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灰燼是什么東西。”

    “這是提莫樹蛇的毒囊。”

    ……

    姜永反應很快，將院長提出的問題一個個解答了。而他們這邊的動靜吸引了教室里其他同學們的注意力，見到姜永竟然在院長面前都絲毫不慫，鎮定自若地把問題都回答完畢了。學生們面面相覷，心中都添了幾分佩服。

    而原本心中擔憂的斐諾三人見到姜永如此鎮定也是松了口氣。

    斯威伏特只是問了姜永五個問題，在他都答上來后便用那雙深沉的灰藍色眸子望著他，神色令人琢磨不透。

    “看來我們的藥劑少年還是有一些小聰明的。那么……這位聰明的同學，想必你煉制藥劑也十分擅長，現在請你你到前面來吧。”

    姜永苦哈哈站起身走上前去。果然對于這個嚴厲苛刻名聲傳遍星院的院長，肯定不能答對這么幾個問題就結束了。他走到講臺上，斯威伏特便把一張手掌大小的羊皮紙交給了他。姜永掃了一眼，心中松了口氣。

    這是一張迷幻藥水的配方，他在卡特鎮煉出來過無數次了，簡單簡單。心中有了底，姜永卻有些猶豫。他真的要煉制出這瓶藥劑嗎？雖然這句話聽起來有些裝逼，但是想到不知有多少人正在外面找自己，姜永確實是打算低調地度過自己的學院生活。

    自己這個年紀能夠煉出藥劑在這片大陸好像確實是有些獵奇，很容易吸引到某些人的注意。想到這，姜永抬頭瞅了眼院長，卻立刻被那人抓住了。只見黑發男子眉心緊蹙，語氣不耐煩道：

    “還不快點開始。”

    算了，反正該暴露的已經在卡特鎮暴露光了，有心人一查便能夠發現。再加上姜永可沒有把握在這名藥劑大師的面前隱藏水平。索性心一橫，姜永示意過院長后便在他的注視下沉下心神開始處理藥材。而與此同時，教室里有學生正在竊竊私語。

    “你說，院長讓老大干什么呢。”

    格璐璐擔心小聲說道。斐諾也是抬頭看去。卻發現院長帶來的立體模型圖完全把姜永身形擋住了。根本看不到他在做些什么。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自從姜永走上講臺后那邊的聲音就小了許多，就連聽覺靈敏的格璐璐都聽不到任何聲音。

    “先生女士們，你們都在放發什么呆。”

    忽然間斯威伏特冷淡嚴厲的聲音傳來，在場學生們都是一震，忙打起了精神。很快地他們就開始在院長的指導下分組學習處理藥材和嘗試初級提純，在院長轉場的威懾下，再也沒人有精神去注意姜永到底在做些什么了。

    而另一邊姜永很快沉浸在了煉制藥劑當中，不在乎周圍發生了什么。他將藥材全部都處理完畢后點燃了火爐，溫度達到后開始將藥材按步驟放入。與此同時姜永的精神力也加入其中，小心引導藥性的混合。

    雖然距離在卡特鎮煉制藥劑已經過了很久了，但姜永的動作卻不見任何生疏，在他的掌控下不久坩堝中便已經呈現出了一種美麗的紫紅色。其中還帶著淡淡的藍……這正是高品質迷幻藥劑的標志。

    見到藥劑就要成型，姜永心中卻沒有松懈。相反的，在皺眉思索一陣后，他忽然又有了動作。只見姜永取了半滴枯葉蛙皮膚粘液，小心加了進去。藥劑開始發生結晶，菱形的美麗晶體懸浮于液體之中。姜永小心控制著結晶量，一直到穩定后才松了口氣，將藥劑轉移到了藥劑瓶中。

    煉制好了的迷幻藥劑泛著令人著迷的藍紫色光暈，在瓶口處還形成了珍珠白色的霧氣。擦了把不知何時冒出的汗水，姜永頗為滿意的看著自己的藥劑，將它小心翼翼放到旁邊……

    “做完了？”

    忽然間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突然傳出，將他帶回了現實。姜永被唬了一跳警惕回頭，卻發現院長正站在他身后，面色陰沉不定。見到他一驚一乍，斯威伏特不滿地挑了挑眉，很好的隱藏起了自己眼中的震驚，嘴唇翻卷帶出了幾分嘲諷。

    “費鐮同學，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已經十二歲了。不是三歲小孩，蹦蹦跳跳是小孩和地精的專利。嗯？”

    “院長，給。”

    姜永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藥劑教室竟然只剩下他們兩人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兩聲，姜永忙把藥劑瓶遞給了院長。接過藥劑，斯威伏特仔細打量了一番，最后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他拖長聲音道：

