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活命改拿修羅場劇本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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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住,朝旁一睨。 圍墻對(duì)面站著個(gè)面生的青年。 寬袍大袖,一柄螭紋玉帶鉤襯得腰窄肩寬,端的清雅。 瞥見那玉質(zhì)金相的青年,奚昭起先以為他是哪族來的小少爺。月家位高,平日里與妖中大族多有來往。 她見過不少,但印象都不算好。 那些個(gè)妖族見她是人,常常心有鄙薄,背地里指指點(diǎn)點(diǎn)。 可礙于月家的面子,面上又對(duì)她分外客氣。 煩得很。 所以這會(huì)兒看他一動(dòng)不動(dòng)地站在那邊,像是迷路了,她也只是語氣淡淡道:“要是去廳堂,就往前直走,看見荷塘了再朝右折,繞過長廊就是。” 她說話時(shí),那青年始終望著她,明顯是在認(rèn)真聽她說。 等她說完了,他才微一頷首:“多謝,某在等人。” 奚昭心底的不快散去許多。 這人看著冷冷淡淡的,可還挺講禮貌的嘛。 比以前來的那些公子少爺順眼多了。 “那你要往里面挪幾步嗎?”她指指天,又指了下枝葉蔥郁的杏子樹,“日頭高,曬得人頭疼。往陰涼處躲躲,也方便你等人。” 青年聽了,掀起眼簾看了眼杏樹,再望向她。 “墻頭也無蔭蔽。” “我又不等人,摘些杏子就走,不怕曬。”奚昭順手?jǐn)Q下顆杏子,用布帕擦凈,咬了口。 酸甜清爽,正是好吃的時(shí)候。 她囫圇咽下,正打算多摘些,不遠(yuǎn)處就來了一人。 也是個(gè)面生的。 不過比之墻外的面冷青年,那男人要不拘小節(jié)得多。 行為落拓,模樣也生得秾麗,長發(fā)半挽。兩邊耳垂上各綴一枚玉珠,下系飄帶樣式的耳墜。 奚昭在那飄帶耳墜上多停留了兩眼,上面金線細(xì)繡。 繡的好像是蛇。 男人顯然也看見她了,一雙狐貍眼上挑著望過來,含笑多情。 令奚昭想起之前被抓進(jìn)月府的兇狐。 就和這人一樣,看著風(fēng)sao得很。 但和那副皮相給人的感覺全然不同,他穿得格外簡單。 時(shí)下太陰城里世家大族的少爺都愛佩玉彰顯身份,她看過好些個(gè)來月府拜訪的世家少爺,腰間系著的組玉佩一直能垂至膝下。就連整日沒個(gè)正形兒的月郤,頸上也常佩有玉橫。 這人卻不然。 腰上沒見什么珍奇掛件,僅系著枚赤紅雀羽。 將這兩人來回看了幾遭,奚昭漸能確定他倆是誰了。 月郤之前說過,會(huì)有兩個(gè)道人來府里修繕禁制。 應(yīng)當(dāng)說的就是這兩人。 好似還是對(duì)師徒來著。 師父名為太崖,弟子叫藺什么岐。 師徒…… 奚昭的視線在兩人間游移兩番。 青年瞧著年歲小點(diǎn)兒,但明顯更穩(wěn)重。而且都是身懷法術(shù)的道人了,哪能靠皮相判斷年齡大小。 幾百歲的小娃娃她也不是沒見過。 拋開皮相不談,還是那青年更像師父。 叫太崖么? 這名字也襯他。 剛這么想,不遠(yuǎn)處的男人就開口了。 一把嗓子低沉含笑,普通一句話都能說得像是打趣:“玉衡,只叫你在這兒等我,怎的片刻沒管你就四處嚇人,如今還嚇得別人躲去墻上了?” 墻外的青年模樣冷淡,卻是格外有耐心地應(yīng)道:“師父,我并未嚇?biāo)5茏右卜遣蚶腔⒈粫?huì)將人逼去墻上。” 