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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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xiàn)在,一方面她心態(tài)放平了,并不怕眼前這兩人,另一方面,見識的多了,她便也知道呂綺彤不懷好意了。 更何況,這兩人來找她,多半是為了從她兒子手上弄好處。 朱婉婉這話一出來,眾人看穆永學和呂綺彤的表情,就更不屑了。 “朱婉婉,你對我怨氣就這么大?”穆永學道:“你大字不識一個,我們沒有辦法交流,我才會與你離婚,離婚后我也不曾虧待你。你明明可以帶著兒女住在蘇州老家,是你自己要來上海的!” “你把蘇州的房子田地都賣了,我們?nèi)ヌK州要怎么活?我們已經(jīng)忍了,想著住祠堂也行,結(jié)果連祠堂都不讓我們住!”穆昌玉突然站了起來,睜大了眼睛瞪著穆永學:“你竟然還有臉說這些假惺惺的話!” “放肆!這里有你說話的地方嗎?”被女兒頂嘴,穆永學怒道。 “你不是講究自由平等嗎?怎么就不許我說句真話了?”穆昌玉道。 “昌玉,你怎么能這么跟你爸說話?”呂綺彤責怪道:“穆家族里的人會這樣,他也不知道……” “就算穆家族里的人不把我們趕走,我們到了蘇州之后,銀錢只夠吃飯,我哥肯定讀不了書,肯定沒出息……你就是打著這樣的算盤的吧?”穆昌玉又看向呂綺彤。 “你胡說什么!”穆永學道。 穆昌玉看著穆永學:“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清楚!這一年多,你找過我們嗎?今天見了面之后,你有問過我們過得好不好嗎?” 穆昌玉說到后來,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 穆瓊和霍英一起從樓上下來,正好看到這一幕。 霍英之前把穆瓊帶走,是想提醒穆瓊一句,沒想到穆瓊走了之后,穆昌玉竟然跟穆永學對上了。 霍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穆瓊卻是大步走了過去。 “昌玉。”穆瓊叫了一聲。 “哥……”穆昌玉眼眶紅紅的。 穆瓊來到她身邊,用手拍了拍她當做安撫,又用周圍人聽不到的聲音道:“哭。” 穆昌玉一愣,隨即“哇”地一聲,趴在桌上哭起來。 現(xiàn)代的人去看民國,會覺得這個時期挺開放的,什么事情都有。 可事實上,這時候,封建思想在絕大多數(shù)人的腦海里根深蒂固。 正是因為人們被壓抑地太狠了,有些人才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來反抗。 結(jié)果最后,那些壓抑沒被記錄下來,倒是各種出格的事情被記錄下來了…… 別的不說,這時的父母對兒女的控制權(quán),就比在現(xiàn)代的時候大多了。 窮苦人家,還在賣兒賣女,父母便是打死了孩子,也沒人會報官。 穆昌玉質(zhì)問穆永學,這是不太合適的,不過穆昌玉一哭,大家對她也就不至于有什么壞印象了。 畢竟她還小。 穆昌玉哭地很傷心,雖然是穆瓊讓她哭的,但真的開始哭之后,她卻剎不住了,越哭越大聲。 而她這樣一哭,穆永學也就不好再去訓斥了,呂綺彤想說點什么,也被哭聲掩蓋。 周圍很多人并不知道穆永學和穆昌玉的對話,只看到穆昌玉哭,對穆永學的意見更大了。 至于那些婦人,她們本就是站在穆昌玉這邊的,一邊安慰穆昌玉,一邊還朝著穆永學翻白眼。 宴會上除了方求索,還有其他認識穆永學的人,而現(xiàn)在,這些人都不愿意去跟穆永學說話。 畢竟穆永學辦的那些事兒真的很可笑,而且霍英擺明了是站在穆瓊這邊的。 穆永學掃視了一圈,終于待不下去了,他一揮手,就往外走去。 呂綺彤見狀,連忙跟了上去。 朱婉婉母子三個變化太大,她今天討不了好,只能從長計議。 可這從長計議,也不容易。 之前,她以為這三人必然過得窮困潦倒,既如此,隨便找個混混,就能讓朱婉婉萬劫不復,可現(xiàn)在…… 呂綺彤沉思起來。 而穆瓊目送呂綺彤遠去,心里也閃過諸多念頭。 穆永學走了,宴會卻照常開始。 穆昌玉去洗漱了一下,頂著一張俏生生的臉,重新來到穆瓊身邊,除了沒了妝容看著小了兩三歲以外,倒是沒有別的問題。 “昌玉,不要因為不相干的人生氣。”穆瓊摸了摸穆昌玉的腦袋。 “嗯。”穆昌玉點了點頭:“哥你放心,我不會再為不相干的人生氣了!”之前,她心里一直扎著一根刺,讓她非常難受,不過現(xiàn)在,這根刺已經(jīng)拔出來了。 雖然拔了刺之后,她挺疼的,但這傷口遲早能長好。 穆瓊頓時放下心來。 穆昌玉又道:“哥,你別摸我的頭了,十塊錢呢!”臉上幾毛錢的妝容已經(jīng)哭掉了,頭上十塊錢的發(fā)型一定要保護好! 