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熊白“咔”地一下磕開瓜子, 深沉的說, “在思考。” 王于漾, “……” “我的小白兔全被食人花給吃掉了,就用了半小時,”熊白憤憤的吃著瓜子米,“半小時把我全滅。” 王于漾說, “孫成舟請的肯定是世界頂級黑客, 半小時才把你的病毒殺盡, 可以了。” 熊白不那么想,“不可以,一點都不可以。” 他抓一把瓜子,一雙澈亮的大眼睛瞇在一起,“哼哼哼,我要把小白兔改造成大白兔, 不對,巨人,一爪子踩爛食人花。” 王于漾掃視房間,原本是原主放雜物的,收拾出來給了小白住,跟陽臺連著一道玻璃門,向南,采光跟面積都不錯。 現在又擠又亂,玩偶太多了,床上地上桌上都是。 王于漾沒找地兒坐,就站在門邊,“剛才我跟小易通電話,聽他的呼吸聲不對,問他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沾到藥物,他都沒說,那就是兩樣都遭受了。” “我再打過去他給我關機,可能是沒電了,他跟你是怎么說的?” 熊白呆若木雞。 王于漾看他那樣,似乎不知情。 熊白的反射弧度終于劃拉到頭,“叔叔,我老大跟你報了平安,沒跟我報?” 王于漾說,“應該是你沒看見?” 熊白懷著一絲希望認認真真檢查了手機,聯絡器,他扁著嘴揚起臉,傷心的說,“就是沒聯系我。” 王于漾咳嗽兩聲,“這樣啊。” 氣氛尷尬了。 熊白攤在椅子上面,頭上的小呆毛都蔫了,“我是老大的下屬跟小伙伴,執行任務期間他不應該第一時間聯系我嗎?這不合理啊。” 他歪著頭碎碎念,“老大可是個非常理性的人,任何時候都很冷靜,什么都會考慮到,怎么會漏掉這么重要的環節……” 王于漾,“……” 屏幕上突然出現一條橫線,熊白驚喜的說,“是老大!” 他趴到桌前,“老大說任務已完成。” 王于漾大步走過去,“就這樣?沒有別的?” 熊白搓搓小臉,“還有就是,唔,不要對他定位。” 王于漾蹙眉,那孩子料到他會來找小白兔,特地吩咐了這么一句? 熊白咬手指,“新研制的藥物不是注射,是噴灑,我有跟老大說,還是出了意外。” 王于漾說,“小白,你把他的地址告訴我。” “不行。”熊白一臉的抱歉,“叔叔,老大的指令我必須服從。” 王于漾的表情難看。 “老大叫我不要追蹤,就是想自己應付,”熊白撓撓頭,安撫的笑著說,“叔叔,我們應該相信他能解決。” 其實真實信息是,老大下了死令,不準把他所在的位置告訴叔叔。 房里的氣壓有些低。 熊白偷瞄站在旁邊看屏幕的男人,不會被發現了吧? 王于漾沒發現,看半天代碼還是代碼,頭暈,“你們就這樣聯系?” “聯絡器出故障了。”熊白悄悄松口氣,“老大那個人念舊,他用的還是第一批的產次,早絕版了,要修還得去飛到那邊找西文老先生。” “哎呀好晚了,叔叔你快去睡吧,”他打了個哈欠,揮揮手說,“good night。” 王于漾瞥了小孩兩眼,轉身回房。 天蒙蒙亮的時候,門口響起輕微的開門聲,熊白輕手輕腳的出門了。 王于漾站在陽臺往下看,光線不行,他看不清,只聽見了車子的引擎聲。 “瞞著我是嗎……” 王于漾兩手抄在褲子口袋里,對著暗沉的夜色笑了笑。 那就等你回來再說好了。 . 熊白去了郊區,直奔定位到的地址,進了樹林邊走邊喊,“老大?” 不遠處有粗重的喘息聲。 熊白拿手電筒照照,看見老大靠在樹底下,面色呈現出怪異的狀態,神志有些不清,眼睛不由得瞪大,“那藥是性,性……” 周易粗喘著打斷,“不是。” 熊白,“噢。” 他提著袋子走近,“老大,你讓我帶的東西我都帶過來了,不過就這些真的沒問題嗎?” 說著就把袋子里的東西全拿了出來,有一套干凈的衣服,是他出門前從陽臺收的,還散發著白天曬過的陽光味道。 