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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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至門下,隔墻傳來話語聲:“……是舅太太娘家那邊的人,家里是犯了事兒的官戶,才十六,水靈靈的,會彈曲兒,又會侍候人,不比秋桐院差?!?/br> 秀秀停了腳步,側(cè)首看去,爬墻虎遮住的鏤花窗那頭站著兩個婆子,是正房里做灑掃的。 “那大姑娘吵吵什么呢?” “太太要辦的事大姑娘都不樂意唄。人家是嫡出的大小姐,連填房都不放眼里,怎么會任憑著填房還往老爺房里塞人? “秋桐院也就算了,那是老爺自個兒往回領(lǐng)的,大姑娘也管不著。這太太要塞人,大姑娘自然就看不順眼了!” 秀秀垂首咬了下嘴唇,抬腳往前走了。 長纓讓吳媽燉了參雞湯,在小花園里菊山旁等她。 看她面有疲色,且神色不定,只當(dāng)她是在榮家又穿了小鞋,便直接忽略了去問那些糟心事,說道:“我是想問問你,對于離開榮胤,你自己有沒有什么想法?” 秀秀掐手想了半日,說道:“我還是回來吧?!?/br> 長纓望著她:“榮胤那邊我感覺他并不想放你走,你覺得可能會是什么原因?” 秀秀凝著眉頭:“我不知道。” 榮胤從來沒有管過她行蹤,她一個大將軍府的侍妾隔三差五在外頭走,他也不理會。 他怎么會不想放她走? 近來他們之間確實是相處的時間比較多,但也僅止于閨房之內(nèi)的交流,男人在閨闈事上給予的融洽,無非也就是滿意女人的乖順而已,怎至于到不舍的地步? 長纓望著她:“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秀秀嘆氣,撐額說出來:“這兩天俞氏跟榮璧如又鬧起來了。剛剛我出門的時候才無意聽到,原來俞氏又給榮胤房里找了個人。 “我覺得這是因為榮胤往我院里跑得多引起了她的忌憚。我總覺得,接下來后宅又要不平靜了?!?/br> 長纓眨眨眼:“榮胤往你屋里跑得多?” 秀秀恍覺說得太多,紅臉道:“也沒有……就近來多一點……以前一個月也只有七八次……” 說完覺出越說越詳細(xì),便更加亂了,“總之就是俞氏要給他屋里添人了,以后會更加熱鬧?!?/br> 長纓臉上也有點不自在。 她知道這次數(shù)代表什么意思。 以前一個月七八次,現(xiàn)如今是比七八次還多了。那姓榮的居然還挺勤快! 不對!從前次數(shù)七八次,近來還多了,那榮胤這又是什么意思? 她望著秀秀:“他什么時候開始來的勤的?” 秀秀掠了下耳邊碎發(fā):“就,上次我從這兒回去?!?/br> 上次她從沈家回去,正是長纓找榮胤聊過的當(dāng)日,這么說來,他是知道她明確有要接秀秀走的意思之后就立刻行動上了? 他想干什么? 長纓內(nèi)心響起警鈴。 但這事還不同別的,秀秀雖然出身不高,但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她父親是小將領(lǐng),后來到了沈家又到凌家,也都在正常的環(huán)境里長大。 雖然不像自己一樣正經(jīng)研學(xué)過什么,但凌家在她上私塾的時候也讓她讀了很多書,跟尋常四五品官員家的小姐比起來不會差到哪里去。 要是不出那檔子事,凌家定然也是會替她物色個好人家嫁了的。 因此,她跟榮胤也不至于聊不到一起。 且她性子乖順,大約更合榮胤這種有權(quán)有勢男人的胃口。 所以榮胤萬一真舍不得她,也不奇怪。 但天知道他這種人的不舍能維持多久呢?何況合胃口并不等于真心喜歡。 別說他在榮家掌有絕對的權(quán)力,想添人也就是一句話的事,這里還正擺著個俞氏忙著給他塞人奪寵呢。 他近來這么勤快,難道是想困住秀秀? 第217章 我是梁綰 “你覺得榮胤對你怎么樣?”她問。 秀秀手下攪著雞湯,道:“不怎么樣?!?/br> “那到底是怎么樣?” 秀秀沉吟:“那要看把他當(dāng)什么人,如果是當(dāng)老爺,我是妾,那他是好的,因為至少他自己沒欺負(fù)過我。 “就算俞氏欺負(fù)我,她是妻,我是妾,這沒什么好說的。 “如果是丈夫我怎么可能會把他當(dāng)成是我的丈夫呢? “鈴鐺,我若把他當(dāng)丈夫,那吃虧的是我自己。 “所以,我對他沒有期望,也不可能有期望。