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裴羨摩挲著下巴瞧著傅寒川一臉心累的神情,這女人,在老虎的頭上拔毛,拔了一根又一根,這是在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還是挑戰(zhàn)他的底線? 他笑著道:“那你準備怎么辦?讓她去嗎?” 傅寒川手指抵著額頭,閉著眼。 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擺在了那里,可是當看到這則視頻的時候,他心里居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腦子里,那些舞蹈動作變成蘇湘在演繹,看起來并不是那樣的難以接受。 心里正這么想著的時候,裴羨的聲音再度冒起:“是不是覺得這些動作比起那些作妖的鬼畜舞步,好看太多?” “……” 傅寒川不說話,就代表他默認了。 辦公室的門敲了兩聲打開,秘書小嘉送了兩杯咖啡進來就出去了。 這些天大家都盡量的躲著不要進總裁辦,秘書處幾個小秘書都輪流著進來端茶送水,不敢踩雷。 裴羨端起咖啡吹了吹,呷了一口后疊起了長腿,睨著傅寒川道:“跟你商量個事。” “什么?” 裴羨拎著咖啡杯,指了指辦公桌上的那臺電腦說道:“能不能把人借給我,讓她去我那兒編幾套舞。” 傅寒川蹙了下眉:“你來就是為了這事?” 裴羨笑瞇瞇的道:“你也看到這點擊率了。現(xiàn)在的人,什么都看過了,各大文娛公司為了推出新人,各出奇招。我想讓蘇湘給燕伶編一套舞,一定會讓她到達一個新高度的。” 燕伶剛被他挖過來,就為她簽約下傅氏的形象大使,再來一支歌舞,把她推上新高度,那就更能顯示皇圖的業(yè)務能力了。 在業(yè)界,皇圖的說話地位也會相對的提高。 傅寒川瞇了瞇眼,冷笑了聲,盯著裴羨道:“你倒是嗅覺靈敏。” 裴羨咧咧嘴,繼續(xù)笑瞇瞇的道:“我是個商人,你也是商人,大家都明白,只是立場不同,就不要夸我了。” “如果不是她的身份擺在那里,我倒是想直接把她簽約下來,把她作為新人推出去。” 小啞巴的形象不錯,又有些小聰明,有才氣,要推出去并不難。 說完,他低頭喝了口咖啡,故意的回避了傅寒川冷下來的目光。 傅家最忌諱什么,還能不知道么? 不過,蘇湘這個小啞巴,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空氣里傳來某人的一聲冷哼。 一口潤滑的咖啡下喉,裴羨回味了下,想著什么,看向傅寒川的神情嚴肅了很多。 他若有所思的道:“說真的,要說嗅覺靈敏,我倒是覺得,這回被祁令揚給比下去了。” 是祁令揚提出了做聾啞人的慈善項目,現(xiàn)在又從傅寒川這里證實了耀世拍慈善廣告的事情。 如果耀世做慈善項目只是第一步,接下來讓重推手語舞作為明年的新熱點,那耀世在文娛界就大大的出名了。 要知道,這家公司才新成立不久 傅寒川冷笑了一聲,諷刺的道:“他當然是嗅覺靈敏,還能從這件事中得到另一個好處。” “祁海鵬的重視?”裴羨稍微一想就想到了。 誰不知道黃光商會會長的職務期限就要到了,幾個大佬都在盯著那個位置,就連他家的裴老頭也盯著呢。 不過那祁家兩個兒子,也不知道祁令聰能力太強還是怎么回事,祁令揚一直是以閑散公子的形象出現(xiàn),突然出這一手,誰也想不到。 傅寒川冷哼了一聲,漆黑的眼看向電腦。 耀世的跨年活動都已經(jīng)過去好幾天了,祁令揚在蘇湘答應拍廣告后,就立即的把她編的舞蹈放在絡上,用意已經(jīng)很明顯了。 他用這些數(shù)據(jù)流量給蘇湘信心,讓她的決定不動搖。 傅寒川的拇指慢慢的搓著食指的關節(jié),裴羨看了眼沉著臉的好友,開口道:“那么你對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既然不愛她,又偏偏她成了你的老婆,難道真的打算跟她過一輩子?” 傅寒川抿緊了嘴唇,睨了他一眼,裴羨從這一眼里,看出他的態(tài)度了,點了點頭。 他道:“商業(yè)聯(lián)姻的悲劇,就在于婚姻里面沒有感情,每天過的像是行尸走rou,沒滋沒味。不過你跟她這三年的生活,我看倒是過得很有煙火味。” 三天兩頭折騰一把。 “沒有了小啞巴,我看你以后也很難再有什么激情了。” “嗯?”傅寒川正想著事情,聞言眉頭皺了起來,拉長著臉否認道:“胡說什么!” 沒了她,他才不會這么心煩呢。 裴羨嗤笑了下,男人也口是心非,別人又不是瞎子。 裴羨想到了什么,對著傅寒川使了個眼色道:“對了,那天宴會上,蘇湘也看到陸薇琪了,她知道你倆的事了嗎?” 傅寒川眉心更皺緊了些,心煩意亂的“嗯”了一聲。 昨天她提到了陸薇琪,還說要什么退出成全,什么亂七八糟的。 對于傅寒川來說,他早就放下了陸薇琪,也就對這個人無感了,根本沒往深處去想,只被蘇湘要去拍廣告的事弄得一肚子火。 裴羨一看就知道傅寒川沒有跟小啞巴好好說起過,不過前任什么的,是敏感了些,尤其這三人攪亂在一起的時間點又那么的錯誤。 