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思音剛要轉身離開,腦子浮現一些想法,讓她停住了腳步,她不能上當,如果就這樣離開了,以他的性格會找理由不在離婚協議書上面簽字,到時候,指不定又有什么理由拒絕簽字呢。 再說只要宋天洋的婚禮一結束,她就離開了,干嘛要沒事找事呢,前面那么艱難都撐過來了,怎么會被眼前這些小挫折給打擾呢。 “我不會逃的,前面就算是懸崖峭壁,我也不會再回頭”梁思音一臉的絕然,她總是這樣不給自已任何后路,因為她怕自己受不了了會懦弱。 只有切斷一切的路,她才能無論遇到什么,都勇敢直前,不會懦弱的往后退… 宋天駿的心因她的話受挫,就像云端跌入云底,她這是在告訴他,就算到地獄去也不愿與他生活下去么?他對她的折磨反而讓她越挫越勇了是么? 這樣梁思音,他開始覺著有些脫離他的掌控了。 蹦極方向的工作人員正準備收工,看到有人走來又重新打開了收費口,見到是兩個著裝講究的男女,他心里有點驚訝,一般來玩蹦極的都是些酷愛極限運動和尋求刺激的男人,很少有女人玩。 梁思音剛走到蹦極臺,她看了看底下,雙腳發抖的緊張的蹲了下去,蹦極指導員給她栓著繩索,一邊給她講解注意事項,可她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此刻她只能聽到自已砰砰砰的心跳聲。 她不敢往下看,實在是太高了。 宋天駿悠閑的系好自己的繩索,一派輕松的樣子,看天駿的動作那么嫻熟,是經常來這里嗎? 他系好繩索之后,冷撇著看了還沒跳就嚇的臉色發白的女人,他明明每次都給她那么多的選擇,可她為什么都要選擇一條難走,又充滿荊棘的路走,把自己一味的往死路上逼,為了讓他心存內疚感嗎? “我親愛的老婆,現在說你后悔了我就可以放過你,你就可以不跳的,你確定要為你的任性買單嗎?你又何苦倔強的跟自己過不去,你明明很害怕,還要假裝若無其事,你裝的不累嗎?”宋天駿拉住她的手,冰涼中帶著潮濕。 “我若不跳,你就會放過我嗎?你心中的不悅和怒火就會消失嗎”? 宋天駿是誰啊,他會大發善心?即使偶爾會大發善心,背后一定包含著更為可怕的事情,她決不會上他的當“我會選擇跳下去,你放心吧”。 抽出自己的手,她緊張的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緊張的走到窄小的跳躍臺上,每走一步心就顫抖一下,山間的冷風吹來,她感到像是從地獄中吹來的風。 如果這世上有一面魔鏡,可以讓她看到未來就好了。 戀愛時的美好,和她無關;相愛時的溫暖,和她無關;新婚時的幸福,和她無關。 一切的與她無關,換得她自己心愛的人逼著她走上蹦極臺,逼著已經懷孕的她走上蹦極臺,她肚子里可是他的親身骨rou,他怎么忍心?他怎么這么狠心? 早知是這樣的話,她會再沒有愛上他的時候,就把感情抽離,哪怕痛,也好過后面的絕望。 其實她好想問問,他到底有沒有愛過她,哪怕只是一個瞬間也好,哪怕一天?哪怕是一個小時?哪怕是一分鐘?或者僅僅是一秒鐘,只要他愛過她,她也心滿意足了,她奢求的真的不多,真的不多。 閉上眼睛,絕望的淚珠溢出了眼眶,順著臉頰慢慢落下,隨著風向飄散到天邊,跳吧,從與他簽訂協議的那天便已注定了,誰都不怪,只怪自已選錯了路,先動了情。 如果上天再給也一次機會,把時光倒流到過去,她是不是就會選擇與他擦肩而過,和他沒有交集。 一腳踏出去,身子就直直的下垂,她一直閉著眼睛,風呼呼呼的刮過她的臉,跳下去的那一刻,思音覺著好奇怪,那一刻她的心反而平靜了。 “死女人,還真敢跳”宋天駿心揪了一下,他本來還在想,她沒這么大膽量,等下一定會逃回來的,沒想到她真的跳下去了。 宋天駿隨即跟著躍下蹦極臺,他抓住她的繩索,二條繩索慢慢的絞成一條,像是永不分離的連理枝,纏的那么緊。 他抱過緊張雙眼緊閉的她“喂,別裝死,睜開眼睛,有本事跳沒本事睜眼是不是”。 梁思音睜開眼,望著他,苦笑“就連到了地獄,你都不放過我么?為什么你總是這么霸道,踐踏了我的人生你還嫌不夠是么?你看著我各種不舒服,現在又為什么這樣?你直接放自由,這樣我就不會礙你的眼了,你這混蛋——” 思音隨著繩索在空中飛舞,大聲的叫喊著,她在釋放者心中積壓已久的苦楚。 因為她壓在心里的痛太多、太緊、往往不容易爆發,多年來的循規蹈矩,她以為早已練就的刀槍不入,原來是她錯了,她在他的面前像個傀儡娃娃般的存在,他永遠不懂她的心中的苦痛,他從來都不懂,或許他從來就沒有把心放在她的心上,去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但是她是人,她有生命,有血有淚,她也有七情六欲,她心情好的時候,就像寵物一樣去摸摸她,不愛的時候就丟棄在一邊。 