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改拿修羅場劇本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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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可我現(xiàn)在只想出去。”奚昭還是那副驚懼神情,好像已經根本不在意能不能贏下賭約了。 壓在心底的巨石終于落了地。 太崖莫名感到一絲心悅——似乎有比贏下賭約更值得他松快的事。 “無礙,我既帶了奚姑娘出來,自會帶你回去。”他道,同時伸出了手。 就在手即將挨著鬼陣邊沿的前一瞬,奚昭道:“等等,我想起一件事。” “何事?” “前些日子答應給道君的香囊,還沒送你。”她從翻找出一個小袋子,然后遞給他。 這時候送? 太崖不免起了疑心。 但見她臉上沾灰、渾身輕抖的模樣,那股疑慮到底被壓了下去。 他接過香囊,正想道謝,卻又覺得這袋子未免過重。 就是往里塞十個香囊,只怕也沒這么重。 “奚姑娘的香囊也比旁人別致些。”太崖嘴里調笑,指尖卻碰著一片冰冷。 他垂下眸。 天際雖翻起絲魚肚白,但還沒到大亮的時候。方才沒看見,這會兒他才發(fā)現(xiàn)這哪是什么香囊袋子,分明是那小攤主送她的芥子囊。 甚至連系繩都沒拴緊,一塊漆黑石頭從袋口露出。剛剛她遞過來時,袋口朝著他,所以才碰著了。 “這是……?” “道君。”奚昭喚了聲。 太崖抬眸,卻見她神情間的憂慮盡數(shù)消失,換之以輕笑。 “到我這兒來吧。”她輕聲道。 下一瞬,太崖就覺眼前一黑。 再回過神時,竟已到了坑底。 趁他發(fā)愣的空當,奚昭拿回了被他虛握在手中的芥子囊,另一手則取出了他送她的那把匕首。 “道君,可能會有些疼。不過你忍一忍,很快便好了,我盡量剜得輕巧些。” 話音落下,太崖陡然感覺不對勁——他的妖力并無異樣。 但唯有那助他維持人形的靈力,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流逝。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竟又被她給耍了一道。 “本還以為奚姑娘忘了此事,不想在這兒等著我。”他扯開笑,幾個字的工夫,就已吐出猩紅的蛇信子。 奚昭拔出匕首。 她帶靈虎出來,除了防身,還打算用它來逼太崖化形。 所有方法都試過了,只能硬來。 不想眼下竟得了這樣一個好機會。 她笑道:“還不得多謝道君,日夜惦記著我的香囊。” 三兩句話說完,太崖身下就已伸出條黑漆漆的長尾。再被她一推,便跌躺在地。 他一手撐地,衣襟被扯得散亂,露出頸側的漆亮黑鱗。那雙明黃色的尖細豎瞳,則在暗處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如兇獸盯準了亟待入口的獵物。 見他化形化得這般快,奚昭往他手里塞了顆龍齒,幫他填補流失的靈力,以延緩化形的速度。 嘴上還說:“道君慢些,我有些怕蛇。” 若是等他完全化出原身,她可不愿挨他。 “奚姑娘……” 太崖低低笑出聲,另一手緊握住她的腕,將她拉近。 因著那條細長的蛇信子,他的聲音變得不大清晰,嗓子也啞。 “將我騙來這坑底的鬼陣里前,可否想過這陣法對我的妖力無用?” 話落,原本被奚昭握在手里的匕首,頓時跟活了似的,自動脫離出她的手,漂浮在半空。 