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圣婆婆,怎么樣?她的病很嚴重嗎?”穆清辭立刻走近去問。 圣婆婆搖搖頭,“這孩子,身體都被虛耗空了,氣血兩虧,只怕……就像她在信里說的,時日無多。” 從圣婆婆口中聽到這話,穆清辭不由得煞白了臉,下意識不愿相信,“怎么可能呢?她還這么年輕沒病沒災的——”她猛地想起來,曾見過她咯血,還有一次發作病癥,神智全失。 “那,有沒有治好她的辦法?圣婆婆,你不是醫術高明嗎?”穆清辭趕忙問。 “她是我孫女,我當然會救她!”圣婆婆怒視穆清辭,接著解釋說,“她身子這么差可不是因為病,而是體內有一股強大的內力在沖撞。她年紀太輕,無法壓制這股內力,身體承受不住,最終只能在與其爭斗中日漸虛弱。” “她已經是強弩之末,以后決不能再使用武功了,再繼續下去,遲早會爆體而亡!現下,你快去取些人參來,熬成湯喂她喝下去。” “人參?”穆清辭感到為難,她們可都是在逃人員,現在讓她去哪里買人參? “人參滋補,可以暫且吊住她的性命,只是治標不治本,還得另想其它的法子。”圣婆婆望著床上的素問,皺起了眉頭。 … 屋外的天色漸漸有些明了,雪也停了,院里的樹上掛著霧凇,晶瑩剔透。 穆清辭蹲在屋檐下,點爐子熬人參湯。這是她從庫房翻出來的,當初她和素問假結婚時,袁嘯天的屬下送來的賀禮。 很快,穆清辭熬好了參湯,端起藥罐進屋,看見圣婆婆歪在床尾睡著了。想來她年紀也大了,折騰了這么久,身體難免熬不住。 穆清辭放輕了聲音,沒有驚動她。她將藥倒在碗里,端過去,坐到床沿,將素問扶坐起來,吹涼了喂給她。 她的臉幾乎看不見血色,嘴唇干裂,盛了參湯的勺子喂到嘴邊,湯汁就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穆清辭趕緊拿袖子擦了她嘴角的汁液,一臉苦惱,這要怎么喂她喝啊?想了半天,她只好把參湯含進嘴里,吻住素問的唇,一點點哺喂進去。 這辦法太讓人羞恥,旁邊還有不知道什么時候就醒過來的圣婆婆。這么冷的天,穆清辭出了一腦門的喊,廢了好半天功夫,才將參湯喂給了素問,其中有大半碗,是她自己喝了。 穆清辭看著素問被湯汁浸軟的嘴唇,伸手擦拭了一下,指腹觸到冰涼的柔軟。她忍不住低頭,再度覆唇上去,舌尖嘗到一絲淡淡的苦味,混合著人參的獨特的清香。 “唔……”唇齒間的氣息突然亂了,穆清辭睜眼一看,只見素問半睜著眼睛,眸子里尚存一絲茫然,發出一聲輕細的低吟。 穆清辭頓時尷尬不已,接著又為她終于醒了而歡喜,但又怕偷吻被發現會被打得很慘,慌忙起身。 素問卻快她一步,在兩人嘴唇微微分開的那瞬間,一把摟住她的脖子,將人拉回去。 穆清辭懵住了,只覺得這吻來得太突然,太激烈,可她還顧忌著素問的身體,不敢掙扎,只能任由她動作。 “清辭……”素問貼住她的唇,聲音微啞。 穆清辭被這聲低語喚得神經微顫,伸手摟緊素問,正想回吻上去,就聽到身后傳來重重的一聲咳嗽。 “咳——” 第25章 穆清辭立刻驚醒,猛地跳起來,卻一頭撞在木架子上。她捂著腦袋回頭看去,圣婆婆早已經醒過來,驚訝對瞪著她們。 她再去看素問,抿緊了唇,頗有些羞澀地偏過臉去。大概是剛喝過熱湯,蒼白的臉色紅潤了些,兩靨微微泛紅,反倒看不出生病的樣子了。 穆清辭揉揉鼻子,把手里的空碗晃了晃,向圣婆婆解釋說,“素問她一直昏迷不醒,湯藥也喝不下去,我一時情急,只好嘴對嘴給她喂進去。” 圣婆婆似乎并沒有看出什么端倪,跟著微笑起來,“你們倒真是對好朋友。” 穆清辭毫不客氣地應下,“那當然,我和素問可是過命的交情——啊!”素問從旁邊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腰,她立刻識相閉嘴。 素問問圣婆婆,“您老怎么會在這?” 圣婆婆立刻紅了眼眶,嘴唇幾次張合,卻也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半晌,只是說,“好孩子,你如今身體虛耗得厲害,精神也還沒恢復好,一定要好好溫養,切記不能再使用武力,否則,哎……”她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未言之意盡在其中。 素問不明白為什么這樣一位陌生的老人會如此關切自己,只當她是好心,自然點頭應下。她眼下最關切南錦平留下來的醫書,穆清辭立刻給她去拿,順便拉了圣婆婆出去外間。 穆清辭不解地問她,“婆婆,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她你是誰呢?” 圣婆婆搖頭,“雖說錦平是我的養女,可我這幾十年都沒有和她聯系,她如今又去世了。素問見著我這么一個老太婆,憑空說是她姥姥,只怕她也不想認吧?” 穆清辭立刻明白她這是擔心素問不肯認她,畢竟她們既沒感情,也沒有血緣關系。雖然她覺得素問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圣婆婆堅持,她也不好再勸。 她講擱在書桌上的那幾本醫書和書信整理好,正要拿進去給素問看,圣婆婆眼明手快,伸手從中抽出一本翻卷了邊的舊書,“這本書,是我教給錦平的第一本醫書,沒想到她還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