他道:“我覺得你要是想跟她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的話,最好對她解釋一下。” “祁二少的這些舉動,看起來對你可不怎么妙啊。” 裴羨知道傅寒川沒打算換老婆,但也沒做出什么表態(tài),一個女人遲遲得不到認可,早晚心灰意冷,說不定已經(jīng)心灰意冷了。 這個時候又有別的男人對她關懷鼓勵這內(nèi)憂外患下,裴羨可以想象到傅寒川此時心里有多冒火。 不過這人情商一直不怎么高,估計光冒火,但找不到瀉火點。 裴羨手指慢悠悠的在杯圈上畫圈,點撥了一句道:“小啞巴又是離家出走,又是要上廣告露面,這么叛逆,受到的打擊應該不不是嫉妒了吧” 他瞄了一眼傅寒川,傅寒川眼神微微一動,打擊,嫉妒? 裴羨覺得再說下去的話,他都該成情感大師了,他可是過來要人的。 不過眼下還是先緩一緩。 “下周莫非同說去漠野那兒騎馬,大家放松一下,我看你這火氣不過去撒撒火?” “再說。” 裴羨走后沒多久,喬深就又進來向傅寒川報告九點會議的內(nèi)容。 這個會議,是定下西班牙旅游項目的進度安排,讓幾個形象大使以及那個旅行客跟綜藝導演見面,雙方定下一些規(guī)程,傅寒川把工作交給了下面去做,他只要知道個大概就可以了。 喬深說完,傅寒川沒說什么,在喬深就要出門的時候,傅寒川忽然叫住了他道:“陸小姐還在公司嗎?” 喬深一愣,說道:“卓雅夫人在會議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來了,這個時候正在跟陸小姐談話。” 傅寒川眉心微蹙了下,這時候,總裁辦的門敲了兩聲,因為門沒有關,就看到卓雅夫人站在了門口。 喬深識趣的出去了,卓雅夫人走進來,面色冷冷的道:“寒川,我什么時候教過你做事情不了了之了?” “媽,你這是什么意思?” “傅贏的病已經(jīng)好了,時間也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久,你說的要給我的交代呢?你準備怎么處置蘇湘?” 因為傅贏生病,孩子還卓雅夫人才給了傅寒川這么一段緩沖期,但她可不會忘記。 “……” “父母的結(jié)婚紀念日,被那個女人攪的一塌糊涂,你父親對你很不滿意!” 傅寒川輕吸了口氣,像是下了什么決定,抬頭看向卓雅夫人道:“這件事,近期我就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復,可以了嗎?” 母子兩個對望了會兒,卓雅夫人冷聲道:“我對你這個答復,并不滿意,但我希望,你做出的決定,會是正確的。” 話是這么說,可卓雅夫人離開辦公室時,還是回頭看了一眼那扇門,目光中閃過一道寒光。 傅寒川對那個女人太縱容了,失望了幾次后,她不可能再對他抱以完全的信任。 從傅氏大樓離開,卓雅夫人沒有像往常一樣的去跟她的朋友們吃茶聊天,坐上車以后吩咐司機開去大劇院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陸薇琪回到北城以后,把工作室暫時的設定在大劇院附近一棟大樓。 此時她支著下巴,目光淡淡的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 卓雅夫人看到人,走過去在她的對面坐下。 陸薇琪微微的笑了下,移動了下她面前的茶點道:“我記得這些是夫人愛吃的點心,就先幫你叫上了。” 兩人在公司剛見過面,不過陸薇琪以舞蹈團有事為由,在開過會議后,只跟卓雅夫人聊了會兒就離開了。 這約是卓雅夫人上車之后再續(xù)上的。 卓雅夫人看了眼面前的幾樣糕點,繃著的臉沒有緩和的跡象。 陸薇琪拿起茶杯喝前,從杯沿上方瞥了一眼卓雅夫人,說道:“夫人,看你的臉色好像不怎么高興?” 卓雅夫人吐了口氣道:“我確實不怎么高興。” “那夫人約出來,是希望我能讓你心情好點兒?” “還是因為上次宴會的事情嗎?” 卓雅夫人看了眼陸薇琪,垂眼慢慢的攪動著面前的咖啡說道:“寒川對那個女人,是越來越?jīng)]有分寸了。” 陸薇琪的手微微一頓,雖然她的動作不至于讓人看出來,只有她自己可以看到她的杯子里,水面微微晃動出了花紋。 陸薇琪扯了扯唇角說道:“雖然傅太太闖了禍,那畢竟是他的妻子,他護妻也是應該的。” 卓雅夫人眉眼一抬,銳利的目光看向?qū)γ娴呐耍骸瓣懶〗阏f這話,可是真心的?” 陸薇琪的唇瓣輕輕的在杯子上碰了下,并沒有直面回答她的問話。 卓雅夫人說道:“陸小姐,我一直都看好你,可你遲遲沒有什么動作,又說這樣的話,倒叫我開始失望了。我還以為,你在寒川的心中,還有些分量呢。” 陸薇琪緊捏住茶杯,堅硬的瓷器讓她的指骨微微發(fā)疼。 她慢慢低頭垂眼,又喝了一口茶水。 卓雅夫人看了她一眼,說道:“陸小姐,剛才你匆匆的從傅氏回來,也不跟寒川見個面,我怎么覺著你在避開寒川?你該不是有什么事吧?” 陸薇琪扯了下唇角,將茶杯放了下來,對著卓雅夫人道:“夫人,你該知道,我上次跟寒川鬧得不是很愉快,還是不要糾纏著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