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發泄她的不滿,第一次讓他見到她的悲痛,這一次她卸下了偽裝,顯現出一個女人該有的脆弱。 宋天駿突然堵住她的唇,吻干她臉上的淚水,也包括所有的苦澀,這一刻,他品嘗到了她的酸楚,有那么一剎,他動了真心,雖然事后他不想承認,但那時他真的感到了愧疚,人在不理智的時候,卻會遵從了心。 太過自我的男人,往往是看的到別人傷害他,卻重來都不知道回頭看看,自己同樣的也傷了別人。 從掙扎到不由的回應,她還是不曾討厭他的吻,到最后他還是要證明,就算她有多么的勇敢,還是不能改變愛他的事實。 相互吸允的唇舌,一絲絲都不想和彼此分開,他發覺他自己原來這么依戀她的問,太久沒有嘗過她的美好,他都已經忘了她嘴里獨有的味道,仿佛能看到,當初因為為父親還債時候的清新靈動的樣子,有著與別人與眾不同的靈秀之氣。 清醒著的一個吻,緩和了之前的緊張局勢,被拉上去以后,彼此都有些不自在。 “走吧,天都快黑了”宋天駿快步的走出蹦極臺,他今天一定是鬼上身了,怎么會對她心軟呢,本該好好懲罰她才是的,瘋了,瘋了,懊惱不已的舒嘆,俊美的臉上竟然會有絲泛紅。 梁思音跟在他背后,望著他的背影,剛剛跳的時候心里難受的要命,可是因為他剛才突然的一個吻,好像吸走了她的悲傷一樣,胸口不在那么難受了。 回到剛剛的岔路口上,宋天駿沒有往下山的方向走,而是往左邊度假的方向走去,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現在下山也不會打到車。 “喂,我們不回去么?干嘛要走那邊?”梁思音見他沒有向山下走,便叫住他,心里有些擔心,不會因為是剛剛的吻,他想… 宋天駿停下腳步,側過身,見她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立刻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他淡笑“你可以試試從這里走到市區,我不反對,反正我我現在腳痛,不想走了,你要是想下山就自己下山吧,指不定這個荒山野嶺有什么野獸”。 梁思音稍稍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因為這個才留下的,還以為…,算了,是她想的多了。 走了一段路,天色完全黑了下來,今晚沒有月光,四周黑洞洞的有些可怕,路二邊的林子吹來有陰風,讓她起了一層雞皮,像是有什么東西貼著她皮膚,她不敢往回看,加緊了一些腳步,靠他近一些。 思音害怕往四周看了看,她突然覺著有一點反胃,才走到路邊就吐掉了,今天她就喝了一碗雞湯,結果還給吐了。 “怎么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梁思音,不會因為我的恐嚇,就被嚇吐了吧?”宋天駿調侃道。 “宋天駿你混蛋,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明知道我懷著身孕你讓我挑蹦極,你不要忘記了我獨自懷著可是你的孩子,你就這么忍心嗎”? 宋天駿沒有接話,突然間蹲了下來,“上來”。 他冷不丁的說出這句話,思音疑惑的看著他,她無力用手撐著樹說“什么意思”? 忽的指著她的背后,很是疑惑的說“你身后有一條蛇”。 思音害怕的趴到了宋天駿的背上,宋天駿背上她往度假村方向走去。 第46章 你是在吃醋嗎? 剛剛的蹦極,讓思音驚魂未定,思音疲憊的趴在天駿的肩上,他的后背很寬廣,趴在上面的真的舒服,這可是四年來第一次恐怕也是最后一次的背她。 細細想來宋天駿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之前知道他雷厲風行,沒有想到真的會讓她走上蹦極臺。 一陣寒風吹過,思音趕到了一絲絲的涼意,慢慢的蘇醒過來,在宋天駿的背上扭了扭頭。 “你醒了”? “恩,有點累,所以就睡著了”。 “那我的后背上有沒有口水”?天駿饒有趣味的開著玩笑。 思音把天駿的話當了真,真的認真的去看天駿的后背,看了之后思音才發現自己被天駿給騙了,哪有所謂的口水。 “你累嗎?我下來自己走吧”? “不用,這都快到了”。 