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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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爺聞言又看了顧易一眼,眼神憐憫心道:這小伙子怎么總一陣陣的缺心眼。 張大爺想起這小伙子頻頻找顧易的事兒,就拉著顧易說起話來:“這次你找到栗栗了?” 顧易點點頭。 張大爺?shù)靡獾恼f,“我就說提前給他打個電話有用吧,你說你老是也不打個電話就一根筋的蹲門口,多耽誤功夫啊。換誰都找不到。” 顧易嘴角抽動:“您說的都對。” 張大爺?shù)溃骸澳阋丶伊耍俊?/br> 顧易道:“出來走走。” 兩人說了沒兩句話,就聽見囡囡奶聲奶氣的聲音,“爺爺,看、看熱鬧!” 張大爺笑著應(yīng)道 :“好,走,爺爺帶著囡囡去看熱鬧。” 顧易以為自己解放了,也不打算等沈栗來追自己了,他現(xiàn)在寧愿灰溜溜的回去也不想再跟這個老人家聊了。 但誰知張大爺卻叫住了他,“孩子,爺爺年紀大了,抱不動了,正好你沒事兒幫大爺抱抱吧,大爺帶你看熱鬧去。” 顧易硬著頭皮,“我不會抱孩子。”也不想看熱鬧...... 張大爺笑笑:“沒事兒,大爺教你。” 囡囡乖乖的對著顧易伸出小胳膊:“叔叔抱。” 顧易被那雙漂亮澄澈的眼睛盯著說不出拒絕的話,他笨拙的伸出雙手,在張大爺?shù)闹笇卤Х€(wěn)了囡囡,囡囡小小軟軟的一團,兩只小短手掛在他脖子上,她身上有著嫩嫩的奶香味,柔軟漂亮的小可愛,像是一只小白兔。 顧易小心翼翼的抱著囡囡,張大爺領(lǐng)著顧易往前走,邊走邊解釋,“我聽老婆子說村前頭春申家鬧起來了,就想趕過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你嬸子又去菜市場了,我就領(lǐng)著囡囡來了。正好碰上你,你人高馬大的,萬一有個什么事兒,他們看著你也不敢亂來。都是群慫的。” 顧易沒說話,跟著張大爺一路走到村子前面,遠遠的就聽到哭聲罵聲與勸說聲,周圍還圍了不少人,都是四五十歲往上的長輩,年輕人倒時沒看見,顧易松了口氣,應(yīng)該不會有人認出他來。 他把囡囡往上抱了抱,遮住自己一半的臉,跟著張大爺擠到里圈。 前面是一個平房,一間正屋兩個廂房的尋常樣式,院子很大卻也空曠,與其說是空曠倒不如說是空蕩蕩,房子老舊,露在外面的墻都沒刮泥,就光禿禿的露著紅紅的磚頭,看這樣子就知道,這家的條件說不上好。 院子里有一個女人正抱著一個七八歲大的男孩子在哭。她的孩子孩子才七八歲,聽村民談話的意思她也確實年輕。但頭發(fā)已經(jīng)斑白,臉上更是顯露著滄桑,生活把這個年輕的女人壓得過早的老去。 她哭的壓抑,卻并不敢哭出聲,她懷中緊緊抱著兒子,把兒子的臉埋在自己胸膛前,自己的雙手緊緊的捂住兒子的耳朵一種保護的姿態(tài)。 這女人不遠處有一位年紀大些的老人也在抹淚,她身材瘦削,穿著一身不怎么新卻干凈的衣裳,頭發(fā)染成黑色,若不看皮膚皺紋,單是神態(tài)背影看上去倒像是比抱著孩子哭的女人更年輕。 