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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寡婦種田記在線閱讀 - 第38節

第38節

    婆子勸了兩句勸不住,只得小心的扶著她走了過去,這些工匠倒是極利落,才幾個月的功夫,已經蓋好了大半,估摸再有兩個月就能完工了,杜若瞧了一圈,頗為滿意,卻見干活的工人大都身姿魁梧,五官不大似宋人,不禁道:“那些工人是哪來的?”

    旁邊跟著的二喜忙道:“回主子話,這些是檀洲那邊兒逃難過來的,人勤快,不惜力氣,倒都是干活的好手。”

    二喜一說杜若就明白了,這一打仗最倒霉的是老百姓,為了活命只得背井離鄉,沒根沒葉的也只能尋這樣的工作,便道:“工錢莫少了,讓灶房做些些葷的。”

    只等二喜應著去了,杜若方覺有些困倦,打了哈欠,回屋歇覺去了,杜若卻未想到這一覺便生了變故。

    第99章 修書一封

    不知是不是懷孕的緣故,杜若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有些長,幾次想醒過來眼皮卻沉重的仿佛壓了兩座大山,費了些力氣才勉強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不是自己熟悉的場景,仿佛仍是晚間,光線頗暗,她以為自己仍在夢中,下意識閉了閉眼,再次睜開仍然如此,她皺了皺眉剛想叫人卻聽側面一個聲音響起:“夫人醒了。”

    聲音低沉可那種不同一般的氣勢依然從這短短的一句話中透了出來,聽起來既陌生卻又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聽過,側頭看去,不禁微微一愣,昏暗的燈光映出一張陌生的臉,這人明顯不是宋人,五官輪廓較深,看上去棱角分明,此人明顯不是宋人,應是遼國人。

    而且這張臉雖陌生卻跟他的聲音一樣讓杜若有一絲熟悉的感覺,杜若不免暗暗沉吟自己是不是見過此人,若見過是在何處?而這又是哪里?很明顯此處并非將軍山,她記得自己看完擴建的工地就回屋睡了,怎么一覺醒來卻變了地方。

    感覺到身下微微晃動的頻率讓杜若知道自己是在馬車上,而這輛馬車顯是特制的,車廂很是寬敞,寬敞到能放下兩張可容躺臥的軟塌,自己身下一張,對面男人坐了一張,另外側面還放了一張小幾,小幾一個小小的炭爐上放著一個造型精美的銅壺,小幾邊有個侍弄的小丫頭,穿了一身紫色衣裙,模樣柔麗卻恭眉順眼極有規矩,整個人跪坐在哪兒就像一朵迎風綻放的白芨花。

    白芨花,提到這個杜若忽然想起了檀洲的紫花村,也在這一瞬想起了自己在何處見過此人,這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去年紫花村的里長帶到自己跟前兒花了大價錢購買走白芨的大客商。

    不,他根本不是什么大客商,若自己猜的不錯此人應是遼人,且在遼國的地位不低,因他身上這種上位者的氣場是如何也隱藏不住的,想來應是遼國的權貴,而如今兩國交戰之時,此人不在前線督戰卻冒著天大的風險深入宋地把自己擄掠出來,不用想也知其目的是想以自己為質要挾蠻牛退兵。

    杜若不免暗道倒霉,就知道跟著那頭蠻牛準沒好事兒,自己遠在將軍山都能遭此橫禍,兩國交戰之時對方使出如此下三濫的手段,可想而知必是被蠻牛打的怕了,無計可施才出此下策。

    杜若雖不大了解打仗的事,但對于古人的死腦筋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尤其這些權貴不管是遼人還是送人,都是極好面子的,若不是逼急了,絕不會干出掠奪女眷這等上不得臺面的事情來,更何況此人看起來與自己以往見過的那些遼人皆不同,舉手投足間有幾分儒雅書卷之氣,他手上的那卷書杜若曾見過是宋人大儒所著,甚至他身上的衣袍打扮也是宋人衣冠,若說為了掩人耳目卻有些牽強了。

