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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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有沒有想過請沈將軍幫忙?”窗前沉吟的時候,后方整理文書的秦陸說道,“若將軍能出馬,今日定不在話下。” 楊肅望著庭中青松:“你以為京師六衛千戶長之職是那么好拿的么?” 秦陸不再吭聲。 京師六衛幾乎等同近衛,而五城兵馬司卻只有城內轄治權,不是正式軍馬,為著個擂臺而把正五品的軍職弄沒了的確不值當。 楊肅拿起擱在幾上的冠:“人都安頓好了么?” 秦陸躬身:“已經替換在王府侍衛里,先前已經都交代過。” 楊肅點頭:“走吧。” 過了晌午,皇帝與文武百官就駕著馬簡行直奔吉山衛來了。 皇帝與東宮同時出行原本該避免,但因著路途并不遠,且又是軍營之中,加上兩派都不希望僅對方到場而使場面失去控制,因為反對的人幾乎沒有。 自然,防衛措施也是做到了極致,不光是六衛皆派了兵馬沿途值崗立哨,校場之內的看臺上,甚至都按楊際的要求,在他與皇帝坐著的北面看臺下方命侍衛設立了人墻與鐵欄。 長纓圍著那看臺走了兩圈,又瞇眼盯著那鐵欄看了會兒,才走開。 東陽伯以及負責掌著龍虎衛的榮胤先至吉山衛候駕,長纓路過與兵部尚書打招呼的時候,榮胤目光在追隨她。 東陽伯道:“那丫頭已經今非昔比。” 榮胤靜望半日,扶劍別開目光:“是騾子是馬,還得遛遛才知道。” 東陽伯抬手捋須,神色有些深沉。 長纓隨在馮少殷之后跪地恭迎圣駕。 楊肅位列楊際之后,在馬上看到了列隊恭迎的長纓,眼神短暫交匯之后即繼續入場。 他目光篤定,倒是看不出來憂心的樣子。 趙志程他們也是帶了不少人來,光是刀槍器械就拉了不少。 自然都需要檢查,長纓主動攬了這差事,與金林衛的人逐樣看過,確保沒有問題才放行。 東宮的人還拖來了兩大車酒,說是要給今日勝出者的獎勵,持著宮中令牌暢行無阻,那恣意囂張的模樣,仿佛認準了王府必輸。 長纓懶得理會,帶著人巡場去了。 看客圍坐四面,皇帝與楊際楊肅呈品字形坐于北面,其余三面百官坐了。 長纓帶著黃績周梁找了個人群間隙走進去圍觀。 隨著鼓聲開始,兩邊人馬開始就位。謝蓬提著長戟下場,凜凜風姿委實盡顯著英雄男兒的氣概。 再看趙志程他們這邊,也下了位健將,長纓不認識,但看姿態體格,不會是一般人。 她順眼又看向他們座中,只見如這位一般的漢子還有好幾個,趙志程不過是憑皇親身份擔的這份差職,自身并沒有什么能力,他不可能會找得到這樣的人對陣。 想到這里她把目光投向坐于皇帝左下首的楊際,恰好對上他投過來的目光。 長纓微微勾唇,隨后看向場中。 楊際同樣也移目看向已然打斗的雙方。 謝蓬英武不在話下,臺上精彩紛呈,四座叫好聲不絕,一開始凝重的氣氛,逐漸竟有些熱烈起來。 一連三四輪,謝蓬所向披蘼,但趙志程他們那邊卻還有一堆人待上。 三城兵馬司,正副指揮使就各有九個,而他們有備而來,成心再以手下差吏的名義再添多幾個,也讓人無話可說。 畢竟說起來這場相爭看起來不過是為著個職缺而已,表面上看去即便是楊肅輸了,也無傷大雅。 但楊肅怎么能輸? 此戰不利,傷了士氣,那么則實在可惜了借著漕糧入倉得下的贊譽以及參倒漕運司一批官員的這股勢頭。 她明白的道理,楊肅想必也明白。 她抬頭看了看四下,凌淵與傅容他們幾個坐在西面,也就是皇帝的右首這面,榮胤則與東陽伯盔甲于身坐于東面。文官來的不多,六部三法司各只有一兩個人在場。 本來不過是幾下就能解決的武拼,卻來了這么多人,且皇帝太子同時出行,誰還會當成是尋常事? 凌淵目光頻頻落在她身上,輕易就與她目光對上了。 長纓思量著,轉身走出場地。 立在擂臺外圍木欄旁站了半晌,身后有腳步聲。凌淵到了身側,道:“他有沒有把握?” 長纓未置可否。卻反過來問他:“我聽二哥說,你把我跟你說過的事告訴他們了。” 這是自上回他來問過她之后首次見面,她不指望他作出太大改變,畢竟目前看起來沒有一點凌家有難的跡象,這些事真說破了也顯得玄乎,目前只要他們能正視起來就夠了。 凌淵望著遠方,也未言語。 兩人接了伺茶士兵的茶喝了,長纓最后看了眼侍衛把守著的那兩車酒,與凌淵前后腳回到場中。 