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虧你還是警校畢業的,就算沒當刑警,但最起碼的法律知識應該還是知道的吧,他這是強……” 許曉雅后面的話沒說出口,又被凌藍捂回去。 “沒有……沒有……” “沒有你干嘛這樣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我就是沒想到,我……” 許曉雅翻了個白眼。 “這有什么可想不到的,我上次不就跟你說過了。” 凌藍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可是他,他可是封河,怎么會喜歡我,我不知道……” “封河怎么了,封河也是人,算了,你怎么想的?” 凌藍抱住了許曉雅。 “我不想,可是我……” “你不想跟他談戀愛,可是你喜歡他。” 凌藍點頭,想了想,又搖頭。 “他是偶像明星,注定不能夠正大光明的談戀愛,我不想這樣,也覺得自己跟他不現實,我已經27歲了,沒有時間跟他鬧著玩。” 許曉雅將她推離,讓自己能夠直視凌藍。 “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感情的事情沒有人能幫你,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想好了,再做決定。” 許曉雅嘆氣,自己的事情還沒處理好,凌藍又來了一個爛攤子,她們姐妹兩人的感情路似乎沒有順順當當的時候。 從以前到現在,從前世到今生。 過了不知道多久,凌藍終于睡了,許曉雅去洗了個澡,任水流一點點沖刷著自己的軀體,好像能夠洗滌了靈魂,讓她從頭到腳的冷靜下來去梳理自己與沐朗的關系。 說實話,她不喜歡這種曖昧,要么確定關系,要么斷了干凈,可確定關系似乎并不容易,斷了又讓人不舍,著實讓人糾結。 許曉雅將身體擦干凈,躺倒在床上,習慣性的拿出手機,看沐朗的動態,已經成為她每日的必修,一種扎了根的本能。只是沐朗不經常發朋友圈。 今日也不例外,許曉雅拿著手機,點開了兩只狼的頭像。 “在干嘛?” 平白的問話,不同于每次矯情的詞語,似乎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 對方遲遲沒有回應。 許曉雅不確定沐朗是否知道許小姐就是許記者,她很多地方都露出了蛛絲馬跡,認真仔細一點,沒道理猜不出,可他又并沒有一點猜出來的跡象。 許曉雅想了許久,卻依然沒能想出個所以然,她將被子蒙過頭頂,黑黢黢的環境里,喚醒了內心住著的小惡魔,去慫恿著她,丟掉可笑的自尊,丟掉一切,只為遵從自己的內心。 許曉雅突然覺得透不過氣,她呼的一下,把被子扒下來,深吸了兩口氣,再也無話。 這世上有太多的事無從解釋,就像很多人,為了可笑的理由,將內心的聲音也掩埋在最深處,任憑你大刀闊斧,也無法挖尋出。 許曉雅知道自己的內心,沐朗又何嘗不知道,他從手術室里出來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許小姐的微信消息。 他只是情商低,可世界名牌大學的博士,智商優于許多人,至少高出于平均線很上的一部分,所以,他沒道理猜不出許小姐就是許記者,其實當日那一次尋求答案未果的時候,他就有了這種預感,只不過沒得到證實的時候,還可以欺騙自己,如今,卻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了。 手機屏幕上只有三個字,“在干嘛?” 樸實無華的三個字,卻是最親密無間的人才會有的問話。 沐朗進了值班室,將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他想打個電話,可看了看時間,又放棄了,凌晨三點,著實不是個問候的好時間。 “剛下手術,準備休息。” 回了消息,沐朗又看了看窗外,城市的夜生活剛剛謝幕,天也漸漸開始發白,新的一天,又會有新的開始,而他,卻還沒想明白。 可他卻不知道,沒想明白的,不只他一個。 扒開被子大口喘氣的許曉雅,哭著睡著了的凌藍,還有許許多多他們認識或不認識的人,都在經歷著,他們這個年齡該有的困擾。 情感,工作,孩子,或者其它更多的問題。 封河在排練室渾汗如雨,又是一個不眠之夜,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他光鮮亮麗的一面,誰知道他背后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換來的今天。 可這一切,與感情無關,那個女孩,沒有給他答案。 b市很大,新城舊城的,每天都在發生許許多多的新鮮事,許曉雅這幾日沒閑著,跟薛清跑遍了大街小巷,看遍了人間百態。 人一旦忙起來,就會忘記許多事,愉快的,不愉快的,統統都拋在一邊。 包括肺里的□□,還有檔案室里那些還沒翻完的檔案。 “曉雅,明日周末,陪你看車去吧。” 凌藍也不知是想通了還是什么,不再上演我與偶像在一起的綜藝節目,恢復了正常的生活。 