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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嫡長嫡幼在線閱讀 - 第88節

第88節

    顧啟珪心里咯噔一聲,皺了皺眉,這個大夫怎么回事兒,他正想說些什么。但是顧啟珪還沒開口就有其他的大夫呵斥制止了那個大夫,“元青,胡說什么呢,七爺雖有一對雙胞出生的jiejie,但七爺這胎卻僅有一人?!边@是整個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說著又沖顧啟珪賠笑,“請七少爺恕罪,我這師弟精通醫術,但本人熱衷于玄學看相,雖鮮少有看對的時候,還請小少爺忽略后面的話才好。再加上他這也是剛一進京城,對各家的情況都不了解,可能是打聽中出了差錯?!?/br>
    顧啟珪看看那個名為‘元青’的大夫,看他還是一臉篤信自己診斷結果的樣子。顧啟珪沖說話的大夫點了點頭,調笑著說道:“沒事兒,我確實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毛病,但是要說是雙胎,這我就不是很清楚了,畢竟就算是我曾經和他在一起過,我也不記得的。這些年我都沒有聽說過這事兒,這還是第一次。不過這樣的話我聽聽就算了,以后還是不要隨意說出口為好?!鳖檰曊f的坦蕩,語氣中卻暗含警告,倒是讓馬車里除了元青的其他大夫都不好意思了起來。

    天知道,他們心里也在埋怨元青,嫌他多事,就是多事兒,你好歹也打聽一下啊,說出這樣眾所周知事實的荒唐話,實在是……畢竟顧府不是小門小戶,要是當年顧大夫人生出的是雙胎,那是何等的富貴,怎么也不能瞞著,現在的顧家可沒有一個八爺存在。

    眾人心里所想的事情,顧啟珪不清楚,不過顧啟珪對元青大夫倒是很認可的,他與這位元大夫素未蒙面,他通過把脈或者是看相就能看出他是雙生子之一的事實,也實在是不得不令人欽佩。

    但是,顧啟珪也沒有多說,他這一路上累極了,只想休息,顧啟珪背靠著馬車閉目養神。這件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了,主要是顧啟珪現在根本沒有心思管這些,他現在滿心滿眼的所有精力都放在顧國安那邊。

    就這樣又過了兩日,一場大雪徹底堵住了他們前進的道路,就算是顧啟珪心急如焚,他們也不能過去,畢竟在大雪中趕路是一件太過挑戰的事情。住在驛站本來是讓人休息的,但是這兩日顧啟珪比趕路還累,多在路上耽擱一日,他父親的危險的就多一分。他們被困了整整兩日,就在雪停下道上剛剛能夠行人的時候,他們就上路了。侍衛們倒是想有怨言,但是看到顧啟珪都沒有講出來,畢竟臨出行前他們得到的命令就是盡力配合顧家人的行程。

    終于在半月之后,他們到了北境大軍駐扎的城池,現在的顧啟珪已經被寒風吹的不成樣子了,現在的他完全沒有了溫雅的公子的氣質,整個人都邋遢的不行。再加上就是仔細招呼著,但是手上還是有了凍瘡,一直冷著還好些,但是一到暖呼的地方就會發癢,十分折磨人。來到這個世上,顧啟珪一直錦衣玉食,倒是第一次有了這種經歷。

    顧啟珪到的時候,忠親王他是連看都沒顧上看,直接沖進了顧遠守著的房間,直接就看到了床上躺著的顧國安。雖然一個嫩嫩的小伙被生活蹉跎的不成樣子,但是顧啟珪也沒有任何的抱怨,尤其是他看到顧國安雖然傷勢嚴重,不能挪動,但是起碼是有意識的。

    因為風吹進來,顧國安稍微轉了轉頭,看見是顧啟珪進來還笑了一下。顧啟珪跪倒在床前,看著顧啟珪喊道:“爹爹。”看到這樣子的顧國安,顧啟珪現在終于是能喘了口氣兒了。

    “過來了?”顧國安喘息著說道,聲音非常的虛弱,說話也都喘著大粗氣。說來顧啟珪來得也巧,這是顧國安自受傷以來,少有的醒過來這樣長的時間,甚至還能說出話。

    顧啟珪點點頭,低聲說道:“我讓歐陽神醫過來,給您換藥開方,等再過一段時間,兒子帶著您回京。”這還是顧啟珪第一次見到這樣虛弱的父親,顧國安在他心里一直都是非常強大的,起碼目前為止在他這里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顧國安笑笑點頭,沒有再說出什么,他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顧啟珪站了起來,這時候后續的人員已經到了,歐陽神醫他們也已經整理好了自己。其實現在顧國安的情況還很是不好,他是一劍被刺在了腹部,要是再偏一點就會丟掉性命。在這個什么都欠缺的地方,已經過了這么久,顧國安的情況一直都沒有好轉,要不是因為他們之中雖然本來也有著隨行的大夫,現在顧國安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了。

