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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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沅知道他的心意,聽他這么說,更是放心了些,道:“我也寫了信給京中了,只是安撫親眷。這案子我父親自然是不能認罪的,但是要大張旗鼓的叫屈也不行。” 她要蕭廣逸不要張揚,不要找人為顧澤行上書。 蕭廣逸露出淡淡的笑意:“不錯,你的忍耐功夫又更深了。” 清沅搖頭:“這時候不忍,不是正好讓皇帝拿住了做文章嗎?這時候只能忍,都是為了將來,既是顧家的將來,也是你的將來……” 她輕輕撫上了蕭廣逸的臉,蕭廣逸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是的……”他就知道他其實不用太開解清沅,清沅全都想得明白。 西顧被抄家這事情,并不單純是皇帝懲治顧家,并不單純是皇帝拿顧澤行出氣。 這里面還牽扯了喬家,正是太子妃家。皇帝不可能沒注意到這一點。若是事情鬧大了,燕王與太子再好的兄弟,也成了有隔閡的樣子。 清沅道:“這事情一出,我心里就有一個想法,也許是我想多了……” 蕭廣逸問她是什么。清沅道:“皇帝先是派你給袁貴妃修造大佛。如今又出了這事情,說不定他就在等著我們去找袁貴妃。皇帝是想將你拉去袁貴妃那邊,他是在為袁貴妃母子打算。” 蕭廣逸雖然權勢遠不如太子,但畢竟是與太子年齡相仿的兄弟。等皇帝駕崩,憑燕王的地位在宗室中的說話分量并不輕。而袁貴妃所生的七皇子年紀太小,若有燕王這個兄弟為他撐腰,總比燕王和太子聯(lián)手欺負孤兒寡母強得多。 蕭廣逸平靜道:“也許你并沒有多想,不管如何,父皇就是不想看到太子與我親密。” 清沅脫口而出:“為何?” 她話一出口,已經明白了。蕭廣逸也只是搖搖頭:“不知道。” 清沅明白了,沒什么原因,和其他人無關,皇帝就是不想看到太子和燕王相處和睦。也許是因為他真的為袁貴妃著想,也許是因為皇帝一天天老了,而太子和燕王正是年輕時候。 蕭廣逸看向她,苦笑道:“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清沅又默默躺在他身邊,低聲問:“你會變成這樣么?嫉妒自己的孩子,生怕他們取而代之。” 蕭廣逸吻了吻她的額頭,嘆息一般說:“不會的,只要你陪著我,我就心滿意足,誰都不會嫉妒了。” 第176章 蕭廣逸陪了清沅一夜,快凌晨時候又寫了幾封信。清沅已經往京中派過府上幾個得力的人了,蕭廣逸這次寫信給了京中幾個宗親,都是靠得住的人。 他不能陪清沅很久,天亮時候稍作休息就又要往邊境趕。清沅知他這奔波來回,就是為了見她一面,看看她好不好,她心里又難過又窩心。她為蕭廣逸整理東西的時候,蕭廣逸靠在榻邊就睡著了,清沅坐在那里,只是靜靜看著他的面孔,她想讓他再多睡一刻,哪怕只是一小會兒也是好的。 昨夜他們談了許多,除了京中的情勢,還有邊境的狀況。這段時間蕭廣逸一直在幫封將軍試新陣法。 這套陣法是上輩子蕭廣逸帶了好幾年兵總結出來的,最克西戎。這輩子他直接拿來給封將軍了,勸說著封將軍先cao練。近來說不定就會在用上,捉一條大魚。 清沅看著蕭廣逸疲倦的臉。自從來到寧州之后,他的樣子變了不少,身形已經完全是青年人的樣子了,臉上輪廓也比從前深了些。從前在宮中他還收斂著,如今他的神色已經全然是自信和通達。清沅只覺得他越看越好看。 她輕輕伸手撫了撫他的臉,蕭廣逸立刻醒了過來。她看他那一瞬間茫然的神色,只覺得自己太殘忍。 “啊……好了么?”蕭廣逸向她微笑,“我該走了。” 清沅忽然下淚,她不是愛哭的人,分離也不是第一次。但這一刻她真是忍不住。 