謝蓬又戰勝了兩輪,擂臺上的他依舊英姿勃發,但到底胸脯已經起伏,出招也不如最初精準有力。 她往楊肅看去,楊肅依然鎮定,除了目光深凝了些許,除此之外沒有變化。 “哐啷!” 這時臺上突然傳來的兵器落地的聲音吸引住所有人目光,連戰了七輪的謝蓬終于被對手一槍挑飛了長戟! 判官鳴金收兵,謝蓬撿起戟來,搖搖晃晃立著卻未肯下。 看臺上的楊肅雙眼微瞇,未有行動,反倒是詹事府所立之處傳來響亮的喝彩聲。 “晉王府敗,西城兵馬司勝!” 衙吏們的唱號簡直是赤祼、祼的諷刺,所有人都在看向楊肅,但最應該感到舒心的楊際卻沒有動,他目光牢牢鎖緊在長纓身上。 楊肅望著轉身看過來的謝蓬,側首給了佟琪個眼神。 佟琪深躬首,轉身往身后侍衛里掃了兩眼,最后望準其中一個,比出手勢。 長纓掃了眼他們,忽而解下長劍給周梁,走出人群到了擂臺下,親手擊了鼓:“吉山衛沈長纓出戰!” 求月票 第241章 誰讓她下去的? 周梁喃喃喚了聲“頭兒”!而周圍的人語聲驀然安靜下來。 楊肅渾身僵凝,倏然間站起…… 凌淵也騰地起了身:“鈴鐺!” 隨后傅容起身,馮少殷與馮少康起身,就連對面的榮胤也驟然擰眉在長纓與楊肅之間來回相看! 所有人都在望著臺下那道實在談不上壯碩的身影,楊際的拳頭倏然止住,目光粘在長纓身上,將她所有動作神情收在眼底。 長纓望了眼謝蓬,伸手去接他手里長戟。 謝蓬握著長戟不放,擰眉瞪視的目光里有著明顯不認可的銳芒。 長纓沒理會,下力奪過來,越過他輕巧地上了擂臺。 她如棵青松般立定在臺上,掂著手里的戟,看向對面精壯漢子:“擊鼓!” 鼓聲響起,兵刃交碰之聲如愿傳來,楊際抻起的身子緩緩松下,呈慵懶之姿靠入椅背。 隨后他側首,看了眼另一方咬牙挺立著的楊肅,唇角微勾端起茶來,跟東面坐著的顧廉對上了眼神。 楊肅退身坐下,喉結滾動,看向身旁的秦陸佟琪:“她怎么會下場?誰讓她下去的!” 秦陸佟琪也是滿頭霧水,楊肅自己都沒這個意思,他們哪里來的膽子敢讓她下場? “現在都已經打上了,再回來也來不及了,沈將軍不知道咱們有準備,站在維護王爺的立場下去應戰很有可能!”佟琪安撫道。 但楊肅如何能被安撫得下來? 誰都知道她這一出場意味著什么,她又不像凌淵兄弟,也不像馮少殷傅容,他們生下來就有祖蔭可襲,她那身功績可是她一點一滴自己拼出來的! 她拼到這樣的境地,做到千戶長之位多么不容易,她怎么能下場去拼個五城指揮使?! “打完這輪,立馬讓她下來!” “下不來啊王爺!”佟琪從未見他如此急怒,也急得一張臉都擰巴了:“這輪看模樣將軍肯定贏,按規則,贏家不能離場!” 楊肅郁躁難言。 秦陸看了會兒,沉吟道:“都已經下場了,再請回來也于事無補。 “將軍從不做沖動之事,屬下覺得,既然決定下場,只怕將軍并不是意氣用事,而是有她自己的考量,王爺先不必憂心。” 五城兵馬司這條方略是她出的,該怎么做,誰還能比她更清楚?自然可以排除她是沖動。 楊肅咬牙深呼吸,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擂臺上的對手的確身手不錯,這更加使得長纓相信這是東宮一黨的安排。 但正因如此,又更堅定了她的意念。 堪堪三十個回合,對方漢子被逼出擂臺! 四座叫好聲疊起,夾雜著少擎特別矛盾的憤慨的咒罵與喝彩聲。 判官鳴金,長纓看了眼對過,屏氣凝神,隨著鼓聲她又攻向了新上臺者。 這次不到三十回合,對方已經被打翻。 再起的喝彩聲已經高過先前,接下來兩輪,趙志程那邊已經明顯沉不住氣,待上場的幾個不斷被耳提面命,但即便如此,到得臺上,也還是在身材體格都并不高挑,但是又無形間透出迫人的強大氣勢的長纓面前露了怯。 而長纓戰了這二人下來,卻仍舊連粗氣都沒有喘一聲! 楊肅目不轉睛盯著下方,面上雖已看不出波動,但心情卻如趁浪乘船,說不清是高興多些還是氣恨她多一些。 望見旁邊看直了眼的佟琪,他斥道:“還不端碗茶上去!” 趙志程這邊已經有些坐不太住,頻頻地扭頭朝楊際看過來。 至此,勝負結果已經差不多在眼前,長纓挑翻了臺上人,臺下便只剩下最后兩個。 長纓喝了茶,提著戟走到臺邊,半蹲著跟對手呲了呲牙。 臺下兩人攥拳怒目,分左右舉槍攻來,長纓戟挑上路,腿攻下盤,出手如有千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