    “顯然，如我所說，你有些小聰明。只不過你在加入粘液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枯葉蛙的粘液和跳舞草的枯枝會互相發生反應，產生結晶減少藥效？”

    “但是在這里面我加入了迪蘭合劑，它能夠將兩種材料最大限度的融合。”

    姜永辯解道，卻聽見斯威伏特又是冷哼一聲。他抱臂而立目光犀利，語氣帶了幾分不耐煩：

    “愚蠢，你這是完全理想的狀態。這三種原料相互碰撞會消耗大部分能量，更何況低等藥劑里的雜質多能夠把你埋起來。”

    聽到這，姜永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心中思索。他在煉藥的時候確實了這一點，自動帶入了完全除雜的狀態。但如果私下里他能夠使用黑水筆的話，那么雜質也不是問題。

    心中想著等什么時候有時間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一定要再試一試，姜永在沉思的時候沒有注意到，斯威伏特注視著他的目光復雜，平時他拿起一管藥劑只要兩根手指一提，現在卻小心把姜永的藥劑瓶握在手心。半晌姜永才抬起頭，看向斯威伏特的目光誠懇。

    “謝謝院長教導。”

    “哼。”

    男人冷哼一聲，將藥劑收了起來。隨后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金屬小片遞給姜永。驀然拿到這玩意姜永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愣愣抬頭：“這是什么？”

    “插到你的徽章中，自己看。從明天開始，你可以除了一年級的課程外還要跟著三年級生一起聽課。”

    斯威伏特目光中帶了幾分不耐煩，他揮揮手，明顯不想再多說了。但就在姜永轉身要離開時，冰冷的聲音卻再度響起：

    “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訴另外人，要是讓我發現的話……哼。”

    “嗯。”

    聽到這話，姜永有了幾分安心。看來院長也是不想讓這件事情太早暴露出去。心情明快了幾分，姜永準備回去再好好問問院長的來歷。沒有在耽擱時間，他和院長告別后便離開了這里。

    看著少年走遠，斯威伏特臉依舊是冷著的，只是周圍的氣場明顯柔和了不少。他回到院長辦公室去批改作業，但是就這么一會斯威伏特他又看了手里的藥瓶好幾次。最后男人放下作業，從柜子里拿出一把小提琴，站在窗前開始拉了起來。

    輕快的曲調暴露了演奏者愉悅的心情。拉了好幾曲后斯威伏特才又拿著提琴回到座位前，把作業揮到一旁，他屈起手指扣了扣自己桌面上的水晶球。

    很快地，半透明的水晶球中浮現出了一個人影。那是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人，只不過他現在全身都被炸的焦黑，就連魔紋衣都沒辦法完全攔下。這明顯是實驗高級藥劑失敗時的爆炸造成的，周圍一片狼藉，還沒有收拾干凈。

    “不是說了不要打擾我嗎？誰這么不長眼在這個時候聯系我！”

    中年人氣急敗壞地大聲的嚷嚷，他原本精心養護的山羊胡被炸地焦黑，動作間撲簌簌碎成了渣滓。中年人立刻哀嚎一聲，顫抖的手捧著胡子的碎屑，心疼地連連唉聲嘆氣。

    “杜因，睜開你的鼓泡眼好好看看我是誰。”

    斯威伏特拖長聲音道，他看著中年人被炸的一臉焦黑，似笑非笑：

    “時間藥水又失敗了？”

    “閉嘴，別給我提這個詞！”

    被刺激到了的杜因氣的跳腳，嚷嚷了半天后才勉為其難朝水晶球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斯威伏特手邊的提琴，不耐煩地挑了挑眉：

    “原來是你這老毒蛇啊，有事說事別瞎嘚嘚。怎么，你今天心情不錯啊，這把琴都拿出來了。”

    “嗯，沒什么，就是想給你聊聊天。說起來，你那個學生怎么樣了。”

    斯威伏特狀若漫不經心地說道，而談到這個話題杜因臉色緩了下來，他隨手把臉上的黑灰摸了摸，黑一道白一道跟個花貓似的。但他的神色中滿含驕傲，語氣得意洋洋道：

    “嘉雯已經能夠練成藥劑雛形了，估計下個月就能夠真正煉出一瓶藥劑。她可是個刻苦的小姑娘，現在正在藥劑室呢。怎么啦，你這老毒蛇羨慕我有個好學生啦，也想自己收一個啦。”

    “哦？那她有多少歲了？”

    “十四歲半，不瞞你說。嘉雯可是我見過最天才的藥劑師了，說出去能把翡翠夢境那些老家伙們嚇死。哈哈，就等著今年的星院大比我帶著她去驚呆別人的眼球吧！嘖嘖，你想想十四歲半的初級藥劑師，這……”

