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故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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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依沫身子一震,環(huán)住了瓊胤天的脖子,心里卻有些失落,這人寵著自己都差點(diǎn)兒忘了這人的帝王了嗎? 唐依沫沒有回答,瓊胤天也不以為意。 屋里兩人在甜言蜜語,屋外吳振生一直外候著,看到王德順出來,才迎上去,“王公公,陛下是否滿意啊?” 王德順真像把人給揍死,“吳大人只要記得好好辦事就行,那些有的沒的少在陛下面前出現(xiàn)。”又指了指后面的女人。意思不言而喻。 吳振生沒有聽出其中的深意,看到那兩個(gè)女人出來,“難道陛下不滿意?” 滿意才有鬼呢?王德順湊近吳振生耳朵,“貴妃娘娘在里面呢。” 吳振生臉白了又青,青了又白,今天沒有看到貴妃,還以為,哎,自己這辦得是什么事啊。 呂瑩回到家,睡覺前看到丈夫,想到了白天的事情,就問了句,“陛下是不是住在這里?” 吳斂在臨郡做郡守,也很少回家,這次不過是瓊胤天來,所以自己才回來了,依著父親的意思多見見陛下是有好處的。聞言道,“是啊,明天我們還要去給陛下請安呢。” “那貴妃也住這兒了?”呂瑩還見到唐依沫還沒有料夠呢,是的話那就方便了。 貴妃?吳斂脫衣服的動(dòng)作一頓,“貴妃也來了?”今天沒有看到啊! “嗯。”呂瑩便把她和唐依沫怎么認(rèn)識又怎么在今天碰到的事情簡單的說了。吳斂又急急把衣服套上,嘴里還不停叨念,“糟了。” 呂瑩不明所以,看丈夫那么急也想起來,卻被吳斂阻止了,“沒什么大事,你先睡。” 吳斂找到自家父親的時(shí)候看到父親的臉色就知道來不及了。 想到妻子和貴妃的關(guān)系,安慰道,“父親別擔(dān)心,讓瑩瑩去說說,反正又不說什么大事。” 吳振生聽了自家兒媳和貴妃的舊故,這才稍微安心。 知州府里好夢連連。附近一個(gè)山洞里卻是有著躲不開的噩夢。 “父親,我們不能再和前朝的人絞在一起了。”一個(gè)近三十的男人勸著頭發(fā)花白的父親。山洞里二十余人都有奔波疲憊的痕跡。 “我們知道了那些事情,前朝的人不會(huì)放過我們的,可要是跟著他們當(dāng)今皇上肯定饒不了我們,要是我們把事情給陛下說了,或許還有生機(jī)。”見老父不說話,那年輕人又勸道。 “遠(yuǎn)兒是認(rèn)為前朝遺族不會(huì)成功?”老人聲音蒼老,這幾日的逃命讓他苦不堪言。 “自然。”秦遠(yuǎn)斬釘截鐵道,“新朝已建六七十年,而且人民安生,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被推翻的,父親,現(xiàn)在別無他法了,趁陛下現(xiàn)在就在荊州,我們?nèi)ッ媸グ桑蛟S還有條生路。” “可是去年圍場的事情……”老人猶豫。 “爹,那是我們被逼了,陛下圣明,一定不會(huì)怪罪。” 老人看了看憔悴的兒子,又看了看里面睡不安穩(wěn)的家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 第二天吳振生一家人給瓊胤天請了安,期間吳振生還不停的觀察著唐依沫的臉色,見一切正常稍微放了心,又說了會(huì)兒話。瓊胤天看到唐依沫說的那個(gè)故人,不禁多看了幾眼,又隨著人出去了。 唐依沫可不想瓊胤天陪著她,要是這樣不知道被那些人說成什么樣了。瓊胤天一走,唐依沫就轉(zhuǎn)向了呂瑩。呂瑩昨晚知曉了公公做的那些事,雖然不喜,可畢竟是自家公公,少不了要多嘴幾句。 “昨晚的事情還望娘娘不要介懷。” 唐依沫故作不悅,“不過是一天時(shí)間,你倒是氣起來了。” 呂瑩抿唇一笑,即使變了,可還是沒有變,“想去哪兒玩?” “出去走走吧。”為了讓呂瑩安心,唐依沫又道,“昨晚的事情我的確沒有放在心上。”今天吳振生看她的眼神都無端讓人覺得憋屈。 外面正是陽光燦爛,走了一會(huì)兒倒也覺得有些熱意,也并沒有走多遠(yuǎn),不過是聊聊天罷了。 夜里泛舟是個(gè)好去處,瓊胤天想著唐依沫,晚上便空了出來,讓人準(zhǔn)備好小船,和唐依沫一起去。唐依沫自是高興,紅綢讓人準(zhǔn)備好了干果蜜餞酒具茶盞放好,又在一邊伺候。 在湖里的感覺的確不一樣,或許劃船的師傅手藝太好,并沒有太顛簸的感覺,要是不看外面倒不覺自己在水上。 中間放了個(gè)小幾,瓊胤天和唐依沫也飲起了小酒。“你少喝一點(diǎn),不然都醉了。” 唐依沫很少喝酒,抿了幾口,覺得味道不錯(cuò),就多喝了幾杯,聞言挑眉一笑,卻是又拿了一杯。 唐依沫長相算不上艷麗,也不算漂亮,卻是出奇的讓人看著舒服。現(xiàn)在沾了些酒,雙頰泛紅,倒和平時(shí)別有一番風(fēng)味,多了些嫵媚,那一挑眉,似乎眼角含著情,瓊胤天不知想著什么,倒也沒有攔住,甚至還給人倒了酒。 前方絲竹之聲響起,周遭的聲音都靜了下來,好像在期待著什么,瓊胤天還是第一次來,不免問道,“這是什么?” 