    顧國安的情況給顧啟珪心里帶來了莫大的安慰,但是他還是沒有去休息,因為他還有事情去做,他出來把歐陽太醫和大夫們都讓了進去,自己則是把顧遠叫進了旁邊的房間。

    “少爺,”顧遠恭敬的行禮,其實說起來,顧遠的情況也是不算好,就只過了這一段時間他就變得非常的滄桑,像是年老了十幾二十歲。

    “怎么回事兒?只是羅國二皇子的事情?”顧啟珪根本就沒有任何寒暄,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確實是這樣的?!鳖欉h回道。

    顧啟珪皺皺眉,“確定沒有其他人參與?”三皇子與扎布耶并不是陌生人,這讓他有些在意,但是顧啟珪又實在想不出自家爹爹有什么阻礙忠親王的,并沒有太大理由的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不確定,因為忠親王不同意,我們一直沒有到大營那邊,就一直待在這個驛站,在那場刺殺之前這整個城里的防衛都很差,刺客來的又比較迅速,屬下們沒有防備住?!鳖欉h低聲說道。

    顧啟珪沉默著,大拇指摩挲著食指的指腹,過了一會兒才道,“讓兄弟們先去整頓一下,之后大家輪流著來守著院子,然后派出一隊人去調查,不過主要還是守著院子。”

    “是,”顧遠應道。

    “立刻派人給京里送信,”顧啟珪想著給家里送個平安信,這又過了大半個月,不知道家里人已經擔心成什么樣子了?!霸儆?,如果可能我會盡快安排離開,爹爹的傷勢留在這里并不能得到好的修養,你讓人時刻準備著。”

    “屬下知道?!鳖欉h應下,就去準備了。

    顧啟珪把自己弄好洗漱了一下,重新又回到了顧國安那邊,北境非常冷,滴水成冰的那種,但是幸好顧國安的房里非常的暖和,在那個房間里根本感覺不到什么寒冷。顧啟珪去的時候,顧國安已經又陷進了昏睡之中。

    顧啟珪待了一會兒,就直接去了歐陽太醫那里。歐陽禮正在熬草藥,看見顧啟珪來到這里也沒有過多的寒暄,只是淡淡的說道:“顧大人的傷勢雖然兇險,但并不致命。之前處理的不錯,雖然草藥都得都是基礎的,但是勝在都是對癥的,沒有什么問題。這次帶來的藥物都是上好的,見效也會更快些。不過這里并不是一個好的養傷地方?!彼f的誠懇。

    歐陽禮雖然有著自己的傲氣,畢竟他年紀輕輕,就已經成了太醫院的首席醫師,而且醫術深受宮里的主子認可,可以說,他完全有傲氣的根本。所以說雖然對顧啟珪沒有全身心的信任他,轉而還準備了其他的大夫,他覺得有些不高興,覺得自己受到了挑戰。但是他表示理解,要是他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也許還會做得更多也說不一定,所以他仍然保持著自己的醫德。

    顧啟珪聽了之后,沖歐陽禮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又去了其他大夫那里,得到的是相似的答案后,心里的那塊懸著的大石頭終于是完全落了地,性命無慮是最好的了。

    再次見到顧啟珪,元青幾次對顧啟珪欲言又止,看得出他想找顧啟珪說話,但是都被顧啟珪躲過去了。顧啟珪早已經看出來,這元青雖然精通的醫術和玄學方面的事情,但是心思卻單純,并不是一個有很多花花心思的人。再說了,他并不害怕,那件事情從來都不是不能觸碰的領域,天知道,其實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把安玨然帶回自己家。當然,現在看來這也只是想想。

    之后,顧啟珪沒有一直呆在顧國安身邊,而是去拜訪了忠親王,既然都來了,要知道那位才是這里地位最高的,當然少不了去拜訪。剛開始沒撈著去可以說是思親心切,但是長時間不去問安就是不懂禮數了,像是忠親王那樣的性子,要是想起來不給他記一筆賬,就是顧啟珪都不相信的。