但那染黑發(fā)的老人是那頭發(fā)斑白的女人的母親。 這一家子就是張大爺說的春申家。 春申是這家的大兒子的名字,也就是染黑發(fā)的老人的兒子,頭發(fā)斑白的女人是春申的meimei春歸,這家還有一個兒子□□春生,就是此刻站在春歸面前一臉冷漠嫌棄的男子,旁邊的則是它的媳婦英桂。 “二姐你說能怎么辦,是娘家不照顧你嗎?是咱們不愿意幫襯著你嗎?咱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和俊澤,但你那死鬼老公惹得麻煩還帶到家里了,你看咱家給砸的,咱家不用過活?你侄兒不用上學?你這是要拖著一大家跟你一起死是吧!” 春歸什么都沒說,只不停的哭。 英桂不依不饒:“二姐不是我們逼你,你說這嫁出去的姑娘又沒離婚哪兒有整天住娘家白吃白喝的道理啊?跟著你沒享點兒福,弄點兒禍全帶家里來。” 周圍有鄰居幫著勸春申媽,“春申媽,你姑娘也是個可憐人,孩子也小,可不能讓她們娘倆就這么出去啊。” 不待春神媽說話,英桂就翻了個白眼兒,“呦,江嬸子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合著不是砸得您家呀。” 江嬸子被刺兒了兩句,脾氣上來就要頂回去,被身邊兒人攔住了,“她是個什么人,你跟她犟什么!” 周圍鬧哄哄的,人群沒有散去的跡象,春歸還在地上哭,也不說話。 英桂語氣愈發(fā)的不好:“二姐你哭什么,弄得好像咱們欺負了你一樣,惹了事兒就知道哭,哭能解決事兒還上錢嗎!” 顧易從周圍七嘴八舌的話里聽出了事情大概。 春申家里條件不好,又重男輕女,春歸的丈夫胡建凱,做過兩年牢,周圍村子都沒有敢把姑娘嫁過去的。但春申家里看重胡家的彩禮錢,就把春歸嫁了過去。 胡建凱婚后浪子回頭,春歸日子倒是不難過,只是去年給人擔保,借錢的人跑了,剩下的錢就得他還,他家里原本殷實,但這兩年做生意虧損不少,實在是拿不出五十萬,被催債的打斷了一只胳膊,家里也砸了大半家具。 春歸跟他吵了一架,要鬧離婚,胡建凱不同意,春歸就躲娘家來了。但誰知胡建凱趁著春歸不在偷偷跑了,催債的人找不到胡建凱,就打聽到春歸娘家,上門鬧著要春歸還錢。 春歸哪里有錢,好說歹說讓催債的緩幾日,她去找胡建凱還錢。催債的見她孤兒寡母,第一次也沒有為難。 春歸慌了神,怎么都找不到胡建凱,想跟他離婚也離不了,催債的人又上門兩次,砸了一張椅子一張桌子。 春申住在外省,知道家里的情況,沒說什么只往家里打了一萬,說給meimei的,最近有事兒,家里自己看著處理吧。他也不過是在外面打工,條件也不好,能拿出這些已經(jīng)是不易,這錢大半進了春生夫婦的口袋,但也依言再不打擾春申。 英桂和春生自春歸回來就沒好臉色,平日里冷嘲熱諷的,卻也沒趕人出去,但這次那些人砸了一張桌子,放了狠話,春生阻攔他們砸家具還被打青了眼。英桂和春生害怕了,不敢留春歸,春生媽偏心小兒子也沒留女兒。 春歸懦弱又沒主意,沒了丈夫和娘家靠著,自己一個人要帶孩子在外躲債,害怕又惶恐。 英桂見春歸光哭不說話就心煩,不耐煩罵道:“你光哭有什么用!你說說出了這事兒你打算怎么辦吧,反正我們是沒有錢還那五十萬的,也沒法留你了。” 春歸擦了擦眼淚,眼中惶恐又無助,她視線在周圍掃了一眼沒人愿意幫她,她病急亂投醫(yī),道:“我,我去,去找沈家!