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那是一條白水晶的太陽花吊墜,似乎有千萬個菱形的切面,在清晨熹微光線下,折射出七彩的細碎瀲滟光華來。 “我在沉睡谷跟一個老太太換的,”阮嘯之得意的說,他像個神氣的孩子,“我幫她重新畫了她丈夫的遺像,她就把這個給了我。” 他將吊墜塞在了阮恂手里:“下午我帶你去醫院。” “好。” 阮恂從書房里出來,抱著兩個盒子回到自己的臥室,在床上坐了一會,她才感到肚子里一陣空虛,剛才的早飯被林窈打斷,她現在餓的厲害。 可是又不知道樓下是什么情況,林窈走了沒有……她決定先餓一會,過會再說。 無聊的開始玩手機,打開扣扣,發現有一個好友邀請,該人頭像一片漆黑,網名是三個句號,不在阮恂認識的任何人的范圍內。 她秉承著好奇且謹慎的心態點了同意,然后小心翼翼的發問:【你好,請問你是誰?】 過了幾秒鐘: 。。。:【你說我是誰?】 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一股子兇巴巴的語氣…… 阮恂:qaq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_→ 別問,問就是有存稿。 第23章 攢一口袋溫柔 時間退回到昨晚十一點左右。 李銳和鄭浩幾個人過來之后一群狐朋狗友又繼續吵鬧了起來,燒烤店老板喜笑顏開, 他們一直鬧騰至將要凌晨一點才陸續散去。 謝初同送冉桑榆回家, 夜市距離白忱家不算遠,他把機車寄存在桌球室的老板那里, 一個人悠悠的晃回了家里。 他走的慢,回去的時候已經快兩點了。 陳姨還在等他, 無奈的的問還要不要吃夜宵。 白忱將外套往臟衣籃里一扔,含混的道:“你以后不用等我, 早點睡。” 陳姨搖著頭嘆了一聲, 什么話都沒有說。 白忱回到臥室, 燈也沒有開就一頭栽在床上,米色的窗簾半闔著, 星月之光流水一般四處奔波,給他桌上藍色的“能天使”披上了一層星輝薄紗, 就好像是機甲在空中運行時霧一般的羽翼。 他漫無意識的躺了一會, 才起來去洗澡, 而等到他洗完了澡, 剛才躺出來的那點睡意,已然消失殆盡。 正好謝初同在扣扣上問他要不要相約召喚師峽谷, 白忱說行。 他把擦頭發的毛巾扔在一旁,打開電腦和謝初同雙排。 大概是今晚運氣不佳,匹配到的隊友菜的一批,團隊頻道里謝初同和其中一位四川兄弟差點罵出革命情誼,白忱聽了滿耳朵的“龜兒子”, 不耐煩的摘掉了耳機。 在椅子上癱了半響,謝初同終于罵完了,給他發消息:【媽賣批,日他仙人板板的。】 白忱:“……” 。。。:【把你那滿口的四川話改改。】 蟹老板:【你咋不幫著我罵,怎么做兄弟的?】 。。。:【我不和弱智一般計較。】 蟹老板:【我覺得你有在罵我,并且我有充分的證據!】 。。。:【你什么時候給桑桑送回去的?】 蟹老板:【一點半左右吧……】 。。。:【你去問問她這會睡了沒。】 蟹老板:【???】 。。。:【她和阮恂是同桌。】 蟹老板:【所以呢,桑桑和小同學是同桌怎么了。】 。。。:【你讓桑桑把她的扣扣發給我一下。】 蟹老板:【……】 蟹老板:【……】 蟹老板:【忱哥,不是我說你,多大出息?要個扣扣號還要打迂回戰術?】 。。。:【去不去?】 蟹老板:【去去去去去,能不去嗎,為兄弟上刀山下火海都去!】 。。。:【乖】 。。。:【爸爸知道你孝順,不用刀山火海,要個扣扣號就行。】 蟹老板:【再見jpg.】 冉桑榆果然沒有睡,不過謝初同去要扣扣的時候方式非常冠冕堂皇,他的理由是剛才阮含一和阮恂走的太急他忘了,他要給五個人建一個群,一同商討怎么捶張清凱的大計,冉桑榆沒有細想,就給他了。 