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阮恂心想,你在我jiejie這里能有什么形象, 自己不努力還總是坑別人! 阮恂給她回了個生氣的表情包, 一抬頭, 阮含一端著那盒菜下樓,倒進了垃圾桶里。馮姨剛想問點什么, 阮恂瘋狂給她使眼色,馮姨心領神會, 什么也沒說。 阮含一拉開冰箱看了看, 道:“沒有魚了, 做排骨吧?!?/br> 阮恂:“……jiejie, 你要干嘛?” 阮含一面無表情道:“教你做飯?!?/br> 阮恂:“……” 都怪白懌! 阮含一把一袋排骨放在了水槽里,她脾氣大主意正, 馮姨也不敢說什么,只好在一旁看著,謹防萬一燃氣灶起了火,趕緊找來滅火器撲滅。 但是阮含一竟然看上去動作熟練游刃有余。 她招呼阮恂:“來,看著。” 阮恂過去把拐杖立在了一旁, 靠著流理臺站好,觀摩阮含一cao作。一直到最后一步,排骨在鍋里收汁,阮含一對阮恂道:“你攪一下,我去兌個淀粉水。” 阮恂連忙按照她說的,抄起一雙筷子在鍋里攪來攪去,兢兢業業,一刻也不敢停歇。 阮含一兌淀粉水回來了,看到她像做化學實驗似的抓著筷子在鍋里順時針一會逆時針一會的攪拌,沉默了一下,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無鏟階級’。” 阮恂迷茫的看了看她,阮含一將淀粉水倒進鍋里蓋上鍋蓋,指了指案板上的鍋鏟,阮恂這才想起來,炒菜是要用鏟子的…… 也不知道這頓是早飯還是午飯,阮恂跟著阮含一啃了兩塊排骨,馮姨把碗收走之后,阮恂正要去上樓去寫作業,阮含一在她耳邊陰惻惻道:“下次再幫白懌我就把白忱給你偷渡奶茶的事告訴馮姨,知道了嗎?” 阮恂:qaq 就知道jiejie沒這么好騙,都怪白懌! == 時間一恍過去了兩個月,阮恂回到學校已經兩個星期。腿上的石膏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拆,現在她每隔一個星期依舊要去醫院復檢一次,晚自習也不上,只是白天待在學校。 本來阮嘯之是不同意她來學校的,但是架不住阮恂找了說客,他說不過阮含一,只好同意她白天去學校。 “你周末要不要去我家玩?”阮恂捧著下巴問冉桑榆,“我爸爸說天氣涼了,可以在院子里燒烤?!?/br> “好啊,”冉桑榆高高興興的道,“正好這周放月假。” 這一節正好是活動課,阮含一和白忱他們在籃球場打籃球,冉桑榆陪著阮恂坐在旁邊曬太陽。下午太陽即將西沉,余暉鍍在籃球場上的地面,輝煌而夢幻。 “你的腿什么時候才能好啊……”冉桑榆感慨,“一哥不愿意打羽毛球,你又腿不好,我相當的無聊?!?/br> 阮恂一想起之前和他們去打羽毛球被完虐的悲慘,心想等自己腿好了,再上體育課就去找張老師做化學題。 冉桑榆百般無聊的從旁邊的花壇里揪了一支素色的小野花,一點一點用指甲掐掉了花瓣,又準備再去找一朵的時候,一抬頭忽然用胳膊肘戳了戳阮恂道:“你看你看,周瀟瀟!” 阮恂聞聲抬頭,籃球場正對著校園中路,透過籃球場的網格圍欄,能看到周瀟瀟背著書包跟在一個中年男人身后,垂著頭,落下來的頭發遮住了半邊臉,時不時的抬起手抹一下臉。 “她好像在哭,”冉桑榆說,“現在不是還沒放學嗎?她這是干什么去。” 阮恂覺得自己大概能猜到一些。 因為前幾天晚上,爺爺忽然告訴她,林窈下個周要開庭。 在這之前,她完全,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過。 她驚訝的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么話都說不出口,就只好保持了沉默。 