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他迫人的氣息壓在跟前,枝枝卻不害怕,眨了眨眼,仔細盯著他的眼睛看,半晌道:“你不需要,行了吧。” 沈璟昀還未說話,她又道:“知道你長得好看,你若生的不好看,我也不會喜歡你。” 沈璟昀想揍她一頓,冷哼一聲:“我生的好看?你準備勾引我的時候,可不知道我長什么模樣,其實寧王模樣也不差,你怎么就沒看上他呢!” 枝枝沉默片刻,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吃醋啦?” 沈璟昀哼了一聲,沉默不語。 枝枝拿他沒辦法,只得哄他,“我不就是夸了我哥哥嗎,你怎么連這種醋也要吃!夫君,相公……” 她眼珠子轉了轉,嬌滴滴地抱住他手臂,眨眨眼睛,道:“你不喜歡我了嗎我?怎么不理我?” 沈璟昀仰著頭,矯情不已。 “你真不理我?”枝枝沒辦法,低著頭,撇嘴道,“我哭了啊,我真哭了……” 沈璟昀連忙低頭,一把捂住她的嘴:“小祖宗,我錯了還不行嗎?” 哭什么哭,一哭起來,他自己心都碎了,還哄不住。沈璟昀早就看透她的套路了,如今也只能由著她拿捏自己。 枝枝被他捂著嘴,眼睛彎起來,笑容燦燦,眼中似乎有星光熠熠。 沈璟昀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睛,也跟著她笑起來。 第146章 番外三 欽天監算的日子,在十月中旬,既望之日。 說這一日,大吉大利,龍飛九天,正合登基大典。 孝懷帝駕崩前,就準備禪位給太子,所以一應準備事宜,都已經齊全,只要時間定下來,那一切都可直接進行。 十月十六日,初冬的寒風掃著颯颯冷意,沈璟昀早早起身,枝枝就裹著被子,坐在床上看他。 “你睡你的,看我做什么?” “我想看你,不行嗎?”枝枝歪頭看著他身上的吉服,“只恨我不能到前殿去,這樣大的事情,只能聽人說。” 沈璟昀笑著捏她鼻子:“那又什么好看的,啰哩啰嗦一大堆禮儀,若不是非要走這么一遭,我都不稀罕辦。” 可是新皇登基這種大事,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儉省。 枝枝想了想,拉過他的手,從床頭的多寶閣上摸下個小盒子,打開來。 沈璟昀低頭看了一眼,便瞠目結舌,自己媳婦兒有錢,他一直都知道,但他不知道枝枝已經有錢到,各種名貴寶玉的扳指堆一盒子。 不過是個商賈,哪兒來這么多東西,枝枝還只是顧家的庶出女兒,無法想象,顧家到底有多少錢? 挑挑揀揀,枝枝從盒子里拿出個翠色的扳指,套在他手指上,笑道:“就讓它替我陪著你。” “你哪兒來這么多東西?”沈璟昀摸了摸手指,低頭道,“我覺得,東宮庫房里湊一湊,也就這么多吧。” “母親搜羅來家里所有的,都給我送來了。”枝枝滿眼無辜,“這東西拿出去送禮,也送不出手,小小的一只,再貴也顯得寒酸,家里人又用不上,還不如給我。” 扳指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就跟冠帶一樣,有品級的官老爺才能按照品級使用,顧家沒人用得著,他唯一的哥哥,還在讀書。 枝枝嘆口氣,“不值錢的東西,都是各種玉器的邊角料造的,你至于這么吃驚嗎?” “沒有。”沈璟昀揉了揉她的腦袋,“就是酸,你比我有錢。” 他真想多了,只枝枝也沒時間跟他解釋,“你先出去吧,回來再跟你講怎么回事,你要不說我還真想不起來,這真是個事情。” 沈璟昀被推開,無奈抽了抽唇角,自己又走回去,捧著她巴掌大的小臉,低頭親一口,道:“等我回來。” 枝枝摸著盒子里的東西,頹廢的倒在床上。 他做了皇帝,自己就是皇后,整個后宮的破事都得給他管著。 包括內務府旗下的織造局。 宮里的東西之所以貴且少,沒什么賺頭,不是因為窮。而是因為鋪張浪費。 以前家里交往的皇商千金提過這事。像他們普通商人做玉器,做個玉瓶的話,挖下來的廢料還能雕個擺件,總之就是怎么省錢怎么來。 可宮里的東西,你做個玉扳指,挖下一塊玉來,剩下的就給扔了。 這樣一搞,東西當然都貴。 枝枝認命地爬起來,坐到書桌前,提筆寫字。 也不知道登基大典如何了,沈璟昀出去還要從太子吉服換成天子禮服,不知道好不好看?他長得好,應該也很好看。 枝枝咬著筆頭嘆口氣。 而外頭等沈璟昀,倒是跟他想的一樣,風風光光的,但也累的不輕。 黑色冠冕垂下十二條旒珠,玉質的珠子輕輕撞擊,在耳邊發出輕響,玄衣朱裳,章紋清晰且精致,在陽光下,映著璀璨華光。 