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冰與火
司徒宏在司徒啓的急召下,趕了回來,豫州離帝都并不遠。看到通傳的人那么急,司徒宏問不出什么,也急急的趕了回來。因為是秘密回來的回府的時候除了管家沒幾人知道。 直接被帶到司徒啓的書房,“父親,怎么了?” 司徒啓看著兒子不說話,無聲的沉默讓人倍感壓力,司徒宏有些受不住,再次問道,“爹,發生什么事情了嗎?這么急召兒子回來。” “你看你做的那些好事。”司徒啓發出一聲怒吼。 司徒宏直接被嚇得跪在了地上,卻還是不明白,“請父親明示。” “你在豫州做了什么,我叫你小心一點兒,你是怎么答應我的。”司徒啓一手按著書桌,一手指著兒子。 司徒宏被嚇了一跳,猛然抬起頭,“父親,我,我……” 看到兒子蒼白的臉色,司徒啓坐了下來,聲音柔和了些,“陛下讓我查豫州貪污案。”這本不該是他的職責,帝王如此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在給自己敲警鐘了。 司徒宏全身又是一震,說話都有些不流暢了,“爹,這……”豫州臨近帝都所在的中州,在帝都之東,這里地處平原,農業發達,大瓊朝現在對商業的限制不是那么嚴,經濟也十分發達,司徒啓把自己的兒子弄到豫州去,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私心。雖說司徒宏現在還只是豫州一個府的知府,耐不住他的父親是朝中大臣,那豫州知州謝萌本就是司徒啓的門生,兩人再豫州少不了做些事情。反正豫州富饒,自己貪些東西也不會引起民聲載道,只要不驚動上面那位,自然沒有問題。可這這兒一切都安安靜靜的時候,怎么就出了這事兒。 “爹,陛下是怎么知道的?”司徒宏惶恐不安的問。 “是有人上了折子。”那折子的名字看不見,司徒啓自然有人不知道是誰搗的鬼。“想來陛下是懷疑了,你這次回去好好和謝萌商量,如果實在不行,就找幾個人出來。”陛下都讓他做了,少不得要做做面子。 司徒宏得到父親指示后,趕回豫州,就敲響了豫州知州的大門。 皇后懷孕,瓊胤天少不了賞賜一通,司徒啓知道女兒懷孕后,心也靜了靜。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司徒蘊自然愛護非常,對唐依沫也少了幾分關注,寵愛又怎么樣到了她這個地位,已經不只是需要帝王的寵愛了,孩子才上最重要的,以后才上最重要的。所以在岳怡珊又來抱怨唐依沫的時候,皇后出奇的沒有什么嫉妒,“在這兒宮里,要學會等待,放心吧,陛下不過是新奇罷了,再說,陛下也沒有冷落你啊?”最后一句司徒蘊帶著笑意打趣。 岳怡珊臉一紅,并沒有因為這話而高興,“這不是我要的結局,我要陛下只寵我一人。”岳怡珊似乎并沒有覺得這話有錯,看到司徒蘊驟然變幻的臉色還有些不服氣。 司徒蘊聽到此話心里一沉,眼里也是一暗,想到自己的家族還是忍不住提醒道,“怡珊,以后不要說這種大不敬的話,這種話實在是太可笑了。” 連最親的表姐都這么說,岳怡珊心里不高興,面上虛心受教,“嗯。”然后又恭喜了司徒蘊有了孩子,這才離開。 看了一眼華麗莊重的鳴凰宮,岳怡珊眼里閃過一抹貪婪,你自己做不到為何知道我做不到。 “你怎么沒有換上朕賜給你的玉啊?”瓊胤天今天一進唐依沫這里就開始摸她的腰,發現還是前一次看到的那塊上不得臺面的玉佩,心里微微不舒服。 唐依沫可沒有覺得這玉有什么見不到人,“這是我第一次得到的玉佩,自然要好好珍惜。”她在瓊胤天面前自稱為我習慣了,瓊胤天也沒有追究,或許就是唐依沫的這份自然讓他喜歡到這里來,很輕松,很自在。 第一次,瓊胤天想了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打趣道,“難得你還是個懷舊的人。” 懷舊么?唐依沫心里苦澀,笑著換了一個話題,“陛下,你這天天都這么忙,晚上就好好休息吧,不用再教我練武了。” 瓊胤天正準備進屋換衣服,就聽到唐依沫如此說,心下了然,擁著唐依沫,笑道,“這么,上次朕不過說了你一句,就記住了?”上次因為唐依沫走神,他語氣重了些,這人還記著呢? 唐依沫癟嘴,她有那么小氣嗎?“才不是,我是真的心疼陛下。白天那么忙,晚上還要教我,而且就我這資質,也實在配不上您教。”她想要是讓沈約祈來和瓊胤天比試,也不見得會贏。這人還真可謂文武雙修。 心疼么?瓊胤天覺得自己聽到這個字的時候心里軟的像一塊棉花,還從未有人如此對自己這么說過,都是他給予別人,何來別人給予他這一說。