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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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你們凌家貼心貼肺,老子為了這揣了一肚子窩囊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倒貼你們,只能由著她來,而你居然還有臉來擠兌我?!” 凌淵定望他半日:“你什么意思?她為凌家?” 楊肅冷哂,灌了半杯茶下肚才道:“她跟我說回京要見一個人,這個人能幫她。她沒說幫什么,怎么幫,卻一再地說凌家對她來說很重要! “結果她回京之后鍥而不舍地來見的人是我!那么撇下我不是為了凌家是為什么?” 凌淵凝眉立著,視線漫無目的。 他一直都當長纓撇下楊肅是因為天生狠心,她是為了凌家?…… “你當真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楊肅微瞇眼。 “不知道。”凌淵緩緩沉了口氣。 楊肅冷冷睨他,沒有再吭聲。 這其實有點出乎他意料,他原以為就算凌淵不知道長纓是為了凌家,至少如今也該知道她是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舉動。 凌家面上看起來是堅不可摧,但長纓籌謀這么多年,投靠“楊肅”應該有她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凌淵居然感到茫然? 這多沒有道理。 凌淵站半晌,忽然道:“我去問問她!” …… 長纓沒喚住凌淵,想了下應該不至于鬧出什么事來,便把要帶回去的兩只貓仍拿竹籃裝著,等著他。 果然沒多久門外有馬蹄聲響起,凌淵回來了。 他徑直走到她面前,勻了口氣說道:“你當初急著費那么大勁見楊肅,是為什么?” 經楊肅一提醒,凌淵才想起來前后確實透著不對勁。 她肯撇下霍溶跟他乖乖回京,本身就很異常,再之后在楊肅回京途中耍出那么一手擊滅刺客,最后又上趕著去往十王府見他,都透著不尋常。 但他卻只以為她是為著自己著想,如她所說想要出人頭地為自己掙個前程,也就一直沒問過,而楊肅卻說她是為了凌家! 長纓也未提防他突然之間提及這茬,隔了許久才抬頭。 “他跟你說的?” “我倒是想自己知道,可惜你從沒有想過要告訴我。”凌淵有些氣浮,“你為什么要為凌家去掙這從龍之功?” 他臉上寫滿了不解。 但倘若能說,長纓會不說么?她想了想,道:“其實也沒有那么嚴重,凌家不需要我做什么,我這也是為我自己。 “不過,”說到這里她抬頭,“我即使是自己想要爬高一點,也確實是希望凌家有什么麻煩的時候能搭把手。 “朝局這么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堅持不站隊也許是明哲保身的方式,但也許正因為不曾站隊,又給自己招來了忌憚呢? “這種事,誰都說不好。” 事關凌家,總歸不是她一個人能扛下來的,他知道了也好,哪怕她不能把話說明白,也至少要借此機會給他提個醒。 激流之中,沒有什么辦法能確保萬無一失,而做那個掌權的人,總歸會比手無寸鐵任人宰割要強。 而掌了權的人,占據主動也總比落于被動要強。 在如今對手未曾露頭的情況下,她也得做好找不到他的準備,而無論如何,防守在任何時候都很重要。 凌淵雙眉緊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長纓靜默片刻,說道:“我只知道,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 她眼神澄靜,入眼皆是鎮定。 凌淵想起不久前,她也曾說過這么一句話。 …… 楊肅因著凌淵的突然離去,心情也被勾得有些浮躁,耐著性子把衣裳換了,隨后也拿起馬鞭出了門。 長纓自凌淵走后即回了書房。 凌淵走時什么也沒有說,這事他知道得是有點突然,但長纓覺得知道了也沒有什么不好,眼下基本上都是各行各事,如果能夠擰成一股繩,總歸是好事。 