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改拿修羅場劇本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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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痛襲身,他只得大喘著氣蜷回身子,像佝僂著背的大犬。 余光則瞥向睡得正熟的奚昭。 真是把他當狗養了。 封了他的法力就算了,拿鏈子拴著他也暫且不說,竟還整日想著喂他吃些生rou。 生rou。 虧她想得出來。 哪處的靈獸會吃那血糊糊的腥rou。 想起盆子里每天定時更換的新鮮生rou,他只覺得頭更疼了,索性緊閉起眼,半張臉陷在柔軟的枕頭里。 一片昏暗中,頭上忽然搭來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他的頭發。 力度不大,卻意外地撫平了疼痛。 虎妖怔然,恍惚間聽見她含糊不清地念道:“怎么還打鼾啊?睡得不好么……” …… 虎妖將呼吸壓了壓,耳朵一抖,尖上漲出薄紅。 算了。 到底是她救了他。 只怪他化成虎形時不會說人話。 - “它好像沒睡好,我今早起來的時候,搖了幾回都沒搖醒它——還是因為沒吃好?這些天的rou都很新鮮,怕它咬不動,我還特意打成rou糜,不過它還是不肯吃。” 奚昭蹲在鋪了絨被的竹窩旁,手順著幼虎的毛,目光則落在一邊的藺岐身上。 從早上開始,這小崽兒就沒精打采的,好似還有些發燒。她怕出什么問題,就去找了藺岐。他剛巧今日休息,就跟著她來了玉蘭花廳。 藺岐伸手搭在老虎頸子上,同時道:“應與食欲無關。像它這等修為,有食物吃自是最好,但數年不進食也無妨。” “那是為何?”奚昭垂眸看向閉著眼吃力喘氣的小崽兒,猜測道,“昨天月郤往它體內注入了妖氣,不知道有沒有影響。” “或許。”藺岐道,“靈力和妖氣沖撞,難免傷它。” 靈獸近似于妖,但和妖又有不同,自出生便擁有著強大的靈力。而沒有與人定契的靈獸,往往會排斥外者的氣息。 奚昭擰眉。 早知道這樣,她就應該攔著月郤,不讓他碰它。 她想了想:“那要吃寧氣丸嗎?但殘存的妖氣恐怕會影響到寧氣丸的作用,還是得先用雪魄丹,等它稍微好轉了,再作調養。” 藺岐側眸看她,眼底多了幾分訝異。 寧氣丸,還有雪魄丹對化解妖氣的作用,這些都是他送她的《靈獸經》里的內容。 那書讀著晦澀,因是古本,許多字跡也已模糊。他對靈獸了解不多,當時送她這本書,也是因為身上著實沒多少馴養靈獸的書籍。 不想她竟認真讀了,且三兩天的工夫就已能活學靈用。 他不著痕跡地垂下眼簾,素來平靜無瀾的眸中多了些欣賞之意。 “確要先用雪魄丹。”他從芥子囊中取出一瓶丹藥,喂給了靈獸,“服用過后可觀察三日,若不見好轉,再用寧氣丸。” 奚昭將此事記在了心上,哄幼虎睡覺的空當,她抬頭看藺岐。 “小道長,府里的禁制修繕得怎么樣了啊?” “尚在排查。”藺岐道,“至少需要一月。” 奚昭點頭,心思卻跑向了別處。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她逐漸摸透了藺岐的性子。 他對她是挺友好的。 有什么不懂的問他,他向來知無不言。找他幫忙,他也會盡力為之。 但歸根結底,是因為他人好。 就跟話本里日行一善的仙人一樣,行善舉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說白了,無論是誰找他幫忙,他都會傾囊相助。 并不存在誰要特殊一些的情況。 這就難辦了。 奚昭若有所思地拍著那虎崽兒的背。 