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寧安從未見她露出這樣一面,心中涌現出濃厚的興味,在剛剛的過程中,不僅不加以阻止,還懶洋洋地盯著她,仿佛在看自家師尊還能做出什?么有趣的事情。 但此時?此刻,感受到肩頸處平穩的呼吸,寧安被姚月流露的溫情和依賴奪了心神,全然沒了看熱鬧的心思。 她猝不及防地橫抱起她。 指尖在那張思念已久的臉上輕輕劃過,寧安面無表情地整理好姚月散亂的發絲,然后帶著人緩緩向房內走去。 屏風后,柔軟的窗幔落下,須臾帶出一股清雅的寒梅冷香來。 . 天已大亮。 清平府內,屋瓦被傾斜的光線映地清透,散發出柔暖明凈的色澤。 卯時?將盡,白以月照常在后院練劍。 空中的銀白劍身鋒銳而敏捷,攜帶著忘魄境的威壓,在發出一道錚鳴冷響后,轉瞬之間便?回到了主人身邊。 白以月垂眼摸著冷硬的紋刻,突然想?起今日的大比要早早開始,便?步履輕緩地走出院門?,向東南方向而去。 姚月就住在那里。 ...... 柔軟的床被覆在身上,聞著鼻端未散的酒香,姚月的意識緩緩回籠。 酒后的情形在腦海中支離破碎,半晌,她長睫輕顫,終于?想?起了在昏睡之前?發生的一切。從床上剛要坐起,身后不知是?誰攬住她的腰,把她又?摁了回去。 “時?生......”寧安手搭在她的腰上,不緊不慢道:“怎么不再?睡會兒?” 昨夜,她給人喂了醒酒的丹藥后,便?盡心盡力地照顧了姚月一宿。 不僅給她調息了丹田中紊亂的道氣,還將人連哄帶騙地脫去外衣,好讓這人睡得安穩。 姚月聽了,翻了個身正對著寧安。 她的神色被低垂的眼睫擋住,似乎很平靜,只是?耳垂染上了淡淡薄紅,“......我尚未脫離歸元狀態,雖然不日前?解開了封印,將修為恢復原狀,rou身卻依舊如凡人般虛弱。” “所以?”寧安挑眉。 “所以不能久臥。” 姚月頓了頓,感受到對面驟然靠近的氣息,她心下一緊,視線沒有移動半分,抿唇道:“寧安,你也......” “......我也?”寧安摩挲著她的下巴,極為溫柔的將人涌入懷里,輕笑開口道:“剛剛,師尊喚我什?么?” 姚月身形一頓。 她下意識地對上寧安的眼,和昨夜朦朧的視線不同,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終于?再?次清晰地落入眼底。 情意如初,是?三年前?熟悉的模樣。 “......懷黎。” 姚月感到眼眶酸澀,她回抱住寧安,目光注意到她唇上淺淺的傷口,面上忽而一熱,低聲道:“…天門?一行艱險萬分,你能回來,我很高?興。” 寧安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一僵,兩人聚少離多,鮮少有這樣同寢而眠,互訴心事的時?候,更別說姚月本就性子內斂,疏離清冷。 “嗯。” 透過窗欞,寧安望著屋外的梅枝,輕輕應了一聲,在滿室寂靜中感到久違的安心和滿足。 笑著握緊姚月背后的發絲,她突然嘶了一口氣,勾唇散漫道:“那師尊昨夜還咬人?” “……” ...... “時?生——” 院子里,白以月走到門?前?,像往常一樣推門?而入,本以為看到的是?姚月端坐看書或者調息道氣的情形,沒成?想?卻是?另一番模樣。 寧安腰佩長劍,已經打?算離開,見她進來,墨色的衣擺輕晃,拱手淡聲道:“白掌門?。” “寧安?” 白以月的視線在姚月和她的身上往返一番,眸色一動,忽而挑眉道:“你昨夜便?在這里?” 寧安知曉她話里的機鋒,便?也沒有隱瞞,回頭看著坐在上首面容閑適的仙尊,如實說道:“昨夜師尊醉酒,我來此照料罷了。” “原來如此。”白以月露出笑意,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她背過手去,點頭贊道:“尊師重道,不愧是?叩響天門?的修士。” 聞言,姚月揉著眉心,啟唇打?斷了她的話:“白掌門?,你尋本尊,是?要去觀聚才大會嗎?” “不錯。” “那我們這便?走罷...懷黎,你雖最后出場,但不妨與本尊同行,世間修士千萬,對道的領悟也各有不同,去看看有助修煉。” “是?。”寧安垂下眼睫,淡聲應道。 “不過……”頓了頓,她蹙眉添了一句:“師尊此時?rou身虛弱,不如留在府邸調息,讓弟子一人前?去。” “也好,本尊通過術法,亦可觀千里之事,在府內也一樣。” 姚月早就感受到了體內屬于?至靈之體的氣息,知道寧安給自己調息過。處于?歸元狀態,修士本就道氣不穩,極易失去對術法的感知控制。 既然寧安擔心她,她不去便?是?。 攏袖望去,姚月看著玉冠束發,面容清逸的人,視線輕移,目光落在了白以月身上。 “麻煩阿皎,替我和乾清掌門?說一聲,今日閉關?,本尊便?留在府上了。” 兩人師徒情深的一幕著實讓白以月沉默,她皮笑rou不笑地倚在門?框邊,點頭表示聽到了,繼而理了理長袖,看向寧安,無奈勾唇道:“寧安,你把你師尊當瓷人不成??一碰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