    京城

    這段時間,大齊朝很不平靜,先是出使北境的顧國安顧閣老身負重傷,到現在還是生死未卜。再來就是南方的局勢越來越糟糕,留在云南帶領大軍的長寧王世子節節敗退,接連幾分戰敗的戰報被送到了今上面前。

    最后,今上實在關念南方局勢,親自下令命長寧王趕回云南主持大局。今日就是云南王一家出發回云南的日子,送行隊伍聲勢浩大,就連圣上都親自出動了。

    沐邱站在長寧王面前,面上帶著微笑,嘴上說著珍重,替朕分憂也是辛苦了,以后找個時間朕再把你請來云云。反正就是一派親密的樣子,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長寧王也不逞多讓,面上笑瞇瞇的和皇上寒暄著,這也是沒辦法啊,誰讓臣那個兒子不爭氣,沒有臣實在是辦不了實事兒,這臣教養孩子的功夫可比不了圣上您,還得努力著。話是這樣說,但是比起沐邱,他表情里多了一些驕傲,大兒子可不就是他的驕傲嗎。

    另一邊,沐苛忙著和他的狐朋狗友道別,很是情真意切,要說起來他也真是舍不得。等回到了云南,他肯定就過不上這樣輕松的日子了。想到黑臉的大哥,沐苛覺得在路上的時候自己得努力增長自己的武力值才是最重要的,要是回到家里還是達不到大哥的要求,他可就麻煩了。

    沐苛在心里打著腹稿,回想著自己來這邊的時候,兄長對自己說的話,覺得一片心虛。嗯,護著meimei,他是覺得自己做得還不錯,就是不知道兄長怎么想。至于勤于鍛煉,每日打拳,嗯,他好像……所以說在路上他還很忙的。

    沐茜此時正和母親坐在同一輛馬車上,主要也是因為他們一行人會到平壤轉行船,坐不了多長時間的馬車,再說這馬車的空間還是挺大的,他們娘倆再加上嬤嬤和一個侍女都還綽綽有余。

    看女兒一臉踟躕的樣子,長寧王妃笑了笑,“干嘛苦著張臉,不想見到兄長?”

    “沒有,我當然是想早點見到大哥哥的,”大兄長是最疼他的人了,自小就對她很好,非常好的那種,因為中間差的年齡較大,兄長簡直是把他當女兒一樣疼寵長大的。只是……她也想見見那個人呢。

    云南離京城是有多遠呢,已經來過一趟的沐茜當然能想象的到,要知道按照之前他們的一家人進京的速度可是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才能到京城,就是馬不停蹄的前進,也要用月余的時間呢。

    這其中到底是有多遠啊,沐茜想象不到,她想看看對方,但是現在是一點機會沒有的,她知道他去北境接他身負重傷的父親了。

    “那就開心點,有緣分早晚都能見到的,”長寧王妃點了點小女兒的額頭說道,至于這個有緣無緣,得等這以后再說了,他們的當務之急是回到云南。

    沐茜點點頭,她確實不該多想的,反正已經見不到了,像母妃說到的一樣,他們是有緣人,一定還是能見到的。再有上次送去顧府的禮物,似乎顧家伯母和jiejie們都很喜歡的樣子,這次知道她回云南,顧府那邊還專門送了踐行禮過來,她已經覺得非常開心了。

    長寧王妃看看自己的小女兒,沒有再講什么,其實她的話并不是說顧家那小子與女兒有緣,而只是闡述事實。只要他們回到云南,就不會再受制于人,就算是圣上的賜婚,與他們長寧王府上也不會產生什么必然的因果,到時候就是他們主導的事情了,令京城那樣遙遠的地方,cao作一個事情實在太好弄了。

    其實本來說起來,這婚事是不可能成的,但是因為上輩人有些淵源,再加上她覺得顧啟珪是個不錯的人選,覺得那是一個有前途的年輕人,所以說還在觀望之中。

    長寧王妃看著窗外,長寧王還在于當今圣上胡扯,心里撇了撇嘴。沐邱打算從長寧王府開始削權,想借此機會把他們全家都留在京城,不想他們平安回到云南,哪有那么容易,長寧王妃冷哼。她公公、夫君、和兒子拼上性命,守護下來的云南,在那里有他們護著子民,他們憑什么要在京中受這樣的氣呢。