她體內被種了禁制,先前也查過,解開的方法無非兩種:種下禁制的人替她解開,或是找人結契,幫她解禁。 結契的方式多,藺岐自然不會與她結同生同死的命魂契,更不可能結主仆契。 那就只剩道侶契一種。 但她總不可能跟他直說,請他幫她結個道契吧? 想想那場景,估計得把這規規矩矩的小道士驚得跑出府去。 但按照現在的進度,再等個一百年估計也等不到他開竅——她之前去找他時,看見過他修煉用的卷軸。開頭寫的便是如何修養身心,克制私情。 她也旁敲側擊過,他好似從未生起過與人結契的打算。除了他師父,也鮮少與旁人來往。 還是換人? 奚昭把府里的人統統想了遭。 月楚臨自然不行了。 換魂就是他提出來的,如果他愿意幫她,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么? 至于月郤。 他應不會為了幫她而忤逆兄長。 這兩人若不行,就只剩太崖了。 太崖…… 奚昭一手撐臉,想起那整日在亭子底下歇涼的懶散道人。 這人看著很親和,何時都笑瞇瞇的。不過接觸過兩三回她就看出來了,他對旁人的警惕心極高。偶爾她和藺岐走得太近,還會被他笑瞇瞇地敲打一陣。 最重要的是,這人和月楚臨是打一個學宮出來的。 朝這人下手的難度應該不比月郤小,甚而有可能更危險。 比來比去,竟還是藺岐最合適。 奚昭眼神一轉,落在他身上。 “小道長。”她喚道。 藺岐收好芥子囊,應道:“何事?” “你要喝酸梅湯嗎?剛熬好的,還加了冰。” 藺岐謝絕,說是不熱。 師徒倆倒是兩個性子。 她看太崖整天對著盆冰扇風,就沒挪過步。 “往后一天比一天熱,就怕不下雨,花都曬蔫好多盆了。”奚昭問他,“小道長,你有沒有什么特別喜歡的花?” 話音剛落,外面忽然傳來響動。 她瞥向門口,大門處一陣黑影壓進—— 月郤從外面急匆匆跑進,手里還抱了不少東西。粗略一看,都是些毛球撥浪鼓之類的,還有些供靈獸吃的靈丹仙草。 他面帶朗笑,腳步也輕快。哪怕進門瞧著藺岐了,臉上笑也不見斂去幾分。 “藺道長也在這兒?”他把東西全堆在桌上,“想起來了,今日無需修繕,難怪道長得空往綏綏這兒跑。” 第13章 月郤大喇喇坐下,對藺岐道:“我這些時日都在外面,上回你又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多聊兩句。我記得上回見你還是五十多年前在赤烏,天尊設百花宴那回。當日聽人說你在為變赤烏法度四處奔波,怎的轉眼再見,就又拜入了太崖道君門下?” 聽了這話,奚昭看向藺岐。 ? 他和太崖不是云游四方、除邪降魔的道人嗎,怎么會和更變整個赤烏境的法度扯上關系? 藺岐神情淡淡:“師父教授與我求之道恰好契合罷了。” “世事當真瞬息萬變。”月郤拿起個撥浪鼓,隨手晃著,“那時兄長說道君會帶個徒弟來府里幫忙修繕禁制,我千想萬想也想不到你頭上——莫非月府的規矩也有何處不當,要改了?” 他語調輕快,像是在開玩笑。 可奚昭隱能從他的話里聽出些許攻擊意味。 再看藺岐,臉色沒什么變化,手上關節卻已攥得泛白。 他道:“月公子說笑,修繕禁制而已,如何能干涉得了府內事。何況立了府門規矩,也不見得人人知節守禮。” 月郤眉眼間的笑斂去幾分。 正欲發作,一旁的奚昭忽說:“藺道長,它是不是好些了?看著精神許多。” 他循聲望去。 只見方才還蜷在窩里打盹兒的小老虎,眼下已撐開眼皮,正咬著窩邊的毛球玩。 “它不舒服?”月郤順著奚昭的話問道。 “現在已經好多了。”奚昭甩著“逗貓棒”,“估計是不習慣被鏈子箍著睡覺,以后還是得讓它在花房里睡。這樣它更安全,我也省心。” 月郤本想再和她聊聊靈獸去處的事,但有藺岐在這兒,又不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