奚昭眨了下眼睫。 猜反了嗎? 第3章 這話引得太崖低笑:“玉衡,你實(shí)在太沒趣,何話都要當(dāng)真。” 話落,他看向奚昭。 “之前聽說月家小姐臥居病榻也能幫著太陰城解決狐患,早想拜見一面,今日總算如愿。” 雖是贊語,可他說得自然,絲毫沒有阿諛之意。 奚昭大方應(yīng)了,又爬上杏樹,順著樹干滑到墻的另一邊。 這一番著實(shí)折騰人,她撫著心口,等心跳沒那么快了才說:“大哥請(qǐng)兩位道長來府里修繕禁制,門口沒人相迎么?是誰怠慢了兩位道長,只管與我說便是。” 太崖笑道:“奚姑娘客氣,自然有人引路。不過前幾年來過一趟,以為還認(rèn)得,就讓那小仆忙自己的事去了。不想繞來繞去,竟是迷了路。” 奚昭一貫不喜與生人交際,以前都是能避就避。但為了打聽到更多,便主動(dòng)走到了前頭。 “沒事,我?guī)銈內(nèi)ァ4蟾邕@會(huì)兒多半在書房看書,離這兒也不遠(yuǎn)。” 太崖不作推托:“那就有勞奚姑娘了。” “小事,倒是兩位道長不辭辛勞。” 太崖卻道:“月家給了不少錢財(cái),自然盡力為之。” 奚昭腳步一頓。 還真實(shí)誠啊。 而且他不是道人嗎!《萬魔》的世界觀里,道人都和仙差不多了,大多數(shù)清心寡欲,頭回見著把錢財(cái)掛在嘴邊的。 修的是金錢道嗎? 太崖又說:“奚姑娘若是有事要辦,金銀皆可。” 奚昭:…… 廣告打她這兒來了是吧。 藺岐許是聽不下去了,對(duì)她說:“師父行事隨意,多有得罪。” 太崖長臂一攬,將他身子拽得歪斜,另一手去揉他的頭。 笑罵:“沒大沒小,知道是你師父還亂作貶低?” 藺岐不悅蹙眉,往旁避了兩步。 他順了下被太崖揉得亂七八糟的頭發(fā),總算有了點(diǎn)活人氣。 “師父既知曉自己為尊長,就該謹(jǐn)言慎行。”他語氣冷硬。 太崖倒是自在,雙手?jǐn)n于袖間。 “明白了,為師這就將手收起來。” 藺岐再不理他。 三人繞過荷塘,奚昭有意聊起禁制的事:“請(qǐng)問道君,是從夏至開始修繕禁制嗎?” “叫我太崖便是——禁制從夏至開始修繕,至多冬至就結(jié)束了。” “那也沒幾天了。”奚昭問,“兩位兄長都不常跟我聊起此事,還不知道為何要修繕禁制,是哪處出現(xiàn)破損了嗎?” “倒沒出現(xiàn)什么破洞。府上的禁制有里外兩層,防御效果更好,但時(shí)日久了,二者間難免會(huì)有磨損。” “那修繕禁制時(shí)也和以前一樣,沒法隨意出入?” 太崖:“自然。也不能將月府置于危境。” 奚昭又看向一言不發(fā)的藺岐,問:“兩位道長是一起修繕嗎?” 藺岐語氣淡淡:“我在東,師父在西。” “這樣也快些。”太崖說,“正好,我這小弟子太過少言,平日里寡淡的性子不知招來多少誤會(huì)。奚姑娘平時(shí)有什么不懂的只管問他,也好幫他糾糾這板正脾性。” 藺岐不快,連師父都不叫了,硬生生道:“道君多慮!” 太崖又忍不住笑。 他的笑聲像是沒長骨頭,透著股懶懶散散的勁兒。 三人到書房時(shí),月楚臨果真在里面。 桌前的人手握書卷,看模樣便儒雅隨和。 “大哥,”奚昭在門口叫他,“修繕禁制的兩位道長來了。” 月楚臨抬起眼簾,并不急于與太崖師徒打招呼。 見奚昭站在師徒兩人中間,他溫聲道:“綏綏,過來。” 奚昭“哦”了聲,上前。 月楚臨拂去她發(fā)間沾著的細(xì)碎水珠,問:“又往何處鉆了?沾得一身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