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楊嘉不知道是抱著前來安慰還是前來炫耀的心情, 端了一盤四喜丸子來紅隊這屋美名其曰“接濟兄弟”。 魏子琪很不待見他,一屋里吃的正好呢, 楊嘉這個煩人的就探頭探腦的進來, 端著一盤子丸子眼睛卻直往桌上的菜肴看去,嘴里還發出嘖嘖的聲音。 魏子琪接過楊嘉手里的盤子往桌前一遞, 就開始攆人。 楊嘉被推了一個趔趄,好不委屈, 把住門框就嚷嚷“干什么干什么!草菅人命殺人奪食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魏子琪拍他手繼續趕人:“行了,東西送到了,你們的心意我們也收到了。你現在可以走了。” 楊嘉掛在門框上“你們都不請我坐下吃兩口?” 魏子琪做出送客的手勢“晚飯寒酸拿不出手不好招待。慢走不送。” 楊嘉怒道:“你這是卸磨殺驢、過河拆橋,把我的四喜丸子還來!還來!” 魏子琪疑惑的轉頭看向眾人:“你們見過他的四喜丸子嗎?有誰見過嗎?” 眾人默契的四下看了看, “四喜丸子?沒見過。” 最過分的是唐好, 邊說著沒見過邊往嘴里送。 顏宇陽嘴里塞了滿滿的一口,聞言瞪圓眼睛鼓著嘴嚼的像只松鼠,腮幫子一聳一聳的,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 楊嘉怒道:“你們欺負人!我不管, 我今天吃不到絕對不走!” 兩人在門口杠上了,唐好心情不錯的說了句:“魏哥再等會兒桌上可就剩湯底了啊。” 魏子琪回頭一看,桌上的幾人竟然趁著他與對手斗爭的功夫大吃特吃,一個個小嘴兒嚼得飛快, 就連剛剛放上去的四喜丸子這一會兒就剩下半個了, “你們這群小沒良心的, 哥哥在這兒維護利益,你們竟然背著哥哥偷吃!” 桌上只有碗筷碰撞聲和咀嚼聲,沒人回應他。 魏子琪道:“你們等著,等我吃飽了跟你們算賬。” 說完也不再理會楊嘉,三兩步跑回位置上開始開始扒飯。 楊嘉也跟在身后跑進來,擠到看上去好說話的沈栗和康高軒的身邊坐下撈起筷子就夾了塊兔rou,隨即他眼睛就是一亮,沒別的,這味道竟然意外的好。他又分別嘗了嘗另外幾道菜,挑了挑眉,打算再伸筷嘗幾口卻被人趕了出去。 楊嘉一臉憤憤的回去跟小伙伴打報告,哭訴自己受到的凄慘待遇,但小伙伴們選擇了無視,這讓他扮慘扮得非常沒有成就感,轉而吐槽紅隊好命,美食主播就是不一樣,一共就那么點兒食材,硬是被他折騰出一桌子的菜,并且味道還不錯。 張飛暢聞言也嘆了口氣,“早知道這么厲害,怎么也要用你換他過來。” 楊嘉傷心:“憑什么是我啊?” 張飛暢白他一眼:“你吃多少你沒數啊。” ...... 第二天大早上爬起來的時候,眾人都沒什么精神,諸位男士尤為嚴重。 說實話,沈栗昨天也沒睡好。 他這幾個月以來睡前都會和顧易打個電話開個視頻再不濟發個消息什么的,似乎只有互相道了晚安之后,這一夜才能沒有牽掛安安心心的睡著。 手機在第一天早上就被沒收了,節目錄制完畢才會歸還,沈栗昨天晚上上床很早但是總覺得少了點兒什么,心里空落落的,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他在眾人都還沒睡過去前沒睡著,等眾人都睡了之后就更睡不著了。 晚上打呼、磨牙、放屁、說夢話這叫一個熱鬧。 沈栗許久沒有跟這么多人睡一起,從來沒跟這么多人擠一張床上,一時間難以適應,遲遲沒能入睡,等熬了大半夜終于在多種感官的折磨下精疲力盡的睡去后,沒過多久,老獵手家養的雞就開始打鳴,從四點叫到五點,五點多一點兒覺少的兩位老人就起床開始干活,窸窸窣窣的聲音和嘰里呱啦聽不懂的說話聲大概響了半個小時。