周遠也被翻案重審理,阮嘯之給歐明希的父母打電話的時候阮恂就在旁邊,她聽見老人家泣不成聲的感謝話語,心里越發難過。仿佛又回到了六月份的葬禮上,漫天青色的雨,黑白的靈堂。 阮嘯之揉了揉她的腦袋,道:“無論什么事,都會被是時間帶走的,人也不例外?!?/br> 后來,據說阮氏之前由林窈把控的那個子公司進行了一次大換水,而總公司高層的動蕩也不小,這些事情都是吃飯的時候老爺子提及,阮恂聽來的。阮嘯之被他說的不厭其煩,皺眉道:“爸,你在公司也就算了,怎么回來吃飯還要在孩子面前說這些?” 老爺子瞪了他一眼:“你別聽就是了!” 阮恂知道爺爺是說給jiejie聽的,上次在醫院他說要把公司交給阮含一打理的時候阮恂就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而至于阮含一聽進去多少、她自己到底有什么打算?那就不得而知了。阮恂對家產沒有多少想法,比起家產,她更想要的是家人。 這時候,冉桑榆在一旁唏噓的道:“我問了六班的同學,據說周瀟瀟家里出了事,房子被用來抵債了,她要跟著父母回老家去讀書。” 她雙手撐在身后,微微后仰怔然的看著天空:“雖然平時我很討厭她,但是她家里真的出了事,反而覺得她有點可憐?” 阮恂想,周瀟瀟可能有點可憐,真要算起來,她才是被殃及池魚的那一個。但是她的哥哥周遠,她的表姐林窈,可是一點也不冤枉。 這時候正好白忱他們打完了上半場,白懌給阮含一遞過去一瓶水,然后面無表情的扔了一瓶給白忱,謝初同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大聲對白懌道:“兄弟!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為什么我不配擁有姓名啊!” 白懌沒有理會他,冉桑榆笑著搖了搖頭,起身把自己的水扔給了謝初同。 == 一直到這一年的春節過去,持續了一個寒假的復健之后,阮恂再去醫院復查,醫生才說:“這次真的沒什么問題了,不過還是有些缺乏鍛煉,抵抗力有點弱,注意運動?!?/br> 阮含一在旁教訓:“聽見了沒有,讓你在家里蹲!” 阮恂癟著嘴點了點頭:“聽見了……” 因為拆石膏和復健,她依舊過了一個完整的寒假,班主任對她的學習態度很是放心。但是其他學生則不然,大家都被補課折磨的□□,連白忱這個家伙都仿佛轉性了似的,盡然不逃課了。而且有一次冉桑榆告訴她,新來的老師叫白忱起來回答問題,他竟然回答對了! 冉桑榆當時發了一長段語音過來,語氣之夸張,逗得阮恂笑到不行。然后她偷偷給白忱發消息問:【你在認真學習嗎?】 白忱發了一個她經常用的小兔子探頭的表情包。 阮恂:【那你好好學習,我不打擾你啦!】 白忱:【……】 認真學習的人會秒回你消息么,天真。 正式開學之后阮恂也回到了學校,高二下學期,高三的壓力已經迎面而來,課堂的節奏都快了不少。 幸好阮恂雖然在復健,課程卻沒有落下,現在也依舊跟的上老師的進度。去年的化學競賽她和白懌成績相當,都獲了一等獎,張敬澤老師高興地好幾天上課都合不攏嘴,要不是高三課程太緊,他估計還會建議白懌和阮恂再參加今年的比賽。 阮老爺子忽然開始關心她和阮恂的學習成績,看著阮恂的成績他似乎頗為滿意,看到阮含一的成績他也沒有非常的不滿意,但是看到阮含一的數學成績的時候,他就開始皺眉。 阮含一知道自己此劫難逃,于是露出了生死看淡的表情,準備接受教訓。不過后來阮恂先出去了,所以老爺子到底對阮含一說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那天吃飯的時候,阮含一出奇的沉默。 