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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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夜幕降臨,天又陰著,便格外黑些,好在圣上早安排了金吾衛(wèi)沿途清雪護送,他們點起火把來,將坊外大街照得通明如晝,婚車一路順順利利到了永樂坊。 蘇阮以團扇遮面,扶著侍女的手下車,踏著氈席一路進到新房,新婚夫婦相對行禮,之后坐帳去扇,吃同牢盤、飲合巹酒。 另有人用五色絲棉將新婚夫婦的腳趾系在一起,表示從此兩心相系。接著新郎摘冠冕、去禮服,蘇阮這邊也拆了花冠發(fā)飾,與付彥之梳頭合發(fā)——繁瑣的婚禮儀式,到此終于全部行完。 親友儐相都退了出去,侍女們放了帷帳,也悄然退下,留新婚夫婦獨處。 “你累不累?” 二人異口同聲,問完不由相視一笑,又齊聲道:“不累。” 付彥之笑著解開發(fā)上的結(jié)和腳趾,將枕頭擺好,讓蘇阮躺下歇歇,自己起來去倒了兩盞溫水回來,又問蘇阮餓不餓。 “不餓,朱蕾隨身帶著點心,我方才在車上還吃了呢。” 付彥之:“……在車上你還吃點心了?” 蘇阮喝了半盞水,瞪著眼睛問:“對呀,怎么?” 付彥之接過她手中杯盞,放到旁邊案上,接著轉(zhuǎn)回身按住蘇阮,說:“沒怎么,我嘗嘗什么點心。” 蘇阮低笑一聲,環(huán)抱住她的新郎,任他索取品嘗。 良辰既至,魚水相逢,一對有情人再無顧忌。 窗外北風吹雪,室內(nèi)燭影搖曳,蘇阮彷佛去了什么無上妙境,只覺身心都無比愉悅,半句話都懶得說。 付彥之緊緊抱著她,發(fā)出滿足的喟嘆,除此之外,竟也說不出一言半語。 良久之后,就在他們都以為對方睡著了的時候,帳內(nèi)突然“咕嚕”一聲。 蘇阮“噗”一聲笑出來,“你餓了?” 付彥之:“……”干脆閉上了眼睛。 “你要是睡的著,就繼續(xù)裝。”蘇阮側(cè)了個身,笑看著新婚夫君,“反正我不餓。” 付彥之只得睜開眼,起身套上衣服,本打算找點點心墊肚子算了,蘇阮卻跟著披衣起來,揚聲叫人。 “朱蕾,有沒有什么吃的,給郎君端來。” “有包好的馉饳,一煮就得,郎君稍候。”朱蕾說著出去吩咐。 綠蕊見兩位主人都起來了,就打了盆溫水進來,幫夫人卸妝。蘇阮看見,直接叫她多打點水,去了隔壁,等她收拾好自己回來時,兩碗馉饳已經(jīng)放在食案上。 “來,一起吃點。”付彥之招招手。 蘇阮聞見香味,也有點餓,就過去坐下,與他邊吃邊閑聊。 “明日怎么安排?” “叔祖父會帶著付家族人過來認親,等他們走了,咱們再去光福坊。” “嗯。對了,后日回門,娘娘叫我們先進宮去拜謝圣上,然后再去阿兄那里。” “我知道,尹公公來過。” “來說官職的事么?” 付彥之點頭:“圣上還有賞賜。” 兩人說著話,很快把一碗馉饳吃完,漱了口,卻不好直接入睡,便躺在睡榻上繼續(xù)閑聊。 “你們到院外催妝時,我好像瞧見宋御史了,他娘子有來嗎?” “來了。”付彥之仔細回想了一下,本想告訴蘇阮哪個是,但他很快放棄,“迎你回來后,我就沒留意旁人,不知道當時嫂嫂在不在新房中。” 蘇阮偷笑,付彥之點點她鼻尖,笑道:“過幾日請他們夫妻來,再認識吧。過了年,恐怕宋子高就要外任了。” “去哪?” “大約是往河南道去。他這些日子總蹦跶著刺林相的心,林相也快忍不了他了。” “為什么事刺林相?” “林相給圣上推舉了戶部郎中楊剛,此人為討好圣上,巧立名目,加征百姓賦稅,搞得內(nèi)外怨聲載道,宋子高身為監(jiān)察御史,自是要上奏彈劾的。” “那圣上怎么說?” 付彥之一嘆:“圣上估計都沒看見這封奏疏。”這里面的事,三言兩語說不清,也不適合新婚之夜說,所以他很快岔開話題,“不說這個了,好幾日沒見,你都做什么了?” 蘇阮往他懷里蜷了蜷,順著他答:“打點嫁妝,招呼親友……哎,對了,我四叔終于想開,要過繼嗣子了。”她把昨日的事同付彥之說了一遍,“以后他們二老有了依靠,我們也放心多了。” 付彥之對蘇家上一輩的事不太了解,如今已經(jīng)成親,自是要問個究竟的。 “我大伯是祖父原配妻子生的,我親祖母是繼室,四叔呢,是祖母身邊侍女生的。早年祖父還在的時候,因他做著官,家里也算殷實,大伯進京應考時,就帶了不少錢財,后來他得到伯娘家里賞識,許了親事,祖父祖母又出了一筆聘禮。” 這么兩次下來,家里還要供著另兩個兒子讀書成家,積蓄漸漸就空了。 “我爹娘的婚事,是在祖父致仕前結(jié)的,但我聽我娘說,她嫁過去時,家里已有些入不敷出。大伯在京里已選了官,卻很少給家里寫信,更別說回饋錢財、奉養(yǎng)父母。后來我爹進京的遭遇,我也同你說過一些。” 