一應禮儀走完,上午便過去大半,迎著高高的日頭,沈璟昀在簇擁中走向最高的那個位置,站定。 宦官高喊:“拜見陛下!” 數千官員從殿內排到殿外,排到宮門外,浩浩蕩蕩,如同長龍,滿朝朱紫,盡皆俯首稱臣。 “再拜!” “三拜!” 肅穆的鐘鼓聲緩緩響起,在滿朝文武跪拜中,格外莊嚴。 沈璟昀這才穩穩坐下,他面上平靜無波,淡聲道:“起。” 自然有宦官們高聲傳令。人群便如海浪般,一波波直起身體,姿態還是恭敬臣服的。 沈璟昀揮了揮手,身后的太監上前一步,高聲道:“新皇登基,眾臣工接旨。” 又是一通跪拜。 沈璟昀道:“先帝駕崩,朕悲痛不已,然不敢辜負天下蒼生之盼,于今日,康平十九年十月既望日,承天受命,繼位大統。” 朝中靜靜的,眾人都專心致志聽著他的話。 “朕既為帝,先父孝懷皇帝,育朕深有恩德,宜加謚承明繼武孝懷皇帝,先母孝懷謝皇后,撫育之功不敢相忘,加謚禧徽孝懷昭徳皇后,來日當去太廟祭祀父母,以感恩德。” “陛下仁孝治國,感佩天地。” 沈璟昀心里很淡然,再也沒有不悅的情緒。 自打先帝死后,他就再也沒有不高興的時候了。 他看著底下的人,緩緩笑起來,又道:“太子妃顧氏,嘉毓有靈,德茂素稱,誠孝東宮,與之蘩蘋,有嗣徽音,六德悉備,以合母儀。 ” 他面不改色的夸著。 最后道:“仰奉先皇遺命,冊為皇后,正位中宮。” 自然沒人有異議。 這顧氏出身如何不提,如今人家是太子妃,先帝封的,不管為什么封她,但封了就是封了,人家太子妃做皇后,理所當然,誰敢有意見。 更不要說,人家肚子里的寶貝。 嘖,陛下的雙胞胎孩子,聽說可能是龍鳳胎,得罪顧氏,就是得罪皇長子和長公主,如今又沒有姜皇后給自己擋箭,誰敢對付她。 而且……就算想給陛下送女人,現在也不是時候,三年國孝還是要守得,自家女兒就是個天仙,也要等三年,再說別的事情。 所以現在對付顧氏,其實沒有一點意義,還不如慢慢等著,感情最不經熬,經過三年的朝夕相處,陛下還會這么寵愛顧皇后嗎? 這不可能,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顧皇后縱然是個天仙,也有被厭倦的一天。 到那時候再送女兒進宮,才叫事半功倍,輕而易舉奪走顧皇后的寵愛。 沈璟昀低頭看著乖乖接旨的群臣,心情十分暢快。 這種不管做什么都沒人攔著的感覺,真是太痛快,難怪古往今來那么多昏君,沒了掣肘,不昏庸怎么說。 幸好他以前過的苦,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沈璟昀靜靜等著他們叩拜完畢,便結束了這場登基大典。 人家辛辛苦苦回家,他是不管的,他自己連衣服都沒換,就穿著厚重繁瑣的禮服,扭頭就回了東宮,一上午沒見面,不知道枝枝怎么樣了,肯定在想他吧。 沈璟昀踏進屋門,看見趴在書桌前的枝枝,輕輕一笑,推著她的肩膀道:“干什么呢?” 枝枝轉頭,看見他這一身,眼睛便是一亮,不舍得眨一下一樣,仔細瞅著他。 沈璟昀看的好笑,揉揉她的臉蛋,湊到她跟前,問:“好看嗎?” 枝枝用力點頭:“好看,很好看。” 她拽著沈璟昀的衣領拉下來,摸著衣襟上繡著的團龍圖案,“真好看,這件衣服,你穿上是最好看的。” 先帝穿著就很難看,他那么瘦,就跟個竹竿似的,好好的禮服,沒有一點霸氣,沈璟昀穿著卻不一樣。 他人高腿長,身材剛健,一眼看下去,說不出的好看,枝枝心動不已,忍不住湊上去親他。 沈璟昀反手把人抱進懷里,“你這妖精,快別勾引我了,我有正事要跟你說。” “你能有什么正事?”枝枝不屑,“你到我跟前,就會胡鬧。” “冊封皇后,算不算正事?”沈璟昀握著她的手問,“皇后娘娘,你這話說的,我很傷心,非常傷心。” “那你要怎么樣?” “要你補償我。”沈璟昀低笑一聲,摸了摸她的肚子,笑著在枝枝耳邊說了句話,一本正經道,“枝枝,我們都好久……” 他的聲音在耳邊,帶著引誘之意:“你就不想看著我穿這身衣服……” 枝枝當然想。 男人穿著肅穆正經莊嚴無比的冠冕服,在她手下露出癡迷的神情,只要一想,枝枝的心臟就砰砰直跳。 忍不住伸出去,從下裳探進去。 …… 空氣里彌漫著曖昧的氣息,沈璟昀抱著她粗喘幾聲,“枝枝,今晚就要搬家,晚上到新屋子,我們再來,你不許躲。” 枝枝眨眨眼睛,在他衣服上擦著手,又嫌棄上面的繡花咯手,干脆撩開衣襟,在他中衣上擦手。 沈璟昀不管她,只摟著人嘆息:“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我可比人家的喜事,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