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他說完這句, 轉(zhuǎn)身走到床邊,俯身打開柜子。 程恩恩在心里計算了一下: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從她被段薇蒙蔽一氣之下搬出這個公寓開始, 到如今, 已滿一年。 而距離他一天一天地倒計時等待她“成年”, 已經(jīng)過去三個月了。 程恩恩想起那時他的溫柔, 心底柔軟得不得了, 很甜,也伴隨著一點點酸澀。他對她那么有耐心,陪著她演戲,保護著她自以為17歲的小心思。 其實只要他想, 他有很多次機會可以得手, 那時候的“程恩恩”對他推心置腹毫無保留,甚至期待著把自己交給他,若他堅持或者懇求, 她怕是很容易就會放棄所謂的“最后幾天”的堅持。程恩恩本就是一個被感性主導(dǎo)的女人,可以為了愛犧牲掉其他一切。 這一點, 江與城一直都知道,他對程恩恩的了解甚至超越她自己,他本可以將她捏在手掌心搓圓搓扁, 但他沒有。 程恩恩初初認(rèn)識他時,曾經(jīng)偷偷對程禮揚說,覺得這個哥哥看起來有點可怕,像黑社會。程禮揚告訴她:“你與城哥哥只是長得兇,骨子里是個紳士。” 確實是個紳士。程恩恩心想。 “啊!” 飄飛的思緒被陡然騰空的失重感拽回, 江與城已經(jīng)回到面前,程恩恩下意識抱住他的脖子。他攔腰將她抱離沙發(fā),另一只手熟練地拉開她后腰上的拉鏈,干脆利落地一把扯下。 全程只用了一秒鐘。 也許是太久沒做,也許是中間隔了太多事情,程恩恩有點不適應(yīng)。 “你別這么粗暴……” 江與城單手抱著她,輕輕松松地站在那兒,聞言用一種仿佛在會議室里談判的冷靜口吻回答:“抱歉,情不自禁。” 他一臉的平靜與淡然,手上動作卻毫不含糊,將她的安全褲以同樣的速度脫下。然后低頭看著她身上那條白色的三角的,短暫地沉默了一下。 “你到底穿了幾層?” 程恩恩掛在他身上,被這個問題問得臉紅,小聲說:“最后一層……” 江與城將她放回去,程恩恩半躺在那兒,看到他仍然整齊的衣冠,覺得眼下這情景有點羞恥。 江與城沒給她多余的時間思考這些,直接將她上身的雪紡襯衣撕成了兩半。她里面穿的是一件很薄的蕾絲款,白色暴露在燈光下,包裹著不算大但足夠飽滿的兩座小山峰。 程恩恩看著被他丟開的襯衣,愕然地半張著嘴,“你……” 江與城沒等她說完便道:“情不自禁。” 程恩恩憋了一下:“你、你慢一點。” 江與城略一停頓,很爽快地應(yīng)下:“好。”他的手握住程恩恩的側(cè)腰,偏上的位置,拇指輕輕一抬,從她胸衣下端緩緩刮過去,聲音低了幾分,“我慢一點。” “……”程恩恩已經(jīng)后悔了,這樣慢下來反而更煎熬。 …… 結(jié)束已經(jīng)是三個小時之后。沙發(fā)、床、浴室,陣地幾經(jīng)轉(zhuǎn)移,程恩恩最后被洗干凈抱出來,已經(jīng)四肢無力仿佛被掏空。 她癱在床上,頭歪在床畔,江與城披著浴袍,安靜地站在一側(cè)幫她吹頭發(fā)。 不過鑒于他剛才的表現(xiàn),她哭著求著讓他慢一點,但他充耳不聞只顧自己舒服,程恩恩覺得他的紳士只是偽裝,骨子里是頭狼才對。 江與城幫她吹完頭發(fā),關(guān)掉吹風(fēng)筒,轉(zhuǎn)身走開。 程恩恩趴在床沿上一動不動,雙眼放空,薄被蓋著大半身體,但因為側(cè)身趴著的姿勢,露出肩膀和后背的一片白皙肌膚,紅痕零散點綴其上,左肩頭還有一個明顯的壓印。 江與城回來,從另一側(cè)上床,瞧了眼她發(fā)呆的樣子,伸手將人連被子一同抱回來。 “在想什么?”