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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活命改拿修羅場劇本 第103節

    他揉按著太陽xue,忽想起一事。

    “玉衡,”他眼神一斜,“你可曾告訴過奚昭?”

    “何事?”

    太崖垂下手,搭在那半好的腿傷處。

    他慢條斯理地問:“你與她結契,定要修為大損。若一時不當,還會危及性命——此事,你可曾與她說過?”

    第68章 (二更)

    藺岐半晌才應道:“這與此事無關。”

    “怎的沒有關系。”太崖眼簾一掀, “你若告訴她,她會甘愿與你結契?”

    藺岐別開眼神:“既對奚姑娘沒有影響,便也無需告訴她。”

    ……

    “是么……”太崖作勢下床, “那你且瞞著。但不將此事告訴她, 為師斷不會幫你。”

    藺岐稍擰了眉:“為何?”

    “你應清楚。”從他身旁經過時, 太崖頓了步, 乜他一眼, “玉衡,方才為師還在想你何故這般急切, 細思之下, 總算琢磨出緣由——你知曉了, 是么?”

    藺岐垂眸, 神情冷淡:“知曉什么, 弟子聽不明白。”

    太崖眼梢挑笑:“聽不明白便先糊涂著。哪日舍得明白了, 再來與為師論是非。”

    他將話說得含糊, 使了個凈塵訣后, 轉身便往外走。

    藺岐冷看著他的背影:“天色已晚,師父要去何處?”

    太崖頭也沒回:“今晚你照常看符書罷,我去月二公子那兒走一趟。”

    藺岐靜立在原地看著他走出房門, 一字未應。

    -

    月郤仰躺在屋檐上,一手把玩著一根箭矢。

    這箭是鑄器閣剛打出來的, 箭頭由名師所鑄,鋒利無比。箭身差了些, 不過模樣應當能討綏綏喜歡。

    還是得再讓人改一改。

    正想著, 他忽感受到有氣息迫近。

    他仰身坐起, 雙臂大喇喇搭在膝上,視線一壓, 看著下面。

    “妖道,找誰?”

    太崖剛踏進院門,就聽見這么一聲。

    他抬頭望去,在屋檐處瞧見了月郤。

    笑道:“來月公子的院子,自是找你。”

    行動間,月郤發覺他走路的姿勢似乎不對。

    他眉一挑,哼笑:“妖道,又去禍害誰了,竟還被弄傷了腿——我這兒可沒什么醫師。”

    太崖站定,面上氣定神閑。

    “拜令兄所賜。”

    “兄長?”月郤皺眉,“你把話說清楚。”

    太崖沒有直接答他的話,而是問:“今日見遠何在?”

    月郤:“兄長身體不適,在院中休息。”

    太崖又問:“受了什么傷?”

    月郤一手撐臉,說:“你與兄長交好,何不直接去找他,來我這兒關心什么?”

    太崖轉而提起另一事:“聽聞月家有控影術法,可以cao縱人影——不知月二公子可會?”

    “那等cao縱人影的術法,沒甚意思,我才不學。”月郤漸覺不快,“妖道,你有話不能直說?繞來繞去,聽得人頭疼。當自己是學堂夫子,教我念書不成!”

    太崖沒和平常那樣回刺,只道:“那想必月二公子對影子異變也不了解了。”

    月郤的神情中多了幾分警惕:“你什么意思。”

    “我說的話,你未必能信。不妨自己去打聽,你兄長如今是何模樣。”

    月郤蹙起眉。

    若放在之前,太崖在他面前說這些話,他只會將人趕出院門。

    可上回藺岐與他說過那些話后,他的疑心不免重了些。

    他沉思片刻,忽抬手拍了下屋檐上的獬豸石獸。

    那石獸頓時活了過來,在地面刨了刨,隨后飛入夜空之中。

    在石獸離開的空當里,月郤摩挲著手中箭矢,太崖站在院中一動不動。

    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約摸兩刻鐘后,石獸又回來了。

    它在屋檐上蹦跶了兩下,然后跳上月郤肩頭,在他耳邊說著什么。

    越聽,月郤的臉色越為凝重。

    聽到最后,他揮了揮手。小獸便又跳回原位,沒一會兒就變回了石頭。

    月郤壓下視線,雙目沉沉地看著太崖。

    片刻,他站起身,躍身跳下屋檐。

    “隨我進來。”他道,轉身進了前廳,又在四周布下好些禁制。

    做好這一切,月郤才問:“道君可知這石獸說了什么?”

    太崖緩聲道:“約摸是見遠的影子出現畸變,如今他正試圖用血線壓制。”

    “看來道君已親眼看見過。”月郤說,“當日父母離世,兄長挑起重擔。應是在那時使用太多術法,眼下才會這般。”

    “月家已無人能清除影瘴?”

    “就算有,也都是治標不治本。”月郤稍頓,“道君今日找我,便是為了此事?”

    太崖:“月二公子應當比我更清楚,任由影子畸變有何后果。”

    月郤緩聲說:“依道君之意,是覺兄長現下太過危險。”

    他雖沒說得太明白,但二人皆是心知肚明。若真任其發展,這滿府中最危險的,便是奚昭。

    “除了他,還有一人。”太崖問道,“月姑娘離世前,是否也出現過異變?”

    月郤不語。

    他對月問星的死了解得并不多,只知曉是個道士說了些什么怪話,引得她投湖自盡。

    她離世時,他在府里,但因母親傷心過度,不允周圍人提起此事。

    他連尸首沒能見得一面。

    當時只是奇怪,為何問星離世,府中卻無喪葬。

    直到那日,娘抱著個貼滿符紙的小木盒出來,溫笑著說馬上便又能見到問星了。

    他才知道,問星確然死了,魂魄卻一直沒能離開月府。

    “你在擔心問星?”月郤往后一倚,篤定道,“她做不出什么害人的事。”

    依她那副性子,根本沒可能傷害奚昭。

    “不。”太崖眼中見笑,“月二公子就沒想過,見遠為何會容奚姑娘住在府中?我與他同門多年,并不知曉他還有幫扶人族的好心。”

    月郤在燭火中審視著他的神情,臉上瞧不出情緒如何。

    先是藺岐。

    和他說了些兄長將他當作利劍驅使、對他多有隱瞞的話。

    再是太崖。

    言語中盡有挑撥之意。

    仿佛月楚臨真在背后密謀著什么。

    他站起身,在前廳里來回轉了十好幾圈。

    直到蠟燭快要燃燼,他才將箭矢拍在桌面,說:“道君為何要找到我這兒來,是你那徒弟說了什么?”

    “并非。玉衡心性純粹,將有些事想得太簡單,以為只要避開便會萬事無憂。不過哪怕本君今日不來,想來玉衡也當會找上你。這月府之中,你與見遠最為親近,更能查清他到底要做什么。”太崖在一旁坐下,一手撐在腦側,“雖心中想著同一樁事,但我與玉衡到底不同。月二公子,你僅能選一人。”

    月郤算是聽明白了。

    太崖這是想讓他選出一人來合作。

    要么是他,要么是藺岐。

    “總要有個原因。”他問。

    藺岐他清楚,是因喜歡綏綏。

    可太崖和月楚臨是同門,根本沒有緣由站在她那邊。

    太崖道:“月二公子應知道,我那徒弟對奚姑娘多有愛慕。”

    月郤頓時明了。

    “你不想他倆走得太近?這理由倒說得過去。”他頓了頓,“我要再想一晚。明日中午,你再來找我。”

    太崖應好,眼中笑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