蕭廣逸用手為她擦淚,將她攬入懷中:“這會兒哭過了,我走了就不要哭了。一想到我不在的時候你在哭,我心里受不了。” 清沅“嗯”了一聲,點點頭。她的眼淚更是止不住往下掉。 蕭廣逸低聲道:“上輩子,我接到母親死訊的時候,只覺得心灰意冷——母親沒害過任何人,我沒負過任何人,我想不通。越想越要鉆牛角尖,簡直要厭世。” 清沅聽著他的心跳,她懂蕭廣逸的想法,蕭廣逸也懂她。他還是在開解她。 她低聲問:“如果那時候,你帶了兵馬回京,你會怎么對顧太后?” 蕭廣逸總是對清沅誠實的,他說:“我心里想的,說出來恐怕會讓你失望。但我們畢竟沒有在那時候遇見……” 清沅抬起頭,她看著他的眼睛,說:“我永遠不會對你失望。” 蕭廣逸心中一陣悸動。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這敏/感的關節(jié),這次分離不像之前那么容易。 他終于松開抱著清沅的手,又仔細叮囑幾句,才準備離開。 清沅送他出府,在道旁一直看著他的車馬消失。她心頭一陣空空落落,又佇立片刻才回府中。 蕭廣逸走后三天,京中又有旨意傳到,這次皇帝的旨意是要燕王妃夫婦準備準備,趕在七皇子百日宴之前回京,好回宮中參加七皇子的百日宴。 蕭廣逸不在王府,只有清沅作為燕王妃接了旨。 傳旨的人并未問燕王去哪里了,只說皇帝要燕王夫婦在百日宴前到京。 清沅心頭滿是無奈怒火,但她不能明著抗旨,只能先接下旨意,又好吃好喝招待一番,送走了傳旨人。 皇帝的圣旨這時候到,那就是七皇子出生沒幾天,就派人傳旨了。太子大婚的時候,皇帝不要燕王回京,七皇子出生,皇帝卻要燕王回來。這其中的分別,更是讓清沅越想越生氣。 但這次能回京,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對他們來說,還很有便利。眼下最讓清沅急的就是顧家抄家的事情。如果燕王和她回京,那顧家這一關應該好過得多。 其次就是他們離京也有兩年了,雖然京中一直布置眼線,消息往來不斷,但到底沒有回去一趟親自看看好。許多故人親友,都讓人掛心。 再次就是太子夫婦的情況。蕭廣逸一直擔心太子,她也還從未見過太子妃。這時候不論皇帝怎么對太子對燕王,若是太子與燕王兄弟離心,絕非好事。能回京當面敘一敘,比什么都強。 只是回京之后,必然要強打精神應付皇帝和袁貴妃,還有顧皇后還在冷宮中禁足。此次回去宮中,已經與當初他們離宮時候的形勢大不相同,只怕要十分小心。 清沅這樣想著,反而有了干勁。她給蕭廣逸寫信說了旨意的事情。她知道蕭廣逸正在邊境準備布網捉魚,若是趕一趕,他們應該來得及在七皇子百日前趕回京中。只是路途上會辛苦些。 京中這邊,喬簡簡已經知道皇帝的安排了。七皇子天寧出生沒幾日,皇帝就提出了要辦一場盛大的百日宴。宗室的人要來得整齊,玉澹宮早就開始準備。兩儀宮早成冷宮,玉澹宮大有后宮之主的架勢。 喬簡簡知道這都是皇帝的意思,皇帝更寵愛袁貴妃,超過在意她這個兒媳,也是人之常情。喬簡簡并沒有什么可抱怨的,但是這安排讓她到底有些無措,有些不安。她知道皇帝對她的態(tài)度,其實就是對太子的態(tài)度。 而且袁貴妃還生下了皇子,現(xiàn)在每一個來看喬簡簡的人都會對她說她也一定會生下男孩。好像她與袁貴妃較勁一樣。 喬簡簡每日都覺得十分疲憊,她已經快八個月了,不久就要生產了。她終于撐不住,開口求太子,讓她的母親進宮來陪伴。 喬簡簡的憔悴,蕭重鈞并不是沒有看到。 他答應了喬簡簡。 “你不用去想玉澹宮的事情。”蕭重鈞又道。 喬簡簡一聽太子答應她的請求,已經破涕為笑,聽他這么說,就嗔道:“我怎么能不想呢?每日都這么熱鬧,想不聽見什么都難。” 蕭重鈞道:“你往好了想,等七弟百日的時候,咱們的孩子也出生了。大家一起慶祝,熱熱鬧鬧的多好。” 喬簡簡說:“我問你……” 她頓住。太子問:“什么?” 