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柏奚慢半拍地心想:她何止關注我,她和我都結婚了。 孟山月進了電梯,稍稍冷靜下來,道:“知道你不喜歡上社交平臺,算了,你別管了,我先去公司,有新的進展我再通知你。” 柏奚:“哦,好。” “謝謝孟姐。”然后她掛了電話。 孟山月:“……” 雖說柏奚性子淡她從簽她就知道,但未免對自己的事業太隨意了吧?就不怕自己把她賣了? 誰讓她是個好人呢。 孟山月嘆息,任勞任怨地替她籌劃。 換言之,這也是柏奚信任她的表現嘛。 柏奚繼續看電視,完全忘記了裴宴卿說的有空給她發消息的話。 日落月升。 直到大門響了。 她才發現外面天已經黑了。 玄關的燈帶亮起。 裴宴卿穿著出席活動的禮服走進來,扶著玄關脫下高跟鞋,問娜朝里面張望了一眼,霎時瞪大眼睛,然后在裴宴卿的目光下戀戀不舍地帶上了大門。 柏奚坐在沙發上,看著女人一步步向她走過來,像看著一場虛渺的夢。 連呼吸都停止了。 她仰著臉,膚色瑩白,下巴尖尖的,可憐又可愛。 裴宴卿走到她身前,雙手捧起了她的臉。 第十四章 裴宴卿一直覺得柏奚的臉像一件藝術品。 不能簡單的用網上說濃顏、淡顏的標準來區分,她的臉是典型的瓜子臉,翹鼻紅唇,五官精致但不緊湊,面部線條舒展。 身處鏡頭下的人都知道,一個演員的臉能不能經得住鏡頭的考驗,除了五官本身外,還有留白。適當的留白,就是故事感。越頂級的演員,哪怕她的臉不那么出眾,但一定會讓人想讀懂她臉上的故事。 而柏奚的臉,二者兼具。 這是造物主眷顧的一張臉,同時也是老天爺賞飯吃的演員。 此時不施粉黛,清水出芙蕖,但是臉頰透著花瓣的淡粉,唇未點而紅,再多的顏色在她面前也只會黯然失色。 裴宴卿端詳她的臉,像一位文物修復的匠人端詳出土的兩千年前的青瓷。 眉眼隱有幾分似曾相識。 女人小心翼翼捧著她的臉,柏奚微抬下巴,主動擱在她掌心。 她將臉頰貼上裴宴卿手掌輕蹭的動作,讓裴宴卿聯想到幼年時姥姥家養的小狗。 她的注意力從美色上收回,就著彎腰的姿勢,額頭自然抵上對方的額頭。 人們感冒時測體溫常常會探額頭,尤以兒童為甚。大多數人都有小時候生病被mama碰額頭的童年記憶,這個動作天然具有溫情的意味。 柏奚慢慢閉上了眼睛。 兩個人隔著鼻尖與鼻尖的距離,呼吸清淺交織。 裴宴卿當然不會以為她是在索吻,但視線無法從近在咫尺的紅唇移開,于是閉上眼睛,唇角愜意地微微勾起。 “晚上好,柏小姐。” “晚上好。” “今天在家過得怎么樣?” “還不錯。” “中午吃了什么?” “冰箱里有解凍的排骨,我做了排骨燜飯。” “晚飯呢?” “吃的中午剩下的。”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這樣聊著瑣事。 直到柏奚主動離開。 虛假的溫情一刻就夠,下一段轉彎,抽身的時候才會干脆利落。 裴宴卿掩下失落,坐到她身邊,淡笑道:“柏小姐都不問我今日過得怎么樣?” 柏奚有個優點,在她能力范圍之內,除了真心以外,裴宴卿說的話她都會照做。 于是她依言問道:“那裴小姐今天過得怎么樣?” 裴宴卿眨眼:“你猜。” 柏奚:“……” 她唇角要笑不笑地抿了一下。 是一個rou眼可見的進步。 裴宴卿沒有拆穿她,主動交代道:“先是上午去拍了封雜志封面,中午在車上吃飯休息化妝,下午有一個商業活動出席,站了好幾個小時。” 柏奚本來在專心地聽,忽然聽得對方語調一轉,女人清婉的嗓音愈發低回婉轉,伏在她耳邊撒嬌道:“累……” 柏奚上半身僵直,不自知地喉嚨微動。 裴宴卿下巴抵在她肩頭,盯著年輕女人的耳朵。 耳尖薄,皮膚清透白凈。 側面能看清她喉骨幅度輕微的上下起伏,耳朵卻依然無動于衷。 裴宴卿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她出門前柏奚說的話。 不知道她和自己做.愛時,會不會也是這樣。 本能的歸本能,心靈的歸心靈。 可若是滾在汗水里緊緊相纏,她也會心跳加速的吧? 裴宴卿克制住了涌起的念頭,順手理了理她耳旁的碎發,柔聲道:“你怎么不問我?” “問什么?”柏奚連聲音都沒有起伏。 “你的經紀人應該打電話給你了。” 裴宴卿卷著發絲的指尖沒有落下,依舊在她耳邊說話。 柏奚調出白天的記憶,恍然道:“是微博的事嗎?謝謝裴小姐。” “你上微博看了嗎?” “……沒有。”柏奚少見的有些理虧,但聽不出來。 放在別人那里離譜的事,在柏奚這里都是意料之中。 裴宴卿故意道:“所以你把我晾了一天?現在網上都說我剃頭擔子一頭熱,罵我罵得可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