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節(jié)
兩人相視一笑,祁令揚道:“遇到了些事情,需要緊急處理一下。” 他頓了下,又道:“我聽張媽說,今天傅贏去了湘園?” 祁令揚傍晚的時候打電話去湘園,不過蘇湘那時候送傅贏回家,張媽接到的電話,便跟他說起了這件事。 蘇湘臉上掛著淡淡笑容,輕松了許多,她抿唇點點頭:“嗯。” 傅贏的事一直記掛在她心上,現(xiàn)在跟他把珍珠的問題解釋了,小家伙似乎接受了,蘇湘心里松了口氣。 她道:“你就為了這事兒我?” 祁令揚笑了下道:“我覺得你可能會因為這個激動的睡不著。” 他看了她一眼,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倒是了解她,蘇湘笑了起來:“我那時候是怕他不肯接受關鍵他之前見到我抱著珍珠,就以為我不要他。不過好在他聽得進去,珍珠” 蘇湘一激動,又說了好多夸傅贏善良聰明的話,說珍珠可愛主動親近傅贏,把兩個小孩子的互動都說了一遍。 祁令揚靜靜聽著,看她眉飛色舞的,一直到蘇湘把話都說完了,他笑著道:“瞧你激動的。” 他話頭一停,轉而道:“那他有為難你嗎?限制傅贏跟你見面?” 這個他,自然指的是傅寒川。 蘇湘臉上的笑慢慢退下,咬了下唇瓣。 整晚,她都處在兩種情緒中,一是喜,二是憂。 她搖了搖頭道:“這倒沒有。” 只是逼著她再去了一趟傅家,在那邊做了一頓晚飯,對比以前那個人的惡劣,已經是好太多。 她有點擔心的是卓雅夫人,若是她以后親自去學校接傅贏,那兩邊肯定是要沖突起來的。 她不想在傅贏面前做的難看,可像卓雅夫人這種,直接去學校把人弄出來,這也太差勁了。 祁令揚瞧著蘇湘不說話,眉心微蹙了下道:“怎么不說了,在想什么?” 蘇湘晃了下腦袋,將卓雅夫人的蠻橫霸道先拋在一邊,反正她狠話已經撂下,她若再有什么動作,她等著就是了。 她道:“沒想什么你那邊已經很晚了,不去睡會兒嗎?” 他那邊,再有幾個小時太陽就該出來了。 那一端的視頻忽然晃動了起來,蘇湘隨著那一方小小的屏幕,看到祁令揚酒店的裝飾,然后鏡頭一晃,視野中出現(xiàn)一片墨色星空。 雖然只是借助了手機的鏡頭,但是比起國內透過霧霾看天空,鏡頭里的星星就顯得特別多,特別明亮。 “如果你在這里的話,我們就可以一起看了。” 祁令揚溫柔的聲音中透著一些遺憾。 蘇湘看著,說道:“這樣,不也是在一起看嗎?” 過了一會兒。 “蘇湘” “嗯?”蘇湘翻了個身,一手拿著手機,側著身體看著視頻。她的眼皮有些沉,一下一下的勉強眨著眼。 “你想我了嗎?” 男人的聲音溫柔的,像是夏天里輕輕吹過的一陣風,又像是誰不經意的撥動了一下琴弦,鉆在耳朵眼兒里也覺得舒服。 “嗯” 蘇湘困倦的眼皮徹底的耷拉下來,舒服的在枕頭上睡了過去,手指還保持著握著手機的姿勢。 蘇湘這邊看到的是星空,而在祁令揚那一端,看到的是蘇湘的睡顏。 她的睡容恬靜,幾縷頭發(fā)貼在她的臉頰上,與她白皙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又濃又長的睫毛安靜的覆下,挺翹的鼻子下面,紅潤的唇瓣微微張開,仿佛夜間悄悄綻開的秋海棠。 睡美人。 此時的祁令揚坐在酒店陽臺,靜靜的瞧著她,唇角微微的勾起。 如果就這么看她一整晚,他也愿意,若是可以將幾千公里的距離拉近,是她的枕邊人這樣的看著她,他愿意就這么看一輩子。 第二天,蘇湘以為卓雅夫人會使絆子讓她見不到傅贏,沒想到學校那邊,傅贏依然是自己走路回家,連傅家的司機都沒來。 蘇湘有些疑惑,按照卓雅夫人的脾氣,傅贏突然在老宅消失,居然沒有任何動靜? 傅贏吃著熱騰騰的海棠糕,什么事兒都沒有的樣子,蘇湘見他如此,也便安下心來,日常去接孩子。 而不知道是不是蘇湘在傅家說的最后那句話起了作用,傅寒川也沒再來找她的麻煩,一切都像是這些天的天氣那樣,風和日麗,順風順水。 接下來的幾天,蘇湘忙著帶她的團隊去節(jié)目方拍海報,還要上幾個通告接受采訪。 問好少年團一共五個人,三男兩女,都是十八歲左右的孩子,滿滿的青春活力,有身體健康的,也有聾啞少年,各有特色,各有所長,是這些參賽隊伍中比較被媒體看好的一支。 這次的海報是跟采訪一起進行的,是媒體對參賽組的探班活動。 這些孩子本就參加過幾次比賽,心里承受能力已經練出來,很配合媒體的采訪,對著鏡頭說話謙虛又不失自信,蘇湘瞧著他們從容應對,也便放下了心來。 這時候攝影助理過來叫人,五個少年全部去到背景布那邊,蘇湘瞧著他們在攝影師的要求下擺造型,越看越喜歡,越看越對他們有信心。 他們是她一手挖掘,一手培養(yǎng)起來,此時再看他們,就像她那天看到的星星,明亮閃耀。 雖然比賽還未開始,她就已經很有成就感了。 嘈雜的攝影棚內走進來一個手里拿著一束向日葵的男人,一出現(xiàn)便吸引了眾人目光。 那人穿著黑色風衣,內里搭配卡其色襯衣,黑色牛仔褲,腳踩深褐色皮靴,標準的模特身材,高大挺拔,頭發(fā)短短的,臉部輪廓棱角分明,風衣衣角拍打著他的腳踝,走路生風。 