第二天早上去學校的時候阮恂問她是不是因為成績的緣故,阮含一想了一會,說:“你知道為什么建軍節、建黨節、國慶節這些節日都在下半年嗎?” 阮恂:“?” 阮含一道:“這就說明了下半年適合干大事,我下半年一定可以考好的。” 阮恂:“……” 這個邏輯,不愧是你。 第49章 獻歌 獻歌 “我說的有什么不對嗎?”阮含一道,“四月份就是校慶, 接著春季運動會, 接著五一放假,然后是高考、中考連著放假……怎么可能有學習的心思?由此可見, 上半年不適合學習?!?/br> 阮恂默默道:“可是中考完了之后就是會考啊。” 阮含一“切”了一聲:“會考與我何——我高二啊?” “對啊,”阮恂說, “今年你是要會考的?!?/br> 阮含一:“……” 她掙扎道:“就算有會考,那會考之前的什么校慶運動會之類的, 還是很打擾我學習啊!” 阮恂想了想, 還是戳穿她:“你可以呆在教室里寫練習冊?!?/br> 阮含一:“……可是我得參加比賽啊, 而且,運動會就是用來玩的, 要是去寫作業,還有什么意義呢?” 阮恂說不過她, 就保持沉默, 阮含一得意了一陣子, 又語氣蕭索的感嘆:“但是快樂過后該考試還是得考試, 該學數學還是得學數學……” 阮恂想了想,道:“你不是一直說,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悲慘的人生和淋漓的鮮血嗎?” 阮含一點頭:“看來還是魯迅說的比較對……” 正好碰見了謝初同,他“嘖嘖”的感嘆:“一哥,你又在cue魯迅先生。” 阮含一睥睨的道:“我這叫引經據典,有本事你也來?” 謝初同搖頭:“我不行, 我不行……” 阮含一趾高氣昂:“那我建議你去太行山轉轉哦。” 謝初同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是什么意思,朝著阮含一豎起大拇指:“我一哥真不愧是文化人,牛逼?!?/br> 三月份的會有第一次月考,但是學生的心已經都撲在了四月初的校慶和運動會上。因為是五十周年慶,因此場面肯定會搞的比往年有牌面的多,還會邀請知名校友回來參觀演講,辦學生書畫展,以及一次全校性質的晚會。 于是文體委員和文藝委員的處境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運動會只需要統計項目報名人數,文體委員優哉游哉的統計了就完事。而文藝委員,卻為校慶晚會出什么節目,而想到頭禿。 班主任開班會的時候強調月考,同學們悄然無聲;而等到他說起運動會,底下頓時好像活了過來,阮恂聽見身后白忱的同桌小聲問:“你要不要參加籃球比賽啊?” 白忱隨口道:“再說吧,沒時間?!?/br> 冉桑榆悄悄偏頭:“不參加籃球賽你要干嘛,難不成去晚會表演?” 白忱的同桌忍不住笑出了聲,班主任站在講臺上抱起手臂:“劉景明,你有什么高見要發表?” 劉景明連忙道:“我沒有我沒有,老師,您繼續?!?/br> 下午吃飯,冉桑榆還在問白忱:“你真不參加籃球賽?我們班可就指望你了,你在考慮考慮?” 謝初同插話:“你這話說的,把我們一哥往什么地方放?” 冉桑榆:“你清醒一點,一哥是女生,怎么參加男生籃球賽?” 謝初同:“……” 倒是阮含一不咸不淡的問:“為什么不去籃球賽???” 冉桑榆賭氣道:“去晚會表演!” 白忱橫了她一眼,沒有說什么。 阮含一“嘖”了一聲:“多才多藝啊?!?/br> 阮恂差點被阮含一要挾報了八百米,結果當天傍晚她帶著阮恂去cao場里跑了兩圈,阮恂累得差點缺氧之后,她就放棄了。 “你真的是太不行了,”阮含一批評道,“醫生都說要讓你好好鍛煉,這就是遵從醫囑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