    畢竟他這樣遼人的樣子,穿宋人的衣冠反而更加招眼,倒不如穿著遼人服飾的好,畢竟兩國接壤,即便不和睦也不能妨礙兩國百姓來往,尤其商人,商人逐利,不會管什么宋國遼國,哪有銀子賺便往哪兒鉆,因此遼國的商人出現在大宋也并非什么稀罕事,加之兩國交戰,邊境那些遼人為了生計拖家帶口往宋國逃難的大有人在,大宋也并不會驅逐,因此街市上多有遼人走動,也早已見怪不怪,反倒像此人這般硬做宋人打扮的少之又少。

    若非掩人耳目,便是此人極崇尚宋國文化,杜若猜側應是后者,若是后者或許自己可以想個法子,想到此開口道:“閣下如此行徑卻非君子之風?”

    男人看了杜若半晌開口道:“在下耶律隆聿。”

    耶律隆聿,杜若暗驚,即便她不關心國家大事,對于這位耶律隆聿的大名也是聽過的,這位是遼國鼎鼎大名的賢王,是如今這位新繼位遼國國君的親叔叔,聽說極受遼國老國君寵愛,曾想傳位于他,可這位卻并醉心山水,無心皇位,才成全了自己的侄子的皇位,他自己因極受遼國百姓愛戴,獲封賢王。

    聽說這位賢王頗知民生疾苦,故此賢名遠播,也難怪會喬裝成藥商去紫花村購買白芨草了。

    這句自報家門,不禁彰顯其磊落也讓杜若領教了這位賢王的機變能力,他并不正面回答自己的質問,而直接報了家門,就是告訴杜若,他是遼人,而遼人自來便是宋人眼里的蠻夷,哪怕是貴族也如此,既然是蠻夷自然跟君子搭不上邊了,自己用君子之風質問他豈非可笑,一句話便把自己的質問化于無形,足見此人智慧超群。

    而這樣的人卻來綁架自己,實在有些奇怪。

    杜若正想著,卻聽耶律隆聿又開口道:“此次在下冒然請夫人去遼地做客,實乃情非得已,還望夫人見諒。”

    杜若心道說的真好聽,請自己去遼地做客,見過誰家是這么請人做客的,想到此哼了一聲道:“貴國這請人做客的禮節可真讓人大開眼界。”

    那耶律隆聿臉色微滯,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夫人請放心,只需夫人在遼地暫住數日,待事情了結,在下必親自護送夫人回將軍山。”

    到了這會兒說什么也沒用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杜若緊繃的情緒放松了下來,覺得有些疲累,往后靠了靠,手擱在自己鼓囊囊的肚子上摸了摸道:“宋遼也并非第一次交戰,他什么樣兒,想必你們比我還要清楚,把我一個婦人請到你們遼地做客,只怕是白費功夫。”

    耶律隆聿:“的確如夫人所說,威武將軍的赫赫虎威我們遼人的確曾領教多次,只是夫人又何必妄自菲薄,將軍對夫人之深情已成佳話人人皆知,便在下遠在遼國也有耳聞。”

    杜若見他說的如此直白索性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道:“傳言如何能當真,即便是真,閣下以為在國家百姓跟妻兒之間,他會棄國之大義而取小家不成。”

    耶律隆聿一愣卻道:“夫人誤會了,我們遼國只想停戰和談。”

    杜若哼了一聲:“貴國莫非忘了,這戰事可是你們先挑起來的。”杜若的話很是明白,戰事你們先挑了起來,這會兒一看打不過就想停戰和談了,哪有這樣的好事。

    耶律隆聿臉色微暗,半晌方道:“在下也曾力阻皇上出兵,只是皇上當時被jian臣所誘執意而行,方釀成如今無法收拾的局勢,事到如今,為了遼國千萬百姓,在下不得不出此下策,請夫人見諒。”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說請自己見諒,態度謙卑,語氣無奈,足見他對此種行徑極為不齒,無論是否迫于無奈,終究是他綁架了自己,杜若實在拿不出什么好臉色了,她本來就是小心眼的人,不懂什么寬宏大量,況且自己完全是城門失火被殃及的那個池魚,還大著個肚子,真要是一尸兩命,找誰哭去。