他問。聲音略有些低啞,那是剛才放縱的后果。 程恩恩像個任由擺布的布娃娃,被他圈到懷里,臉撞進他胸膛,才用了點力氣,努力把腦袋往后仰了仰。 “進度條現(xiàn)在到哪里了?” “隨你。”江與城摟著她,饜足的男人最好說話,“你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你說了算。” 程恩恩哼了哼:“我追的是我自己嗎,我說了算……” 江與城睨她一眼:“還有力氣?” 程恩恩立刻往下縮了縮:“……沒了。” “睡吧。”江與城關(guān)掉床邊的壁燈。 程恩恩閉上眼睛,習(xí)慣性地伸手捏住了他睡袍的袖子,但又馬上松開。 黑暗里江與城仿佛有所察覺,將她往回撤的手捉住,拉過來,把袖子放到她手里,然后一根一根將她的手指捏合。 程恩恩沒有抗拒,也沒有出聲。她眼眶有點熱,想流淚。 睡覺要捏著東西,是她小時候養(yǎng)成的壞習(xí)慣。還小的時候跟哥哥睡,一定要捏著哥哥的袖子;后來長大了自己睡,只好拿一件他的衣服捏著;再后來,有了江與城…… 這個習(xí)慣一直保持到四年前。 秘書私藏襯衣那件事,雖然只是一件小事,卻在程恩恩心里留下了抹不掉的陰影。她忍不住會去想,那個秘書留著江與城的衣服做什么,是不是也要在睡覺的時候捏著…… 她一捏江與城的衣服就會想到,一想到就會膈應(yīng)……所以硬逼著自己改掉了這個二十多年的習(xí)慣。 她一直以為江與城沒發(fā)覺,他從來都沒有提過一個字。 江與城的聲音忽然幽幽響起:“你要是還有力氣哭,我不介意再做一次。” 程恩恩忙把眼淚蹭掉,嘟囔道:“你是永動機嗎……” 江與城:“你說什么?” “沒什么。”程恩恩認(rèn)慫認(rèn)得很干脆。 深夜連空氣都是寂靜的,江與城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半晌,低沉道:“是我不夠關(guān)心你,沒有及時弄清楚你在想什么。以后所有的事都不會瞞著你,你的心事,如果你愿意說,我很想聽。” 程恩恩點點頭。 江與城靠近,在她眼睛上吻了一下。 離開時聽到她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么時候喜歡我的呀?” 江與城沉默了一下。 “你自己說不瞞著我的。”程恩恩小聲說。 安靜了片刻,江與城才開口:“誠禮搬到鼎元大廈那天。” 鼎元大廈?程恩恩回想了一下,誠禮搬到鼎元大廈,是第一次換辦公室,從一間住宅樓改造的辦公室,搬到明快寬敞的寫字樓,租了兩層。程禮揚有了自己的獨立辦公室,那天帶她去參觀,和員工們一起慶祝,但是人太多,還都是大老爺們,高興起來就喝酒,程恩恩吃完飯便自己回哥哥的辦公室休息。 不過她記得那天江與城剛好有事,不在,而且那時候她才剛剛見過他兩三次,連話都不敢多說呢。 “然后呢?”程恩恩很是好奇。 江與城在黑暗里看她一眼,緩緩道:“我去你哥的辦公室找他,他沒在,你躺在沙發(fā)上睡覺。” 程恩恩思考了一下,問:“然后你就喜歡上我了?是因為我睡覺的樣子太好看了嗎?” 江與城低笑出聲,“因為你的睡相太差勁……” 程恩恩覺得他在哄自己玩兒,“你這是什么口味啊。” 江與城沒被她打亂,繼續(xù)道:“——露了一截腰。” “你……”程恩恩獨自消化了一會兒,沒消化得了,“你因為我露了一截腰就喜歡我了?你會不會太隨便了一點……你是不是沒見過女孩子的腰?” 江與城捏了捏她的鼻子:“誰知道呢。只瞧了一眼,回去夢了一晚。” “你夢見我的腰了?”這個“心動原因”實在是太離奇,程恩恩以為太意外而智商急劇下滑,傻不拉幾地問。 “差不多。”