對,我去找沈家!” “荒謬!荒謬!” “簡直混賬!” “不要臉的東西,想都別想!” 春歸這句話剛出口,人群里就傳來一片罵聲,出言的都是村子里的一些年老輩分大的人。春歸也被這反應(yīng)嚇了一跳,他抱緊孩子,怯怯道:“沈家最是好的,一定會幫我的......” 村里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爺爺聞言氣得臉色漲紅,直震拐杖,顫著手指著春歸,“你算個什么東西!本來看你是個可憐的,大伙都想幫襯幫襯你,可你怎么能說去找沈家!厚顏無恥!” 另一位老大爺也哼了聲:“沈家就剩栗栗一個孩子,也沒個工作,你讓他幫你出五十萬!你還要不要臉,這話你怎么說得出口!” 張大爺氣急,也跑出來罵:“滾回家去把你家房子賣了還還不上債?你男人一處房子,公婆一處房子,又不是沒處住了,能還你不還,讓栗栗幫你還,豈有此理!” 春歸被罵的瑟瑟發(fā)抖,搖著頭帶著淚:“不能賣,房子不能賣,胡建凱回來會打死我的。” 村民聞言有的冷哼一聲,有的罵罵咧咧,也沒興趣再看下去,人群漸漸散了。 顧易一頭霧水的跟著張大爺離開,張大爺氣的臉上通紅,遲遲沒散去,顧易好奇就問道:“大爺,剛剛怎么就牽扯到沈栗身上了?” 張大爺看顧易跟沈栗親近,也把他當成是自己村孩子,就跟他說了,“這得從沈家的家史說起。沈家祖上是個大家族,祖上做官,最厲害的出過一個內(nèi)閣大學士,那可是實打?qū)嵉暮篱T貴族,世代書香世家。沈栗的太爺爺是有名的國畫大家,我孫子歷史書上都有嘞,了不得吧。” “咱這整個村子的人啊,往上數(shù),祖上都是沈家的下人,后來沈家躲避戰(zhàn)亂,帶著一大家子來到這邊兒定居,咱們祖上就跟著主家在這邊兒安家,這才漸漸有了這個村子,沈家是主家,咱是下人,受主家庇護。” “建國后也沒什么主仆了,主家也一直照料咱們,六七十年代餓死多少人,村子里愣是一個沒餓死,都是主家賣古董賣書畫供著整個村子的吃食。哎,沈家多大的家族,字畫珍寶無數(shù),當年為了村子都賣干凈了,當初那可是一箱子一箱子往外賣啊,可憐古董珍寶,還不如一袋子米值錢。” “......”顧易想起沈栗家里那一屋子的老物件,那一間房一間房,客廳廚房臥室到處都見的老物件,都是假的不成? “也就是經(jīng)濟發(fā)展起來了,這幾年日子好過了,前幾年哪家過不下去都不用說,沈老爺子就趁著天黑,悄沒聲息的包上一包錢,放那家人門口,日子就這么過下去。這個村子,沒有那家沒受過沈家恩惠的。” “人都得有良心啊,小伙子你說是不是?”張大爺嘆了口氣問道。 顧易點點頭。 張大爺?shù)溃骸吧蚣揖屠趵踹@么一根獨苗苗,我們這些老骨頭就算拼上命,也不能讓人欺負了他。人心不足蛇吞象,幫的多了就得寸進尺,春歸不是個東西,她沒有良心。” 顧易:“既然春歸有公婆,那催債人為什么不去找他們?” 張大爺輕哼一聲,“都跑了!那個春歸是個蠢貨,有房子不賣讓別人還錢,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兒她想的美。孩子,你回去看著點兒,要是這個女人去找栗栗啊,攔著點兒,栗栗這孩子心軟,別讓他連家底兒都掏出來補貼白眼狼。” 