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嗯嗯,”阮恂點頭,眼角的余光早已飄到了鬼屋門口,“再見?!?/br> 出來的確實是阮含一,她老遠就問阮恂:“剛剛那是誰?” “是我們班同學(xué),”阮恂抱著書包朝她小跑過去,“你怎么這么快就出來了,鬼屋很小嗎?” “害,”阮含一臉寂寞的嘆,“沒什么意思,扮鬼的工作人員假發(fā)套掉了都不知道,還是我撿起來還給她的,她叫的差點抱我耳朵震聾了?!?/br> 阮恂:“……” 原來你比鬼更可怕嘛qaq “吃飯去吃飯去,”阮含一把阮恂懷里的兩個書包都接過來往肩上一甩,另一只手摟住阮恂的小肩膀,輕而易舉的把她轉(zhuǎn)了個圈面朝著餐飲區(qū),“漢堡王怎么樣?還是火鍋……” 吃完飯已經(jīng)五點鐘了,兩個人一路走回了學(xué)校。阮含一要去寢室拿校服,阮恂就先自己去了教室。 她剛走到教學(xué)樓的臺階上時,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阮恂悄悄環(huán)顧四周,見沒有校領(lǐng)導(dǎo),就轉(zhuǎn)身跑到樓側(cè)的角落里卻接電話。 奇怪的是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 她客氣的道:“喂,請問是誰呀?” 對方沉默了幾秒鐘,簡單明了的道:“我。” 手機聽筒里傳遞的聲音普遍都會失真,加上阮恂站的角落旁邊正好有一顆參天大樹,上頭的鳥雀嘰嘰喳喳的吵嚷著,她沒聽清,于是抬高了聲音問:“誰?” 對方“嘖”了一聲,緊接著是一聲重響,像是什么東西跌倒了。 “我,”那人冷哼,“白忱。” 阮恂“噢”了一聲,一邊注意著有沒有校領(lǐng)導(dǎo)過來,心不在焉的道:“有事嘛?” 白忱:“沒事不能打電話?” “那我先掛啦?”阮恂一聽說他沒事就準(zhǔn)備掛電話,在這里聽電話有點危險。 白忱:“……” 他咬牙切齒的說:“和我去吃飯?!?/br> 阮恂道:“可我已經(jīng)吃過了呀。” 白忱瞬間想罵人,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罵不出口,只好深吸了一口氣,冷冷道:“那算了?!?/br> 阮恂小聲問:“你要去吃飯嗎?” 白忱丟下一句“不吃”,就掛了電話。 阮恂抱著手機蹲在角落里滿臉莫名其妙,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半響,她站起來揉了揉膝蓋,又轉(zhuǎn)身往校門走去。 …… “臥槽五點二十了,忱哥,吃飯去?”謝初同把籃球往胳膊下一夾,對白忱道。 白忱神情冷的能下一場冰雹:“不吃。” 說著就往教學(xué)樓的方向走。 “誒——” 他步子邁得很大,幾個眨眼的功夫就出了籃球場,謝初同只得收回了爾康手,朝鄭浩揚了揚下巴,意思是,這是咋了? 鄭浩摸了摸下巴,忽然醍醐灌頂恍然大悟似的道:“我同桌這幾天也非常狂躁,她說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 謝初同打斷了他的話:“你同桌誰?” 鄭浩說:“沈藍啊?!?/br> 謝初同就按住他的后腦勺狠狠往下一壓,郁悶道:“沈藍他媽的是個女生!” 白忱走到教學(xué)樓下,遠遠的就看見阮恂手里提了個塑料袋子,快速的往大廳里看了一眼,然后掏出了手機。 她應(yīng)該是怕老師忽然出現(xiàn),因此拿著手機的那只手縮進校服袖子里,只露出一點點指尖,然后整個人都好像縮了起來,要是地上有個兔子洞,估計她都能把自己團一團鉆進去。 阮恂快速的在手機上按了一下就把手機整個滑進了袖子里,然后白忱口袋里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他只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沒有接,走了過去。 阮恂沒有發(fā)現(xiàn)他就在身后,依舊在契而不舍的打著電話。 “喂?!彼辛艘宦?。 阮恂被他嚇了一跳,受驚似的猝然回過頭來,臉上驚疑的神情未去,眼睛瞪的圓圓的。 “你,”她慢慢的才轉(zhuǎn)過身來,舒了一口氣,“你怎么不接電話呢?” 白忱抱起手臂靠在了墻上,挑眉:“我人就在你面前,還要打電話?” 阮恂把手里的袋子遞過來:“給你。” “什么東西?” “蛋糕,”她張開袋子給他看,“不吃飯是不行的,對胃不好?!?