還有一些吃的跟水,外傷需要的藥品。 周易的胸口劇烈起伏,“你過來點。” 熊白蹲過去,中途還望了望旁邊的睡美人,頭發很長,擋住了臉,rou眼可見之處沒什么傷痕,看著很正常,不像是被拿來做研究的實驗品。 周易把腕部的黑圈摘下來丟給他,說,“我讓你劃,你就劃。” 熊白懵了。 周易合了眼皮,冷汗從額角滑下來,“我控制不住力道,怕把手砍下來。” 熊白回過神來,“不是,老大,干嘛這樣啊,藥效是興奮那一類嗎?我有帶鎮定劑,還有麻醉劑。” 他急急忙忙的說,“而且我還跟本學過點催眠,我可以讓你放松下來,方法多的是啊。” “不是興奮那一類,”周易艱難的回應,喉間腥甜,“都沒用。” 樹底下一片死寂。 過了好一會,熊白干澀的吞了口唾沫,“老大,我,我只是個玩電腦的。” 周易閉著眼睛,渾身肌rou繃到極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熊白的后背被細汗浸濕,不知道藥效什么時候沖破老大的自制力。 周易放在兩手突然捏成拳頭,骨節咯咯響,他猛地睜開眼睛,雙眼暴突著從口中蹦出兩個字,“小、白。” 熊白咬著牙,深吸一口氣,快速摸著黑圈按動開關,將露出來的那截利刃朝老大胳膊橫劃了一下。 血立刻就涌了出來,隨著周易身體的抽搐飛濺出去。 劇痛短暫的解救了他內心的狂躁,腦部扭曲又詭異的混亂感,以及……隨時都會被模糊的意識。 熊白看看老大胳膊上的傷口,再看老大像是得到舒緩的表情,他的頭皮一陣陣的發麻,有些毛骨悚然。 終于知道老大干嘛要他帶這么多外傷藥了。 . 從天邊翻出魚肚白,到天色大亮,再到烈日高照,太陽西斜,熊白都始終處于緊繃的狀態。 他眼睜睜看老大體內的藥效發作的時間從每隔一個半小時一次,到一小時,三四十分鐘……不斷的縮短,又變成大幾十分鐘,一兩個小時……不斷的拉長。 就這么硬扛了一天,太可怕了。 難怪老大不讓他帶叔叔過來,也不回去,叔叔那么大年紀,看到這情形肯定吃不消。 不過…… 叔叔的心理素質蠻好的,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親眼看他工作,一點也不吃驚,并且沒有十萬個為什么。 熊白把地上的一些血棉球撿起來丟進袋子里,視線往睡美人身上瞥,這家伙怎么還沒醒? 周易摸到煙盒,甩根煙出來,“我給他打了兩針麻醉藥。” 熊白看了眼老大纏著多道紗布的手臂,只是不小心吸進去了一點藥物就這樣。 周易知道他的想法,點燃煙抽了一口,輕描淡寫道,“越自我反抗壓制,反彈越大,扛過去就好了。” 熊白聽的腦闊冒涼氣,“那抗不過去呢?” 就在這時,地上的睡美人醒了,他“嗚咽”了聲就趴到地上,到處亂舔亂嗅。 “……” 熊白全身的汗毛“蹭”地一下尖叫著站了起來,“這就是抗不過去的結果?” 周易沉默著抽煙。 熊白的褲腰突然往下一沉,他低頭看的時候差點嚇尿。 睡美人不知道什么時候爬到了他的面前,長指甲抓著他的褲腿,臉往上蹭,還不時用牙輕咬他的鞋子。 如果是真的小奶狗,做這個動作會有一點可愛。 可如果一個人這么做就真的……很恐怖了。 熊白僵硬的站在原地,“喂,睡美……” 腳邊的人仰起頭,頭發散開,露出一張很漂亮的臉,不超過二十歲。 “哥們,你能先起來嗎?” 男孩不停扒他的褲腿,口水往下滴。 熊白死命拽住褲腰,“誒誒,哥們,我褲子真要掉了!” 周易吐了個煙圈,“他說不了話。” 熊白吃驚的抬頭,“舌頭被剪掉了一部分?”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腳邊的男孩伸出舌頭,舔他的鞋子。 舌頭沒有剪斷,好好的。 就是不會說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