那行船之人也是特意挑出來的,被知州大人好好囑咐伺候好人,聽人問,立馬道,“公子可真的趕巧了,湖里每逢月圓之夜,添香院的雪柔姑娘就會(huì)泛舟作樂,很多人都盼著呢。”看了看兩面,怪不得發(fā)覺今天的船要多些。 說到雪柔,那語氣說不出的自豪,讓唐依沫也來了興趣,“這雪柔是……” “姑娘有所不知,這雪柔姑娘啊是荊州第一美人呢。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文人才子們都為能和她對弈說話而自豪呢,平時(shí)在添香院一般人都是不容易見的。” 添香院不用別人解釋,瓊胤天就知道是什么地方,對那里面的姑娘,瓊胤天可沒什么好印象,就算再出色,也不過是個(gè)出賣色相之人,瓊胤天什么美色沒有見過,自然不怎么在乎,雖然聽著這樂曲倒也好聽。 唐依沫何等厲害,自是看出了瓊胤天心中的不屑,便問道,“那雪柔姑娘這么多人喜歡,這么還在添香院呢?” “姑娘有所不知,雪柔姑娘在添香院雖然賣藝不賣身,可也攢夠了贖身的銀子,不過,她想找個(gè)如意郎君后再離開,所以至今都還在呢。” “雪柔姑娘眼界還真是高。”唐依沫淡淡說了一句,也不知是夸獎(jiǎng)還是諷刺。 船家沒有聽出來,兀自道,“要我說,配得上雪柔姑娘的男人還真是少。” 唐依沫饒有興趣的看著瓊胤天,意思不言而喻。瓊胤天端起酒杯側(cè)過頭,這人想什么呢。 “不如陛下去試試?”唐依沫移到瓊胤天身邊,放柔了身子全身都放在瓊胤天強(qiáng)健的身軀上,低低笑道。 “胡鬧。”瓊胤天對那未見之人厭惡又多了分。姿態(tài)做的如此高,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唐依沫低低的笑,喂了瓊胤天一顆蜜餞,又去吻他。瓊胤天被唐依沫的主動(dòng)勾得全身都是火,看著小幾上的酒杯,原來喝了酒就這么熱情。 瓊胤天抱著人在這夜中大庭廣眾之下就開始吻了,忽然船一歪,瓊胤天趕緊抱住身上的人,斜眼看到一旁撞到的花船,皺了皺眉。 “還望公子恕罪,小船不小心撞上公子的船了。”一個(gè)清透的女聲在不遠(yuǎn)的地方傳來。 唐依沫睜開眼睛,看著瓊胤天笑,“人家要邀請你呢?” “胡說。”瓊胤天低斥了一聲。然后就聽到對面又道,“我家小姐說要想公子不嫌棄就上船一敘,我家小姐好給公子賠禮道歉。” 唐依沫看著瓊胤天的黑臉笑得更開心了,“人家小姐的眼光可真不賴呢?” 又叫了一聲,“紅綢,扶我進(jìn)去。”帶著看戲的眼神看向瓊胤天。 被人壞了好事,瓊胤天心里有火難發(fā),又見唐依沫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別提有多憋屈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那么高的眼光。 “無甚大礙,不必了。”瓊胤天起身道。 還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那丫鬟一時(shí)找不到話了,連忙去看自家小姐。 瓊胤天身材修長,因?yàn)榫毼洌眢w也不柔弱,加上皇宮里養(yǎng)出的尊貴之氣,在船頭站著,無端就有種睥睨天下的霸氣。雪柔一出船艙只是看到那個(gè)背影心就有些跳動(dòng),放柔了聲音道,“奴家已備好了小菜給公子賠罪,還望公子移步。” 瓊胤天隱隱感覺到了周遭的眼光,隔著模糊的燈光看了那說話之人一眼,那人蒙著一層白紗,倒是看不真切。又無奈的看了看在船艙里對自己做著一路順風(fēng)口語的唐依沫。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瓊胤天讓人好生照看著,這才到了另一條船上。 待兩人坐下,侍女都退了出去,雪柔才把白色面紗給去了,瓊胤天看了那面容倒也覺得那些人所言不虛,果真是國色天香,沉魚落雁,膚如凝脂,眼若秋水,一眼中包含風(fēng)情,只不過卻也沒有唐府三女兒好看。 瓊胤天沒有失態(tài),也沒有像別的男人那樣著迷的看著自己,雪柔心里說不清自己心里的感覺,失落?高興? 雪柔正了正心神,執(zhí)起白玉壺,到了兩杯酒,端起一杯,賠罪道,“剛剛不小心沖撞了公子,還望恕罪。” “不過是小事罷了。”酒卻是沒有拿上的。作為帝王每餐必有人先試吃,就算外面的東西也不能輕易食之,更不要說這不明不白之物。 雪柔看到面前冷峻高貴的男人沒有動(dòng)作,臉色有些僵硬。瓊胤天好心解釋了句,“大夫說我不能喝酒。” 睜著眼說瞎話也不害燥,剛剛和唐依沫喝酒喝的那么爽快,連帶著身上都沾了酒氣,瓊胤天似乎反應(yīng)過來又加了一句,“身上的,不過是沾上的罷了。” “是剛才船上的那個(gè)姑娘?”雪柔倒也痛快的喝了酒,笑道。 “嗯。”瓊胤天冷淡的發(fā)出一個(gè)單音。 “不知那是公子的……”雪柔裝出純聊天的姿態(tài)。 瓊胤天把玩著小幾上的茶盞昵了雪柔一眼卻是一說話。 雪柔一驚,“是奴家逾越了。”掃到了一邊的棋盤,臉上揚(yáng)起笑意,“不知公子可否陪奴家下盤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