    正心里惱火,忽聽咕嘟之聲響起,是小幾之上的水滾了,那個紫衣丫頭,芊芊玉手執壺泡茶,頓時茶香滿溢,沁人心脾,倒消去了些許惱火。

    紫衣丫頭素手執了幾上的汝窯茶盞恭敬的呈送過來,柔聲道:“夫人請用茶。”聲音雖不大卻婉轉好聽,聽上去有些吳儂軟語的味道,也不知這耶律隆聿從何處尋來的。

    杜若接過茶盞啜了一口,暗道好茶,只是茶香中仿佛帶著些苦味,像是加了什么藥材,即便如此也是難得好茶吃了半盞茶下去,杜若便感覺心氣平和不少,不禁道:“這茶里可加了藥材?”

    耶律隆聿道:“夫人當真是內行,這茶里加了一味骨筋草。”

    雖在檀洲她只種紫花白芨,卻常年跟蘇士安這個大夫混在一起,杜若這個一竅不通的外行也成了半吊子內行,后來又在將軍山開了藥田,這將軍山上可不止種了白芨,各類草藥有上百種,耳濡目染杜若這個半吊子變成了徹底的內行,不禁認識各種藥材,對于藥材的性味歸經,療效,也大都知道,故此耶律隆聿一說茶里加了骨筋草,杜若便知是安胎,想必是怕馬車長途顛簸,自己動了胎氣。

    耶律隆聿如此小心周到,也想見遼國是真讓蠻牛打怕了,雖迫不得已綁架了自己,卻生怕自己有個閃失,到時候要挾不成,反倒弄巧成拙。

    以杜若對那頭蠻牛的了解,這件事還真不是遼國多慮,自己也還罷了,若是自己肚子里這兩個寶貝疙瘩有失,估計那頭蠻牛立馬就會變成一頭瘋牛,這瘋牛可比瘋狗可怕多了,自己都不敢想他會干出什么事來。

    想到此,杜若倒是頗有些同情這個耶律隆聿,這也是個倒霉蛋兒啊,本來就不是主戰派,當初還曾力阻遼國出兵,可遼國的皇上不聽,如今成了這樣無法收拾的局面,卻想起這位賢王來,讓他來收拾爛攤子。

    杜若把茶盞放下開口道:“閣下想讓我如何?”

    耶律隆聿眼里閃過喜色,開口道:“只需夫人修書一封。”

    第100章 護崽兒的老牛

    杜若:“修書倒不成問題,只是如此一來怕會弄巧成拙也說不定。”

    耶律隆聿愣了愣:“夫人此是何意?”

    杜若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道:“家夫的行事風格想必王爺比杜若更要清楚些,若你們遼國當真想休戰和談就應拿出真正的誠意來,而以女眷為質只會更激化兩國矛盾,恕我直言,實在是一招爛棋。”

    耶律隆聿臉色微沉,饒是他修養甚好,依然被杜若這幾句毫不客氣的話說的有些惱怒,只是惱怒一瞬便有冷靜了下來,仔細思量片刻,又覺杜若所說頗有些道理,陸景天這位大宋的威武將軍,跟遼國可不是打了一兩次仗了,說白了,這位大將軍的那些赫赫戰功可不是僥幸得來的,那是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死在這位大將軍刀下的遼國兵將勇士不計其數,他是大宋人盡皆知的威武大將軍更是戰場的殺神,遼國兵將的克星,的確如杜若所說,對這位大將軍的行事風格,自己比所有人都要清楚,正是因為清楚才熄了怒火。

    戰爭是遼國率先挑起來的,才造成如今難以收拾的爛攤子,可即便如此也得收拾,否則再打下去遼國只會衰敗沒落,正因如此,自己才會出此下策。

    想到此不免幽幽嘆了口氣:“夫人此言雖有道理,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杜若:“若這箭發出去射中的卻是自己,王爺也要執意而為嗎,況事在人為。”

    耶律隆聿目光一閃遂拱手致禮:“還請夫人賜教,若能促成休戰和談,夫人便是遼國千萬百姓的恩人,耶律隆聿在此立誓,日后為夫人在遼地塑像立廟,世世代代受我遼地百姓香火。”

