刻后,沉聲下令,“帶上來。”

    眾人面面相覷,梁禎的親兵已經押著三人進了門來,用力按跪到了地上。眾人大駭,這三人可不都是榮成的親信手下!榮成微蹙起眉,不動聲色地問起梁禎:“少將軍這是何意?”

    梁禎冷聲與眾人解釋:“清早,這三人偷偷摸摸要乘船出海,被我叫人給攔了下來,拷問過后他們俱已承認,是奉了榮伯的命要去爪哇島,給那些番邦人傳遞消息,告訴他們,大衍皇帝在我們手中。”

    眾人嘩然,沒等榮成爭辯,梁禎又道:“我不管你們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家父在世時三令五申,除了做買賣不得與那些番邦人有過多深入的往來,尤其不能卷入他們與大衍的是非爭斗中,可現在有人做了什么?陽奉陰違與番邦人私通,想用大衍皇帝向番邦人賣好,你們眼中可還有我這個少將軍,還有家父?”

    矛頭瞬間轉到了榮成身上,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里都帶上了懷疑和猜忌,榮成冷聲反問梁禎:“少將軍這么說可有證據?焉知不是少將軍與這大衍皇帝竄通起來,想要對付我們這幫老家伙?!”

    梁禎微微搖頭:“我既然敢說出來,自然是有證據的,這幾年你與爪哇島的番邦人暗中往來的證據我早就有了,原本念在你是家父義兄與家父出生入死的份上,我不打算與你追究,還想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可偏偏你這次的做法是要置全島人的生死于不顧,我亦不能再坐視不理?!?/br>
    人證、物證一一呈上,榮成雖還有一個將軍名,負責的卻是島上的生意買賣,一年有大半年都在外頭跑,不單與南洋的番邦人私通款曲,這幾年與大衍的商人亦往來密切,樁樁件件,都有他身邊的親信做證,他與番邦人往來的一些信函、物件也落到了梁禎手中,如今當眾拿出來,便是鐵證如山。

    不待榮成再說什么,也不給其他人為之辯解求情的機會,梁禎吩咐自己的親兵:“將榮伯先帶下去吧?!?/br>
    榮成的面色終于變了,咬住牙根一字一頓道:“少將軍當真如此絕情?”

    “帶下去!”

    榮成被人押了走,那老陳瞠目欲裂,厲聲質問起梁禎:“少將軍這是想做什么!榮大哥便是有天大的錯也是我等出生入死的兄弟!少將軍當真要不念舊情將之處置了,我老陳第一個就不答應!少將軍若執意這么做,不若將我也一并處置了!”

    梁禎冷道:“陳叔若當真這般是非不分,一意孤行,便如你所愿便是?!?/br>
    “你——!”

    梁禎沒再理他,望向面前神情難堪的眾人,放緩了聲音:“各位叔伯勿怪,小侄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若今日榮伯真的將大衍皇帝在島上的消息傳遞出去,引來了那些番邦人,陛下有個三長兩短,后果會是如何,不必我說各位也清楚,我將大衍皇帝請上島,本也是為了你們著想,我且問你們,就當真不想回大衍,愿意一輩子隱姓埋名在這海外荒蠻之地茍且偷生嗎?”

    梁禎的話重重敲在眾人心上,沒有人比他們自己更清楚,無論在這南洋孤島上漂泊多少年,他們心中所念的,依舊是故土和家人。

    終于,有人上前一步,再看向祝云瑄時的神情都恭敬了許多:“陛下所承諾的,可確實當真?”

    祝云瑄沉下聲音:“朕說過了,君無戲言,你們也不必急于一時,朕還會在島上多待幾日,是去是留,你們想清楚了再下決定?!?/br>
    眾人似乎這才想起這位大衍的皇帝陛下是以什么身份上島來的,來的那日是不是還帶了個孩子,說是少將軍的兒子?呃……

    祝云瑄面不改色地喝著茶,并不在意這些人落在自己身上各種驚疑不定的詭異目光。

    各懷心思的一眾人總算被打發了出去,又有人來求見,是梁禎的親信,那日在泉州碼頭接祝云瑄來的撐船人。來人一進門便跪到了地上,與梁禎請罪:“少將軍恕罪,是屬下犯了渾,在舍弟面前說漏了嘴陛下的身份,舍弟亦是無心之過,才將陛下的身份傳了出去,請少將軍責罰屬下一人?!?/br>
    祝云瑄站起身,丟下句“我回去看暥兒了”便走了,梁禎眼中滑過一抹笑,待到祝云瑄走遠了才回神,看向了跪在地上之人。

    第六十七章 不眠之夜

    梁禎一直到了晌午時分才回來,祝云瑄帶著暥兒已經在用午膳,他直接坐上桌,叫人多添了一副碗筷來。

    祝云瑄抬眸瞥他一眼,什么都沒問,低了頭繼續吃東西。暥兒眨巴著眼睛望著梁禎,期盼地問他:“暥兒吃飽了是不是又可以跟父親出去玩?”

    梁禎笑著伸手,拇指拭去小孩兒嘴角沾到的油漬:“今日不行。”

    暥兒頓時失望地扁了嘴:“為什么呀?”

    “今日哪都不去,等明日,父親帶你和爹爹去別的島上玩。”

    “真的嗎?”

    梁禎低笑:“當然是真的,父親幾時騙過小寶貝?!?/br>
    祝云瑄這才慢悠悠地出聲:“島上的事情還沒有處置完嗎?”

    梁禎不讓他們出門,必然是外頭不清凈,祝云瑄大抵都猜得到當中原委。

    梁禎嘴角微撇:“重頭戲還未登場,陛下的出現不過是讓他們的計劃提前了,狗急就要跳墻,陛下且看今晚吧?!?/br>
    見祝云瑄輕蹙起眉,梁禎笑著與他眨了眨眼睛:“陛下怎不問問,我是如何處置的那放消息出去之人?!?/br>
    祝云瑄淡淡覷向他:“有何好問的?”

    梁禎怎么處置的人他并不在意,更無興趣知曉對方究竟是有意還是無心之失,他只知道以后人都不會再出現在他們眼前就夠了。

    “真不問?”

    祝云瑄微微搖頭:“不過,你真將人處置了就不擔心你那手下與你離了心?”

    “有何好擔心的,”梁禎不以為然,“他若真是那么拎不清的人,我便也不需要他這樣的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