白忱盯著謝初同發過來那串數字瞇了瞇眼,自動忽略了謝初同后面那一長串關于自己勞苦功高的自我歌頌,復制那串數字點了添加好友。 然后他盯著手機屏幕等了一分鐘,沒有任何反應。 等了五分鐘,沒有任何反應。 等了半個小時,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睡了?白忱心想,怎么睡的這么早。 他索然無味的將手機扔在了一邊。 那邊謝初同給他發了一溜兒消息不見他有什么反應,一時間非常疑惑,難道睡了?謝初同想道,不應該啊,怎么睡的這么早? 白忱扔下手機沒過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第二天早上一睜眼,抓過手機看時間的時候,一眼就看見了彈出來的新消息,好友申請通過了,并附贈一條禮貌的詢問:【請問你是誰?】 白忱:“……” 阮恂很小心翼翼的試探:【是白忱嗎?】 。。。:【是】 阮恂沒有考慮白忱到底為什么會有她的扣扣號,她就是莫名有點不敢想如果自己把白忱認錯了之后會發生怎么樣的車禍現場。 阿尋:【你找我,有事嗎?】 白忱盯著這個問題思考了半天,發現自己并沒有什么理由找阮恂…… 于是他現場編造了一個:【老頭讓我問你有沒有按時吃藥。】 阿尋:【有的,我吃藥很認真。】 白忱開始信口胡鄒:【吃完了還要再去重新做,要吃好幾個療程。】 阿尋:【qaq】 白忱想起陳姨每天對他嘮叨的那幾句,搜腸掛肚的挖出來,沒話找話:【還要按時吃飯,多吃蔬菜。】 阮恂立刻從床上爬起來——剛才她餓的不行,一直都是趴著的。 阿尋:【我就去吃早飯了!】 。。。:【你還沒吃早飯?】 阿尋:【嗯……】 。。。:【想吃什么?】 阿尋:【啊?】 阿尋:【喝粥吧……】 隔了好一陣子,白忱再沒有回消息。 阮恂跑到窗戶邊,想看看有沒有林窈的車走過中央林蔭道,因為往常大概是就是早上八點多到九點這個時間里林窈會去上班。 可是她在窗戶前蹲了半響,腿都蹲麻了也不見有一輛車出去,難道她已經走了? 阮恂決定自己下去看看。 她拿過手機,發現白忱又回復她消息了:【出來,在上次那個路口。】 阿尋:【?】 。。。:【有東西給你。】 阮恂猶豫了一會,還是回道:【明天去學校給我可以嗎?】 。。。:【不可以。】 。。。:【快點出來。】 。。。:【快一點。】 。。。:【必須來。】 。。。:【是你說讓我多問幾遍的。】 阿尋:【……】 好氣哦,自己坑了自己。 她抱著手機走出臥室,腳步幾乎無聲的沿著旋轉樓梯一直往下,走到一半的時候越過欄桿幾乎就可以清楚的看見大半個客廳的全貌,此時客廳里安安靜靜,做晨間清潔的傭人動作細致而輕巧,幾乎連塵埃都驚動不起。 阮恂走到餐廳里,發現這里地面已經恢復了光潔,桌子上的餐具也全都換了新的,林窈已經走了。 她趴在廚房門口,探頭進去道:“馮姨,我出去一下,同學有東西要給我。” 正在煲湯的馮姨在抽油煙機的嗡鳴里也沒聽清楚她說了什么,隨口就應了句“好”。 阮恂就跑出去了。 她剛走出綠鏡子街沒幾步就遠遠的看見了靠在路燈桿子上的白忱。 這人像是沒有骨頭似的,站沒個站相。可是清晨金色熹光從天際盡頭賽跑似的盡相奔走,遠處灰色的寫字樓上一小格一小格的窗玻璃反射出絢爛的光斑,再被日光覆蓋上一層輝煌的金色,那些極致炫目的色彩從四面八方涌來,披了一層在白忱的發梢上,肩上,甚至是垂下的眼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