    杜若忙擺手:“王爺言重了,賜教不敢當,只是身為大宋子民,我也盼著戰事早早結束罷了。”說著頓了頓道:“此行若我去了遼地,便王爺再禮遇客氣,也坐實了以女眷為質的名頭,偏偏我是大宋征遼統帥威武大將軍的妻子,主帥妻子被綁為質,如此奇恥大辱我大宋兵將豈會容忍,如今戰局我大宋穩cao勝券,士氣正旺,若聽聞此事會如何,不用我說王爺也能想到吧,若到那時,只怕遼國也只有滅亡一途了。”

    耶律隆聿聽的臉色白了幾分,這些他其實也知道,只是除了這個一時想不出別的對策罷了,心中雖無奈苦笑,卻仍要保有遼國賢王的體面,開口道:“人言,威武大將軍與夫人恩愛情深,想必念及夫人,也會顧慮一二。”

    杜若嗤一聲樂了:“這些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如何能當真。”

    耶律隆聿卻道:“我曾派人仔細探聽此事,大將軍為夫人散盡姬妾,囚禁繼母,又怕夫人在將軍府住不慣,搬去了將軍山,若非恩愛情深又怎會如此,賢伉儷如今已成大宋的一段佳話,又怎會是訛傳。”

    杜若不免愕然,她一直以為自己跟陸景天肯定是臭名遠揚了,一個大大伯子一個弟媳婦,不禁暗通款曲生了孩子,還大張旗鼓的成了兩口子,這事不說別人,就是杜若自己都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何況這里是禮教森嚴的古代,她跟陸景天這樣簡直是天大的丑事,都夠的上沉塘的罪過了。

    卻未想到,竟然成了佳話,看起來權勢果真是極好用的,可以顛倒黑白,甚至左右人們的既定觀念,這事在小老百姓來說是天大的丑事擱在權勢滔天的陸景天身上卻成了一段佳話,愕然過后杜若又覺十分滑稽可笑。

    丑事變佳話本是一件好事,可這個佳話又造成了自己如今這樣的境遇,可見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古人誠不我欺。

    杜若暗中自嘲一番方道:“便真如王爺所言,我若去了遼地怕會更加激怒了家夫,到時……”

    杜若的話并未說的太直白,這般給與對方充足的想象,或許比說直白了更有效果。說著暗暗打量對面的耶律隆聿,果見他臉色微變,頓了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頭次見王爺的時候還是在檀洲的紫花村,如今這一晃已是經年,記得那時正是白芨草的花期,漫天遍野的紫花,似云似霧,整個紫花村都籠在紫霧中,美不勝收,倒令人頗為懷念。”

    杜若這番話說出來,耶律隆聿哪還有不明白的理兒,微沉吟半晌,便道:“紫花村的美景,在下也是頗為向往。”

    杜若聽他如此說便知他被自己說動了,暗暗松了口氣,遼地她可是不想去的,雖說跟小正太胡亂說了一番道理,可真讓她去遼地又另當別論了,更何況也不是去旅游而是當人質,一個弄不好自己這條小命可就玩完了,不,不是一條命是三條,她肚子里可還有兩個小家伙呢,遼地可不是大宋,如今兩國正打仗,死的人不計其數,自己這個將軍夫人絕對是最招恨的存在,萬一有那么一兩個沖動的可就毀了,即便住在耶律隆聿的王府里也并非絕對安全,所以還是去檀洲的好。

    兩人算是達成了默契,沒有了針鋒相對的矛盾,相處的還算愉快,主要耶律隆聿這人脾氣好,也頗有情趣,是個聞弦歌而知雅意的性子,跟那頭蠻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即便如此杜若卻奇怪的越發想念起那頭蠻牛來。

