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節(jié)
至于長女商奕笑,雖然說能力的確有,可畢竟是在外面散養(yǎng)了二十多年才找回來的,最關(guān)鍵的是商奕笑是個姑娘家,哪個家族會讓女人接手家主之位? 所以外界的推斷是,姚伯寅能力不夠,無法帶領(lǐng)姚家力壓李家,只能讓姚仲冉上位,等過個十年二十年,姚家依舊會交到姚維栩手里。 也正因?yàn)槿绱耍Σ艣]有和姚仲冉兄弟反目,譚家也一直支持姚家。 “姚家主,明人不說暗話,當(dāng)年尊夫人配合龔珣的行動,姚二爺妻子慘死在手術(shù)臺上,長女失蹤,小女病弱,這個深仇大恨,姚二爺真的會放下嗎?”李特首溫和的笑著,目光灼灼的盯著臉色難看的姚伯寅。 這是不死不休的仇恨,無法化解! 姚仲冉一旦完全掌控了姚家,等日后姚老爺子和老夫人駕鶴西去了,姚仲冉?jīng)]有了任何顧慮,也到了清算舊賬的時候了。 姚伯寅臉色陰沉到了極點(diǎn),端著茶杯的手用力的收緊,力度之大,右手甚至在隱隱的顫抖著。 李特首笑著繼續(xù)火上澆油,“外界以為姚二爺沒有繼承人,商奕笑是個女孩,可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沒有女兒,可以培養(yǎng)外孫,姚二爺身體健康,姚家人也長壽,姚二爺再活個二三十年,繼承人就有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不需要李特首挑撥離間,姚伯寅早就知道會有什么結(jié)果,他們一脈最好的結(jié)局就是遠(yuǎn)離姚家的權(quán)力中心。 日后和普通旁系一樣,一輩子當(dāng)一個普通人,不在姚仲冉他們面前礙眼,如同灰老鼠一般活在陰暗的角落里。 “姚家主,譚家終究是你的親家,而且譚家需要的只是海城的穩(wěn)定,我李家可以退出,只求一個平安。”李特首也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事情到了這一步,李特首知道李家已經(jīng)無力回天了,但他只想保全李家殘存的實(shí)力,也許永遠(yuǎn)都無法和姚家抗衡了,但至少家族不會破滅。 姚伯寅沒有開口承諾什么,但是李特首知道他已經(jīng)心動了,這就夠了。 公寓,客廳。 對于姚老爺子的出現(xiàn),商奕笑怔了一下,隨后就招呼老爺子坐了下來。 小叔前腳去機(jī)場接譚亦,后腳老爺子就來了,只怕是有什么話要單獨(dú)和自己說。 “還有一個星期就到預(yù)產(chǎn)期了,你自己多注意一點(diǎn)。”姚老爺子目光里充滿了慈愛,能看到姚家第三代孩子出生,他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爺爺,放心吧,黃醫(yī)生每天都給我把脈。”商奕笑笑著回答。 不管海城的局面多么危險,但商奕笑被譚亦和姚仲冉、姚修煜保護(hù)的很好,外面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都到不了她這里。 姚老爺子又關(guān)心的說了幾句,這才長長嘆息一聲,“笑笑,你大伯做錯了事,我只求他們還能活著,不讓我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姚伯寅和李特首密探了一個多小時,姚老爺子并不知道他們具體說了什么,可是只要一推斷就很清楚。 再者商奕笑就要生產(chǎn)了,這讓姚老爺子恍然間似乎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姚家慘劇發(fā)生的那一刻。 莫名的,姚老爺子有種預(yù)感,姚伯寅會動手,會故伎重演。 