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可能是覺得這樣沒什么說服力,她竟然抬手往自己額頭一點?,在寧安詫異的眸子里恢復(fù)了小孩的模樣。 女孩明眸皓齒,一身?紅衣,在夕陽下?火般灼人。 “阿月,為師有些事,你先帶著這孩子隨便在宮中找個寢殿歇息,晚些本尊自會?去找你。” 蕩塵的話音徒然從前面?zhèn)鱽?,姚月轉(zhuǎn)頭望去,聲如清泉。 她點?頭說道:“嗯,師尊去罷,弟子定?會?看顧好她。” 蕩塵聞言回頭,看著后面的兩個稚童都站在石板路上,睜著大眼望著自己。 自己徒兒恢復(fù)了原貌?她心下?有些詫異,不過面色不顯。 陽光灑在女孩們身?上,璞玉般天真純透,又隱隱泛著野草般炙熱撩人的生氣。 蕩塵頓時覺得心生憐愛。 真好啊。 ——這樣生機勃勃的人間,不能讓人毀掉。 想到這里,這位名聞天下?的大能挑了挑眉,眼波從姚月身?上轉(zhuǎn)到寧安身?上,面色頗有些復(fù)雜,半晌卻輕輕搖頭笑了笑,垂下?眼瞼沒說什么。 她轉(zhuǎn)瞬便消失在原地。 “這城中本尊沒有感受到與你相近的血脈,你阿母可能隨著人流,逃往離此最近的淵明城了。” 蕩塵先祖的身?影消失了,聲音卻忽然闖入寧安耳中,她愣了愣,很快明白過來?,心中一暖。 師尊的師尊應(yīng)該叫師祖罷? 這位師祖竟然是個面冷心軟的性子。 “我們走。” 姚月拉起她的袖子,帶著寧安走入了這座巍峨的皇宮。 宮門朱紅刺目,原本莊嚴的皇家?之色,在長街處處血跡斑駁的襯托下?,竟然有些陰森可怖。 在走過一條墻高路窄的宮道后,姚月停下?步子望向?寧安,語氣沉穩(wěn),與這張雪白稚嫩的臉龐格格不入:“宮中可能會?有未除盡的妖獸,你怕么?” “不怕。”寧安也隨之頓住步子,抬眼笑意盈盈回道:“不會?怕的。” 只要有你在,弟子不會?怕。 哪怕姚月目前還是一個孩子,寧安還是理所當然覺得,這人無所不能。 . “師尊對你動了心,但天下?安危為重,她即使不舍,也必定?會?選擇入界洞,可惜...”姚月站在湖邊,輕輕扯了扯唇角,語氣飄渺:“她失敗了。” 身?死道消。 “都...都是我的錯...”白以月癱坐在一塊巖石邊,長劍插到身?側(cè)土地上,聲音低沉。 姚月聞言不可置否。 望著白以月悲痛欲絕的神色,她眸中冷淡:“白掌門,師尊臨死之際,曾笑著對我說她不后悔,她說她一生不負任何人,但唯獨對你有愧。” 姚月說完,垂眸摩挲著腰間佩劍,沒有理會?那愈加悲慟的哭聲。 過了良久,她頷首望著皎皎明月,仿佛透過它看向?那記憶中的白衣倩影。 幾?百年已過,她以為自己忘了,其實根本不曾遺忘。 “本尊已如實相告,希望白掌門恪守承諾,繼續(xù)為我徒弟壓制血寒之癥。” 姚月抬腳要走,身?后卻傳來?白以月的聲音,語調(diào)顫抖:“所以,蕩塵先祖的死,其實是我造成的,對不對?我毀了她的無情道,讓她修為受損,所以...所以她才?沒有突破界壁?對不對?” “不,不是你的錯。” 姚月垂眼笑道:“是我的緣故。” “姚月,別走,把話說清楚!”白以月看著消失在眼前的白色身?影,握拳道。 但姚月并未理會?她,直接離開了此地。 天青宗,一偏殿內(nèi)。 華燈金盞下?,看著地上刺目的血跡,輕英心中焦急。 這姚月真是什么都喜歡自己抗,這么重的傷,已經(jīng)傷及神識,竟然也沒有稟明宗門。 姚月端坐在她對面,雙目緊閉,很是虛弱的模樣。 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姚仙尊,你...” “無礙,掌門莫要擔心。”姚月聲音低沉,看向?輕英的目光帶著些安撫意味。 輕英抿唇,看著面前淡漠的人,即使著急,也只能長長嘆出一口氣:“你那徒弟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心疼死。” 姚月聽了,慢慢垂下?眼,纖長濃密的睫羽下?眸光暗淡:“此事,她不需知道。” “仙尊...冷域海一行?...您就該與宗門商議再去!那里兇惡萬分,為了救一個弟子而使自己修為受損大半,需閉關(guān)百年才?能恢復(fù),這也太不值得。” “人命要緊。” “人命?”輕英重復(fù)著這句話,視線不期然掃到她腕骨處露出的一抹艷紅,哂笑道:“仙尊當真是因為她的命...而不是因為她這個人么?” 這番話落下?,殿內(nèi)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姚月抬眼,墨玉般清亮無暇的眼瞳染了幾?絲怔色,她對上輕英恍若實質(zhì)的視線,忽而笑了笑,聲音發(fā)澀:“掌門大可放心,孰是孰非,本尊識得清。” “仙尊明白就好。” 輕英懸著的心聽了這話,終于安穩(wěn)些許。她從袖中掏出一方鏡,面色沉重,開口道:“仙尊之前猜的不錯,我這親傳弟子,果然有問題。”閑著服 “是誰?” “淺洺。” 聽到這個名字,姚月感覺有些熟悉,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