/br> 透明的塑料盒子里躺著一塊誘人的慕斯蛋糕。 幸好不是草莓,白忱盯著那蛋糕,思緒開始變得莫名其妙……不過就算現(xiàn)在袋子里裝的是草莓蛋糕,他應(yīng)該也會吃進肚子里。 生吞也會吞下去。 蛋糕上綴著一塊色澤鮮艷的檸檬。 檸檬還沒有入口,他忽然就覺得那種檸檬特有的,酸酸甜甜的滋味已經(jīng)打翻在了他心底,以至于舌頭壓著下牙齒的地方開始分泌出唾液,仿佛是澀的,又仿佛是甜的。 他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到底是澀是甜,阮恂已經(jīng)將袋子塞在了他手里:“我先回教室了,你記得吃飯?!?/br> 她說著就要走,白忱低低笑了一聲,把蛋糕袋子朝她舉了舉,道:“謝謝啊?!?/br> 阮恂彎起眼睛:“不用謝……” 白忱直起身,隨意的拍了拍后背上的塵土,懶洋洋道:“下次不用買蛋糕,陪我去吃飯就行。” 阮恂看了一眼蛋糕袋子,低著頭不好意思道:“你上次多給了蛋糕店的小jiejie十塊錢,是她讓我記得過去再拿一塊蛋糕的。” 白忱:“……” 那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兒: ) 第31章 提線木偶(上) 阮恂怕被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抓住他帶手機,白忱卻在她身后問:“這么著急, 又沒有上課?!?/br> 阮恂背著手, 問他:“你作業(yè)寫完了嗎?” 白忱:“……” 他“嘖”了一聲,道:“我從來不寫作業(yè)。” 阮恂嘆:“怪不得你考試什么都不會……” 白忱:“……你是今天才知道我學(xué)習(xí)差嗎?” 阮恂一本正經(jīng)的說:“那你還在這里玩, 不上去學(xué)習(xí)?” “我又不喜歡學(xué)習(xí),”白忱頭枕著雙往身后的墻上一靠, “成績那么好能干嘛,建設(shè)社會主義新中國?” 阮恂“嗤”的笑出了聲, 眨眨眼道:“你還是先寫好作業(yè)再想著建設(shè)國家吧。” “祖國好得很, 不需要我建設(shè), 我還是別寫作業(yè)了,”白忱懶散的直起身, 朝她一擺手,“走?!?/br> “又去哪呀……”阮恂嘟囔道。 白忱晃了晃手里的蛋糕袋子:“去吃飯?!?/br> 阮恂跟在他后面走, 幸好白忱姿態(tài)懶散走的比較慢, 她追起來不用太費勁。白忱帶著走到了湖邊。 附中毗鄰青城大學(xué)的老校區(qū), 于是水域廣闊的湖泊直接延伸了過來, 初夏時節(jié)沿岸蘆葦青脆,田田荷葉相接, 風(fēng)里都是濕潤的氣息。 這個點湖邊幾乎沒有什么人,只剩下初夏的涼風(fēng)。 白忱非常隨意的坐在了石頭上,阮恂跟著也要坐,白忱卻攔了她一下。 “怎么了?” 他脫下校服扔給阮恂:“給你墊著?!?/br> “不用了,”阮恂又把校服遞給他, “石頭上都是土,弄臟了你怎么穿?” “我教室還有一件,”白忱直接將校服團了團鋪在了石頭上,冠冕堂皇的道,“老頭說了,你不能受涼。” 他說的是他二大爺,上次給阮恂看病的那個老中醫(yī)。 “好吧,”阮恂坐下,想了想又抬頭問他,“那我?guī)湍阆???/br> 白忱低笑了一聲:“以后再說……” 他拿出檸檬蛋糕咬了一口。 太甜了。 他其實不怎么喜歡吃甜食,甚至于口味有點偏向于清淡,但是不喜歡的東西不代表他吃不下去,因為經(jīng)常和謝初同吃飯的緣故,飯菜里調(diào)料味重好像已經(jīng)成了一種習(xí)慣,就像他長了這么大,也只有過世的母親記得他喜歡清淡的菜。 這么想著,蛋糕卻已經(jīng)被他吃掉了一半,直到阮恂說:“要是不喜歡就別吃了……” 白忱的眉頭很細微的動了一下。 “我還以為你只是不喜歡草莓蛋糕,”阮恂感嘆似的說,“下次我們不去蛋糕店了。” 白忱一時間驚訝于她到底是怎么看出來自己不喜歡吃蛋糕,這個念頭還沒轉(zhuǎn)過去,思緒就又落在了她后一句話上。 還有下次? 他唇角不自覺的彎了彎,又心虛似的,刻意壓下去,勉強的維持著慣有的懶散冷漠。 看著還剩半塊的蛋糕,又生起了點捉弄阮恂的心思,他問:“你讓我別吃了,那剩下的這半個怎么辦?” 阮恂撿了一片破樹葉玩,聞言沒怎么在意的道:“我也吃不下了,你帶回去給謝初同?” 白忱傾身,往她這邊靠了靠:“要是你還餓著,你愿意吃我咬過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