不等商奕笑回答,姚老爺子苦笑一聲,整個人瞬間看起來蒼老了許多,“我不該在這個時候和你說這些話。” 孕婦最忌憂慮,可老爺子也是沒有辦法了,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只希望長子能活著,什么權(quán)勢地位都不重要,只要人活著,老爺子也就心滿意足了。 商奕笑看著滿臉皺紋的老爺子,原本硬板健朗的身體似乎都佝僂了,聲音也沒有了之前的中氣十足。 “爺爺,血債需要血償,我母親慘死,父親痛苦了一輩子,小叔因?yàn)樽载?zé)內(nèi)疚,自我放逐二十多年。”商奕笑聲音很平靜,眼神里并沒有刻骨的恨意。 畢竟她有記憶就是在雷霆,對于母親,商奕笑只有源于血緣親情的尊敬。 “大伯既然還想故伎重演,爺爺,你可想過我父親小叔會如何,譚亦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會如何痛苦?”商奕笑從來不是善男信女,只是很多時候沒有觸及到她的底線,所以商奕笑懶得去計較。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商奕笑可以放過姚維文和姚維湉,但姚維栩必須接受法律的制裁。 而姚伯寅和韓蕓,當(dāng)年姚家慘案的幕后人之一,商奕笑只會讓他們血債血償。 聽到商奕笑冷血無情的話,姚老爺子張了張嘴,最后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面色沉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自己明白。 姚家的事,姚老爺子只要還活著他就可以做主,他甚至能用自己的老命威逼姚仲冉放姚伯寅一命。 可是譚家呢?姚伯寅如果要傷害笑笑,姚老爺子很清楚,不管是譚亦還是譚家都不可能放過他,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等姚老爺子離開,商奕笑坐在沙發(fā)上有些的失神。 她話說的狠絕無情,也沒有半點(diǎn)動搖和心軟,可是看著老爺子那佝僂的身軀,沉重的腳步,商奕笑莫名的有點(diǎn)難受。 等姚修煜接了譚亦回來,一進(jìn)門就看到失神的商奕笑,不由笑著打趣,“怎么,小叔走了不到兩個小時,你就想小叔了。” 回過神來,商奕笑笑著一瞪眼,“我這是想快點(diǎn)見到譚亦。” “嘖嘖,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啊。”姚修煜一臉痛心疾首的指著商奕笑,“行了行了,我這個電燈泡不杵在這里礙眼,讓你們小夫妻親熱去吧。” 說完之后,姚修煜擺擺手徑自向著門外走了去,臉上笑容莫名的酸澀了幾分,嘖嘖,自己乖巧可愛的小侄女怎么就成了譚亦的了。 譚亦坐在沙發(fā)上,一手親密的攬著商奕笑的肩膀,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老爺子的話不用在意。” 姚老爺子能避開姚修煜,但他絕對避不開譚家的眼線,所以他來公寓的事譚亦一下飛機(jī)就知道了。 當(dāng)然,姚伯寅和李特首見面的事,譚亦也清楚,海城一直都在譚亦的掌控之下。 放軟了身體靠在譚亦肩膀上,商奕笑明白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話雖如此,可看著老爺子,我還是有點(diǎn)難受。” 姚老爺子和老夫人都八十多歲了,說實(shí)話,一場感冒都可能就去了。 現(xiàn)在身體看著硬朗,如果姚伯寅被殺的消息一傳出來,老爺子和老夫人一個承受不住就會倒下去。 商奕笑以為自己對姚家人也只是面子情,但隨著接觸,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疼愛和照顧,商奕笑還是會難過,親情使人軟弱。 