他一直走到了蘇湘的面前,將那束向日葵徑直的塞進蘇湘的手里。 “給你加油打氣。”莫非同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目光,空閑下來的手隨意的抄進口袋。 蘇湘低頭看了一眼手里的那一大束鮮花,愣愣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 莫非同往幕布那邊看了一眼,那邊還在拍攝,他收回視線道:“你帶領的團隊參加節(jié)目,我能不知道嗎?” 蘇湘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海報跟通告現(xiàn)在才開始進行,還沒對外公布參賽隊伍呢,他就知道了? 某西餐廳的二樓位置。 裴羨切下一塊牛排送入口中,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說道:“今天蘇湘帶著她的人去拍海報,你怎么沒去看一下?” 傅寒川面色淡淡,漫不經心的切開牛rou,沾了沾蛋液送入口,再喝了一口紅酒才說道:“有什么好看的。” 裴羨微挑了下眉毛,嘖嘖,這陰陽怪氣的 他輕扯了下唇道:“贊助了那么一大筆的錢,換了我的話,我可不浪費這昂貴的機會。” 贊助一則綜藝節(jié)目都是上億的花費,可不是天價的見面機會。 從蘇湘從簽下合同,再到節(jié)目的流程單出來,裴羨也是第一時間發(fā)給了這位大金主。 傅寒川瞥了他一眼,捏著酒杯的細腰慢慢的旋轉,慢吞吞的道:“她讓我離她遠點兒” 其實蘇湘的原畫是:你媽叫我離你遠一點兒,在他這里,就轉換成了那樣的意思。 “噗”裴羨一口rou差點噴出來,費力的將那片牛排咽下。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瞪著面前的男人,一張臉憋著笑,英俊的臉龐都扭曲了。 傅寒川,什么時候別人發(fā)話,他就乖乖聽進去了? 他是這樣的人嗎? 傅寒川的目光涼淡,瞧著憋笑的裴羨也不吭聲,捏起酒杯抿了一口。 “嗯哼”裴羨捏著領帶輕咳了一聲,拿起水杯放在唇邊,從杯沿上方看了他一眼道:“說吧,又憋著什么壞招兒呢?” 裴羨實在太清楚這個人了,他若沒動靜,基本就是后面有更大的動作。 傅寒川慢條斯理,說道:“釣魚最忌諱心急,該收線的時候就收線,你不知道嗎?” 又不是狗,聞著味兒就撲過去。 那個女人,先讓她悠哉一陣子又何妨? 此時,遠在攝影棚陪著蘇湘聊天的莫非同莫名的打了個噴嚏。 蘇湘掏出紙巾遞給他道:“天氣這么冷了,還是多穿衣服為好。溫度比風度更重要吧。” 莫非同身體素質一直很好,從小到大基本沒怎么生病過,他又不是傅寒川那種外強中干的,一會兒這里痛,一會兒那里疼,上一次進醫(yī)院還是幾年前去北山,被泥石流埋了的那一次。 一想到那次的驚險,莫非同瞧了一眼蘇湘,瞥見她有些干裂的嘴唇,飛快的垂下眼皮,拳頭抵著唇又咳了一聲,嘴里模糊的道:“我又不冷。” 事實上,他的身體正微微發(fā)熱,好像感覺耳朵也熱了起來。 他的頭發(fā)短,根根簇著,那雙耳朵全無掩飾,蘇湘看他突然紅了起來的耳朵,奇怪的道:“你是不是真感冒了?” 西餐廳里,裴羨摩挲著下巴,瞧著傅寒川的淡定,他道:“現(xiàn)在祁令揚不在國內,是你進攻的最好機會。放著這么好的機會不去爭取,還真打算跟他硬杠上?” “傅少,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的盲目自信讓你自大。” “別忘了,你之前是怎么把人弄沒了的。” 傅寒川輕輕一瞥眼,冷聲說道:“像你一樣?追著問了兩年,也沒問出一個原因?” “……”裴羨瞪了他一眼,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不過,他什么時候悲催到被這個情商低的人吐槽了? 也許真的的像那句話說的那樣,當局者迷,到了自己身上的時候,就變得那么不理智了。 裴羨自嘲的嗤笑了一聲搖了下頭,喝了一口酒。 他道:“對了,你不是在調查蘇湘喉嚨的事情嗎?查到什么了沒有?” 傅寒川的目光冷了下來,他道:“兩年前,她在尚城大學附屬醫(yī)院做的手術,主治醫(yī)生姓鄭。” “而那個醫(yī)生,并非醫(yī)院在職醫(yī)生。” “嗯?”裴羨疑惑了下,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具體哪里不對勁,一時又說不上來。 “尚城大學附屬醫(yī)院?” 一般來說,醫(yī)科大的附屬醫(yī)院,與大學掛鉤,具備科研跟治療功能,醫(yī)療資源非常的好。可是這樣的優(yōu)質醫(yī)院,怎么會讓一個非在職醫(yī)生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