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改拿修羅場劇本 第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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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有如重石砸下,砸得月郤頭暈目眩。 惶惶然中,他斷續道:“你這話……到底,什么意思?” 藺岐尚未查清月問星的事,許多話不敢斷言。 他只道:“與其問我,月公子不若想想,令兄可曾瞞過你什么。” “你!”月郤擰緊眉,“你這賊子,別不是想挑撥我與兄長!” 藺岐抿緊唇,神情中不悅明顯。 他再不提此事,反問:“不知月公子今日為何要來?” 月郤揚眉:“我先前不是說了?你一個亡命徒,自不能讓你亂說些話,影響了綏綏。” “不,”藺岐道,“我是說,你從何而知我要來找奚姑娘。” 月郤稍怔。 “我來的路上遇著了令兄——是他告訴了你?”藺岐淡聲說,每個字兒卻都跟針似的往月郤心上扎,“看來令兄不僅將月公子視作兄弟,還是他的一把利劍,可隨意驅使。” 這話已算是明示月楚臨的用心了。 月郤面露錯愕,久久不語。 而藺岐也不欲再多言,轉身就走。 “等等——!”月郤突然叫住他。 藺岐回身:“還有何事?” 月郤攥緊拳,憤怒消去,復雜心緒盡數寫在臉上。 又作茫然,又作遲疑。 他猶豫許久,終于開口:“她出不去,是因體內種了禁制。” 藺岐眼簾稍抬:“我替她檢查過,并未探到禁制痕跡。” “自然查不到,是我和大哥一起弄的。兄長當日說人和妖不同,尚且不談整座太陰城,就這府里也有太多妖。有了禁制,也好護著她。”月郤稍頓,“至于其他的,我不信你,也暫且不能說。” 藺岐明了他的態度,頃刻間就做好決定。 “今日未對奚姑娘說出的話,岐會繼續埋在心底。”他道,“還請月公子先弄清楚,令兄有無隱瞞。” 月郤清楚他這是各退一步的意思,皆為著奚昭。 他沉下眉眼,終是應了聲好。 - 兩日后。 一連幾天的高溫,總算下了場雨。 薛知蘊也難得沒出府,早早就來了奚昭的院子。 兩人先在后面花圃子逛了幾轉,雨勢漸大,輪椅不好推,就又轉到前廳。 一進門,薛知蘊便看見桌上的花瓶。 “噯,你這花好看,是月映子?聽說這花難養,這株生得卻好。” 奚昭往桌旁一坐,一手托臉。 “別人送來的,本來想放臥房,但夜里總招些螢火蟲,亮堂堂的睡不著,就放這兒了。” 那天藺岐找她,她還真以為有什么要緊事。 原來就是為了送花,送完花人就走了。 薛知蘊擺弄著那花:“我早就想弄些,不過估計活不成,干脆看看得了。” 話音落下,一只紙鶴搖搖晃晃飛進屋子,最后濕噠噠地落在她手旁。 是封信。 但她沒看,指尖在桌上敲了兩下,那沾了水的紙鶴就被藍綠色的鬼火燒沒了。 奚昭看見,好笑道:“這都第五封信了,還是蓬夫子送來的?” “對。”薛知蘊冷笑,“做了我兩日夫子,便真信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道理。但他難道看不出,就算真是我父親,對我也擺布不得?” 奚昭知曉那蓬夫子不喜歡她,猜測道:“他是不是催你回去?” “不是。”薛知蘊說,“他前兩天來找我,說是月府里有只百年修為的惡鬼,讓我盡快捉著那鬼,等帶回去了,也好在父親面前博個臉面。” 奚昭眉心一跳。 蓬夫子說的惡鬼,八成就是月問星。 她以為月楚臨已經處理好了這件事,沒想到蓬夫子還有所懷疑。 “那你打算……?” “懶得管他。到底年紀大了,行事這般糊涂。要真是百年惡鬼,沖天的煞氣早把這月府的牌匾給掀翻了,還用得著他提醒?”薛知蘊倒了杯冷茶,一口飲盡,“既然不是惡鬼,那多半是散魂。須得查清來歷,再慢慢處置。隨意招惹,只怕要惹來殺身之禍。” 奚昭點點頭:“若是在府中,有結界守著,倒也不怕。” 但她剛放下心,就聽薛知蘊說:“偏他看不出這個理。