付彥之點點頭,又問:“那四叔入仕,全靠自己嗎?” “他其實也是靠了四嬸家里。我四嬸是個很有決斷的女子,當初她是自己看中我四叔的為人,說服父母下嫁的。后來幫著四叔入仕,還撫養(yǎng)過娘娘,說起來,真算是我們一家的恩人。” “那六郎是怎么回事?” “詳情我也不知,除了梅娘,我不愛搭理大房的人。阿兄阿姐兩個,更不用提,你別瞧我阿兄一副溫和謙遜樣子,誰得罪過他,他都記在心里,絕不肯原諒的。” 付彥之笑起來:“幸好我沒得罪過他。” “何止啊,他總在我面前夸你呢!說起來,我們家這幾個人,都不容易討好,但沒一個說你不好的,你是怎么做到的?”蘇阮對這點一直有點想不通,就撐起身子,抬頭看向付彥之,等他回答。 付彥之眨眨眼:“難道不是我本來就好么?” “呸!”蘇阮笑著躺回去,“自吹自擂。” “我怎么自吹自擂了?”付彥之往后讓了讓,低頭瞧她,露出一臉無辜,“明明是你說的。” “我可沒說,是他們夸你。” “難道你覺著我不好?” 蘇阮低笑兩聲:“不好,壞得緊。” 付彥之翻身壓住新婚嬌妻:“這我可得好好問問了,我哪兒不好?哪兒壞得緊了?嗯?” 他話問得多,卻不給人答的機會,不一會兒就帶著蘇阮重游妙境去了。 第58章 新婚 ... 第二日是個大晴天, 就是格外得冷,北風卷起雪粒呼嘯而過,彷佛一頭變幻無窮的白色巨獸。 蘇阮和付彥之坐在車上, 手里捧著手爐, 掀起簾帷一角邊看邊驚嘆:“這雪竟也跟塵沙似的, 風一吹沙沙作響,打在臉上也挺痛的吧?” 他們在家里見過付氏族人后,就直接登車往光福坊去,蘇阮自己只稍微感受了一下寒風刺骨,并沒體會到雪粒打臉是什么感覺。 “嗯, 所以早起上朝或者去官署的人, 都會穿蓑衣戴斗笠, 以擋風雪。” 這說的自然是家里沒有犢車的官員, 蘇阮放下簾帷,縮回手來取暖,“希望過了冬天,圣上再叫你回去。” 付彥之笑了笑:“放心吧, 我看最快也得明年春。” “我怎么瞧著, 你也不太想回朝呢?” 付彥之側(cè)頭湊近她耳邊,低聲說:“別說回朝, 我現(xiàn)在連家門都不想出。” 蘇阮耳根一熱, 悄悄伸手掐了他一把。 跟車的朱蕾綠蕊兩個,都緊靠車門,眼睛只盯著簾帷, 權(quán)當自己是個瞎子聾子。 好在光福坊挨著永樂坊,穿過坊外大街,直接就進坊門,他們很快到了薛家。 新婚夫婦攜手進門,拜過翁姑,見了小叔,蘇阮將禮物奉上,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給阿翁阿姑做了衣裳,我手笨,做得不好,還請阿翁阿姑多擔待。” 盧氏接過禮物瞧了一眼,滿臉是笑,“已做得很好了。外面冷吧,快坐下喝杯熱茶。” 薛湜作為繼父,更不會說什么,只問了幾句方才見付家親戚的經(jīng)過。 一家人圍坐說了會兒話,又一起吃了飯,盧氏看天氣不好,催著他們早些回去,“以后想說話,有的是功夫,昨日折騰一天,你們也累了,回去歇著吧。” 蘇阮提起晨昏定省的事,盧氏一聽開頭就打斷了,“不用鬧這些虛禮,這天寒地凍的,奔波什么?親熱不在這上頭,你們幾時有空,天兒也好,再來就行。” “那要不,等臘月里,我們過來住些日子,正好新年一起守歲。”雖然沒事先商量過,但蘇阮知道,她若提起這個,付彥之同薛家一家肯定都高興。 果然,她這么一說,不光盧氏和付彥之面露驚喜,連薛湜都頻頻頷首說好。 一家人喜氣洋洋作別,等車子駛出薛家,付彥之就握住蘇阮的手,說:“還是你想得周到。” 其實蘇阮知道,這事未必只有她才想得到,只是別人礙于她如今的身份,不好開口,只有她主動提出,才是皆大歡喜。 所以她便笑答:“這算什么周到,不是應該的么?” “我現(xiàn)在覺著,應該的事,有時候才是最難做到的。”付彥之分開妻子的手指,與她十指相扣,“我何其有幸,能娶到夫人你啊!” 蘇阮被他逗笑:“你從哪兒學的這貧嘴?” 付彥之卻一本正經(jīng):“這怎么是貧嘴?這可是為夫的肺腑之言!” “你的肺腑之言,就這么一句?” “那可多著呢。”付彥之扳著蘇阮指頭數(shù),“我們阿阮,第一貌若天仙,第二聰慧過人,第三品行高貴……” 蘇阮聽他越說越不像話,把手指一收,嗔道:“你這叫肺腑之言?花言巧語還差不多!” “這就叫花言巧語了么?”付彥之笑著搖頭,“可見夫人你沒聽過真正的花言巧語。” 蘇阮饒有興味:“那么敢問郎君,什么才是真正的花言巧語?” “比方說,一個人只有中人之姿,我夸她貌若天仙,那就是花言巧語了。” “夸的誰呀?”蘇阮飛快問道。 付彥之:“……” 蘇阮臉上還是一副饒有興味的笑,付彥之無奈道:“比方說。” 蘇阮點頭:“比方說,誰呀?” 付彥之:“……” 朱蕾綠蕊兩個已經(jīng)忍不住,都面朝著車門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