當然還得看凌淵怎么想。 楊肅跨進門來,看到她扶著簾櫳在出神,微垂首沉默的樣子讓人心疼。 他走到她背后:“長纓。” 長纓身子微頓,側了側首。 “凌淵走了?”楊肅問。 長纓點點頭。目光又落回他臉上,一段日子沒見,倒像是清瘦了些。她道:“忙完了么?” “忙完了。”楊肅微笑,執著她的手坐下,“我方才進宮去見了皇上,把五城兵馬司的事說了。皇上覺得挺好,正張羅著要聯合幾個臣子在朝上說說這事。” 長纓沉吟:“楊際他們怕不會輕易答應。” “再難我也要拿下來。”他說道。 求月票 第232章 你惹了多少風流債? 長纓點點頭。紫緗來上茶,然后微笑問楊肅:“王爺留下用飯么?” 楊肅看了眼長纓。清嗓子道:“我今兒也沒什么事了。” 紫緗會意,便又問:“那王爺可有想吃的菜?” 楊肅想了下,道:“我記得吳媽做水煮魚做的挺好的。” 垂首吃著茶的長纓想起來,那是徐瀾愛吃的菜。 等紫緗下去,她道:“你心眼兒能不能放大點兒?怎么總跟別人過不去?” 楊肅道:“哪里是我跟他們過不去?分明是他們跟我過不去。他們都明知道你心里有我。” 長纓白了他一眼,順手來整理散放著文書的書桌。“你就是會強辭奪理。” 楊肅抿著唇,略噙著一些得意。 隨后他上前幫忙,一面又囑她:“以后不許你讓吳媽惦記著給別的人做吃的。”說完湊到她耳邊:“我會吃醋的。” 話說著,她鬢上傳來的發香毫無防備地盈入鼻腔,令他有點神搖。 再望著她細膩又吹彈可破的肌膚,他忍不住又靠近了些許。 長纓理著理著書見他停在耳邊沒動,不由側首,見他目光深深望著自己,便道:“你吃的哪門子醋?” 明明該是質問的語氣,偏偏聽在耳里又魅惑得很。 楊肅吐出口的聲音不覺也有點飄:“我也不知道是哪門子醋。你走到哪里都那么多人追著圍著,誰知道你除了那兩個,還在外頭惹下了多少風流債呢。” 長纓心氣浮動,懶得理他。 “長纓,”楊肅望著她,忽然道:“我們成親好不好?” 長纓頓住。 “你看,我前前后后都三四年了,你是不是也該給我個名份了?”楊肅道,“我想,做你真正的丈夫。” 長纓臉倏然紅了。這家伙還真敢說…… 都是實話,楊肅覺得沒有什么不敢說的。 他都二十一了,過了年就二十二,婚書都立了四年了,像他這般大的,成親早的孩子都打醬油了,于情于理,她是否應該過門了? 當然,原本他也沒這么急,只是他低估了自己,原以為她接受他了就滿足了,余事可以慢慢來。 可他竟然是貪心的,從前只覺得能說會兒話,能牽牽手就是好的,如今卻總嫌不夠。 他只要一想到她心里也是有著他的,就總忍不住心潮涌動,想索求更多。 “那十王府那么大,除了我就只有謝蓬秦陸他們,每次走在里頭我都覺得空蕩蕩的,更別說我想見你都還得挑時間。 “我如今才知道,在一起的時候靠的越近,分開的時候就越是孤單。 “長纓,我們成了親,就可以日夜相見,我再忙都會抽時間來見你,一有時間就可以一處說話,這樣不好么?” 長纓垂頭望著案頭筆架,沒有吭聲。 “長纓。”楊肅喚她。 長纓看了他一眼。 她還沒想過成親的事,這對她來說太急了。 她道:“怎么突然這么急?之前二十年也沒見你上心?” “有你才上心的。”楊肅說,“倘若沒有你,成親生子就跟當差一樣,是冷冰冰的任務。” 長纓略無語。她抽了手,繼續理桌子:“我還沒想好呢。” “哪兒沒想好?我來幫你想。”楊肅繞到桌子這邊,“我也讀過好幾年書,教我念書的也都是大儒,我功課也好。” 長纓停下來,望他道:“南倉那會兒不是說好了慢慢走著瞧嗎?你要辦的事八字才一撇,就成什么親?” 這么快就此一時彼一時? 再說了,他就好了傷疤忘了痛,不記得她為了凌家拋棄他的事了? 就算他不長記性,她還有記性呢。 “長纓”楊肅直身,“沒成親,我連想抱抱你都覺得心里不踏實,總覺得咱倆對外還沒名沒分的,對你不夠尊重。我做不到慢慢熬。” 長纓臉騰地紅了:“那你不能不想嗎?” “這我哪里控制得住?”楊肅說著也有點不自在了。 “你要是等不了,不如去找別人。”她背轉身翻著書。 “你這是說什么胡話呢?”楊肅來了點氣,“我又不是圖的成親,我是圖的你!” 長纓立著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