穆瓊笑起來,而這個時候,宴會正式開始。 沈紹成穿著一身白西裝亮相,驚呆了很多人。 年紀大都覺得這不吉利,但也有年輕人覺得沈紹成這樣非常帥氣,還有女孩子念叨起了白婚紗。 宴會舉辦的很熱鬧,甚至還有洋人來參加了。 霍英來上海的時候,穆瓊曾經(jīng)去參加過歡迎他的宴會,不過當時他還是個小角色,也就沒人注意他,但現(xiàn)在,情況已經(jīng)不一樣了。 這會兒,有很多人過來跟他攀談,有跟他聊文學的,有跟他聊革命的,還有人想在教育月刊上登廣告。 穆瓊跟這些人聊了起來,而另一邊,朱婉婉帶著穆昌玉,也認識了不少人。 在現(xiàn)代,有些人都會看不起離婚的女人,更別說這個時候了,不過朱婉婉一直仰著頭,好似不把這件事當回事,倒是讓某些想說酸話的人訕訕的。 周圍人對自己的各種態(tài)度,朱婉婉當然是感受到了的,不過她沒在意。 這會兒,她就一心盯著那幾個洋人了。 她已經(jīng)學了很久的洋文,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跟洋人交流。 “想去就去吧。”魏亭走了過來,對朱婉婉道:“我?guī)氵^去。” 魏亭帶著朱婉婉,就跟其中一個洋人打了招呼。 朱婉婉是跟著穆瓊傅懷安等人學英文的,這些人的英文都很標準,她也就沒什么口音。 雖然一開始跟洋人說話的時候,她說的磕磕絆絆的,但慢慢的,他們就越聊越順暢了,朱婉婉還發(fā)現(xiàn)……洋人其實也就那樣,并不可怕。 魏亭向那些洋人介紹了她,說她是孤兒院的院長,他們聊天的時候,也就一直在聊孤兒院,而說起孤兒院,說起孤兒院里的孩子的時候,朱婉婉整個人,就像是在發(fā)光一樣。 就算是覺得朱婉婉一個女人不該拋頭露面的那些人,也不得不承認朱婉婉很出色。 所以,穆永學是瘋了吧?竟然這樣好的妻子兒子都不要! 就算他看上了別人,完全可以娶回來當個姨太太啊,離什么婚! 就連方求索,都不明白穆永學為什么要離婚。 他的老婆孩子要是能這樣,他做夢都會笑醒! “你學著點,我打聽了,人家之前也是不識字的,但一直努力學習。”方求索對自己的妻子道。 方求索的妻子怔怔地看著跟洋人交流的朱婉婉。 她知道呂綺彤的底細,所以不喜歡呂綺彤,而對朱婉婉,在今天之前,她是同情的,覺得同病相憐,可現(xiàn)在…… 她也能那樣嗎? 這場宴會,讓穆瓊和朱婉婉正式被上海的頂層人士所接納。 不接納不行……沒看到霍二少和沈大少都跟穆瓊相談甚歡? 有不少人嫉妒穆瓊,不明白穆瓊一個不過就是寫過幾篇小說的,憑什么入了這些人眼,可他偏偏就是入了這些人的眼了…… 這天的宴會,很晚才結(jié)束。 朱婉婉穆昌玉一回家就睡了,穆永學和呂綺彤,卻根本就睡不著。 兩人商量了許久,最后決定第二天單獨去找穆瓊,此外,穆永學還要寫一篇文章,指責一下穆瓊。 就算離婚了,穆瓊也是穆永學的兒子,兩年不聯(lián)系父親,出息了還瞞著父親,這算什么? 他們想的很好,然而……當天晚上,穆瓊壓根就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大眾報編輯部,然后連夜寫了文章,連夜讓人刊登了。 至于他跟人合作推廣標點的事情,那是早就定好了明天刊登的。 于是第二天穆永學起來,看上海的報紙的時候,先看到了申報上寫的,樓玉宇和一個一直跟他不對付的人一起呼吁大家使用標點的文章。 他立刻就撕了報紙。 他謀劃了這么久的事情,竟然就這么被人截胡了! 不,這不是截胡,這是穆瓊故意的,不然怎么可能這么巧? 穆永學一時間文思如涌泉,立刻就想好了要怎么說穆瓊不孝了。 然而,緊跟著,他就在大眾報上,看到了署名樓玉宇的一篇文章《我的這兩年》。 這篇文章的開頭,就是某年某日,我母親與我父親離婚,帶我與meimei,從北京回蘇州。 文章寫的實事求是,一點兒不摻假,也沒有刻意賣慘,甚至沒有提到穆永學的名字,只是將蘇州穆家族人和朱博源的嘴臉刻畫的入木三分,又著重寫了樓玉宇本人早期的艱辛。 病重了看不起病,只能住漏雨的房子,天天吃面糊連根蔥都舍不得往里加,出去找工作因為太瘦被人當吸鴉片的,為了賺錢只能在餐廳端盤子,白天工作了一天晚上還要點著蠟燭寫《留學》,為了能過稿,甚至不得不假裝自己是小廝…… 這寫的,當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當然了,傷心落淚的人里,肯定不包括穆永學。 穆永學被氣壞了,一雙手輕顫起來。 穆瓊這通篇下來,都沒有指責他,但只要是看文章的人,都知道樓玉宇會這么艱辛,全因為他父親跟他母親離婚,還不管他了。 好得很!他這個兒子,是一門心思跟他作對啊! 第165章 敲詐 穆瓊前一天晚上待在大眾報那邊寫文章一直寫到凌晨三點, 回家的時候都凌晨四點了,第二天起的就比往常來的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