思音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古銅色的建筑單門別墅,三三兩兩的隱藏在竹林深處,要不是我們從高處下來,根本是看不見的,靜謐之中透著山林所特有的神秘幽深之感,像是從童話世界里走出來的某一頁。又或者有一點像小隱隱于森林之中的感覺。 天駿將思音放了下來,在他的攙扶下,他們走了進去,院子里種植著各種各樣的花,大有田園風格。 他們剛進去就有一個人迎了上來,大概35歲左右,身材姣好的有氣質的女子。 “您好,請問你們是住店還是吃飯?” “住宿”。天駿冷冷的說。 “有獨門別墅和雙門別墅,你們考慮一下住哪一種的?個人建議獨門別墅那里安靜,不會有人打擾,我剛剛看著這位小姐好像身體有一些不適,那里天然氧吧還有溫泉,完全可以去試試的”? “多少錢?”天駿不想和她繼續廢話,無非就是想要推薦貴的嘛。 “1888一晚”。 “那就給我們定這種的,麻煩您快點,錢不是問題。”宋天駿聽的有點煩,打斷她滔滔不絕的廢話。 “好的,好的,請跟我來”。 女子看見宋天駿如此爽快,笑的臉上的粉都快要掉下來了。 她在前面帶路,兩邊復古的庭院燈,突然同時亮了起來,真的挺好看的,思音趁機看了看周邊的環境,真的挺不錯的額,宋天駿是怎么找到這么一個世外桃源的? 女子打開其中一間別墅,開了燈,將鑰匙交給他們,便退了出去。 梁思音環顧四周,里面的給人的感覺就像穿越一樣,像古代一般員外家里的裝修,竹子做的桌子和椅子,床是別致的雕花大床,帳子都是藍色印花的,給人感覺真的很舒服。 宋天駿重重的癱坐在沙發上,將身上的長款呢子脫得扔在一邊,將西裝也給脫了,松了松了領帶,脫掉皮鞋,趴在沙發上,閉上眼睛,累死他了! 背了那么久的思音,要是說不累就是騙人的了,還好思音不是很重,不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梁思音,過來幫我把肩膀捏一下。”說著他松了松肩。 剛剛背著思音的時候,思音的下巴一直擱在他的肩上,之后睡著他就更不敢動了。 他理所當然的喊到,要不是因為阤,他堂堂總裁會吃飽了沒事在大路上狂奔嗎?還是穿著皮鞋。 梁思音這個沒良心的女人,竟然還敢在外面勾引其他的男人,給自己找一個又一個的備胎… 梁思音躊躇了一會,有點不太情愿,但還是走了過去在他的身邊蹲下身“你哪里不舒服?” “渾身都不舒服。”宋天駿悶悶的說道,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可這樣的他真實而沒有邪惡感。 梁思音沒有再問,柔軟的手落在他的肩上,力道正好的幫天駿按著,天駿一臉享受的趴在沙發上。 “幫我往下按點”。 思音尷尬,手突然收了起來,不知道放在哪里合適。 “你怎么停了?剛剛的力道剛剛好,幫我繼續按”。 天駿的話語將思音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思音將手按在他的身上,從頸部開始慢慢的向下按,力度適中,她的手按在他的背上,他的肌膚隔著襯衣,guntang了她的指尖,頭頂的光線散在他們的身上的,就像是一對恩愛有加的夫妻。 曾起何時,她也是這樣的幫天駿按著肩膀,那時她用精油抹在天駿的后背,然后認真的幫他按著后背,然后幫他放好洗澡水。 也許對于一般人家的妻子來說不算什么,可是對于她來說真的好奢侈,要不天駿不在家,要不他就在別的女人的溫柔鄉。 這一刻好安靜,靜的只聽見外面竹葉之間的摩擦的聲音。 他沒有說話,享受的閉著眼睛,好像是睡著了,她不厭其煩的來來回回按在他的身上,肩膀的這邊的肌rou好緊,想必他平時都不注意保養吧,天駿緊鎖的眉頭慢慢的舒展看來。 天駿突然間笑了起來。 在夢里你夢到了什么人,或者夢到了什么事情,讓你如此的開心?你的夢里會不會有我的出現?哪怕是一個噩夢,只要出現過,我就滿足了。思音黯然的想著。 在離婚前夕,好難得他們還能有這么平靜的呆在一起,不用費勁的爭吵,又或者不用為了那些處理那些他后宮的事情而煩惱,有的只是無聲的默默相處。 “以后可以每天都幫我按摩嗎?”他冷不丁的說出這么一句話,把她下了一跳,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她完全想像不到,宋天駿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愣在那里,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可是她不能因片刻好聽的話語而心軟,因為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