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菊花展
敬榕是個雅致的人,以往內臣仗著自己近身帝王,常常有些驕縱,常常和一些外臣扯皮,帝王只要事情不大,也會一味的包容。現在的內臣倒是比較低調,也是瓊胤天狠狠的整治了一頓,當初唐依沫剛剛和他們議事,內臣對唐依沫心有不滿,瓊胤天看不下去也就趁機教訓了幾次,讓讓他們低調起來。敬榕本就家教良好,三人端坐一邊,說著閑話,倒也有趣。 敬榕也很想陪兩人出去走走,可是他上任不久,還要熟悉各地公務,實在是走不開,唐依沫和瓊胤天并沒有要他作陪的意思,敬榕也很高興。看著相攜而出的兩個人,敬榕有些羨慕,又有些感嘆,世間之人都說帝王對皇后恩寵,可誰知道皇后又為帝王付出多少呢!高處不勝寒,有個人陪著也是好的。暖暖的光輝灑在身上,敬榕看著那發著淡淡光芒的影子都有些癡了。直到護衛叫了一聲,才回過神來。 荊州是已經來過的,可是上次是六月份的事情了,如今十月的荊州和那時的感覺不一樣。秋天的涼意雖然沒有北方那么濃烈,卻也在南方的炙熱中透出些清涼。 路邊的行人依舊很多,叫賣聲響個不停,花了一兩天在荊州州府之地玩了兩天,聽說荊州在十月有個菊花展,唐依沫有些心動,瓊胤天立即就帶人過去了。 離州府不遠,就在鄰郡,敬榕這次也陪著去了,好歹自己現在也是這里的地主。 荊州十月的菊花展很著名,不只是大瓊各地的人會匯聚于此,一些外國商人也會過來。那些人不單是愛菊之人,一些達官貴人為了裝飾門面也會來此淘上一些,而且這時候正是文人墨匯聚于此的時候,一些詠菊活動也會相距舉行,好不熱鬧。 這日大街上都清凈的很,可在中心的地方卻人聲鼎沸,好不熱鬧。那擺起來一排一排的菊花,鮮艷奪目,顏色各異,甚至有些還是生在皇宮里的瓊胤天都是沒有見過的。 唐依沫也是看得覺得稀奇,以前本就很少外出,進宮后又很少出宮,看到這一切都新奇的不行,要不是在宮里呆了幾年,性子平穩了些,現在恐怕都是雙眼放光了。 瓊胤天好久沒有看到唐依沫如此外露的情緒,不由得眼睛彎了彎,給他那張冷俊的臉增加了幾分溫情。“喜歡上哪個了么?” 一路上瓊胤天都牽著唐依沫的手,看到唐依沫如此模樣,不由得輕聲問。 唐依沫笑了笑,也沒有矯情,指著那盆全黑的菊花。瓊胤天也看中了那盆,黑黑的花瓣好像上等的黑曜石,在這陰天里也泛著黑光,好像是黑中王者,精致又神秘,嚴肅又大氣,傲然挺立在這眾多的花中。顯然對他側目的人很多,周圍也不停有人在談論,只是沒有一個人上前,一見就知道價格不菲。 兩人正在為彼此的心有靈犀相視而笑,一邊陪著他們的敬榕開口介紹道,“這種全身范黑的墨菊很難碰到的,好幾年才能看到一回,這次我們運氣不錯。” 敬榕剛剛說完,一邊的路人好像聽到,接口道,“難得一見倒是事實,不過價錢也不菲啊!就只能飽飽眼福了。”說完頗為遺憾的走了。 瓊胤天朝唐依沫露出個笑容,有些得意,有些好笑。敬榕會意,走上前,看了看上面的標簽。這些菊花是單獨放在這里的,主人都在另一邊坐著,如果你想買,看標簽上的位置自己去和主人談。如果你要擔心是不是有人來搶這些花,是不可能的。荊州的菊花展一向是件大事,臉知州大人也會親自派兵過來鎮守的,要是真有人搶了,那你以后就不要想在大瓊混了。 敬榕看完了標簽,然后對瓊胤天耳語了兩句,三人朝一邊走去。 旁邊搭著一個簡易的棚子,供菊花主人停坐。瓊胤天過去的時候,那里已經有了兩人,看來也是來問那菊花的,只是當瓊胤天走近時,那兩人離開了。聽到一些話,倒還真覺得不便宜。 “要是誰養出這么一盆花,一生都不用愁了。”唐依沫感嘆了句。 瓊胤天捏捏唐依沫的手。敬榕也有些偷笑。 “不知小哥這花怎么賣?”敬榕堂堂一個知州,現在也做起了跟班的活。 那花主人大概十多歲,長得挺瘦小的,低著頭,可露出的皮膚看上去很白皙,坐在那里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起來很沒有精神,又似乎對什么都不在意,聽到敬榕的話,連眼皮都沒有抬,只是懶懶道,“想買花?” 敬榕雖然長得不咋樣,可笑起來卻溫文儒雅,“是的。” 