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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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纓在身子歪下的時候撐了撐,然后抬頭:“少擎抓到行兇的人了嗎?” 霍溶不知該怎么回答。 一旦順著這個話題展開,那么她會追問起昔年太醫(yī)說謊也是遲早的事。 以她的敏銳,要把皇帝疑心進去也是遲早的事。她終究會對皇帝有所提防,那么,對于他呢? 他未回應(yīng),長纓卻自行往下說起來:“剛才我昏過去之前,忽然回想起一些事情。” 霍溶頓在半路,保持彎腰的姿勢望著她。 長纓靠回去,望著他道:“那是個蒙面男人,他問我,那半個月我跟誰在一起?” 霍溶仿若有股電流自腳底升起,直擊心臟。 “那半個月,就是指的你我同在山上的那半個月。” 霍溶僵硬地站了片刻才坐下來,自喉嚨里找回聲音:“你想起什么了?” “不算全部想起來,但是我忽然有了很多印象。”長纓頭攥著袖子,眉頭皺緊,“我是在山道上被人圍住的。 “我們對上了,他們有很多人,都很強干,我沒有武器,打不過,受傷了,然后被他們押了回去。 “最先出來見我的是個管家模樣的人。” 像做夢一樣,隨著她眩暈時腦海里的痛感,那些畫面當然突然就冒了出來。 深深淺淺的,不是特別清晰,但又能意識到它的確是她記憶的一部分! 因為就連回想到當時身上的傷,她都還能找到深切的痛感。 “那管家看到我,好像吃了一驚……” 霍溶沒有接話,他完全沒有防備她會在這個時候恢復(fù)記憶。 “記得他的模樣嗎?能畫出來嗎?”他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 “不記得了。”長纓道,“很模糊。他們一個我都不認識。那蒙面人年紀比管家輕,我不認識他,他的聲音我也不熟,他們都會武功這是肯定的。 “但他們好像都認識我。那人是管家?guī)нM來的,他看了我一會兒,然后就問了我那個問題。” 霍溶靜默了下:“還問了什么?” “他沒有再問我別的,但也曾提到過一個人,他們管他叫五爺。” 長纓說到這里目光也有了疑惑:“他們對這位五爺似乎十分恭敬,哪怕那蒙面人顯得格外倨傲,在提到五爺時也是透著小心的。他們似乎在說請示五爺如何處置我。” 霍溶不再言語。 滿天下,不,就說滿京師排行為五的有勢力的人也多不勝數(shù),他自己也排行為五,如果這是線索,要找豈非等于大海撈針? 即便是認識她的人里作為凌家的嬌嬌小姐,京師里又有幾個人會不認識她呢? 這同樣也等于不是線索,唯一可證明的是對方當時不是沖著她而來。 剩下便只有那句問話有些含意了。 對方問她那半個月跟誰在一起,從這個時間上的信息可以判斷,兇手顯然是知道她什么時候墜崖的。 而這些人之所以會這么問,那豈非是 “我猜,他們應(yīng)該就是當初追殺過你的那些人。” 剛想到這里,長纓已經(jīng)平靜地開了口。 她抬眼看過來:“他們不是沖我來的,是沖你來的。當夜我離開莊子,半路出事,必定有風(fēng)聲傳出,他們看到墜崖半個月后出現(xiàn)的我,自然驚訝。 “但隨后就想到尋找了半個月也未曾有蹤跡的你是跟我一道墜崖的,所以料定你我那半個月在一起。” 醒過來后她心情是沒法平靜的,也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述說。 但是經(jīng)過那片刻的整理,她已經(jīng)捋出了脈絡(luò)。 “他們既然阻止你去營救錢家,足見目的也是不想讓錢家逃脫。但他們同時也想要抓到你。你不知道他們是誰嗎?”她問。 第179章 讓人無法面對的提問 霍溶沒有立刻回答。 當年皇帝說錢家罪證確鑿,楊際也不想護錢家,當時等待錢家的只有絕路一條。 他在皇帝這邊碰了壁,便避開宮里帶著佟琪去了通州,所以皇帝在不知道他會行事的情況下,把他當成尋常人攔截也是可能的。 但他回到霍家之后療傷醫(yī)治的階段都十分平靜,不光是皇帝沒有針對此事而來信,霍明翟也沒有提到皇帝。 而如果那批人是皇帝在不知他會出手的情況下派出來的,最起碼他事后再去信宮中請他徹查時,皇帝也沒有理由再隱瞞。 可以說從始至終,皇帝除去訓(xùn)斥他擅自行事之外,并沒有半個字可以讓人疑心到他是幕后兇手。 而長纓又說到對方對她的審問,這么說來,他的身份應(yīng)該在整件事里是不曾泄露的。 那么,如果既不是皇帝也不是楊際,這兇手究竟又會是誰呢? “我也不知道。”他道,“我目前沒有頭緒。” 說完他站起來:“你先歇會兒,我去少擎那兒看看。人是抓了幾個,審審看有沒有線索。” 長纓只覺他在這件事上沉默得太明顯,但她也猜不出來他在想什么,只好道:“幫我請一下宋三爺。” 