瓊胤天慢慢的抱住這嬌小的人,就這么瘦小懦弱的人居然說心疼他。 唐依沫不知道這個帝王又發什么瘋,卻也習慣了他不時的觸摸,明明是想讓她習慣自己的溫柔,自己的付出,自己的愛,沒想到自己也習慣了這人么?“陛下?”唐依沫低低叫道,不然自己的骨頭都快斷了,她可是人,不是物啊,很疼的。 “你怎么心疼朕?那以后要是朕遇到危險了你又怎么辦呢?”瓊胤天覺得自己面對唐依沫時,會問出許多自己沒有想過的問題。 唐依沫笑了聲,笑道,“我想就算我想護著陛下也沒有機會,陛下武功高強不說,還有那么多禁衛軍守著。” 這人的答案還真是?瓊胤天緩緩放開這人,看著她臉上真誠的微笑,心里也舒服很多。要是別人不是該說為自己什么都愿意付出嗎? “那今晚做什么?”瓊胤天問出來后才覺得自己的話很有歧義,可看到唐依沫一臉的坦然,好像自己想多了。 “陛下看看書,然后早些休息吧,你明天還要上早朝呢?”唐依沫和瓊胤天相處久了,倒還真有些同情他了,以前先生和她討論帝王的悲哀的時候,還感覺不到,可真見了面前的帝王忽然知道有些東西不是那么輕易得到的。 瓊胤天的確有些累了,軍隊的問題,錢的問題。唐依沫看著瓊胤天疲憊的模樣,輕輕走過去,把手放在瓊胤天兩邊,輕輕的揉著。 瓊胤天閉上眼,不輕不重的觸感讓他覺得很舒服。這人身上沒有那么胭脂水粉的nongnong香味,只有清爽的味道,沒有那些女人曖昧的邀寵求賞,她只是淡淡的看著你,好像你就是她的家人,愿意給你溫暖和陽光。看上去總是無所求,可心里卻向往著那些不真實的東西。 “陛下也不要太過憂心,我娘說憂心太重的人容易變老的。”軟軟的聲音說的好像恰有其事。 “那依沫可覺得朕老了。” 唐依沫噗嗤一笑,“陛下也這么關注容貌啊?” 瓊胤天睜開眼,“你這是在嘲笑朕。” 唐依沫做了個鬼臉,低笑,“臣妾不敢。” 唐依沫的胡鬧讓他輕松許多,不自覺的想把心里話說出來,不需要誰來回答,只要有個人聽著就行了。不知想到了什么瓊胤天笑了笑。 “依沫,你不是說你要做姬玄嗎?”看到唐依沫瞪圓的雙目繼續道,“那朕就考考你,如果現在朕想要更多的錢更多的軍隊該怎么辦呢?” 唐依沫瞪圓的雙目轉為瞇起,很配合的想了想,才道,“那還不簡單,天下都是陛下的,您下旨征錢征兵不就行了?” 瓊胤天失笑,心里卻莫名的有些失落,自己想要什么呢?其實這樣就已經很好了,瓊胤天反身抱住唐依沫,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莫名安心。 唐依沫有些不安,“陛下,我是不是說錯什么了?” “沒有。” 唐依琪幾天后都沒有看到沈約祈的影子開始不安了,便不時的走出去看看,或者問問院里的下人,得到的都是沈公子在外面的消息,她就不相信了,以為沈將軍他們對她有了不好的印象,不準她見沈公子了。 這天她便走出房間,準備去看看沈夫人,可她找到沈夫人的時候看到了什么?那個女人為什么在這里。七思也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唐依琪,心下明白過來,原來這人出走就是來找沈公子來了,這么不要臉。 唐依琪看到沈夫人和七思好像相談甚歡的模樣,心里氣的不行,可在沈夫人面前她必須要維持自己的形象,向沈夫人行了禮,這才看向七思。 七思對曾經欺負過她和小姐的這些人都沒有好印象,現在她已經不是唐府的仆人了,她也不必在尊她為小姐了,首先開口,“想不到唐六小姐被賊人抓了居然抓到這里來了。” 唐依琪沒有聽懂這人什么意思,被賊人抓走的借口她自然不知道,“你胡說什么?” 七思轉向文宣,道,“夫人,我還在府里的時候就聽說六小姐被賊人擄走了,唐夫人還找人去追呢?原來是到這兒來了。” 唐依琪恍惚明白了,自己離家出走有些不光彩,看來這就是夫人的借口了,順勢就說,“是啊,夫人,我被賊人擄走,后來逃脫才知道到了嵐州,我知道你們就在嵐州,所以便尋來了……”說著眼眶就紅了,看得七思樂不可支,說到動情之處,唐依琪居然跪了下來,“夫人,謝謝你收留我……” 文宣對這些事情都有些搞不懂了,這都是什么意思啊,原來不是自己想的那樣,難道真的是唐宗藩所說是因為弄錯了?“那你剛來的時候這么沒有說。” 唐依琪哭道,“我被歹人擄走,畢竟不是什么好事,我……我……”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唐依琪又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