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改拿修羅場劇本 第2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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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長久注視著她,好一會兒,才緩抬起了手。 似想碰她的臉,但指尖快挨著時,卻忽又停下。 “昭昭,”他輕聲道,“便是不難受,概也受盡磋磨。” 第148章 奚昭應道:“其實也還好。” 說這話時, 她始終觀察著藺岐的神情。 也是見著他了,她才想起好些事。 比如他是怎么從萬魔窟出來的,又為何沒失憶——她現在多少能感知到妖氣的存在, 也看得出他的修為不僅恢復了, 還大有長進。既如此, 那必然是走了太崖所說的返生的法子。 可既然已經返生了, 為何還記得她? 不過疑問再多, 現下她最關心的還是他為何會來伏辰寨,和大寨主的關系又怎么樣。 要是他倆當真是什么關系密切的熟人, 那到時候還真不好下手。 她滿心盤算著“寨主大計”, 卻沒注意到藺岐垂在身側的手都在輕顫。 正想著, 忽聽見他道:“昭昭, 你來此處是為修習馭靈?” 一下被他猜中, 奚昭也沒作隱瞞, 點了點頭。 不過以防萬一, 她沒跟他提起鬼靈的事。 藺岐也并未追問, 一時間兩人陷入沉默。 看他半天都不說話,奚昭正打算找個由子離開。 但還沒開口,藺岐就突然冒了句:“那些書信。” 奚昭:“什么?” “那些或許算得書信。”藺岐緩聲說, “落入魔窟時,本來何物都忘得干凈。但那日在應對魔潮時, 憑空看見了些字。” 奚昭起先還糊里糊涂的,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但越聽, 越覺得不對勁。 隨后她反應過來, 驚道:“萬魔窟里面的那妖是你?” 藺岐應是。 難怪。 難怪她覺得那妖的字跡跟他的很像。 “但是……”奚昭猶疑著問, “你怎么沒告訴我?” “最初是記憶尚未恢復,之后又太過緊迫, 無從開口。等你離開月府后……”藺岐停頓片刻,才繼續道,“恐你不愿見我,只能忍下不言,萬般揣摩心緒。” 奚昭想起來了。 札記本上的那些話,的確有試探她的意思。 不待她開口,藺岐又說:“若你不愿見我,今日不會莽撞進寨。” 奚昭聽懂了他話中別意—— 他來伏辰寨是為了找她。 她這才稍微放下警惕,問道:“可聽那大寨主的意思,你和他認識?” “并不相識。”藺岐道,“不過聽聞父親的名姓,又恰逢腹背受敵的境地,便讓我留在此處。” 奚昭知曉他不會騙人,總算徹底放下心。 又見四周無人,便將修習鬼靈的事與他說了。 眼見著她馭使鬼霧腐蝕了一截枯枝,藺岐眼眸稍動,由衷道:“之前想過在陵光島修習,眼下反而更好。” “我也想過去那兒,但肯定得重新修煉,麻煩得很。”確定她修的馭靈術沒什么問題,奚昭又問,“小道長,怎么就你一個人,你師父呢?” 他既然都把她想起來了,那定然也記起太崖了。他倆向來形影不離,怎么就他一個人來了這兒。 藺岐不語。 半晌才垂眸道:“不知。” 他說話向來不見起伏,這會兒語氣更是冷淡得很,倒叫奚昭一怔。 她差點忘了。 那天在月府,他好像還說過要殺太崖之類的話來著。 奚昭默默移開視線。 她多半猜得到為何會弄成現下這局面。 畢竟他找到月府之前,是她在札記本上寫下了要成婚的事——他能恢復記憶,概也與此事有關。 要是當日他回來得再早些,說不定還會恰好撞見。 但細細想來,他那時應是一時沖動,氣昏了頭。