兇犯的事情宋寓插不上手,聽說長纓已經(jīng)醒過來之后便回到房間,準備整理這幾日的信息。 霍溶來敲他門,說長纓想見他,他便立時起身,去了對面。 少擎捉到的人關(guān)在柴房,霍溶剛準備過去,周梁卻已經(jīng)來請他了。 凌淵與馮少擎都在場,而屋里綁著三個人,皆受著傷,雙目如鷹望著凌淵手上,一口牙卻咬得死緊。 “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在前后與凌淵及長纓皆預(yù)測過殺手來歷與當年之事有關(guān)之后,他對扒出他們后頭真兇已不抱期望。 對方既然在行事之前做下這般周密布署,不可能會留下線索讓人順藤摸瓜,能有些不起眼的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凌淵扶劍走出來:“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著裝上哪怕是質(zhì)地都很常見,他們不吭聲,也聽不出口音。身上沒有任何印記,且他們嘴里還藏著有毒藥,隨時都有舍命的可能。” 說完他又凝眉掃視他,他總覺得面前這位普通出身的三品武將,近來不經(jīng)意間總會流露出不應(yīng)有的氣勢。 而這氣勢又是他的自信與底氣所致,是他的錯覺嗎? 他又想起來,跟長纓說過要調(diào)她回京之后至今也已有小半個月,按說他霍溶應(yīng)該有所反應(yīng),可至今也未曾見他有一絲著急焦慮的樣子,這又是何故? 再想想先前在霍溶面前隨意但又不失禮數(shù)的梁鳳,他心里疑團逐漸成形。 以霍溶外放的性子,他興許交游廣闊,但梁家…… 宋寓對長纓滿含歉意,長纓知道他心情,把傷情告知之后,特意沒怎么寒暄就直接進入正題。 “三爺這幾日可還算有收獲?” 宋寓道:“不瞞將軍說,我在湖州這么久,素日聽到海患傳聞也皆覺不痛不癢,這一趟行程,總算是眼見為實。” 長纓點頭:“此番我也所得頗多。其實之前我也曾聽說宋學(xué)士正在朝中極力上諫復(fù)興海運,我認為這是好事。 “以當下朝局,開通海運便可擺脫漕運一權(quán)獨攬的困局,但事后細想,卻覺此事不能想當然。 “當下倭寇橫行,海岸百姓飽受搔擾,這自然也有禁海的一些成因在內(nèi)。但可惜的是朝廷無暇顧及這邊。 “如此情形之下,貿(mào)然通海將會引來更大的禍亂。 “我以為,海運之事可以考慮,但不宜選擇當下此時,不知三爺意下如何?” 宋寓何曾嘗不是這么想?而沈長纓帶他此行的目的,不也就是讓他這么想么? 但宋逞是他的叔父,也是如今家族的龍頭,他內(nèi)心里再如何受觸動,也只能回去之后去信勸說,眼下不可能明確表態(tài)。 因而他也只能頜首:“將軍深謀遠慮,讓人欽佩。” 長纓又道:“人人皆知,顧家掌著漕運多年,東平侯府對海患情況的了解必然多過你我。 “事情發(fā)生這么久,顧家卻至今未曾拿海患來反對宋學(xué)士,這便讓人不解了,這些事只要擺在臺面,宋學(xué)士的提議便不可能得到擁護。 “于是我在想,倘若到了宋學(xué)士深陷其中難以抽身之時,顧家再拿倭寇的事出來作文章,到時候宋學(xué)士乃至宋家,只怕就要落個措手不及了。” 宋逞骨頭硬,顧家馴不服他,對不馴不服的人,到底就只有集中力道擊他的七寸。 畢竟前世里顧家還真就是這么做的,令得在官場歷練了數(shù)十年的宋逞最終只能黯然收場。 宋寓平日還算沉穩(wěn),此刻聞言不免怔住。 倘若說前面那些話都還算是空話,那到這里,就再也不能令他無動于衷。 無論如何,顧家對海患情況有了解這絕對是事實,而他們至今為止也沒能拿這條來阻擋宋逞,也是事實…… 他下意識地伸手,端起一旁蓋碗在手里。 長纓知道火候夠了,遂又道:“聽說下月便是老夫人華誕,不知宋學(xué)士有無回鄉(xiāng)伴老夫人過壽的打算? “宋學(xué)士多年不曾還鄉(xiāng),這季節(jié)旅途也輕松,若是能回來走走,既能與夫人小聚,同樣也對老夫人盡了孝心,也是好事一件。” 宋寓再度凝神。 海運的事的確也只有宋逞才作得了主,可他若去信給宋逞,卻未必三言兩語能打消他主意。 沈長纓這話分明是在提議讓宋逞回湖杭實地看看,這是在給他出主意遞臺階,讓宋逞自行斟酌然后衡量輕重啊! 想到這里他也無法再掩飾,感慨道:“將軍所言令在下深以為然。不過冒味問一句,不知將軍與侯爺是?” 她跟宋家非親非故,就算是結(jié)交也還是宋鈞主動接近,她一個在職武將也談不上對宋家有什么明顯圖謀。 那么她這么上心地促成這件事,究竟是為什么呢?難不成她與宋家之前還有別的淵源? 想到凌淵先前對她的緊張,他不禁問出來。 長纓卻未料他突然問及,正準備喝藥的她,也停下手來。 第180章 沒想到是他解圍 屋里陷入靜默,就連紫緗也愣住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