六點左右劇組工作人員開始工作,搬設備聲、說話聲、腳步聲亂七八糟。 沈栗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表情是生無可戀。 當導演敲著鑼把房間里睡的像是死豬一樣的幾位嚇得夢中驚坐起時,沈栗從容的起身洗漱。他洗漱回來還有幾個二貨還在床上不知今夕何夕。 化妝師給幾位上了點兒淡妝,集合準備聽第二天的任務。 “探險第二天,探險家們想從老獵手處得到線索,于是決定主動幫老獵手承擔勞作,以獲得線索。” 任務要求:老獵手會為紅藍兩隊根據好感度派發任務,任務執行過程中隨機掉落線索信息。 “報告!我想問這個隨機掉落到底是怎么掉落?是掉落卡片?掉落東西?還是什么其他的?” 張俞飛笑容溫和眼神嫌棄:“題目說的非常清楚掉落‘線索’ 。” 張飛暢撇撇嘴小聲嘟囔,“說了跟沒說一樣。” * 說了按好感度分派任務,紅隊這個好感度為負的組能分派到什么樣的任務可想而知。 即使做好了心里準備,但是當任務真正下來時,眾人還是難以接受。 對比產生嫉妒,嫉妒讓生活丑陋。 有多丑陋? 一隊是摘果子,一隊是清理豬圈。 就是這么丑陋。 六月的南方天兒濕熱,豬圈氣味有著堪比生化武器一樣的殺傷力,一群俊男美女將要近距離接觸二師兄以及它們的體味。 造孽的負好感度哦。 打掃豬圈自然是要全副武裝,口罩這東西,每個明星都有很多,但沈、康兩個網紅沒有這裝備,但顏宇陽小同學愛美心強,口罩帶的多,大方出手支援。 只是單純的口罩已經阻擋不了這濃重的味道,口罩上噴了香水也只勉勉強強。 打掃豬圈就要清理食物殘渣、豬糞、以及各種臟污,先用鏟子將東西鏟除到垃圾桶里,拎出去倒掉,再把地面用水潑一遍,挑來新土,在原先的土上培上一層。 不知道別家是不是這么打掃豬圈的,但是劇組是這么對他們要求的。 男生負責在臭氣熏天的豬圈里用锨鏟去豬糞、食物殘渣、以及臟土污垢。兩個女孩選擇往外搬運垃圾。 沈栗自己在鄉下種地是從來不養這類能吃的動物的,當然除了魚,但村里有人家養,因為長時間與它們居住在一起,身上都沾上了洗不掉的豬味,他不由得加快了動作,害怕多待一刻自己也變味。 “咔拉”不知道第幾次鏟到小石子,沈栗心不在焉的把石子撥到一邊,石子咕嚕嚕滾了一圈,幾個灰色的石子出現在沈栗面前,在這臟污的黑褐色泥土中格外的醒目。 沈栗記得這已經是他第三次看到這樣的石子了,按理說不應該的,首先這石頭的質地不同于普通的土石子,像是別處帶來的;其次在這樣臟的豬圈里,怎么會有這么干凈的石頭呢,并且他剛剛見過的幾塊石頭幾乎每塊都這般干凈。 或許是因為導演說的“隨機掉落”讓沈栗疑神疑鬼,以至于他現在看一塊石頭都覺得不簡單,沈栗皺了皺眉,覺得自己是想多了,于是不再理會那石頭,繼續動作。 幾乎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他們才把豬圈清理干凈,六人歡呼一聲,走出豬圈。走出豬圈前,沈栗還是鬼使神差的拿了兩塊之前注意到的石頭,其實他也說不出來是為什么,只是心里有種不真切的感覺。 清理好豬圈一行人出去找老獵手,路過院子的時候,沈栗發現,其實院子里也有這樣的石子,非常少,但卻不是沒有。 而南廂房門口這樣的石子似乎最多。 沈栗心中對小石子的懷疑也越重。 幾人在門口找到了正在曬太陽的老獵手,用手比劃著示意豬圈已經打掃好了。 老獵手看了他們一眼,懶洋洋的從小凳子上起身,慢悠悠的往豬圈走去,檢查成果。 土地干凈的,稻草、豬食、水都換好,豬圈臭味輕了不少,看上去做的挺認真,沒有敷衍了事。老獵手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伸出左手,用右手食指在左手手背上點了一下眾人看的真切,那是一道傷口,已經結痂。 