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氣憤
唐依琪最后還是被拖拉著回去,沈府里又恢復了安靜,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般繼續。 事情最后還在順利進行,瓊胤天在新人行過禮后,就匆匆回宮。回到詠禾殿,唐依沫早就睡下了,瓊胤天沐了浴,這才在唐依沫身邊躺下。 身邊陷了下去,唐依沫有了感覺,迷糊的問了一句,“回來了?” “嗯。”瓊胤天把被子捂緊了些。詠禾殿里燃著地龍,唐依沫怕冷,這東西是少不了的。 或許是太困,唐依沫沒有再問什么又閉上了眼睛,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沈約祈帶著七思去向瓊胤天謝恩,這畢竟是皇帝御賜的親事。 之后瓊胤天讓人先把七思帶到唐依沫那兒,自己留下沈約祈。 沈約祈在下面低著頭不知皇帝又是什么意思。瓊胤天看了兩眼沈約祈,半晌才開口道,“愛卿能力出眾,朕特許你在嵐州常駐,至于沈老將軍,朕知愛卿孝敬父母,他們護衛嵐州多年,朕會讓他們在帝都好好休養的。至于嵐州,就交給愛卿了。” 沈約祈跪下謝恩,大瓊的武將不能常駐營地,除非戰事年間,他能常駐是天大的恩賜。沈約祈為自己的小心眼愧疚了。 瓊胤天很滿意,又道,“愛卿剛剛成親,朕也不是不近情理的人,朕特許你攜妻一起。”看到沈約祈臉上的喜色,又道,“只是嵐州重地,朕希望沒有朕的召令,你不得私自離開駐地。” 沈約祈臉色一僵,這不是給了個紅棗又給了個棒子嗎?武將常年在外本就想家,他這是以恩賜把自己趕到嵐州,而且還把父親留在帝都,到底是不放心自己吧!只是沒想到他也有這么不自信的時候,是怕依沫見到自己舊情復燃么? 他是帝王,他又如何能拒絕,而且這個命令并不是沒有利處,“臣謝主隆恩,只是家父家母?” “愛卿放心,畢竟的兒子,朕自是不會讓他們沒有天倫。”看了沈約祈一眼,“好了,你先去看看依沫吧!愛卿可要慎言啊!” 沈約祈躬身退下,即使已經到了冬天,宮里的紅磚黃瓦還是那么明亮,白白的一層白雪覆蓋不了這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那人以后終歸要老死此地,而自己卻要在最南邊,何必要給他們那么遠的距離呢,他們之間已經沒可能了。沈約祈深呼一口氣,臉上重新浮現起笑來,跟著前面帶路的小太監走去。 沈約祈到的時候,正聽到里面唐依沫在和七思交代,“以后和約祈在一塊兒,好好生活,要是他欺負你了,可要記得和先生說,小姐在宮里畢竟護不住你,要好好保護自己。” “在娘娘心里,約祈是這樣的人嗎?”沈約祈笑著走近。 七思紅了臉,生怕沈約祈誤會,立馬解釋,“小姐說笑呢?”她還是不習慣叫唐依沫娘娘,在她心里她永遠是她的小姐。 沈約祈摸摸七思的頭,笑著看向唐依沫。唐依沫也笑,看著兩人的動作,放下心來,卻微微有些失落,“恭喜你們。”然后掏出一對玉佩,合起來是一個圓,“希望你們永遠團圓幸福。” 七思不想要,推據著,唐依沫看著沈約祈打趣道,“拿著吧,這個不是我自己親手做的,難不成嫌棄?” 沈約祈知道唐依沫在說什么,笑著接了過來,“多謝娘娘。”他沒有資格再叫這人的名字了。 唐依沫把七思的手放到沈約祈手里,再次交代,“約祈,既然你已經選擇了,那就好好和七思在一起。邊境戰事頻多,要好好保護自己。” “我會的,你在宮里也是。”其實該擔心的是這人才是。 唐依沫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反倒說,“約祈,你還記得以前我們曾經說過的夢想嗎?” 沈約祈點頭,自然記得,那時候他們相互偎依,互相說著自己的夢想,那時候他們好像還很年輕,對以后充滿著幻想。 “約祈,好好努力,我們都會成功的。”唐依沫笑著給三人倒了杯茶,笑容燦爛。 那天唐依琪回去被唐宗樊親自打了一頓。唐宗樊對女兒們不好,卻也沒有親自動手過,這還是第一次,唐駿堯今年沒有回來,府里能勸住唐宗樊的只有唐駿堯,最后連吳氏都看不下去了,卻是不敢勸。唐依沫那事出了之后,唐宗樊對吳氏也有了意見,吳氏輕易不敢捋唐宗樊的胡須。萬幸最后安景和唐依饒回來把唐宗樊拉住,唐依琪才沒有被盛怒中的唐宗樊打死。 安景拖著唐宗樊,聽著唐宗樊不停說,“我怎么就生了這么個女兒……”一邊安慰。 那面唐依饒讓下人把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唐依琪扶起來,抱到床上,叫了大夫來。唐宗樊用的是鞭子,怒火沖天的唐宗樊可沒有留些力道,唐依琪全身上下就沒塊rou好的地方,唐依饒就是說了不再管唐依琪,看了也覺得可憐。 