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第28章 風的記憶 白懌明顯的詫異了一瞬,然后情緒迅速收斂, 皺著眉側身讓開。 但是他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 白忱耷拉著肩膀,“嘖”了一聲, 問:“怎么著,你爸沒教過你別人說話時要回避嗎?” 白懌冷冷道:“對不起, 沒有。” 白忱嗤笑,問:“那要不我現場教教你?” 白懌深吸了一口氣似乎要說什么, 最終卻又沒有說出口, 轉身進教室去了。 白忱冷哼了一聲, 嘀咕道:“完蛋玩意兒……” “你怎么和他在一塊?”他皺著眉問阮恂,“剛干嘛去了。” 阮恂覺得他好像管的有點寬, 但還是回答:“化學老師讓我和白懌一起參加化學競賽,剛才去辦公室找老師了。” 白忱“嘖”了一聲:“你成績和他差不多?” 阮恂低下頭去, 盯著腳尖道:“沒有……” “那你參加什么競賽, 浪費時間。” 阮恂癟著嘴, 委屈道:“重在參與不行嗎?” 白忱笑道:“不就是打醬油嗎?” 阮恂鼓起腮幫子, 伸手去推他:“你走,我不想和你說話了。” 她推了半天, 白忱巋然不動,感嘆道:“你這十幾年的糧食都白吃了啊,一點勁都沒有……” 阮恂:“……” 好氣,并且一點都不想笑。 “好吧好吧,”白忱見她板起了臉, 其實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反而可愛的很,他舉起手做了個投降的姿勢,“你再推一下,肯定推得動了。” 阮恂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胳膊上戳了戳。 白忱連著后退幾步,靠在窗臺上懶洋洋道:“哎,要不是這窗臺,我可肯定掉下去了。” 阮恂白了他一眼:“你真幼稚!” “你找我有事嗎?”她嘆了一聲,問道。 “有啊,”白忱捻起窗臺上上的一點細碎灰塵,又無聊的一口氣吹開,道,“張清凱被退學了。” 阮恂低聲說:“我知道。” “那你知道他為什么被退學嗎?” “……因為作弊。” 白忱偏著頭,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就像是第一次看見她一樣。 就那么看了一會,他忽然突兀而有些狼狽的移開了目光,淡淡道:“我問了阮含一,她說你在考試掐前一天晚上,讓她卸掉了考場里一張桌子的兩根螺絲。” “嗯。” 白忱頓了頓,繼續問:“為什么?” 阮恂還是低著頭,前言不搭后語的道,“老師會發現他作弊……” 白忱想不明白這兩者之間到底是怎么扯上關系的。 “中午和我去吃飯。”他說,又是典型的陳述句。 “不,”阮恂搖頭,“我要和冉桑榆去吃香鍋。” “鴿了,和我去。” “不行,我已經——” “和我去吃午飯,”白忱滿不在乎道,“不然我就一直在這里煩你。” 眼見著上課鈴就要響了,路過的學生全都奇怪的看著阮恂,她只得道:“好吧好吧,我待會去問告訴我同桌。” 白忱哼唧了一聲上樓去了,阮恂嘆了口氣,回到了教室里。 冉桑榆見她回來,悄悄問她:“化學老師叫你干什么啊?” 阮恂也壓低了聲音,告訴她:“他讓我和白懌一起去參加許老師說的那個競賽。” “我靠!”冉桑榆出聲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太大了,上課鈴聲已經打了,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語氣里滿多都是激動,“真的假的?!” “真的……” “牛逼牛逼,”她立起自己的課本,在書后面對著阮恂舒淇一根大拇指,“肯定是他慧眼識珠——誒我這個成語用的真不錯,我好有文化……” 阮恂干剛想乘勢告訴她中午吃飯的事兒,結果就聽見歷史老師慢悠悠的道:“第三組三排靠走廊那個女生,你起來回答這個問題,美國南北戰爭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冉桑榆環顧四周然后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磨磨蹭蹭的站起來,支支吾吾了半天,剛準備放棄治療接受劉老師的“慢性”教育,忽然感覺到袖子上有下墜的痕跡,她一低頭,看見阮許秀氣的手指推過來一張白紙,上頭寫著兩行字,她連忙憑借自己傲人的一點五視力念道:“因為……因為北方新興的資產階級和南方種植園奴隸主在經濟制度,意識形態領域的分歧……” 歷史老師緩慢的看了她幾秒鐘:“坐下吧。” 