早知道他會如此,奚昭看也沒看那匕首。 她挨近了些,附在他耳畔。叫旁人看來,只以為他倆抱在一塊兒。 聲音輕到近似耳語:“道君當日只說剜下鱗片,但也沒說,必須得用匕首吧?” 太崖眼簾一掀。 不等他應聲,下一瞬——趕在朝陽升起之前,奚昭低垂下頭,咬在了他的頸上。 第48章 灰沉沉的天際間刺出縷金光, 落在了大神像上。 聽著奚昭說的那話,太崖心一沉。察覺到她伏身的動作,他下意識想要推開她。 但到底晚了步。 手剛碰著她的腦側, 頸上就傳來陣劇痛。像是有刀活生生剖開了他的頸鱗, 更因離要害處只差分毫, 疼痛翻倍涌上。 漂浮在半空的匕首陡然落地, 砸出悶響。 太崖痛哼出聲。 瞬間, 原還卷曲著的蛇尾被刺激得倏然繃直。一陣劇烈的顫抖后,又開始拍打著地面, 胡亂卷曲扭動著, 似想要纏繞上什么東西。 奚昭使勁合牙咬著。 太崖微張了嘴, 連蛇信子都在急速顫動。擔心被她咬著要害處, 他不敢隨意推開, 手隔空掌在她的腦后, 就是沒尋著適合落手的地方。 情形越發(fā)不受控。 因著化出了原身, 他的視覺迅速退化。一雙蛇瞳不能轉動, 只能僵硬地望向前方。原本灰敗破落的荒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呈現(xiàn)出光怪陸離的景象。 聽覺也是。 周圍聲響如潮水般退去,他越發(fā)聽不清。 卻又能清楚感受到牙尖扣咬黑鱗時的摩挲聲響。細膩、緩慢, 像是在磨他的骨與rou,細微的轟鳴如蜂群振翅般涌入耳中。 偏偏頸上的疼痛不減反增。 “嗯……”他低喘一聲, 開始吐出蛇信子,借此判斷著方向。 扭動的蛇尾則攀上了她的小腿, 緊緊絞纏住踝骨, 不斷收緊, 再收緊,力度大到像是想要嵌進她的骨頭里似的。 終于, 他摸索著找著了奚昭的后頸。大掌一下覆上,捏緊,手和尾再一齊用力,拽開了她。 奚昭被拽開時,還有片蛇鱗沒咬下,要掉不掉地晃著。她被拉得往后仰,還沒忘記扯下了那片黑鱗。 疼得太崖又一陣壓抑亂喘,渾身都似在抖。 見他手臂上也覆有硬鱗,她順手往他懷里塞了一大把龍齒。 頓時,胳膊上的鱗片消失不見。那尖細的蛇瞳也渙散著擴放成圓瞳,利牙都往里收了些。 兩人視線相對,呼吸都有些急,卻誰也沒出聲兒。 奚昭眼一斜,看向他的側頸。 她著實用了勁兒,那似曜石般的黑鱗被她咬得殘破不堪,從中滲出殷紅的血,緩慢覆過那些鱗片,染紅了衣襟。 許是因為常年吃靈丹仙草,沒有任何血腥氣,反而沉著股淡淡的清香。 她收回視線,用手接著黑鱗,再攤開手,以讓他看見。 共咬下了五片,其中一兩片上還留著淺淺的牙印。 他的鱗片著實堅硬,差點把她的牙都給磕掉了。 “沾了些血。”她低喘著氣說,“剛好打兩對墜子,還能給道君做條頸鏈。” 太崖抬眸看她。 雖有龍齒延緩了化身的速度,但他的視線仍舊恍惚,沒法看清到底有幾片黑鱗。 頸上的痛意卻是實實在在的,燒著火一般疼。 確有麻煩了。 咬在他的真身上,連傷都不好治。 太崖忽笑出聲,抬手托在她臉側,指尖壓著唇角。 他的手沒動,奚昭卻清楚感覺到似有水流翻涌在口中,細細濯洗著。偶爾劃過上顎,引起微弱的酥麻癢意。 不多時,那股清淺淡香就沒了。 她擦了下嘴,再一看—— 沒有血。 都被弄干凈了。 正要開口說話,太崖突然朝她傾來身子。 兩人近得幾乎要挨著。 頓了瞬,他忽俯下了身。 不等奚昭反應過來,肩頸處就傳來陣燒灼痛意。 “嘶……” ——他在咬她! 他的蛇牙可比她尖得多,不消用力就輕松咬出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