商奕笑瞪圓著大眼睛,烏黑的眼瞳里一片茫然,她不會放過兇手,但她依舊會因?yàn)槔蠣斪永戏蛉硕y過。 譚亦情不自禁的在商奕笑的眼睛上落下一吻,感覺到她的長睫毛如同羽扇一般碰觸到自己的嘴唇,整顆心都軟了下來。 “老爺子那邊我來說,你不用管。”譚亦低喃著回了一句,老爺子不找父親和小叔,只找笑笑求情,就是想要讓譚家放過姚伯寅。 可是對譚亦而言,任何想要傷害到笑笑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狹長的鳳眸里有著嗜血的冷意一閃而過,不讓老爺子和老夫人傷心的辦法有很多,畢竟有一句話叫做生不如死! 第439章 最后一夜(大結(jié)局) 入夜,腹部的抽痛讓商奕笑猛地睜開眼,原本以為只是正常的疼痛,可是那一抽一抽持續(xù)不斷的疼痛讓商奕笑臉色刷地一白。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譚亦快速的打開燈,一手搭上商奕笑的脈搏。 “我送你去醫(yī)院。”譚亦清朗的聲音鎮(zhèn)定的響了起來,快速的撥打了姚修煜的電話,“笑笑要生了。” “我沒事,只是有點(diǎn)痛,你先穿鞋子。”商奕笑忍著痛提醒了一句。 一開始商奕笑也以為譚亦很冷靜,想想也對,譚亦畢竟是個大夫,他從死神手里救過人,在任務(wù)里也殺過人,自己只是生產(chǎn)前的陣痛,譚亦不慌不忙的安排事情也正常。 可商奕笑卻發(fā)現(xiàn)譚亦光著腳踩在地板上不說,而且將柜子里的待產(chǎn)包拿出來時,他的手竟然一直在抖。 商奕笑這才明白譚亦只是看著冷靜,他竟然比自己還要慌。 “你別管我,先起來走動一下,估計還要痛一段時間。”譚亦快速的回了一句,拿過一旁的長袖睡衣給商奕笑換上。 而樓上公寓,姚修煜蹭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腦海里一片空白,“怎么就要生了,不是還有幾天嗎?” 慌亂不安之后,回過神來的姚修煜快速的撿起丟在床上的手機(jī),撥了電話給姚仲冉,電話一接通就是一通亂吼,“二哥,笑笑要生了,你趕快來醫(yī)院。” 一陣兵荒馬亂的,等商奕笑到達(dá)醫(yī)院后,疼痛已經(jīng)讓她說不出話來了,臉上都是冷汗,嘴唇也泛白著。 “都這樣了,怎么還不去手術(shù)室,為什么還要在這里走?”姚修煜看著在病房里被譚亦攙扶著走動的商奕笑,簡直就要抓狂了。 笑笑平日里就算挨了一刀都不會哼一聲,可是現(xiàn)在卻痛的扭曲了臉,姚修煜不用想也知道這有多痛。 段敏將待產(chǎn)包收拾好了,看著暴躁的姚修煜不由開解道:“順產(chǎn)都這樣,多走走,一會生的時候更容易。” “那就不順產(chǎn),剖腹產(chǎn),至少不會這么痛!”姚修煜抓了抓頭,遷怒的瞪了一眼譚亦,要不是這個臭小子,笑笑怎么會這么痛。 “小叔,我沒事。”商奕笑咧嘴一笑,可腹部宮縮的劇痛襲來,商奕笑痛的嘶了一聲,沒有安慰到姚修煜,反而讓他更加的暴躁不安。 “段阿姨,你帶小叔去外面等著。”譚亦冷聲開口,他內(nèi)心深處同樣焦躁不安著。 偏偏姚修煜不停的在眼前晃悠,還喋喋不休的嚷嚷著,譚亦愈加的暴躁,卻只能將火氣壓了下來。 “你敢!”姚修煜不由怒了起來,火大的瞪著要趕自己的譚亦,這個臭小子竟然還敢讓自己走,笑笑痛成這樣,他怎么能走。 “小叔!”譚亦冰冷的目光危險十足的看著姚修煜,打算讓蔣刀他們直接將人給帶出去。 商奕笑無奈的看著火藥味十足的譚亦和姚修煜,安撫的拍了拍譚亦的手,“放心吧,我沒事,只是有點(diǎn)痛而已。” “我知道。”譚亦明白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是就算知道,他依舊會擔(dān)心會不安,譚亦甚至后悔沒有做避孕措施。 