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只有我在心疼她那句毫不猶豫的“不是我”嗎? -不相信愛人會為自己求生?,唉 柏奚原本對那日猶豫不知道怎么開口?,重新變得輕松的氛圍也讓她的難以啟齒容易一些。 “我在海邊呆了好幾天,每天都開車出?去兜風,也是踩點,這是我計劃的最后一環。我籌劃了三年,每天都在我的腦子里?演練一遍,這一切終于要結束了。” 她痛苦的無望的人生?,她患得患失的朝露轉瞬的愛,都會伴隨這一切結束。 她會和母親重逢,帶著愛人的愛,一起走向永恒。 “這一天終于到來,我以為我會感?到輕松,如釋重負,但事實不是這樣的。” 柏奚說:“首先是我的計劃推遲了,我選好了地方,就應該執行計劃了。可?是我多看了兩天的落日,我不知道是留戀還是什么,我在海邊一圈一圈地來回走,拍了很多照片回去。 “第三天,我和我的助理?道別,她在路邊揮手和我說再見,笑著和我說記得拍落日回來。我說好,沒有和她說再見。我的助理?是一個很可?愛很重感?情的女?孩,離開的時候我想,待會傳來我的死訊,她會不會哭得很傷心?” 她留戀世間,擔心唐甜,這些都沒能阻止她,唯獨有一個人她不敢想,一絲一毫的分散思緒都不敢。 她從來不敢把裴宴卿真正放上天平,因為毫無疑問?會壓過一切的重量。 然而存在就是存在,輪船脫離港口?一意孤行駛向黑暗的大海,她的錨還在,即使相隔萬里?,也死死錨定住她。 柏奚驅車前往目的地,山與?海的交界,陰陽割昏曉。 她對著遠方的山壁踩下油門,引擎的轟鳴聲鼓噪她的耳膜,她向著自己既定的路一往無前,摒除雜念,奔赴已知的旅程。 或許靈魂最接近天堂的那一刻,人才無法對自己說謊。 她一生?的尺度,二十?三年,時間無序組合,化成一片片鏡子。 每一片鏡子里?都映出?裴宴卿的臉。 她在白光里?流下眼淚。 所有的抵抗注定徒勞。 她的錨勾住駛進?深海的船,她不讓她沉沒。 …… 篝火橙紅跳躍,自白光里?掙脫,倒映進?年輕女?人清澈的眼瞳。 “我畏懼的并非死亡,也不是你不再愛我,而是……再也見不到你。”柏奚在裴宴卿的臉慢慢抬起時,注視她墨色的眼眸,道,“所以我松開了油門。” 裴宴卿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 柏奚看著她,目光沉靜又溫柔。 “我的母親,是我求死的決心。而你,卻?是我生?的勇氣。” 柏奚如釋重負地笑了,眼底慢慢泛上淚光。 她只做了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選擇題,她選了裴宴卿。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畏懼的并非死亡,也不?是你不?再愛我,而是……再也見不到你。” 柏奚的聲音從電視機里傳出來,客廳坐著的本人有些難掩的局促,捏住了衣角,不?敢看身邊的女人。 即使她說的是實話,沒有這樣?的契機,她也很難將自己完全剖白。 這就是參加這檔旅行節目的意義。 裴宴卿是第二次聽見這段話,當時她沒看過柏奚在第五期片尾“卑劣的愛”的自白,對中間那?句沒有太多的觸動,現在才幡然大悟。 她不?止贏了柏靈,也贏了柏奚她自己。 聽起來好?像不?可思議,但確實是這樣?的。 愛是毀滅,也可以是新生,她種下的因結出了無比甘甜的果。 她何?止沒有輸,她簡直贏得不?要太漂亮。 裴宴卿和畫面里的裴宴卿露出同樣?難以置信的神情,但不?同的是,現實的裴宴卿是全知全能的。 目視前?方的年輕女人臉頰被二指輕輕捏住。 “藏得挺深啊柏老師。” 柏奚露出幸福無奈的笑容。 “還有什么瞞著我的?”柏奚的臉被帶了過去,看向裴宴卿的眼?睛。 “真沒有了,我發誓。” “說謊手指短兩厘米。” 柏奚大驚失色,還沒來得及低頭看手,面前?的女人便?改口收了回去:“這條不?算,換個懲罰。” 柏奚提議道:“說謊換我躺0?” 裴宴卿豎起眉毛:“你還說沒跟蘇眉月學壞?” 柏奚:“……” 她想了想,道:“說一次謊換你一個要求,這樣?可以嗎?” 裴宴卿篤定道:“你果然還有事瞞著我。” 柏奚的無奈更深了,道:“真沒有,我不?是順著你的話接的嗎?” 裴宴卿將信將疑:“說一次謊就要答應我一個要求,還有,你躺0,隨便?我做什么。” 這買賣虧到沒邊了。 柏奚還是笑著應道:“好?。” 裴宴卿剛剛忘記按暫停,把?進度條倒回去,從那?段重新開始看。 …… 蘇眉月和觀眾同步抹眼?淚。 而裴宴卿一直以來的成?見不?會因這三言兩語輕易垮塌,她也想相信她,但是她不?敢。 所以在一開始的震驚過后,她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她的側臉被篝火映著,反而有種不?通人情的冷漠,但不?代表她沒有任何?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