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阿蘭從?劍海中?飛身而出,然后?懸在虛空中?,一字一頓道:“若自毀修為,就會(huì)回到凡人那般脆弱的rou身,萬一被妖獸察覺到,你必死無疑。” 寧安沒說話,她起身望著遠(yuǎn)處無盡的深藍(lán)和寒星,斂眸慢慢開口:“這是唯一的生路。” 被困黃沙之境一事發(fā)生的猝不及防,若按照師尊所說,那藏在幕后?的元兇的修為和實(shí)力......根本不是尋常修士可及。 能夠封印天?乾境修士的丹田道氣..... 想到這里,寧安再也不愿耽誤。 她抬手將不遠(yuǎn)處的石洞出口封住。 看著那光華隱匿的封印圖案,寧安心下稍安。她收回視線,直接盤腿坐在地上,凝神屏氣。 在她身旁,蕩塵劍的劍身不斷顫動(dòng),嗡鳴間似乎要阻止寧安接下來的動(dòng)作。 “小娃!你快住手——” 阿蘭眉目冷然,她邊凝氣化劍攻擊著前面的光罩,邊神識(shí)傳音道。 但光罩上的道法氣息濃重,即使?她修為堪比修士的忘魄境,也根本無法突破此封印結(jié)界。 “該死!到底是什么東西困住的吾?!” 阿蘭跺腳咒罵,眸光閃爍不定。 ...... 很快,寧安周身便泛起淡淡白光,在月色的照耀下,整個(gè)人像是籠在濃霧中?一般。 絲絲縷縷的靈氣從?丹田溢出,繚繞間隱藏住她的身形。 ——為了將自身的修為毀掉,寧安必須強(qiáng)行將丹田和筋脈中?的所有靈氣逼出。 這一步會(huì)破壞修士的根骨,靈氣在筋脈中?的逆流更是會(huì)焚燒身體的血rou。 ...... 阿蘭在蕩塵劍中?感受到外界的靈氣波動(dòng),眸色一變。 “唔——” 再次被劍氣反噬,她用手背狠狠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焦急傳音道:“寧安,你停——” 話還?沒說完,傳音的神識(shí)竟然被人為切斷了。 阿蘭一愣,身形頓時(shí)僵住原地。 “這小娃找死不成!”現(xiàn)駐賦 . 破岳峰。 峰頂寒風(fēng)烈烈,太?明仙尊站在亭內(nèi)遙遙望向遠(yuǎn)處泛白的天?際。 寒星偶爾在夜空中?出現(xiàn),又轉(zhuǎn)瞬間被云煙隱住。 她看著看著,忽而斂眸,眼里的悲涼和冷寂幾乎凝為實(shí)質(zhì)。 “木兒,是為師沒有保護(hù)好你...” 旁邊的輕英聞言瞥她一眼,想要開口勸慰,卻也不知道說些什么。 對于部分宗門人而言,她們的凡間血親大都離世。即使?是在世的人,也多常年不見之輩。所以,修士之間最為親密的關(guān)系就屬同門和師徒。 輕英思及此,將手緩緩放到太?明肩頭,低嘆道:“節(jié)哀。” 太?明也不是傷情之人,待到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她轉(zhuǎn)頭望向輕英,語氣輕薄:“掌門,姚仙尊一事...” 輕英見她眉頭緊皺,便知其心中?所想。 于是她開口道“此事?lián)渌访噪x,你我先盡力探查一番。若實(shí)在尋不到人...只能對外宣稱師尊外出歷練了。” 輕英無奈道。 “但五宗掌門皆是忘魄境修為,倘若她們感知不到天?地間的道氣,難道不會(huì)懷疑么?” “你放心。” 輕英雙手背在身后?,眸色深沉:“蕩塵先祖在生前曾給天?青宗留下一縷道氣...如今,是時(shí)候?qū)⑺?請出來了。” 話音剛落,她們身后?便響起了一道清冷的女聲:“乾清掌門。” 輕英和太?明仙尊聞言回頭,見白以月一席素白衣衫,款款而來。 白以月?她來做什么? 這人之前與姚仙尊不和,如今卻像變了個(gè)人似的,多次相救姚月。 此般前來,莫不是尋查到了什么端倪... 想到這里,輕英心中?急切,連忙向前將人引至亭中?。 ...... “白掌門,你...” 白以月端坐在石凳上,抬眼望著對面眸光熱切的輕英,先是抬袖施了一道隔音符,然后?才徐徐開口道:“此次來貴宗,是為姚仙尊一事。” 輕英和太?明聞言相互對視一眼,皆面容深沉。 果然。 白以月見她們神色嚴(yán)肅,沒有作聲,而是從?袖中?拿出一道符靈遞了過?去。 輕英抬手接過?,在打開卷軸看清上面的字跡后?,忍不住眉目一凝。 旁邊的太?明同樣是若有所思的模樣。 “姚仙尊雖道途多舛,但命格未滅,如今一線生機(jī)仍存。” “何為生機(jī)?” “情。”白以月說完,緩緩端起石桌上溫?zé)岬牟杷e適地啜飲一口。 輕英挑眉:“情?姚仙尊修的是無情道,你卻說她的生機(jī)存于情字中??” 太?明聞言亦是不信,她凝眉問道:“白掌門,這番話從?何而來?” 白以月對兩人懷疑的態(tài)度早有預(yù)料,她盯著杯中?蕩漾的水波,饒有興趣道:“一心向道的修士自然難能可貴...但無情道有高低兩階,不染情.欲只是低階的無情道罷了。” “要想達(dá)到高階,必定要經(jīng)歷心死,心不死則道不生,沾染情.欲,卻為了道將其棄之如敝屣...。” 夜色下,白以月的聲音低沉而清晰:“這才是元道境。” . 看著地上殷紅的血跡,寧安緊緊攥著的細(xì)枝終于脫手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