    不知是不是數月不見的緣故,還是懷孕的緣故,杜若發現自己對于蠻牛的想念與日俱增,甚至到了摸摸肚子就會想一次,想她跟蠻牛在將軍山初見的時候,自己站在水里,他在上面的山巖上冷冷的問自己是誰,他背光站著,越發顯得身形壯碩,像一頭被別人侵入領地異常不爽的蠻牛,想到他被自己擠兌偷學木匠活回來還裝模作樣充大頭的樣兒,那時的他像一頭溫良卻又愛面子的憨牛,將軍山落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他的懷抱那么溫暖,那時的他像一頭護崽兒的老牛,想起自己故意勾引,他卻狼狽而逃的樣子,又覺萬分可笑,還有那夜晚,他不是牛他化身成了狼,在山坳子里餓了不知多少年,終于開了葷,當時她真以為自己會死的,可如今想起來,杜若忽覺這些都變成了念想,痛苦也是歡愉,她甚至有些想那時的他……

    這種亂七八糟的念頭一日多似一日,串起來,杜若忽然發現自己越發有些想念起那頭蠻牛。

    因杜若懷的是雙胎,肚子本來就比平常的孕婦大,加之如今月份大了,便更大的離譜,耶律隆聿生怕她有個閃失,吩咐走慢些,并遣了自己的貼身丫頭來伺候杜若,這一慢就走了兩個多月,快到檀洲城的時候杜若的肚子已經大到,她站都站不直了,走路的話得有兩個婆子扶著才行,小腿跟腳也開始種了,行動極為不便,夜里想睡覺都睡不好,好容易前頭便是檀洲城了,耶律隆聿終于要松口氣的時候,杜若卻要生了。

    耶律隆聿只得就近尋了一戶農家,多給了人家些銀兩,騰出屋子來,好在他早尋了兩個經驗豐富的產婆,也免得臨時抓瞎,可隨著隱約從屋里傳來的痛苦呻,吟,耶律隆聿仍是心驚膽戰,最后咬了咬牙,讓人備馬趕去了檀洲城的宋營。

    因陸景天早已下了嚴令,不許軍隊擾民,故此雖到了檀洲軍隊卻并未入駐檀洲城,大營也設在檀洲城外。

    耶律隆聿勒住馬韁,他所在的地方是個土坡,地勢略高,從這里看過去便是宋營,黑壓壓的一眼望不到邊際,雖兵多將廣,卻絲毫不亂,即便夜色中也能看出軍紀嚴明,杜若說的不錯,若大宋果真想滅了遼國,有這樣一支大軍乘勝追擊,早已踏平遼地,又豈會在檀洲與遼軍對峙。

    想到此微微嘆了口氣,翻身下馬,把手里的東西交給旁邊的侍從,交代了一番。

    那侍從應著,往宋營去了。

    宋營帥帳內此時燈火通明,陸景天正在寬大的案上,埋頭做著什么,神情異常認真,唇角卻微微上翹流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這個笑意緩和了他臉上冷硬的輪廓,看起來平易近人了一些。

    陸安手里端著茶走了進來,他的腳步很輕,生怕吵到了帥案前的主子,走到了近前,把冷了的茶換了,往案上看了一眼,主子手里拿著一個刻刀,正在雕一個玉牌,主子雕的異常細致,每一刀都極為認真,這個玉牌陸安是見過的,前幾個月主子就雕好了一面,上面是個篆體的陸字跟一朵小花,玉是上好的極品紫玉,雕的花卻非蘭非菊而是檀洲這邊隨處可見的白芨花。

    自打刻好之后主子便貼身放著,時不時拿出來瞧瞧,每當這時候陸安就知道主子是想夫人了。

    而如今主子刻的這一面,比主子貼身戴的那面小了許多,陸安見主子臉上是神情,心里卻暗暗發苦,將軍山那邊兒早就傳了消息過來,說夫人兩個多月前忽然失蹤,大內的暗衛多方追查方查到是遼國的耶律隆聿劫了夫人,皇上下令壓下了這個消息,不許泄露分毫。

    陸安也不敢違逆圣命,只是這么瞞下去也不是法子啊,早晚主子也得知道,主子對夫人什么樣陸安可是知道的,若是知道夫人被人劫走,還不知會做出什么事兒呢。

    正發愁呢,忽外頭的巡營的校尉報名進來,到了近前道:“稟元帥,營外有人言道是夫人故友,有急事求見元帥,他有信物。”說著把一個扁盒雙手呈上。

    陸景天疑惑的接了盒子打開一看,頓時臉色一變,蹭的站了起來厲聲道:“人呢?”