待他冷靜下來,也應該思慮得清楚他和太崖的師徒情誼遠比她重要。 想到這兒,奚昭忖度著道:“我……” “有些事,”藺岐突然開口,“岐不愿退讓半步。” 奚昭怔然抬頭看他。 身前的青年神情如常,眉眼間卻透出與性情不相符的、更算不上成熟的執拗。 “是我先找到了你。師父不在,你那兄長亦不在。”他攥緊了手,視線落在她臉上,半寸不移,“此次是我在先。” 奚昭:“……” 算了。 等時間再久點他應該也能想通。 她想了想說:“我在找一把鑰匙,伏辰山附近鎖了不少鬼魂。有那些亡魂在,沒法兒重新布下結界,所以得拿鑰匙解開鬼鎖——你知道大寨主住哪兒嗎?” 來之前她問過其他妖匪,的確打聽到了大寨主的臥寢。但寨主府修得太大,進來后很難辨清。她原想的是等夜里沒人了再作打探,但若藺岐知道,會方便許多。 好在藺岐確然知曉大寨主的住處,又說那寨主還在喝酒,恐要到半夜,一時半會兒不會回去。 兩人便避開了巡守的妖匪,趁黑找到了大寨主的住處。 薛無赦沒跟奚昭說過那鬼鑰到底長什么樣,她也試圖查過,半點線索都沒找著。 但這等寶貴的東西,要么隨身帶著,要么保管在隱秘處。 由是潛進屋后,他倆便徑直穿過偏廳,找去了大寨主的臥房。 那寨主行事莽撞,臥房卻收拾得干凈簡潔。僅一床一桌,柜子倒多,滿滿當當放了五六個大木柜,靠緊兩邊墻擠著。 進屋后,藺岐放出一縷妖息,四處探查著。 搜尋一番,并沒找到任何靈器的痕跡。 奚昭壓著聲兒道:“多半是掩蓋住氣息了。” 藺岐微一頷首,兩人便各拿枚夜明珠,分頭找了起來。 床鋪、桌子,甚而是地上的幾張獸皮都找遍了,卻連把普通鑰匙都沒翻著。至于剩下的五六個大木柜,要么是空的,要么塞滿了衣服,根本不見鑰匙的蹤跡。 在臥房搜尋無果,奚昭道:“要不再去偏廳找找?” 未等藺岐應好,外面偏廳便陡然響起好幾陣雜亂的腳步聲,還伴隨著含糊不清的醉言醉語。 奚昭眉心一跳。 那寨主回來了? 她反應極快,趕在偏廳和臥房間的門簾被打開前,便一把拽著藺岐躲進了最近的大木柜里。 所幸這木柜打得大,站兩人也綽綽有余,不至于太過局促。 木門縫隙也寬,合上時從外漏進一縷月光,能勉強看見柜子里面的景象。 他倆躲好的瞬間,外面幾人也進了屋。 概是幾個妖匪攙扶著喝得酩酊大醉的寨主,腳步漂浮地往里踉。 那寨主邊走邊作大笑:“好啊!如今看那小子再拿什么來跟我斗!再來做瘋狗亂咬人,非得將他的腦袋剁了,下輩子投胎做畜生,見了我也得夾著尾巴走!” 那幾個妖匪也含糊不清地附和,中間夾了兩個清醒的,忙里忙外地打水,煮醒酒方。 奚昭留神著外面的動靜,本想著等那些妖匪走了,也好趁著寨主昏睡不醒,繼續找鑰匙。 可足等了半個時辰,那幾個竟還在外面鬧騰,大寨主更沒有要睡的意思,反復念著要怎么對付二寨的惡妖。 奚昭耐心漸沒,看向藺岐,給他打了個離開的手勢。 藺岐會意,取出一張符放在了她手中。 是張瞬移符。 之前他跟她說起過這符,極難制作,卻比瞬移術好用得多。 雖走不了多遠,但只要些許靈力,就能催動靈符,不易引人察覺。 奚昭拿過那符,隨后馭使出一縷靈力。 但不等她催動瞬移符,突然被推得往前踉蹌一步。所幸及時抓著了藺岐的胳膊,他又站得穩,才沒撞上柜子弄出聲響。 奚昭瞬間懵了。 她后面又沒人,誰在推她?! 毛骨悚然之際,身后忽傳來笑聲:“遇著什么麻煩了,這么快就找我——誒!這什么鬼地方,怎么這么窄?你不是找蠟燭嗎?怎么,還得現找白蠟蟲熬蠟?” 是薛無赦。 奚昭登時反應過來,肯定是靈力不小心催動無常印了。 余光瞥見他要去推開柜子門,奚昭忙側過身,一時也顧不得藺岐會不會察覺到什么,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