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節
蘇湘記得很清楚,他們的結婚證早就被她撕碎,用膠布貼了起來。 這不可能! 蘇湘一直想不明白,為何傅寒川會在車上說她犯了重婚罪,還以此來要挾她,以為他只是嚇嚇她而已。 可看到這一張結婚證,她徹底的凌亂了,眼睛劇烈的晃動了起來。 他不可能再去辦結婚的,如果真的辦了,她不可能對此毫不知情的! 假的,他一定是從哪里弄來糊弄她! 祁令揚對著那一張結婚證瞇了瞇眼睛,呼吸沉了下來。 橫在蘇湘的手掌更握緊了一些:“別管他,我們走。” 蘇湘腦中空白著,茫然的抬步上車,就聽身后的男人低沉的聲音道:“蘇湘,你那么盡心盡力的替別人養孩子,就沒想過傅贏嗎?” “你可知道,他為了找你,差點迷路走失?” 那一瞬間,好像所有的力氣都從她身上抽走,她的腳一軟,差點跌了下去。 傅贏! 一想到傅贏,蘇湘崩潰了,大聲叫喊了起來:“別說了!” 她的語調本就怪異,這一叫喊,喊出了破音。 傅贏,那是她心中永遠的疼痛。 打暈的司機被放在了后車座,祁令揚抱著蘇湘坐在了副駕座上,將車子駛離。 傅寒川冷冷的看著車子疾馳而去,這才轉身走向自己的車。 一股極低的氣壓籠罩著他,使得尋找而來的常妍生生的停住了腳步。 在發現傅寒川不在宴會廳后,她便一路找了過來,進入停車場的時候,只聽到傅寒川的最后一句話。 眼底迅速的浮起了淚水。 這三年,她也是盡心盡力的照顧著傅贏,他都看不到嗎? 那個女人弄出那么大的丑聞,她不是已經臟了嗎? 就算把時間當成粉筆擦,那些過去可以遺忘,可這兩年來,那個女人一直都跟祁令揚在一起,這他都不介意嗎? 為什么他還要找回那個女人? 車子在馬路上飛速的行駛,一路的燈光掠影拂過,落在蘇湘的眼底,只有夜色無盡的黑暗。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又好像鬧哄哄的不停的在吵鬧。 結婚證? 為什么三年前已經結束了的婚姻,還會再有牽扯? 她不明白。 還有傅贏,這三年里,她無時不刻的在想著傅贏,每晚睡前都要看一看那孩子。 當初她走的決絕,是這座城市已經容不下她。 并不是她舍得丟下自己的孩子,若非情非得已,誰能夠拋下自己的孩子不管? 傅寒川的指控,將她的心都快揉碎了。 冰冷的手指被人握住,用力的捏了一捏,蘇湘的思緒才回來。 她側頭看了他一眼,淚眼模糊的望著他:“祁令揚,我沒有要丟下傅贏” 祁令揚更用力的握緊了一些,他沉沉的道:“我知道,這些年,只有我最清楚你。” 他的眼中劃過一道憤怒冷光。 傅寒川不愧是最陰險兇狠的男人。 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惜舍下蘇湘作餌,而現在為了讓蘇湘回去,又用了最狠的方式將蘇湘迅速擊潰。 面頰的齒關咬肌鼓了起來,祁令揚眸光深沉的看著前面的夜色,手指緊握著方向盤。 不管如何,不管誰來阻擋,他都會把控好這前面的路,絕對不會讓它出現偏移的! 很快就回到了湘園。 珍珠果然在哭鬧,而且哭得聲音都嘶啞了。 像是一道回魂鈴,蘇湘一聽到孩子的哭聲就急急的跑進屋子里。小姑娘瞧見她,委屈的像是被拋棄了,伸出小手只要她抱,一到她懷里就緊緊的抱住她的脖子不放手。 兩年前,蘇湘從祁令揚手中接過珍珠的時候,她還不叫珍珠。 才一歲的嬰兒孱弱的像是小貓似的,祁令聰為了養活這個孩子,甚至信了民間賤名好養活的說法,不給她起大名,就叫她毛毛。 珍珠是蘇湘后來正式給她取的名字,意思是她像珍寶一樣的寶貴,她會如對待自己的眼珠一樣好好愛她,護她。 那個時候,蘇湘剛剛得知自己并非天生啞巴,在她每天都在問自己活著的意義的時候,這個孩子像是一道光,又將她的生命鮮活了起來。 她一直在為杜若涵失去的孩子而愧疚自責,沒想到這孩子竟然頑強的活了下來,而杜若涵在生命終結的時候還愿意把孩子交給她來養。 所以,這個孩子盡管不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但是意義也非一般。 第142章 又是日久生情 祁令揚停了車進來,看到蘇湘抱著小珍珠哦哦的哄著,眼眸更柔軟了一些。 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到她在哄孩子的時候,他那顆浮躁起來的心會稍稍安定下來。 在停車場看到傅寒川的時候,他是真的真的,害怕會失去她。 祁令揚走過去,對著小珍珠伸出手指擦了擦小姑娘的眼淚,溫柔道:“小傻子,是不是怕爸爸mama不要你了?” 