只要這樣想想,其實日子也不至于不能往下過的,你該相信我,我也還是有一定的本事能讓自己呆得舒坦。 “榮胤這里,他若實在不放手,你就算了。畢竟我們沒有辦法怪他什么的?!?/br> 長纓沒想到她不聲不響竟拎得這樣清清白白。 沉吟了會兒,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索性端起湯來喝。 …… 為晉王歸朝舉辦的宮宴如期而至。 正四品武將禮服是緋袍,四梁冠,素金帶,女將服制大致相同,一樣是緋袍與素金帶,襟前繡金絲豹紋。 只男服為袍,女服為上衣下裙,配四色云鶴花錦綬,四梁冠改成鏤空的六尾金孔雀等等。 總體來說較之男臣多了幾分柔婉,而較之誥命女眷自然又多出不少官威。 長纓穿戴完畢,紫緗和黃績快看直了眼。 而后挑著不早不晚的時間出了門。 她對今日這場宮宴無可期待,但仍然想再換個方式找榮胤說說。 由于在京的高品階女將不多,又因為之前少擎都替她擔(dān)憂過的現(xiàn)狀,這注定會是長纓兩世以來最為無聊的一場宴會出席。 長纓甚至都覺得皇帝下旨讓她入宮赴宴,都透著那么點煞有介事的意思。 但這些對她來說影響不大,畢竟她臉皮已錘煉至厚。 楊肅進(jìn)宮進(jìn)的早,府里奉旨隨行的除了身邊侍衛(wèi),還有秦陸,謝蓬,梁綰和梁小卿,以及當(dāng)初永和宮幾名舊宮人。 梁鳳進(jìn)京第三日就離京辦事去了。楊肅望著原該他站的位置站著梁綰,默算著回來的時間。 他交代佟琪:“回頭看著點兒,她今兒多半是一個人?!?/br> 這沒頭沒腦的,佟琪也聽懂了,就應(yīng)了下來。 秦陸和謝蓬他們進(jìn)來,楊肅又說:“我打算回頭親至沈府,請沈長纓入幕。” 漕糧的事也完了,他覺得是時候可以催催她了。 謝蓬微頓:“她是有官身的,怎可入幕?” 秦陸清嗓子:“有官身并不影響給王爺出謀劃策,王爺應(yīng)是這個意思。” 謝蓬看了楊肅一眼,沒說話了。 凌淵伴著凌夫人到達(dá)承天門外,與早等在這里的傅容還有少殷少康會了合。 他道:“鈴鐺今兒一個人,回頭幫我看著她點兒。” 傅容失笑:“人家都堂堂明威將軍了,誰還能敢吃了她不成?” 玩笑歸玩笑,倒是都應(yīng)了下來。 長纓的確是一個人。 好在她對皇宮里很熟,所看見的也全都是熟人。 雖說瞧不起她當(dāng)年行徑的人挺多,但也有那些城府深的本著都不得罪的心態(tài)與她正常寒暄。 她跟在一班武將后頭進(jìn)殿,遠(yuǎn)遠(yuǎn)地先拜見了皇帝,然后就出了殿。 宴廳設(shè)在太和殿,百官們在保和殿等待,而中和殿則作為了晉王的臨時更衣休憩之處。 后宮無詔不得入,三殿能供人消遣的地方實在不多。 舉目望去四面都是高高低低的殿宇,朱漆描金的門墻廊柱,除了站露天底下曬太陽,上側(cè)殿里吃茶嘮磕,就只能沿著長廊數(shù)柱子玩兒了。 長纓不想跟任何人主動攀談,她想找找榮胤。 她先進(jìn)了保和殿。 舉目望去,熟人一窩一窩地,凌淵他們這些人大約另有去處,一個都不曾見,跟同僚一起的宋逞看到她,跟她招手過去吃茶。 她過去行了禮,略坐了坐,看向四面,不見榮胤。 想到他大約應(yīng)該與東陽伯他們一起,便又告辭起身,打聽到東陽伯他們在武英殿,果然榮胤也在內(nèi),便跨過右翼門,往武英殿去。 從右翼門前往武英殿得穿過一片小花園,今日武英殿無人當(dāng)差,幾株紫藤長得高大,雖然無花也枝條蔓妙,又因為園圃里各色秋菊已開,因此也有游人兩三只。 長纓不知榮胤在里頭做甚,主動求見也沒有這個必要。 便喚紫緗去端茶,然后找了處石墩,墊上帕子坐著,打算來個偶遇。 面前宮宇重重疊疊,墻面有些年歲沒修補(bǔ),顯出斑駁痕跡。 這宮城里記不清易過多少主,不知道前世里楊肅究竟有無上位成功,倘若成功了,他就會是這里的下一位主人。 木棚架上垂吊著幾盆花草,她信手掐了片青碧細(xì)葉的草,一面把玩一面打量著對面。 “這是石斛?!?/br> 身旁忽然來了道溫軟的女聲。長纓打量她,是個十六七的錦衣少女,雪顏墨發(fā),明眸晧齒,氣質(zhì)清雅,說著話的時候目光透著光亮在打量這株石斛。 她說著也抬手撩起草枝,“石斛生長在苦寒之地,沒想到在宮里也能養(yǎng)活?!?/br> “你會辯識藥材?”長纓倒有些訝異。 今日能入宮的長纓幾乎都認(rèn)識,但這一位她并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