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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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簡簡的眼淚終于忍不住,一顆一顆大滴落下。她不敢張口,只怕自己一張口,就要說出哀怨的話。 顧皇后又嘆道:“只掉眼淚不說話,東宮太子妃何時像市井小民一樣小家子氣了?你這樣子,我怎么放心把六宮都交給你?你又如何有器量做一國之母?” 這已經(jīng)差不多是當(dāng)著眾人面,指著太子妃鼻子罵了。喬簡簡只覺得孤立無援,一想到皇后有可能像對付袁貴妃一樣,抱走她的初初,她就渾身發(fā)軟,只能扶著桌子才能勉強(qiáng)站穩(wěn)。 安平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忍不住叫道:“母親!” 顧皇后一個眼刀甩給安平:“你給我閉嘴!你這么大年紀(jì)了,還在宮中廝混,明年我就要皇帝給你嫁出去!你一個公主少插手東宮的事!哥哥嫂子的事情你整天摻和,不嫌臊得慌!”她這話明著罵安平,暗著損了壽真。 安平一聽到要嫁她,也有些慌了。壽真在旁干笑一聲。 清沅是看出來了,顧皇后今天是要大殺四方了。 她嘆了一口氣,慢慢攥緊了手指。 顧皇后把安平罵安靜了,立刻轉(zhuǎn)向懷恩,又點(diǎn)懷恩的名字,要懷恩到她面前。她夸贊了懷恩幾句,還帶上了太子,說太子也常常贊美懷恩聰慧得體。 懷恩面上仍是平靜,并無喜色。她近來時常與太子幽會,已經(jīng)盡享魚水之歡,聽到“知禮得體”,只是淡淡笑了笑。 顧皇后道:“太子妃精神不夠,你又深得太子信賴,以后東宮的事,你就多幫襯。” 安平正想不服氣反駁——她是太子的親妹子,不能摻和,怎么懷恩一個表妹,倒能去摻和了?這分明是要把喬簡簡擠到一邊,給懷恩光明正大上位做皇后鋪路。 安平正要張口,就聽身旁一個溫柔清澈的聲音道:“母后,兒臣認(rèn)為這樣安排并不妥當(dāng)。” 清沅起身,走到顧皇后面前,給她行了禮。顧皇后沒想到清沅會跳出來站太子妃,她不由笑了起來:“怎么不妥當(dāng)?” 清沅并不提懷恩,只說喬簡簡。 “太子妃今日本就有些不適,因是母后宴請親眷,她才忍著不說。太子妃一時不適才會回應(yīng)不當(dāng),因?yàn)樘渝紶栆淮尾贿m就讓太子妃分權(quán),有些不妥。” 清沅走到喬簡簡身邊,扶住她,低聲道:“別哭了,快說話。” 喬簡簡萬萬沒想到,這時候竟然是顧清沅站出來為她說話。她已經(jīng)止住了哭泣,清沅又低聲提點(diǎn)了她一句。 她終于好像在慌亂中攀住了救命的浮木一樣,腦子也慢慢冷靜下來,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回答剛才顧皇后問的幾個問題,慢慢都說了出來。 清沅這才慢慢放下心來,她還真怕喬簡簡哭到什么都說不出來——她也在心里怪喬簡簡呆,那有這時候都被欺到這樣子了,還不為自己說一句話的。要真這么下去,顧皇后當(dāng)場就拍板,定了懷恩將來做皇后都有可能。 喬簡簡把回答都說了出來,顧皇后淡淡道:“你既然不適,就該告訴我?強(qiáng)撐著萬一出了什么事情,豈不是我的不是?這不是孝順,反而是最不孝的。” 她說來說去,總歸要挑喬簡簡的毛病。 清沅扶著喬簡簡的手臂,擰了她一把,示意她趕緊說話。 喬簡簡有清沅給她指揮,立刻就道:“兒臣不敢。” 顧皇后擺擺手,她看向懷恩,道:“懷恩,你怎么說?” 懷恩向皇后敬了一杯酒,向皇后磕了一個頭,她這樣鄭重其事,大家都以為她要接下這樁美事。 “謝皇后與太子賞識,但我心意已決,要繼續(xù)潛心修行,不能入宮侍奉。”