江與城慢悠悠道,“夢見我在撫摸它,吻它,從背后掐著它……” 程恩恩反應(yīng)過來,鬧了個臉紅,忍了忍,最后沒忍住,譴責(zé)他:“我那時才16歲,你好過分啊。” “嗯。”江與城承認(rèn)得坦坦蕩蕩,“所以我一直忍著,等著,盼著,把你盼成年了。” 作者有話要說: 關(guān)于“……” 現(xiàn)在查的很嚴(yán),本來不想那啥的,還是寫了一場,作為給追連載的小朋友的福梨。來微博找我@碳烤八字眉,回復(fù)“888”即可,24小時內(nèi)有效。然后不要聲張,不要在評論里談?wù)撽P(guān)于這件事的任何字眼,不要被其他人看到!最后,最最最重要的一點,請看完的朋友千萬千萬不要保存留底,彼此間的信任,好嗎? 第90章 程恩恩是被人盯醒的, 她睜開眼睛,看到江小粲捧著下巴趴在床畔, 目不轉(zhuǎn)睛望著她, 瞳仁黑溜溜的。 “早安, mama。”一見到程恩恩醒來, 他便彎起眼睛。 “粲寶兒早安。”程恩恩一提氣, 渾身的酸疼隨之蘇醒,尤其是腰和大腿,簡直比跑完馬拉松還酸。 她的表情似乎有些難受,江小粲便皺起眉:“爸爸是不是又讓你累到了?” 程恩恩的作息習(xí)慣一直很好, 但偶爾周末的早晨, 或一家人一起在外度假,反正只要江與城休息,她第二天早上起不來床是常事。久而久之江小粲都默認(rèn)了, mama起不來床=爸爸的錯。 跟孩子談?wù)撨@種事太尷尬,程恩恩正想轉(zhuǎn)移話題, 輕緩的腳步聲響起,江與城穿著深藍(lán)色的真絲睡袍從洗手間出來,走到床邊把江小粲拎開。 “再睡一會兒。”他對程恩恩說, 聲線低沉溫柔;但隨后揪著江小粲衣領(lǐng)把他提拎出門的動作,就顯得有些粗暴了。 江與城關(guān)上門,江小粲把自己的領(lǐng)子從他手下拽出來,反身一把抱住他的腿,響亮歡快地叫了一聲:“爸爸!”笑得一臉燦爛。 江與城垂眸瞥他一眼, 想把他從腿上甩下去,失敗了。于是托著一個沉重的樹袋熊,走到客廳沙發(fā),坐下。江小粲的兩條腿纏繞在他小腿上,屁股坐著他的腳,一大早也不知抽什么風(fēng),黏黏糊糊得過分。 江與城懶得搭理他,拿起一本財經(jīng)周刊翻閱。江小粲摟著他的腿,把臉頰擱在他膝蓋上,小狗似的蹭了蹭。 “你終于把mama追回來了,”他嘆了一口幸福的氣,“我還以為我再也看不到mama在家里的床上醒來了。” 再早慧,畢竟是個孩子,能體諒大人的難處和選擇是一回事,希望自己的家庭完完整整,爸爸mama恩恩愛愛,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江與城左手拿著雜志,右手伸過來,在他腦袋上搓了搓。 江小粲已經(jīng)吃完早餐,在江與城腿上蹭了會兒,到了該上學(xué)的時間便自動爬起來,“爸比,你要送我嗎?” 江與城往臥室的方向看了一眼:“自己去吧。” 這樣的早晨,他并不想把程恩恩一個人留下。 “嘖。”江小粲心情也很好,決定不和他計較,背上書包,腳步輕快地哼著歌兒走向電梯。他按下按鈕,忽然又把腦袋探出來,雙眼亮晶晶地問,“爸爸,暑假我們是不是可以和mama一起出去玩了?” 江與城淡然地:“嗯。” “yes!”江小粲握拳蹦了一下,在被電梯門夾到腦袋之前飛快縮進去。 去年的暑假,因為突發(fā)的變故家里一直沉浸在低氣壓中,每年固定的暑假旅行也被迫取消,他希望今年能補回來。 程恩恩沒賴床,換好衣服洗漱完便從臥室出來,她四處看了看,沒瞧見江小粲。“粲寶兒呢?” “去上學(xu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