    其實算起來,他們在京中可是差不多都要待滿一年了,已經算是給夠當今圣上面子了,沒想到他是這樣不識相,還妄想扣下他們。長寧王府從來沒有造反的舉動,就是這樣的意思都沒有做出過,但是這個多疑的圣上就是抓著他們不放,幸虧她有一個過人的兒子。

    長寧王妃想著很多事情,面無表情的放下了窗簾。

    顧府

    “大小姐,長寧王一家今日離京了?!鳖櫦夜芗曳A報著事情。

    顧煙茗從賬本中抬起頭來,微微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娘親雖然沒有表現出歇斯底里的痛苦,但是還是能看出她情緒有些低落的,為了替母親分憂,她和meimei就接管了家中的這些瑣事。

    她自然知道長寧王一家的事情,也做主送了踐行禮過去,對沐茜那個小丫頭,作為顧煙茗來講不說多喜歡,當然也沒有討厭就是了,就只是單純的覺得她和弟弟不合適。那個丫頭太單純,而啟珪的媳婦最好還是更得宜一些才好。顧煙茗也見過長寧王妃幾次,說不上什么感覺,就是不喜歡她的氣場;至于沐府的二少爺,實在也讓人不省心,顧煙茗對他印象很不好;再加上沐府還有一個久負盛名的世子爺,那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顧煙茗這樣想著,并沒有對長寧王一家人的事情詢問下去,他們既然回到了云南,這親事也有的商榷呢。不過這些都不是現在該擔心的事情,她現在還是更擔心父親和小弟一些,不知道那里具體是個什么情況。

    顧煙茗閉了閉眼睛,“大哥去什么地方了?”

    “現在應該在南行院請安?!惫芗艺f道。

    “嗯。”顧煙茗不再說什么,揮揮手讓管家下去了。想也知道大哥肯定又是被祖母叫去說繼承事宜或者婚禮籌備事宜了,要是父親有什么不測,作為嫡長子的大哥就得等上三年。因為這,祖母一直不甘心,想把本就定好的婚禮提前,這幾日一直在說這個事情,就是母親都已經被叫去幾次了。在這個時間點上,他們都是盡量不想也不說這個事情,唯有祖母一直提起,一直提起,說的好像父親已經遭遇不測了似的。

    母親為了這個事情這幾日更是消沉,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讓她們這做女兒的很是心疼。突然顧煙茗有些恨自己大哥了,他本可以斷口拒絕的,但是這事兒還是一直拖著,是不是他也是這樣想的呢?顧煙茗現在覺得就是表弟都比大哥做得好,起碼玨然表弟每日都會過來這邊陪著娘親說話散步,小弟走的這段時間從沒有間斷。

    其實說起來不止顧啟陵時常被叫去南行院,就是她和顧煙琪這幾日也時常被叫過去,當然她們的待遇肯定是沒有大哥那樣好就是了。祖母就像是要給她們二人洗腦似的,每次都說些她們不愛聽的話。

    顧煙茗的眼睛突然有些澀澀的,她想爹爹和小弟趕緊回來。

    第141章 (雙更合一)

    顧啟珪在北境的這個鎮子里已經待了有幾日了,但是事情還是沒有絲毫的進展,因為并沒有得到絲毫有用的訊息,所以什么都要靠猜才行。現在也只能把氣放在羅國頭上,不論這邊的人有沒有參與,但是羅國那邊肯定是脫不了干系。

    顧國安現在的傷勢嚴重,幾個大夫都表示他的身體根本不適合奔波,所以他們短時間內也不能啟程回京。既然都這樣了,顧啟珪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鎮子里安排了人手調查事情,他想完全弄明白這個事情。

    不過這幾日以來,還是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他不知道忠親王與此事有沒有關系,幾次試探也都無疾而終。不過看忠親王平時老神在在的,對顧國安也是噓寒問暖,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這里看顧一下,也會把自己身邊的大夫帶過來給顧國安請脈,雖然不能說幫上多少忙,但是面子上是做的不錯的。看忠親王的性子,可不是太心有城府,這樣沒有破綻,可不是他的作風,所以到現在,顧啟珪還是疑惑。