她聲音平靜又堅(jiān)決。 壽真公主叫了起來,懷恩又轉(zhuǎn)向母親,磕頭道:“女兒不孝,不能再侍奉母親膝下。”她竟是拋棄母女塵緣。 眾人都驚呆了。壽真一口氣堵著,一個白眼暈了過去。宮人忙去給她掐人中掐虎口她才喘過氣來。 康王妃早就坐不住了,這一場鬧劇也該結(jié)束了,她第一個起身向皇后告辭。眾人很快一個接一個散了。 顧皇后自己都沒有想到,一開始?xì)鈩萑绾纾谷涣什菔請觥?/br> 她坐在那里,慢慢把玩著一只酒杯,目光從眼前的安平,喬簡簡和顧清沅身上一個一個掃過去。 最終,她說:“清沅,你隨我來。” 作者有話要說: 長長的一章,我也寫得很過癮 清沅還在比賽榜單上,這個月都可以繼續(xù)投票,大家有營業(yè)液就灌溉一下吧,謝謝! 第214章 殿中已經(jīng)變得冷冷清清,仿佛剛才的熱鬧全都是一場幻覺。 顧皇后已經(jīng)把清沅提進(jìn)去說話了。 喬簡簡與安平面面相覷,兩個人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喬簡簡沒想到清沅會為她說話,而懷恩更是放棄了一切。她原以為今天她也要像袁貴妃一樣“完了”,沒想到最后她竟然能劫后余生。 安平也是錯愕,她一時有些茫然,慢慢坐了下來。她喝了一杯酒定定神,才叫過自己的宮女,要她們?nèi)タ纯磯壅婀鞯那樾巍獎倓倝壅婀鲿炟柿诉^去,緩回來之后還不住喊懷恩回來,懷恩人早就沒影了。 安平又叫宮人分別去給燕王和太子遞個話去,她看看喬簡簡問:“你有什么話要帶給太子么?” 喬簡簡沉默了一下,搖搖頭,她這會兒不那么害怕了,甚至滿心都是慶幸。雖然前途還未知,但她竟還能看到一線生機(jī)。 她問安平:“你說,燕王妃為何要幫我說話?” 安平嘆了口氣,她沒有直接回答,只說:“我還想問懷恩又是為什么……也許人有時候就是這樣,會做些讓人想不到的事情……” 內(nèi)室中,顧皇后也在問清沅一樣的問題:“你剛剛為何要站出來為喬氏說話?” 她盯著清沅看。 顧清沅垂著眼睛。在顧皇后面前全說真話是不行的,全說假話也不行,她只能把真話假話摻在一起說,真真假假虛虛實(shí)實(shí),才能勉強(qiáng)迷惑顧皇后。 她低聲道:“太子妃看起來太可憐了,我怕她撐不住。” 顧皇后氣道:“可憐?你可憐她?” 清沅忙道:“那種情形,我看安平,康王妃還有幾位老太妃都有不忍之色……太子妃今日本來就不適,我是真怕出點(diǎn)什么事。” 顧皇后不言語,面色陰沉。 清沅不至于像喬簡簡,看到皇后這樣的臉色就嚇得腿軟,但清沅也不得不承認(rèn),她心里也在打鼓。她今日確實(shí)估錯了一件事情,就是以為懷恩會接住顧皇后拋給她的東西。明明這幾個月宮里都知道懷恩與太子的首尾了,這點(diǎn)事情絕不會弄錯。沒想到懷恩在這眼看就差一步的時候,硬是不接這一茬了。 若清沅事先知道懷恩有這一出,她也不會頂上去為喬簡簡擋這一下了。 “兒臣當(dāng)時,只是想場面好看些……”清沅低聲說。 顧皇后冷笑一聲:“這么說,是你來扮紅臉,我來唱白臉?清沅,你好大的膽子啊。” 話雖然這么說,清沅能聽出顧皇后這話已經(jīng)沒一開始那么憤怒了,她忙道:“我說什么,都是些微末之言,母后的話才是一錘定音。” 顧皇后道:“你也不必謙虛,你如今燕王妃的身份,說話有用得很!” 清沅醞釀了半天的眼淚終于到了,她流著淚道:“母后這樣說,可愧殺我了。” 顧皇后本來最心煩看人哭,但清沅畢竟是顧家的女兒,臉型也很像顧家人,顧皇后竟然盯著看她雙目垂淚的樣子。 她好像一時間恍惚看到二十幾年前,她自己的樣子,也可以哭得這樣楚楚可憐。 她道:“好了!”喝止清沅的抽泣。 她又恨鐵不成鋼一樣說清沅:“你竟然覺得喬簡簡可憐?喬家對顧家做了什么,你都忘了么?忘性就這么大?” 