找我沒用,就又去找六哥。六哥也是個傻的,只把這當成邀功的好機會,馬不停蹄地去辦。” 奚昭忽覺不安:“你六哥要捉那鬼?” “也許吧。”薛知蘊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蓬夫子說六哥弄了不少招魂幡,今夜打算在月府布陣,把那散魂揪出來。” 第41章 捉了月問星? 奚昭蹙眉, 忍不住問:“你六哥和蓬昀的修為,相比如何?” 薛知蘊思索著說:“蓬夫子雖是文人鬼,但較之修為, 他興許還在六哥之上。” “那招魂幡呢?是什么寶器, 還是須得看使用者的修為高低?” “自然要看持幡者的修為——六哥肯攬下這事, 邀功之外, 還被蓬昀耍了一道。”薛知蘊慢悠悠地說, “除了捉鬼,招魂幡還能查清鬼的來歷。夫子先前撞見那鬼, 沒能及時收服, 卻偷走那鬼的一縷氣, 后放進了招魂幡里。如此, 便能知曉那鬼死在什么緣由上。” “那他——” “他沒用。”薛知蘊冷哼一聲, 似作輕蔑, “鬼魄擅用招魂幡溯源, 與里頭的鬼氣沖撞了, 不免受傷。要是存的那鬼氣太強,只怕還會被撕個粉碎。所以他不敢用,更沒告訴六哥, 只說要用招魂幡捉鬼。他屢屢遞信告訴我這事,就是想找我這個不人不鬼的, 讓我用招魂幡查清那鬼是什么來歷,省得六哥出面。但他也不想想, 我和六哥哪來的情分可惦記。他要用就用, 要死就死, 父親那兒我也自有說辭。” 奚昭蹙眉:“蓬昀的膽子未免太大了。” 瞞著薛知蘊的六哥,就不怕惹來殺身之禍么。 薛知蘊:“我不管此事, 由著他倆鬧,看他們在月楚臨的地盤上能鬧出什么名堂。” 奚昭忍了又忍,才壓下罵蓬夫子的沖動。 她尚未試出月問星的修為究竟有多少,但那晚她親眼看見她召出了快比樓高的龐然怪影。 雖有雨夜遮掩,又僅出現一瞬,卻引得府里的鬼魄驚嚎。 她看得清楚,也記得深。 蓬昀根本對付不了月問星。 甚還有可能惹禍上身—— 月問星和她相處時,確然總一副好脾氣的模樣,說什么她就做什么。可從些小事上就能瞧出,她的性子中也不乏古怪之處。 要是惹急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事來。 但蓬昀的打算到底落了空。 下午她讓秋木跑了一趟,打聽些消息回來。 沒過多久,秋木就匆匆趕回,說是蓬昀要在府里捉鬼,不過招魂幡都還沒插,就被月楚臨派人給拔了,統統放在了他院子的耳房里。 他講起這事時,神情又驚又懼,只道從沒見過大公子發這般大的脾氣,看那模樣,像是下一瞬就要把蓬昀給趕出府門。最后還是薛知蘊的六哥出面,保下了蓬昀。 這事沒弄成,奚昭卻記著了薛知蘊的話—— 用招魂幡能查清月問星去世前后幾天的事。 那若她來用呢? 可以看見當年月府究竟發生了什么,要是走運,說不定能順便弄清楚月府到底布了什么結界。 這樣也方便她日后逃走。 她起了這心思,便再難壓住。又聽秋木說月楚臨今晚不回來,便耐心等到天色漸晚,偷溜進了月楚臨的院子,找著了放在耳房的招魂幡。 招魂幡拿到了手,她轉頭就又去了寧遠小筑。 - 寧遠小筑。 “要我幫你?”太崖斜倚著坐在椅上,掃了眼被奚昭抱在懷里的招魂幡,“你想拿這東西做什么,捉了月問星?要有這打算,不妨去找那姓蓬的。他正有這念頭,不過不走運,被見遠知道了,險些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外頭還在下雨,奚昭走得急,哪怕打了傘,身上也打濕不少。 唯有抱在懷里的招魂幡沒澆著丁點兒雨水。 她說:“我知道,這招魂幡就是蓬昀的。” 太崖眼皮一跳。 她倒是膽子大,什么都敢往懷里抱。 “奚姑娘,”他沒忍住笑出聲,“你別不是以為見遠不會對你動手?” 奚昭稍擰了眉。 她也不怕太崖會說出去,索性直言:“我沒說要捉鬼。這里頭存了縷鬼氣,據說用招魂幡能瞧見鬼魄生前的事。” 太崖單手支頜,瞧著興趣淡淡。 “那你找我是……” “我不會用。”奚昭答得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