    “主子,”顧擎腳步急急的走進來。

    顧啟珪抬起頭來,眼神里帶著詢問,又發生什么事情了。

    “出事那日捉住的俘虜今日被發死在了自己房間里,剛剛遠哥著人來講的?!鳖櫱婀Ь吹幕卮?。

    顧啟珪二話不說,站了起來,伸手把都斗篷拿過來披在身上,“走,先去看看?!?/br>
    這個人至關重要,肯定是仔細照看著的,這樣容易就死去了,可不像是顧家暗衛的風格,顧啟珪暗暗沉思。這事兒有蹊蹺,所以他還是親自去看看為好。

    顧擎沒有提反對意見,直接跟在了自家主子身后出了門。因為老爺受了重傷,現在還很是虛弱,現在他們的主心骨,都在少爺身上。

    說起這個俘虜,就是顧國安出事那天被拿下的。當時整個驛站都非?;靵y,這俘虜步行撞到了顧遠手里,為了能拿下他顧遠還受了點傷,之后就一直囚禁在驛站之中,不管暗衛如何折磨用刑,俘虜愣是一個字兒都沒說。

    這事兒顧啟珪也知道,他剛到的時候,顧遠就曾給他說過有這樣一個俘虜在。但是他來到北境之后,就一直都忙著,剛開始是沒有時間去看看,后來就把這事兒放在腦后了。再說了,就是暗衛都撬不開他的嘴,他也不想去浪費時間,畢竟去看一個明知道不會得到太多訊息的男人,在顧啟珪看來是一種浪費,不想,今日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顧啟珪到囚房的時候,顧遠還在,看到顧啟珪過來,行了一禮,稱“七爺?!?/br>
    顧啟珪點點頭,就看向了尸體所在的位置,看起來沒有任何異狀,他躺在床上就像是睡著了一樣,不過來弄上的青黑,倒是預示著這事情的不一般。

    “今日一早,屬下們來送早飯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幅樣子了,昨日明明還好好的。剛才叫了仵作過來,確認是中毒而亡,羅國特有的毒藥,在這座城里也比較普遍?!鳖欉h解釋道。

    顧啟珪聽了一下點點頭,其實說起來,這個人死不死,他們都沒有太在意,畢竟這人真的是問不出什么。但是他們把暗衛逼供的手段都用上了,他愣是沒有一句,然后就這樣死去了,總是讓人不得勁兒。

    顧啟珪走近仔細看了看,他沒有看錯,這個已經死掉的俘虜手背上,有一個不太明顯的標記,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顧啟珪肯定自己看過這個標記,但是現在他根本想不起來具體是在什么地方什么人那里見過,但是確實有些熟悉。

    “這個是羅國暗衛獨有的標志,也是因為這個屬下們才確認這是羅國犯下的事兒,當場死掉的那幾個也有?!鳖欉h看到顧啟珪一直看著那個標志就解釋道。

    顧啟珪點點頭,難道是自己之前在扎布耶身邊的侍衛身上看到,就留下了印象?顧啟珪行不通,不過他沒有繼續糾結這個事情,轉而接著問道:“確認沒有人來過嗎?”

    “是,昨日這里有兩個兄弟在看守,這幾日的飯菜都是我親自送來的。”畢竟是俘虜,雖然這么長時間沒有挖到有用的東西,大家有些放棄起來,但到底是個缺口,當然是看得好好的,也許有一天就肯說了呢。

    顧啟珪點了點頭,暗衛的本事一個賽一個的好,每個人都是難尋的好手,有兩個在這里,確實算是嚴密看守了,顧啟珪實在是想不到在不鬧出動靜的前提下,能有人突破這個重圍進來這里干掉這個俘虜。這就說明有人給了他毒藥,還是說他本來就有毒藥,又為什么除掉他。

    “先把他安葬了吧,讓手下的人注意點,尤其是爹爹那里,你別離空。”顧啟珪擺擺手吩咐道,因為知道的太少,他根本不能把整個事情拼湊出來,只能先把這個事情放下不提。

    之后,顧啟珪就去了顧國安所在的房間,顧國安還是睡得多醒得少,雖然正值壯年讓顧國安恢復的很快,但是因為傷勢實在是嚴重,所以現在性命無礙是一定的了,但是后續恢復到現在沒個定論。顧啟珪希望他爹爹能完全好起來,人就是這樣,早前從京中出發來這里的時候,他想的只是爹爹只要能活著就是好的,但是現在他希望爹爹能完全好起來了。