聲音有些好聽,那人終于抬起了頭,終于看清那人的臉,與一般男人來說,這人的臉太過小巧,只是臉上的顏色卻和剛剛低頭露出的脖頸白皙的肌膚不同,發出暗黃的顏色,讓那清秀的臉生生有些不協調,可那人眼睛卻精亮。唐依沫看了看瓊胤天,沖他眨了眨眼睛。 “我這花不是誰都有資格買的。”那人說話卻是傲氣,和那外表一點兒也不相符。 這賣花的人癖好都多,敬榕是知道的,卻怕惹怒了身后之人,回頭解釋了下。那小哥這才看到被敬榕擋在身后的兩人,眼睛瞬間一亮,呼吸都有些緩不過勁來,可看到男人身邊的女人,眼神暗了暗,然后又恢復了一臉淡漠。 唐依沫一直主意著那個賣花人,見他那明顯的變化,戲虐的看了眼瓊胤天。瓊胤天無奈的瞪了過去。 敬榕沒有看到那小哥的反應,和瓊胤天解釋后,又回頭對賣花人溫言道,“那不知小哥覺得我們是否合適。” 那小哥饒有興趣的瞇著眼睛,好像是在打量人,最后無所謂的點點頭,“可以。”然后又道,“作首詩來聽聽?”語氣中沒有幾分尊重,更多的好像是在命令。 敬榕眼神暗了暗,還是笑道,“好啊!” 敬榕正要開口,卻被那人攔住,“不是你,我要你家主人作詩。”賣花人的語氣像是個驕縱的孩子。 瓊胤天本來就有些不滿,除了唐依沫,還沒有誰那么對他無禮過,還那種語氣,當下碰了碰敬榕的肩膀。唐依沫卻是看了那賣花人一眼笑了。 那小哥瞧見唐依沫的那一笑,心里不是滋味,看到敬榕居然轉了身,有些急了,嘟囔道,“不作就不作嘛?” 敬榕知道主子心情已經不好,這耍人是吧,不想理會,唐依沫卻出了聲,“那就看看吧!” 瓊胤天無奈的看著唐依沫,還是朝敬榕努了努嘴角。敬榕表情不變的轉身,繼續問,“那不知小哥這花怎么賣?” 那小哥想了想,“這樣吧,那花我父親也十分喜歡,今天我答應給他帶回去的,要不這個菊花展后,我再來約你?”抬了抬眼,看了看瓊胤天,感覺到他的不爽,然后又笑道,“這是我家住址,你們可以來找我。” 說著寫下一行字遞給敬榕。 敬榕對這任性的人不知道說什么,回頭無奈的看了看瓊胤天,見到瓊胤天點頭,這才收下,“那好,菊花展后,我們便去拿花,小哥可不要忘了。” 說完,敬榕點頭致意,反身,三人沒有留念的離開了,沒有注意到身后人灼灼的目光。或許對他們來說那人不過就是個一面之緣的人。 沒有拿到花,也不妨礙幾個人的賞花之意,敬榕看了瓊胤天幾次,很想說些什么,可看到唐依沫在,還是閉了嘴。 敬榕閉了嘴,唐依沫卻把他的心里話說了出來,“爺真是魅力不凡呢,到時候那盆墨菊或許都不用銀子了。”唐依沫笑著打趣。那明顯的化過妝的臉,聽那聲音也覺得是個女子了,收到瓊胤天無奈的眼神,唐依沫仍然繼續,“人家都是拋繡球招親,這荊州風格還挺獨特,這菊花展里也能招親,怪不得來的人那么多,想來是為了尋佳人吧!” 敬榕見有唐依沫在,又說的有趣,不怕死的也跟著道,“這菊花展還真的有這種傳統呢,據說這菊安郡很多人都是這么相親相來的。” 敬榕待遇明顯沒有唐依沫好,收到瓊胤天冷冷的眼神,頓時不敢出聲了,躲在唐依沫背后努力讓自己消失。 瓊胤天無奈的捏捏唐依沫的臉,懲罰一般。 唐依沫還樂的高興,或許宮里太無聊了,出來也沒有碰到什么意外,有些想看熱鬧,現在明顯有熱鬧看啊!唐依沫怎么會錯過,“爺可要把那盆菊花給弄回來啊!妾身很喜歡。” 敬榕聽著老大不小的皇后在向帝王撒嬌,捂住自己的嘴,這感覺怎么那么詭異呢?一向強勢的皇后居然在陛下面前也會這個模樣。 瓊胤天倒不介意,唐依沫這個模樣即使是假裝的他也很開心,當下就摟住唐依沫想腰,再次惡狠狠的瞪了敬榕一眼。敬榕只覺得身子一寒,連笑都忘了。 這菊花展要持續三天,第二天才是最熱鬧的,三人逛了一天,又回了州府,兩地相隔不遠,倒也方便。 走了一天,腳有些疼,唐依沫坐在床上看著自己有些紅紅的腳,這里畢竟不是宮里,也每個伺候的人,“早知道我就該把紅綢帶出來了。”唐依沫后悔了。 瓊胤天脫了衣服,坐上床來,拉過唐依沫的腳。 “干嘛?”唐依沫驚呼了一聲。 瓊胤天笑笑,看了看唐依沫的腳,是有些紅了,在唐依沫驚呆了的表情中一下一下的揉捏著。學過武的人果然不一樣,xue位認的極準,唐依沫雖然被捏的很疼,卻很舒服。那雙帶著薄繭的手包裹著她的腳,感覺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