清沅道:“我回京的時候就聽說了,喬家這一年都很安靜。喬煦在朝中是半退了,他的弟弟喬檀,聽說在南邊生了重病,恐怕也沒幾日了。太子妃在宮中孤立無援,喬家再掀不起風(fēng)浪了。” 顧皇后慢慢道:“你想說,喬簡簡從此以后只能做一個傀儡,豈不是比懷恩那樣的好?” 清沅低聲說:“我是這么想的。” 她真正是不愿意顧皇后與壽真公主聯(lián)手,這兩個都是心狠手辣的人,若是聯(lián)手把懷恩推上去,也只是暫時的平和,后面還不知道要斗成什么樣,又要有多少無辜的人為此犧牲。 顧皇后冷哼一聲:“以后你少自作主張,我選懷恩自然有我的道理。” 今日這事情也并不全是被清沅攪和了的,最主要還是懷恩跑了。顧皇后對清沅發(fā)了一通脾氣,現(xiàn)在更煩惱的是懷恩的事情。 清沅半跪下來,親自為皇后烹茶,小心道:“可是懷恩縣主今日……實(shí)在太突然了。” 顧皇后反問:“你有沒有聽說什么?” 清沅似乎嚇了一跳,道:“只聽說縣主常常出入宮中,與太子甚為投契。這都是宮中都知道的事情。” 顧皇后還疑心是不是太子與懷恩之間鬧了什么矛盾,要不然她實(shí)在想不通懷恩為何突然就放棄這唾手可得的一切——再有幾個月,太子就正式登基,喬家和喬簡簡都已經(jīng)被擊潰,封懷恩為皇后,只要太子堅(jiān)持,朝中就算有異議也可以壓下來。 顧皇后也叫人找太子來。 這時候?qū)m人稟道太子來了。 顧皇后揮揮手,讓清沅退下了。 清沅出來,就見安平和喬簡簡還坐在外面,宮人已經(jīng)將剛才的席面都收拾完了,她們坐在桌邊喝茶。安平是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喬簡簡在發(fā)呆。見她從顧皇后那里出來,三個人互相看看彼此,都像剛剛從火場中逃出來似的。 安平跳起來抓住清沅的手,問:“怎么樣?母后沒為難你吧?” 清沅微笑著搖搖頭,說:“母后只問了我?guī)拙湓挘瑳]事。” 喬簡簡也起來,她有些扭捏,但還是低聲對清沅道謝。 她們正說著,太子就來了,她們連忙給太子行禮。太子見到她們?nèi)齻€也來不及說話,只沖她們點(diǎn)點(diǎn)頭,就匆匆去見顧皇后。喬簡簡看著丈夫的背影喃喃道:“懷恩……” 太子這么急,一定是為了懷恩。 果然太子剛?cè)雰?nèi)與顧皇后沒說一會兒,又匆匆出來。清沅坐下來茶才喝了一口,就見太子幾乎是小跑而出——她幾時見過太子這樣失態(tài)? 喬簡簡垂著頭,她坐在那里都沒起身給太子行禮,太子走得太急,完全沒有注意到。 過了一會兒,她才說:“我們也走吧,我該回去了。東宮還有許多事情。” 她站起來,還有些搖搖晃晃,宮人扶著她離開。她臨走時候又想起來什么,回頭對清沅道:“多謝。”這一次她說得更坦誠。 清沅與安平看著她離開,安平問她:“你也不知道懷恩是為什么嗎?她若不想做皇后,這幾個月又是為什么,白白壞了名聲……” 清沅看看她,說:“總有些事情我們是不會明白的。也許懷恩根本沒有想過要我們這些旁人明白。” 太子在皇城邊終于追上了懷恩。 太子要把她帶回宮說話,懷恩在馬車上淡淡道:“不用了,哪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呢?” 太子登上她的馬車,兩人坐得很近,但懷恩正襟危坐,紋絲不動。 太子只問她:“你在母后面前說的,當(dāng)真么?” 懷恩道:“當(dāng)真。” 太子只覺心痛,他沒想到懷恩竟然這樣決絕。他終于問了一句話,這話向來只有女人問他,他第一次問女人。 “為何?你為何要這樣?”他只想知道原因。 懷恩想了想,說:“你要我從何說起呢?” 太子說:“你是不相信我對你的承諾么?” 懷恩搖搖頭:“我相信你。只是我覺得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