    元青來到的時候,顧啟珪正坐在顧國安身邊兒,也許是看到顧啟珪的表情太過于擔心,所以就開口勸慰:“令尊沒有大礙的,只是因為喝的湯藥中有些助眠的成分,所以他這幾日睡的比較多。再加上之前用的草藥雖然適宜,但是藥效卻是不好,也算是耽擱了一段時間,所以這么長時間了還是沒有見效很多,但是正在恢復之中?!?/br>
    顧啟珪沖元青點點頭,“嗯,元大夫受累了,等回到京中,我顧府定然會去‘醫仁堂’拜謝的?!甭牭竭@些充滿好意的話,顧啟珪是心懷感激的。

    元青沖顧啟珪點點頭,檢查了一下顧國安傷口,并沒有一樣,就退出了房間,留下了顧啟珪一個人在房間里。

    “這次怎么你過來了,身子不好還到北境來?”顧國安問著顧啟珪,他的聲音也十分虛弱。顧國安是剛醒過來,雖然顧啟珪和元青二人說話都是壓著聲音的,但是他還是聽到了,之后就醒了過來。他之所以這樣問,當然也是有原因的,就他目前的情況,出發回京城肯定還需要些時間,但是會試可已經近在眼前了。那是三年一次的春闈,錯過未免可惜。

    顧啟珪看著爹爹艱難的開口,有些心疼,現在顧國安的身子不能動,就是轉動脖頸也會很痛,不小心還會扯到傷口,所以他也不敢動。之前歐陽太醫還和顧啟珪說過現在爹爹就是喘氣,胸腔也會痛。

    “兒子自愿前來的,沒有其他的原因,就是有,最后我也回來的。把爹爹您平安帶回去是重中之重?!鳖檰暤吐曊f道,壓抑著喉嚨的癢意。

    “查到什么事情了嗎?”顧國安低聲問道。

    “線索不多,您不用擔心這個,好好養好身體,等條件允許,咱們就回京,娘親和jiejie們都還在家里等著您呢。你也大可不必擔心我,您兒子今年也才十三,多的是機會?!鳖檰晫捨康溃c他而言,雖然錯過這次會試相對比較可惜,畢竟錯過就又是三年,但是跟顧國安的性命比起來,那都是什么小事兒。再說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就是三年后,他顧啟珪也才剛剛十六歲,也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

    顧國安聽到幼子的話,笑了笑,也不再說了,就是這個簡單的扯嘴角,就廢了他好些力氣。再說了,與其思考這么多,還不如好好的養傷,反正這孩子已經來了,讓他走是不可能的了。不過看到兒子手上那尚未好全活兒的凍瘡,顧國安還是有些感觸的。

    迷迷糊糊間,顧國安知道幼子已經出去了,不一會兒他又清醒了過去。這一段時間,他都沒怎么想到長子,其實說起來他心里當然是有些不得勁的,他知道長子這事兒辦得糊涂,但是他也知道沒有資格去說什么,‘養不教,父之過’的道理他懂,造成這樣的結果他得受著,種什么樣的因,得什么樣的果,自古不都是這樣的道理嗎?這幾年,他們一家人親密了很多,但是早已經形成的鴻溝,不是這么容易就填平的。對于長子之事,他不做強求。

    藥效的原因,顧國安又昏睡了過去,其實這對他來說也是好事,起碼在睡夢之中能忘記疼痛。

    顧啟珪看著自家爹爹睡后,才走出了房間?;貢康穆飞?,他隱隱約約聽見了將士的激烈廝殺聲和兵器相撞的聲音,氣勢浩廣,這還是顧啟珪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聲音。看到顧擎走過來,顧啟珪趕緊問道:“怎么了?”這是突然開戰了?

    “對方士兵挑釁,咱們陸將軍應戰,此時正在兩軍廝殺,顧一哥說這是這里很常見的摩擦。”顧擎匯報道,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匆匆來了主子這邊。

    一直說,北境邊界老是受到羅國的挑釁,經常發生摩擦,顧啟珪一直覺得摩擦就是小打小鬧的事情。但是今日他不這樣認為了,聽這動靜,就知道雙方派出的人手不少,而且大齊這邊兒還派出了陸將軍,這可以說是足夠重視了。要知道現在的北境主帥是陸家老爺子,陸將軍應該是他長子,也就是陸平的父親。這把親子都派出去了,可見是非常重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