第三十一章 沈栗跟粉絲約好了直播, 正在家里準備東西, 他早上特意把顧易支出去,就怕顧易在鏡頭前鬧騰,誰知他東西還沒準備完,大門口就傳來蛋撻“汪汪”催門聲。 顧易回來了。 沈栗覺得不大對,顧易回來的太早了,就算他怕他迷路把蛋撻派出去了, 按顧易的性子也不會因為這就消氣的,有情況。 沈栗洗干凈雙手去開門, 一打開門就愣住了, “你去拐小孩了?” 顧易冷哼一聲不說話, 抱著懷中的小蘿莉就繞開沈栗進了屋子,蛋撻也屁顛兒屁顛兒的跟在顧易身后,這一人一狗把沈栗忽視了各徹底。 只有顧易懷中的小蘿莉咯咯笑著轉(zhuǎn)過頭, 小胖手朝沈栗搖了搖:“栗子叔叔!” 沈栗被這小奶音叫的心都化了, 他忙關(guān)上門, 跑進屋子里給小蘿莉準備吃的。 顧易坐在沙發(fā)上給小蘿莉剝橘子吃, 沈栗跑過去問話:“顧易,你怎么把囡囡帶來了?” 顧易還是冷著臉不說話。 他大早上的被某人氣出去,某人也沒有出去哄他,這件事不能就這么過去,否則日后家里還有他的地位嗎?恐怕連那只狗都不如吧...... 沈栗雖然平日里愛哄著顧易, 但其實最有法子治他, 見顧易不說話, 擺冷臉,他也不惱,就笑吟吟的從小碗里舀了一小勺蛋奶布丁仔細的送進囡囡嘴里,“好吃嗎?” 囡囡閉著小嘴嚼啊嚼啊,眼睛睜得大大的,圓溜溜得像是一顆葡萄,她咽下嘴里的布丁,大大的張開小嘴,伸出胖嘟嘟的大拇指:“好次!栗子叔叔最棒!” 沈栗笑著給他擦了擦嘴巴,又喂了一勺,“囡囡告訴叔叔,為什么囡囡會來找叔叔呢?” 囡囡轉(zhuǎn)頭指向顧易:“漂亮蜀黍帶我來的。” 沈栗忍不住,偏過頭去噗嗤一聲笑了下,看顧易臉色不好,又連忙忍住,問道:“囡囡覺得我漂亮還是顧易叔叔漂亮啊?” 囡囡下意識的想要啃手指頭,被顧易攔住,往她小嘴里喂了一口布丁。 囡囡含著布丁,抬頭看了顧易一眼,又看了沈栗一眼,皺巴著小眉頭,很為難的樣子,她遲遲沒做決定,沈栗就靜靜的等著她。 囡囡又偷偷的瞟了顧易一眼,又偷偷看了沈栗一眼,最后攥這小拳頭,大聲說:“栗子叔叔最漂釀!” 沈栗高興的笑出聲,顧易不服氣,問道:“為什么叔叔沒有栗子叔叔好看?” 囡囡小手pia的一下糊在顧易眉頭上,兇巴巴的說:“叔叔不許兇,叔叔兇囡囡不告訴叔叔!” 顧易的臉色僵了僵,感受著眉心柔軟溫暖的小手,心軟成一灘水,他不自覺的就放緩了語氣:“好好,叔叔不兇,囡囡告訴叔叔。” 囡囡看了顧易手上的橘子一眼,又看了沈栗手上的布丁一眼,湊到顧易面前,兩只小胖手捂住嘴巴,趴在顧易耳朵邊兒說:“沈栗叔叔的布丁比叔叔的橘子好吃。” 顧易聞言都忍不住嘴角向上翹的弧度,沈栗更是直接笑出聲,“你這個小機靈鬼。” 囡囡道:“囡囡不是鬼,囡囡是公主。” 沈栗點點頭:“囡囡是公主,囡囡是最漂亮的公主。囡囡爺爺奶奶去哪兒了?” 囡囡掰著指頭道:“奶奶去買rourou吃,爺爺去村長爺爺家了。” 沈栗摸了摸囡囡的頭發(fā),把布丁小碗交給囡囡,讓囡囡自己舀著吃。 沈栗道:“是不是遇見什么事兒了?” 顧易被囡囡逗的消了氣,不再跟沈栗耗著就道:“是遇上點兒事兒。” 顧易就把春歸的事兒和張大爺囑咐的話說了。 沈栗笑了笑道:“哦,知道了。” 顧易道:“你不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