如今府里反而說的上話的倒是唐依饒和安景這個姑爺了。唐宗樊想到以前還不怎么同意他們的婚事,心里又是有些不自在。 “岳父大人不要太擔心,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是把六妹打死也無濟于事。出了這種事情,對沈家也不好,先去和沈家賠罪才是主要的。而且這還是圣上賜婚,陛下那里也是要有個交待。”最麻煩的是昨天圣上居然親眼目睹了一場笑話,唐宗樊心中如一片森林熊熊燃燒,卻發泄不完。 第二天沈約祈進宮謝恩,唐宗樊就親自上門賠罪了,本想把唐依琪都拖來的,可是人家還躺在床上呼痛,怎么來。唐依饒看不過去昨天就沒有回去,照顧著唐依琪。今天唐宗樊也是讓安景陪他去的。安景也不想攤上這個事情,雖然對唐依琪不滿意,可唐宗樊畢竟是自己妻子的父親。 對著唐宗樊沈天霸倒是笑,文宣卻是笑不出來,要是昨天陛下不在,這事兒都不知道還要鬧成什么樣了? 唐宗樊老臉有些擱不住,先不說昨晚唐依琪做那事太上不得臺面,就是看著沈天霸夫婦的臉色都有些不好,又是氣憤又是愧疚。 “老哥啊,老弟對不起你,都是我沒有把女兒教好,出了那么個事兒。” “哎,沒事兒沒事兒。”昨天最后沈約祈說的也不怎么留情,還好最后事情還是成了。 文宣干笑著不說話,看得唐宗樊都不敢直看文宣。 四人臉色都不好的說著氣話,雖然話這么說,卻都從各自的表情里知道了對方的不滿意。本想等沈約祈回來再親自道歉,可和唐宗樊話都說完了還沒有回來。文宣知道他們打的什么主意,拐彎抹角的情人走了。 唐宗樊走后,沈天霸看著文宣直嘆氣,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文宣才不怕沈天霸,冷哼道,“上次的親事就被他們破壞了,這次差點兒又被他們家的人破壞了,我可沒有那么大的心胸。”想到兒子那時候受的苦,她可心疼了。 沈天霸還是嘆氣,指著文宣想說什么,還是“哎”了一聲。 兩天后,唐依琪才睜開了眼,全身似乎被大石碾過,疼的厲害,眼前忽然浮現起唐宗樊鞭打自己的身影,唐依琪全身一震,好像那根鞭子又抽到了自己身上,往后面一躲。可身上的傷口被這么一碰,更是疼的呼出了聲音。 唐依饒剛端了藥從屋外進來,看到唐依琪這個模樣立馬上前幾步放下藥,走過去,“依琪,別亂動,不然傷口又裂開了。” 唐依琪聽到聲音停止了動作,眼神迷離的看著唐依饒,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依饒,你怎么回來了?” 唐依饒坐在唐依琪床邊,把她身子扳正,“你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過來看看你。” 話一完,唐依琪好像被踩到痛處,立馬戒備起來,臉上扭曲,“你是不是也是來嘲笑我的,沈公子在那么多人面前拒絕了我,還娶了個丫頭,覺得很好笑,來羞辱我的是不是。” 唐依琪就像個豎起全身刺的動物,不然別人靠近半步。唐依饒看著以前活潑可愛的meimei變成這個模樣,有些心疼又有些說不出的可憐,柔了聲音道,“依琪,別誤會,我只是來照顧你的。” 唐依琪全身都痛,也沒有精力和唐依饒對抗,只是冷冷的看著她。唐依饒嘆了口氣,端過來藥,“依琪,先喝藥吧!” 府里母親還在,再怎么說唐依饒也是嫁出去的女兒,呆久了也不好。晚上便和安景回家去了。 先前只顧著家里的事情了,現在靜下來想到唐依琪做得事情,有些為難的看著安景,有些勉強道,“其實以前依琪不是這樣的。” 家庭關系繁雜,唐家鬧出這笑話,娶了唐家女兒的安景有時候也不免被人問上兩句,安景知道唐依饒在不安什么,摟過唐依饒,笑道,“她是她,你是你。”一句話讓唐依饒露出了笑容。 沈約祈是陪著家人過完過年才走的。文宣看著剛剛新婚的兒子又要帶著妻子離開,眼眶又紅了。一家人送到了城外還舍不得,在城外也還巧,碰上了一樣來送行的林虛晏等人。滿地都鋪上了一層薄薄的積雪,露出的枯黃植物似乎反而成了點綴,透著一股子涼意。 想到那時候答應林虛晏的話,七思看著林虛晏很愧疚,慢慢的走過去,“先生,對不起。” 林虛晏拍拍七思的肩膀,“有什么對不起的,到了嵐州照樣可以做事。” 又和沈約祈話別幾句,讓他好好待七思。送君千里,終須一別,直到沈約祈等人消失在茫茫的白色里,眾人才回過頭來。 七八個月的孩子已經很明顯了,現在唐依沫走步路都覺得困難,只好在床上呆著。每日吃著酸梅,聽著瓊胤天說說話,幸福的很。以往還可以見見親人,現在為了安全,瓊胤天一個外人都不讓進了。看得唐依沫笑笑說自己都成了寶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