    “哦……十四歲半啊。”

    沒等他說完，斯威伏特開口道。他拖長聲音，輕聲慢氣的，結尾處輕飄飄上挑，顯出了幾分意味深長。作為和他打過幾十年交到的杜因立刻就感覺出不對了，他拉下了臉下來不滿抗議道：

    “喂喂喂你這是什么語氣啊！怎么了難道你這老毒蛇嫉妒我有好學生想挑釁啊，別以為離得遠我就不會過去揍你！”

    “哈，沒什么。”

    斯威伏特懶洋洋說道，嘴角帶著惡劣的笑：

    “我就是覺得，十四歲半有些老了。”

    “啥玩意？？”

    杜因傻了，隔著水晶球都能夠感覺到他看智障一般的目光。一臉懵逼地抓了抓頭發，杜因不可置信地說道：

    “你再說一遍？你剛才說的是什么玩意？什么老了”

    “我是說，十四歲半有些老了。”

    “哇斯威伏特你今天真是要挑撥我是吧，還是皮癢了想找揍了。十四歲半的初級藥劑師你說老了？！那你給我找出來一個更小的來！”

    杜因氣的要炸，在原地不停跳腳，隔著水晶球都能夠感受到他的怒氣。而就在這時，斯威伏特用指尖把那個小藥瓶往水晶球前一推，優雅地挑挑眉后打斷道：

    “你看這是什么。”

    “什么？”

    杜因惡狠狠地擼起了袖子，仿佛要跳出水晶球來把這人揍一頓。他隨意瞥了一眼，不耐煩道：

    “不就是迷幻藥水嗎？有什么大驚小怪的。”

    “這是，我學生煉出來的。”

    “哼，五六年級練出來這個算不上什么。”

    杜因反唇相譏，禁不住又看了兩眼那瓶藥水。顏色淡紫偏藍，瓶口處有珍珠白煙霧……咦，瓶底的結晶？他仔細又看了看，禁不住想起去年藥劑研討會上那幾個老家伙提到的改良迷幻藥劑的思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而就在這時，斯威伏特這個討人厭的家伙聲音又傳了過來。

    “他可不是五六年級。”

    “嗯，這玩意難道是你煉出來的？要我說這思路雖然清奇，但是瑕疵實在是太大了得不償失。如果你想要給我看的就是這玩意，老毒蛇你可是太讓我失望了……”

    “他一年級。”

    “斯威伏特，怎么著我也是你的老朋友，在這里我就再勸你一次。你還是快離開那個邪門的地方吧，資源差勁，研究團隊缺失，你留在那簡直是浪費人才……你說什么？我沒聽清。”

    再次看到杜因那張呆滯的蠢貨臉，斯威伏特臉上終于露出了愉悅的笑容，他低沉如大提琴般優雅地聲線傾瀉而出：

    “這是我一年級的學生，煉出來的。”

    “不可能，這不可能！一年級，他幾歲？你再說一遍？斯威伏特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

    沒有理會杜因氣急跳腳的警告，斯威伏特直接關上了通訊。他心情很好地哼了一聲，把藥劑瓶小心收了起來，站起身又開始拉提琴。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院長被人穿了系列】

    斯威伏特：嘻嘻嘻嘻，開心。

    杜因：？？？

    姜永：？？？

    鎧蘭：？？？

    異口同聲：求您別笑。

    院長是有分寸噠，杜因是他相交多年知根知底的好友，就小小炫耀一下。必要的信息都沒有太過透露啦。

    咳今天晚了抱歉【對手指】，不過這可是兩更合一的大肥章啦w

    第77章 再見龍蛋

    愁眉苦臉提起已經干癟了的錢袋，姜永抖了抖，卻沒再弄出哪怕一枚星幣。他嘆了口氣，注意到狗蛋正蹲在一旁一臉期待地望著自己，便沒好氣地用手指戳了它一家伙：

    “行了，別看了。咱們沒錢了。”

    “嘟嘟嘟……”

    狗蛋沮喪地垂下頭，縮成了一個雪白圓球。又有咕嚕嚕地聲音不斷從它的小肚子那里傳來，聽到這聲音，姜永啪地一下用手捂住臉，雙目無神地絕望靠到椅背上喃喃自語：

    “又餓了，又餓了。我算是養不起你這個無底胃了……”

    距離來到鎧蘭星院已經兩個多月了，姜永早就適應了平靜悠閑的學院生活。除了那次讓他煉藥之外院長就沒有再刻意刁難過他，相反的，姜永覺得自己還得到了不少的便利。他現在可以跟著三四年級的學生一起上課，院長還準許他使用學院里的藥劑室來煉制藥劑，這次小測姜永還得到了一個a級的評價以及一個吝嗇的夸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