此刻她毫無形象的躺在沙發上,嘴里叼著一根火腿腸,含糊著說話。 電視里放的不是封河的演唱會,也不是他參加的綜藝節目,而是一部新拍的偶像劇。 許曉雅答應了閆俊要去孤兒院,自然不可能再去看車,只能嘆氣,不知這車什么時候才能買到手。 “曉雅,快看,這個帥哥是不是你們單位的那個,那個江寒?” 許曉雅沒來得及問江寒是誰,眼睛已經飄向了電視。 于寒江依然帥氣,在劇中臺詞不少,應該是個挺重要的角色,想想自己二人的關系,許曉雅不勝唏噓,只是做錯事的人,明明是他,可惜這段友情的卻是自己。 自嘲的笑了笑,許曉雅沒心思再看電視,低下頭擺弄起手機。 凌藍奇怪的看了看許曉雅,她的情緒似乎不對,但她不知道許曉雅跟于寒江之間發生的事,只當她不喜歡看這個劇。 天氣總是晴朗,除了那日下了點雨,不足以解決干旱的問題。 許曉雅出門早,凌藍還躺在被窩里不曾起來,樓下的涼亭里,有幾個老年人在鍛煉身體,許曉雅聽見幾個大爺邊活動身子邊討論,今年雨水少,怕是要干旱的問題。 許曉雅看了看天,四五月,正是種莊稼的時候。 孤兒院離市區很遠,并且不通公車,上次去是薛清開車,這次卻只能許曉雅自己打出租了。 b市的出租車很奇異,有的時候,你站在那里,一招手會停下好幾輛,有時候,公交車都來了,也不見得有一輛出租車。 許曉雅今日就遇到了這種情況! 她在出租車停靠站站了足足有半個小時,出租車的影子是看見了,可不是已經載了客,就是不肯停車,只有一個停了車,可一聽說她要去孤兒院,又說什么也不肯去了,好像那里有什么豺狼虎豹,會把他啃得渣都不剩。 許曉雅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買車的必要性。 終于,在一個小時之后,許曉雅坐上了車,磕磕絆絆的來到了孤兒院。 捐助活動已經開始了,孤兒院的條件不是很好,活動就在院子里進行,孩子們排成隊,規規矩矩的站成幾排,前面是主席臺。 說是主席臺,其實就是幾張桌子拼在一起,上面蓋了塊紅布,幾個貌似有頭有臉的人坐在后面,顯得身份尊貴些。 許曉雅自覺不是什么大面子的人物,來的又晚了,就隨便挑了個角落,站在了那里。它個子不高,身量又單薄,甚至還沒有長得大些的孩子高大,站在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被孩子們一擋,卻是別人看見不了她,她也看不見別人。 捐助活動進行了一半,主席臺上的人紛紛表了態,許曉雅看不見,聽的卻分明,捐款數額很小,對于孤兒院來說,杯水車薪,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 “許記者,您怎么在這,院長找你很久了。” 一個福利院的阿姨發現了她,因為上次的采訪,他們見過一面,時間過去的不算久,還留有一些印象。 “知道了,可是我該去哪?” 阿姨噗哧一聲笑了,指了指前方頭面人物。 “自然是主席臺啊。” 許曉雅的臉色變了變,看了那所謂的“主席臺”,實在不想去拋頭露面,但自己已然答應了閆俊的事,自然該做到。 剛走出孩子們的隊伍,許曉雅就暴露在大眾的視野,其實并沒有什么人注意她,不過因為閆俊的一聲大喊,她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許曉雅并沒有出道的準備,對成為焦點也沒有興趣,現在卻只能硬著頭皮在眾人的注目禮之下,來到閆俊的身邊。 閆俊似乎沒有發現許曉雅不高興的神色,將她介紹給旁邊坐著的幾個所謂的企業家。 來這種小孤兒院,并且有時間坐在這干巴巴的參加活動的,自然不會是什么有名的大企業家,許曉雅聽了閆俊的介紹,心中有了點底,這幾位就是幾個開了小公司的人,想要接著新聞的報道,增加一下知名度,自己怕是被閆俊給誑來的。 “閆院長,不知是哪位想見我?” 許曉雅掃了一眼幾個名不副實的企業家。 閆俊干巴巴的笑了幾聲。 “那位還沒來呢。” 沒來! 自己這是被放鴿子了?白白浪費一個周末,一個去買車的好時間,還站在公交站牌下面,等了那么許久,站的腳都疼了。 “快看,快看……” 許曉雅剛要說什么,便被孩子們的喧嘩聲打斷了,孤兒院的大門外來了一排豪車。 這簡直就是個迎親車隊,要不要這么大陣仗? 許曉雅腹誹,她身旁站著的閆俊,卻急忙迎到了門口,就跟迎接老祖宗似的。 當然,對于孤兒院來講,這位財神爺,還真的就是老祖宗。 “樊總,您到了。” 閆俊將剛下車的人攙扶著迎進了門,明明是個年輕人,卻讓他小心翼翼的,當成個老人對待。 許曉雅突然想離開,她怎么也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遇見樊震,可樊震明明是律師,雖然條件不錯,但什么時候變成土豪了? 許曉雅想著,樊震卻已經到了他跟前。 “這位是立真公司的法務總監。”閆俊介紹,“也是相見您的那位。” 許曉雅抬腿就走。 “小雅。” 樊震拉住了許曉雅的手臂,讓她面對自己。 “我……” “我覺得這不是個說話的好地方,你還是把事情先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