做完這個動作老獵手就什么也沒再說,一手背在身后,邁著八字步,慢悠悠的走回門口曬太陽。 六人組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老獵手這個動作是什么意思。 魏子琪凝神思索“剛剛他那個動作難道就是所謂的隨機掉落的線索?他說的到底是傷口還是左手?” 唐好道:“會不會是老人家年紀大了,劇組教的線索他沒學明白,做的時候出了什么差錯?” 于溪小姑娘突然出聲:“應該就是傷口沒弄錯。” 眾人詫異的看向她,于溪聲音不大語氣篤定:“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老獵手手上之前是沒有那道傷口的,就在給我們分派任務的時候還沒有。” 在做幾位都是粗枝大葉的漢子,和女漢子,除了于溪小姑娘其他人倒是沒有她看到那么仔細,至于老獵手之前到底有沒有那道傷口,就更不知道。但是既然于溪一口認定,那么多半不會錯,這畢竟是一只錦鯉精。 沈栗則想的是另一回事,“如果是剛剛弄的傷口也不應該會結那樣的痂,難不成,那道傷口是化妝師給造的假?” 眾人聞言覺得不是不可能,以張俞飛的尿性。 魏子琪總結:“那幾乎就可以確定,那道傷口就是線索,但是一道傷口能說明什么呢?” 康高軒喃喃道:“說到傷口都能想到什么?” 顏宇陽道:“刀子、血、醫院。” 眾人沒有頭緒,唐好想了想,“以往的每期,想要確定一個尋找方向,張俞飛一般會給出兩到三條線索相互印證,只有一條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情況,我覺得我們可能漏了什么。” 康高軒:“但是之前不是說也沒有自己準備裝備的先例嗎?” 眾人陷入了沉默。 沈栗小聲開口:“其實,我之前發現了一點兒東西,但是沒能驗證......” 沈栗把之前自己的猜測一一道來,并且拿出自己撿起的石子,又指了指南廂房的位置,“那里最多。” 眾人聽聞覺得這十有八九就是另一個線索了,于是眾人準備去南廂房看看。 南廂房的門沒關,一推開們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草藥味。 一張碩大的桌子上空空如也,只留了許多碎屑和土粒,以及沈栗說得那種小石子。 魏子琪看了看桌子上的石子“是了,沒錯,沈栗說得一定就是另一條線索。” 沈栗則捻起桌上的藥渣放在鼻尖聞了聞,每一處藥渣都查過:“這都是一種藥。” 魏子琪捻起桌上的藥渣看“傷口,藥渣,難不成需要我們去尋找一味藥材?” 顏宇陽低下頭,吹了吹劉海“故意把藥草都帶走,就留下藥渣,難不成讓我們用鼻子找?” 唐好笑道:“好主意,陽陽你去找只狗,咱們說不定就贏了。” 嚴肅的氛圍又消失不見,眾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說笑。 沈栗卻沒心思理會他們在說什么,只因為“故意”兩字牽動了他的心魂。雖然他說的此‘故意’非彼‘顧易’但或許是因為長久的分別,他實在是想他想的狠了。 “咦?” 沈栗正出神,被一聲疑惑的呢喃驚醒,發現是于溪,她正蹲在角落,手里拿著一張牛皮紙,仔細的看著。 沈栗走進了才發現她蹲著的地方放了一整打這樣的牛皮紙,被一盆綠色的植物遮擋住,這才沒發現。聯系剛剛桌上的藥渣,沈栗猜想這牛皮紙正是用來包裹那藥草的。 其他小伙伴也被于溪的聲音吸引過來。 于溪把牛皮紙反過來給眾人看:“這上面寫的應該就是這藥草的名字。” 眾人每人拿過一張,只見牛皮紙反面印著字樣。 【長命草】 【性味】苦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