冉桑榆長舒了一口氣。 然后一整節課都再不敢和阮恂亂說話了,生怕老師再把她叫起來。 == 中午下課后,謝初同叫白忱去吃飯,白忱看了他一眼:“不去。” 謝初同:“……小老弟你怎么肥四,課可以不上,但是飯不能不吃啊。” 白忱靠在座位上:“你自己去。” “行吧,”謝初同去喊耗子,又轉頭問,“要不要我給你帶點啥?” “不用,謝謝兒子。” “滾吧,別叫我兒子,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 白忱悠悠然的晃蕩去了高一教學樓門口,遠遠的就看見阮恂站在門口等她,可是走近了才發現,旁邊的陰影里還站著阮含一。 “……” 阮含一仿佛見光死似的縮在門柱后面,看見白忱來,才面無表情地探出一顆頭顱,余下的身子依舊隱蔽在柱子之后,活像個無頭鬼。 她周一的時候又被班主任叫去談話,昨天終于把頭發染回了黑色,看上去愈發的冷酷無情了。 白忱一見她就覺得事情不太妙,果然阮恂低聲問他:“我們能不能一起去吃飯呀……” 他剛要說不能,阮含一就提前道:“能。” 然后看了白忱一眼:“學校門口新開的刀削面店,我已經給老板打點話留好座位了。” 白忱:“……” 他“嘖”了一聲:“你和刀削面店的老板還挺熟?” 阮含一道:“承讓承讓,一般熟。” 白忱:“……” 這他媽不是夸你! 最后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兩個人的午飯卻百年變成了三人行,而且為什要吃刀削面?白忱心想,他一點也不喜歡吃刀削面! 他郁悶的和阮恂去了刀削面店,還有一個阮含一。 新開的刀削面店老板是個矮墩墩的大叔,眼睛卻大的驚人,眼皮很薄,于是就顯得眼珠子稍微有點外突,看人的時候格外炯炯有神。 不知道阮含一來吃了多少次刀削面,反正那老板一看見她就笑瞇瞇的問:“還是老樣子?喲,這還帶了同學來?” “嗯,”阮含一坐在了靠里的一張桌子,拿過菜單的立牌問阮恂,“阿尋,你吃什么?” “我吃這個。”阮恂指了指西紅柿雞蛋燴面。 “好嘞,西紅柿雞蛋燴面一碗,”老板看向白忱,“小伙子呢?” “和她一樣。” 阮含一又道:“給她多放一個雞蛋。” “行,小伙子要嗎?” “要。” 阮含一冷冷的瞥了白忱一眼:“他不要。” 白忱爭鋒相對的重復:“我要。” “不要雞蛋。” “要雞蛋。” 阮恂:“……” 好,好幼稚…… 老板無奈的搖了搖頭,進去削面了。 白忱冷笑了一聲:“你是不是出門的時候吃錯藥了?” 阮含一道:“那也比你沒吃藥的好。” 眼見著又是一場史詩級battle現場,阮恂連忙問白忱:“你找我出來有事嗎?” 阮含一冷淡的別過臉去不再說話,而白忱靜了靜,半響道:“那兩根螺絲釘,是什么意思?” 阮恂大概猜到他會問這件事,而當時和她同一考場的阮含一則目睹了更多的細節,淡然道:“他交了卷子你也跟著交了,你給他的答題卡動了什么手腳?” “沒有……”阮恂搖頭,“我只是看了他的答題卡,然后記住他寫的答案而已。” 阮含一神情凝滯了一瞬,皺眉:“你就在講臺上站了不到一分鐘,一分鐘記住一張答題卡上的所有東西?” 白忱挑眉:“你過目不忘?” “不是,”阮恂認真的道,“其實只是那半個小時或者一個小時里的記憶,就像拍照一樣,如果后續不規律的復習,很快就會忘記。” 那也挺了不得了吧…… 阮含一接著問:“你記他的答題卡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