    第101章 生了一對閨女

    這校尉算軍中的老人,以前便曾在大將軍帳下聽用,因此對于元帥是頗為了解的,元帥那些赫赫戰功可不是假的,那是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作為主帥的那份沉穩可不是尋常人能比的了的,毫不夸張的說就是面對百萬敵軍,元帥也絕不會有絲毫變色,可如今一見這小小扁盒子里的物件卻是大驚失色,這小盒子里究竟是什么東西,難道比敵軍壓境還厲害?

    校尉心里好奇的不行,恨不能立刻就瞅個明白,卻不敢造次,聽見元帥問話忙道:“在營外候著呢。”

    陸景天臉色陰沉:“讓他進來。”

    校尉應著出去,不多時便帶著兩人進了大帳,陸景天微微瞇眼打量來人,雖穿著宋人服飾卻是兩個遼人,應是主仆,行在前面這位年紀有三十上下,自打進了大帳絲毫不見畏怯之色,行止有度落落大方,那種由內而外的氣勢絕非尋常百姓可比,想來應是遼國的貴族。

    陸景天打量的同時耶律隆聿也在打量陸景天,這位威武大將軍以前在遼地便頗有威名,如今經過這次戰事估計更是無人不知了,雖有心理準備見到了本尊,依然讓耶律隆聿這位堂堂的大遼賢王頗有壓力,尤其這位大將軍看過來的目光,寒光爍爍,耶律隆聿相信若自己妄動,只怕立時便會斃于利刃之下。

    不過到底是大遼的賢王,只不過一瞬便恢復過來,開口道:“在遼地便久仰將軍威名,今日得見,實是三生有幸,耶律隆聿見過將軍。”

    耶律隆聿,這個名字陸景天可不陌生,這位遼國的賢王可非等閑之輩,是真正的鳳子龍孫,若不是淡泊名利,只怕如今坐在遼國的皇位上的便是這位賢王了。

    他來做什么?他手里如何會有杜若的簪子,那個扁盒內是杜若慣常戴的玉簪,這支玉簪是翠玉的,循著翠玉的紋理雕了竹節,簪頭是一只鵪鶉鳥,材質雖不差,卻算不得極品,自己讓人置辦了諸多首飾與她,可杜若卻不大喜歡這些,大都丟在一邊,只是對這支玉簪卻頗為喜歡,常用來館頭發,陸景天自是認得。

    正因知道是杜若的隨身之物陸景天方才一見不覺心中猛震,妻子遠在將軍山她的簪子又怎會出現在這檀洲城外,而這人還是遼國有名的賢王,其中關節不用想也能猜到幾分。

    雖心下驚怒,卻知便自己立時把這耶律隆聿碎尸萬段也無濟于事,需先要問出妻子的下落才是。

    想到此,也不跟耶律隆聿廢話而是冷冷看著他道:“她在何處?”

    耶律隆聿被他目光盯的暗暗苦笑,果然這位威武大將軍的戾氣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饒是自己被這樣的目光一射,也是冷汗淋漓。

    耶律隆聿也不敢再繞彎子忙道:“在下本是護送夫人來檀洲大營與將軍夫妻團聚,不想夫人忽然腹痛,如今安置在了城外的農戶家。”

    耶律隆聿話未說完,便被陸景天冷聲打斷:“帶路。”撂下話便率先出了大帳,立時便聽見馬嘶之聲。

    耶律隆聿嘆了口氣,心中不免有些郁悶,合著自己這個堂堂遼國的賢王,成了帶路的小卒子,不過郁悶歸郁悶,卻也暗暗慶幸,虧了自己被杜若說服,并未把杜若帶去遼地,若不然,估摸這回遼國就真的沒救了。

    就瞧這威武大將軍的態度就知道,對他這位夫人是稀罕到了心尖兒上,若有閃失一怒之下浮尸千里,血流成河,真不新鮮,如今耶律隆聿心里把遼國的佛爺菩薩挨個念叨了一遍,盼著他們庇佑杜若母子平安,只要杜若母子平安,兩國才有希望休戰和談,這庇佑杜若母子就是庇佑了遼國的千萬百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