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改拿修羅場劇本 第5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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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岐一言不發地坐下。 不想奚昭并未下去,反而就勢跨坐在他腿上。 他正要開口說話,門外就傳來腳步聲。 他側眸而望,下一瞬便與出現在門口的太崖對上視線。 太崖停在門口,臉上還習慣性地帶著笑,不過明顯瞧出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 一會兒。 就一會兒沒看住。 再晚來一會兒,是不是就該看著他倆喝合巹酒了? 眼神一移,又在角落里瞥見了呆若木雞的靈虎。不知受了什么沖擊,連太崖進來也沒能使它回神。 好。 鎮宅的都有了。 太崖皮笑rou不笑道:“玉衡,成何體統。” 奚昭也早瞧見他,稍一想,便知他肯定是找藺岐來的。 她松開手,起身。 懷里的溫度陡然散去,藺岐下意識想握著她的腕。但指尖擦過袖角,卻是落了個空。 回神后,他垂下手,也站了起來。 奚昭:“今日太陽這般大,道君怎舍得出來逛一趟?” 她沏了茶,三人圍坐在桌旁,各有心思。 太崖沒急著應,先說:“玉衡,你昨夜里睡得太晚,不當飲茶。” 再才抬眼,漫不經心地掃了眼那一大摞書。 卻笑:“本打算與玉衡一道去修繕禁制,不知他從哪兒弄來了兩本書。那些書眼熟,以前就讓他讀過。本君原還奇怪讀過的書為何再翻,現下一瞧,原是送給了奚姑娘。” 這尖嘴狐貍,自個兒的徒弟沒去修繕禁制,就往她身上怪是吧。 “道君說笑,藺道長自是以道君的話為先,我到底是外人。”奚昭道,“就如這茶,道君說不喝,他不也沒喝?” 太崖笑意更甚。 諷他管得寬? 他摩挲著茶盞,說:“玉衡向來心細,無需為師多言,大事小事也都知分寸——但有一處欠妥,便是以為人人如他心善,易受賊人哄騙。” “當真?”奚昭的神情里多了些疑色,真切道,“我只當小道長常年在道君身邊,早該習慣賊言賊語才對。” 太崖促狹了眸:“本君道行太淺。不過今非昔比,他定能學到許多。” “道君。”一直沉默的藺岐陡然出聲。 太崖乜他一眼:“怎的?” “道君何故明嘲暗諷。” 太崖險被他氣笑了。 好。 原來就他一人在亂說話。 那奚昭便字字動聽,句句悅耳。 他陡然想起那晚。 教了數十年的弟子,突然跟他說要另尋仙道。 他已提醒過他,若是這般,極有可能損毀大半修為。 無異于從頭來過。 可藺岐卻道無妨,并說,既已知曉往后會壞了道心,現下另尋道路,亦是為了及時止損。 他知曉藺岐的脾性。 當日為赤烏境法度修整一事,他不知得罪多少人。 短短幾日,便有無數名士踏破門檻。 看似一樁名士拜門的佳話,實則一過門檻,便匍匐在地,哭訴自己如何不易,迫不得已才壞了規矩法度。但往往沒哭兩聲,就被請出府門。到頭來,連藺岐的面都沒見著。 也有大把錢財寶器送進門,進了洞府多少,就又送出多少。 表面風平浪靜,惹來的仇敵卻一日多過一日。 以至于后來他倆從赤烏境離開時,遭遇不了知多少埋伏。數量之多,根本分不出是哪家派來的。 偶爾鬧出烏龍,三兩撥殺手撞上,互相以為對方是他倆請來的守衛,先自個兒打了起來。斗得天昏地暗,等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早已不見他倆的人影。 饒是這般,也不見藺岐對當日所作所為有絲毫悔意。 但那時他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藺岐竟會在他面前表現出這等執拗一面。 如藺岐這般性子,就算再說千萬遍,怕也是磐石難移。 太崖垂下眼簾,忽想到什么。 “玉衡,我也給奚姑娘帶了些東西來,就放在前廳里,你去幫我拿過來罷。” 藺岐知曉他定然是有意要支開自己,一動不動。 “道君何不自己動身。” 奚昭卻道:“小道長,前廳離這兒不遠,兩三步就到了——我也好奇道君帶了什么東西。” 藺岐遲疑片刻,終還是起了身。 太崖摩挲著茶杯。 有上回的教訓,他自是不敢再從奚昭這兒喝半點東西。 他道:“奚姑娘,這里僅你我二人,本君便開門見山了。” 一旁好不容易回過神的靈虎陡然豎起耳朵。 “嗷——!” 它就不算人是吧! 奚昭以為他要拿什么話來“警告”她,正要提醒他別忘了前幾日的賭約,便聽他道:“不久就是鬼王出巡的日子,想必奚姑娘聽人說起過這事。” 奚昭一怔:“是,怎的了?” 她早便知曉。 薛家來人不也正是為了這事兒么? 太崖緩聲道:“屆時鬼王出巡,太陰城怕是千妖百鬼——奚姑娘可想湊個熱鬧?” 奚昭喝了口茶:“道君分明知曉我的處境,卻還往我痛處上戳,別不是在有意報復我。” “你便將我想的這般心胸狹隘?”太崖輕笑,“不過是看你整日悶在府里,太過無聊,想帶你出去尋些樂趣罷了。” “這么好心……”奚昭直接問道,“道君要我做什么?” 太崖道:“奚姑娘盡可放心,我也并非是強要毀人出路的人。此前答應過幫你接近玉衡,便不會出爾反爾。” 聽到這兒,奚昭才來了興致。 她抬眸看他,神情要比方才認真許多。 “既如此,那你要什么?” 太崖放下茶盞,指腹壓在杯口,輕輕打著旋兒。 “奚姑娘,整日擔心是否會被兄長察覺用心,恐會心弦緊繃。長此以往,難免苦心傷神。”他稍頓,狹長的眼里見著笑意,“不妨與我再賭一次,權當解個悶兒,也好尋些樂趣。” 聞言,奚昭毫不關心他要賭什么,而是先問:“若你輸了?” “同上回一般,由你差遣。”太崖道,“便是奚姑娘要我的骨頭,也自當甘之如飴地奉上。若屆時恰好在府外,我也會竭盡全力送姑娘一條生路。” “若我輸?” “奚姑娘應清楚我要什么。”他直言,“若你輸了,還請離玉衡越遠越好。” 奚昭沒急著應下,又問:“這回賭什么?” 太崖:“既然要賭,自是求個公正。我想,不若一人說出個賭約來。” 這樣還有些意思。 奚昭想了想,問:“你要賭什么?” 太崖從袖中取出把匕首,用指腹壓著,推至她身前。 “離鬼王出巡已不到十日。 “上回奚姑娘用召靈符逼得本君現身。這回,便賭沒那召靈符,奚姑娘可否還叫本君化得原形。 “并用這刀,剜下片蛇鱗來。” 第39章 奚昭接過匕首, 拔出一截。 一看便知是好物。 雖然樣式簡單,刀鞘不見什么裝飾。但刀身漆黑發亮,刀刃鋒利, 說是削鐵無聲也不為過。 刀好, 反說明他確信自己會贏。 也是。 身無修為的人族如何能逼得他化出蛇身?不僅如此, 還要從他身上剜下片蛇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