珍珠從被蘇湘撫養起,她都一直帶在身邊親身照顧,從來沒有超過三個小時以上的。 有時候睡醒看不到身邊有人,她就會哭鬧起來。 小姑娘小臉紅通通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還蓄著淚水,一抽一抽的抽噎著好不可憐。 “麻” “麻麻” 小丫頭的聲音嘶啞,像是小貓叫似的,蘇湘聽著都心疼,將她小小的腦袋按在她的肩窩里,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安撫。 蘇湘看了眼祁令揚,低頭對著充滿了不安感的小珍珠溫柔哄道:“珍珠乖,mama不會丟下你的。” 有的家長照顧孩子時,因為孩子的不聽話,哄不乖,會威脅的說不要你了,但是對蘇湘來說,不管是傅贏,還是珍珠,她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她總是溫柔安撫,連給一張怒臉都沒有。 對待傅贏時,因為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離開,她珍惜跟孩子在一起的每一刻,希望在傅贏的記憶里,所有的她都是好的。 而對珍珠,則是因為她的父母是真的徹底的丟下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對她只有憐惜。 靜靜的客廳里,只剩下了珍珠止哭時的抽泣聲,而對剛經歷了一場惡斗的兩人來說,此時的溫靜畫面,更像是最后的安撫,在這溫靜里,平撫下躁動的心。 蘇湘抬頭看了一眼祁令揚,他出去的時候一身筆挺的西服,現在渾身臟兮兮的,臉上還掛著彩。 家里的傭人看著他們的眼神都是怪異的,還以為他們路上遇到了打劫的,只不過不敢多嘴罷了。 蘇湘哄著珍珠,一邊對著祁令揚道:“你先去洗個澡,我看著她就行了。” 祁令揚卻伸出手臂,將女兒抱了過去,輕聲說道:“你先去洗。” 收起的目光狀似不經意的在她的脖頸處劃過,那里一抹淡淡的紅印讓他如鯁在喉,硬是讓自己轉開了視線,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的走到客廳沙發坐下。 小丫頭哭了那么久,祁令揚問了下保姆,說她還沒有吃東西,他便吩咐人再去弄點吃的過來。 蘇湘看了看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滿是皺痕的禮服,肩膀微松了下,轉身往樓上臥室走去。 她的腳步很沉,灌了鉛似的,扶著扶手才能一直的往上走。 盡管已經回到了屬于自己的地方,也尋得了片刻的寧靜,但她知道,今晚才剛揭開序幕。 浴室的門打開,蘇湘擰開了浴缸的水龍頭,汩汩的水流聲中,她緩緩的褪去身上的衣服。 一張蒼白的臉呈現在鏡子里,妝容已花,嘴唇紅腫,蘇湘側過脖子,瞧著下巴的那一處紅痕,還有她身上那一根根的手指印子,全部都是傅寒川弄在她身上的。 骨頭縫隙里,仿佛還殘留著那密密的疼痛,皮膚上仿佛還記著那個人的指尖溫度。 蘇湘連人將頭全部的沒入水中,不想留下他一點點的味道,一直到窒息的憋悶感讓肺部灼燒起來,才起來大呼了一口氣。 為什么她無法再生育? 還有那張結婚證 傅寒川 她以為自己回來,做好了足夠的準備,但傅寒川一出現,就輕易的將她一身的武裝打碎。 樓下,祁令揚抱著珍珠,小姑娘已經不哭了,但是也哭累了,這會兒抱著奶瓶大口大口的喝,一雙大眼睛也不放松的盯著祁令揚,生怕他又不見了似的。 祁令揚輕笑了下,指尖在她粉嫩的小臉上撫了撫,低聲道:“你放心,我不會讓她離開你的。” “你是她的女兒,他是你的mama。” 珍珠松開了奶嘴,圓溜溜的大眼睛瞧著他,小嘴上蠕動了幾下,忽然叫了一聲:“粑” 這一聲過后,又接連叫了兩聲:“粑粑” 祁令揚愣了下,仿佛那兩聲脆嫩嫩的聲音是什么咒語似的將他定住了。 過了兩秒鐘,祁令揚才回過神來:“乖寶,再叫一聲來聽聽?” “粑粑” 這時候,蘇湘已經洗完澡,她走樓梯上走下來,祁令揚一抬頭看到她,興奮的道:“聽,珍珠會叫爸爸了!” 祁令揚太高興,雙手夾在下姑娘的胳膊下,直接將她拎了起來。 珍珠的小腿在半空中踢蹬著,見到蘇湘卻是又叫起了麻麻,怎么哄都不肯再叫了。 “奇怪了,剛才還說的很清楚的。”祁令揚的手指頭碰了碰小丫頭的嘴唇,她卻伸出小舌來舔他,一點都感受不到他的郁悶。 蘇湘笑了下,把珍珠抱了過來道:“好了,你先去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