看著商奕笑只安慰譚亦,姚修煜頓時心里頭酸酸的,當(dāng)然,也更加嫌棄的瞪著譚亦,都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需要笑笑來安慰,這樣的男人要來干什么! 等姚仲冉帶著姚老爺子和老夫人趕到醫(yī)院時,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之后了,商奕笑也足足痛了一個多小時,此時正靠在床上休息著。 姚修煜暴躁的如同大猩猩一般,誰和他說話都是火藥味十足,就差擼起袖子打一架發(fā)泄火氣。 看到姚仲冉,姚修煜就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般,一把抓住了姚仲冉的胳膊,“二哥,你說笑笑怎么會這么痛?這都痛了一個小時了,還要痛多久?” “修煜,冷靜一點(diǎn),笑笑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姚仲冉低頭看著姚修煜抓著自己手腕的手,估計是太過于緊張,力氣大的似乎要將自己手腕都給扭斷了。 “可不是都說生孩子是鬼門關(guān)前走一遭,誰能保證一定沒事!”姚修煜暴躁的吼了一句,卻是不敢看躺在床上休息的商奕笑。 被吼的一愣,姚仲冉看著眼神不安的姚修煜,用力的反握住了他的手,低沉的聲音里透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修煜,你冷靜一點(diǎn),譚亦這邊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這不是二十多年前,笑笑不會有事的。” 二十多年前,因?yàn)橐π揿险`信了竇珣,因?yàn)樗氖韬觯瑢?dǎo)致只有三歲的商奕笑失蹤,而二嫂卻收到了一張孩子被殘忍分尸的照片,巨大的驚嚇之下導(dǎo)致孩子早產(chǎn)。 最終拼著自己的一條命將姚維雅生了下來,可是她自己卻慘死在手術(shù)臺上,這也是姚修煜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痛。 直到此刻,看到商奕笑要生產(chǎn)了,記憶最深處的痛苦又被勾了出來。 腹部的疼痛在加劇,而且宮縮帶來的痛苦和挨了一刀完全不同,更讓人無法忍受,但商奕笑依舊虛弱的對著姚修煜一笑,“小叔,你不用擔(dān)心,我身體很好,我和孩子都不會有事的。” “你別說話,留著力氣。”姚修煜狠狠的抹了一把臉,這個時候他也不嘲笑譚亦需要商奕笑安慰了,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商奕笑扭過頭看著面容緊繃,眼神肅殺而凜冽的譚亦,得,這一位也是如臨大敵了! 看到商奕笑似乎有話要說,譚亦不由低下頭,目光冷冷的盯著商奕笑高聳的腹部,對即將出世的小包子莫名的有些的遷怒,“是不是很痛?” “痛著痛著就習(xí)慣了。”商奕笑開了個玩笑,右手輕輕的撫著譚亦緊繃的俊臉,手指落在他的脖子安慰的輕撫著。 可是就在譚亦沒有防備的瞬間,商奕笑突然橫掌劈了下來。 病房里幾人都是錯愕一愣,誰也沒有想到商奕笑竟然會在這個時候?qū)⒆T亦給打暈了過去。 “笑笑,你要是敢打暈我……”反應(yīng)過來的姚修煜戒備的看著病床上的商奕笑,結(jié)果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姚仲冉給偷襲了。 同樣打暈了焦躁不安的弟弟,姚仲冉總算感覺耳邊清凈了一點(diǎn)。 守在病房外的峰哥和蔣刀一進(jìn)門就看到昏過去的譚亦和姚修煜,兩人著實(shí)愣了一下。 “隔壁房間也是空著,將他們搬過去。”姚仲冉沉聲說了一句,其實(shí)他認(rèn)為打暈聒噪的姚修煜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