喬簡簡本想說“萬一我生的是個女孩怎么辦?”,話到嘴邊,又覺得說出來不好,就改口道:“我想問,是不是燕王夫婦也回來了?” 蕭重鈞露出淡淡的微笑:“我還沒聽到他們上路的消息,但是放心吧,他們肯定會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月有陰晴圓缺 中秋快樂! 第177章 雖然宮中已經都知道燕王夫婦被召回,皇帝要他們也參加七皇子的百日宴,但觀云坊西顧家消息還沒到。 西顧早已一片凌亂,成年男人還在關押中,女眷都帶著孩子回了娘家。老太太跟著長房夫人走,先暫時借住在大夫人娘家。幾房當中,顧澤行這一房是被抄得最狠的,房子里幾乎所有東西都搬空了,柳氏臨走的時候叫一個機靈的小丫頭看了一眼,說是連床帳上的銀鉤子都叫人拽了去。 就是被抄成這樣,顧澤行的“罪證”似乎還不是那么好找的。到現(xiàn)在也還是模棱兩可,還沒有真正可以證明顧澤行在豐城行宮重修上的過失。 這其實也得益于清沅這一世的謹慎,之前她讓顧澤行燒了不少東西。凡是可能讓人拿來做文章的東西,她都勸顧澤行處理掉。 豐城行宮原本的圖紙本就沒有問題,搜出來的相關東西都是十分平常,并沒有顧澤行延誤工期的證據(jù)。 大理寺倒也不著急,只說仔細查證。 幸而顧澤行除了開頭兩日吃了些苦頭,后面在大理寺的監(jiān)牢中還是有人暗中照顧了。他雖不清楚案子進行到哪一步了,但他心中還有底,不至于太慌。案子拖不怕,就怕審得快。而他即便在監(jiān)牢中,也知道了袁貴妃生下一子的消息,有這兩點,他就覺得這一難還是能過去的。而且他相信清沅,也相信燕王。 只是他有些擔心柳氏,因為被抄家的時候,柳氏又有孕了。 這件事情他和柳氏都還沒有告訴清沅。因為清沅婚后一直沒動靜,他與柳氏老夫妻兩個卻又有了孩子,總有些不好意思。 顧澤行在監(jiān)牢里等了段時日,才接到柳氏的信,只說家中都好。清沅的信到了,還讓人捎帶了銀子給她。王府的人在為這案子走動。 柳氏只字沒提自己和孕育的孩子。顧澤行就知道這孩子是兇多吉少,他心里酸痛,只能嘆與這孩子有緣無分。 柳氏為此消沉了幾日,她到底奔四十去了,這一次小產傷身又傷心,頗多虧損,只能在家靜養(yǎng)。但一想到顧澤行還在獄中,還沒有定案,她就還有一絲希望。 之前四房就出過主意,說是去找如今宮中最紅的紅人袁貴妃,有袁貴妃在皇帝面前說話,顧家這案子就能抹過去。 但是袁貴妃如今剛生完孩子,想要搭上話頗有難度。顧家如今這光景,袁貴妃還還不一定搭理。 四房的人把這話一說,就被老太太罵了一頓。從前老太太連顧皇后都不愿意求,更別說去對袁貴妃低聲下氣了。 又過幾日,顧家得到了清沅要隨燕王回京的消息,說是要去七皇子的百日宴。 得到這個消息,柳氏才算大松一口氣。既然皇帝還允許清沅和燕王一起回來,那就證明事情還沒有壞到底。 到這時候,顧家才算緩了一口氣。有燕王府送來的支援,又有其他親友相助。顧家眾人都盼著清沅和燕王能早些回京,快點把這事情解決了。 柳氏在娘家也就一邊養(yǎng)身體,一邊等著清沅回京。 這日柳氏剛喝了補藥,正要小憩,忽然丫鬟說大夫人那邊來人了,說有急事。柳忙讓人入內,是大夫人身邊的陪嫁嬤嬤。那嬤嬤臉色慘白,一進來就道:“三太太,出事了,老太太出事了……” 柳氏一聽,急得不行,忙要丫鬟扶她起來,換衣服備車馬,立刻趕去大夫人那里。在馬車上,她眼淚就掉下來了。老太太這兩年身體一直反復,今年也是因為身體不好,所以沒有動身舉家遷回霖州。 這次抄家,老太太明面上還撐得住,還告誡他們這些晚輩不許慌神,不許丟了精神。沒想到人是真老了,強撐只會更損耗。 柳氏趕到大夫人娘家,大夫人正在侍奉湯藥,兩個眼睛都是腫的。她在娘家處境也為難,顧家被抄家了,她帶著孩子回來,還帶了老太太來。這已經是娘家寬厚了。 這會兒老太太病重,眼看就不行了,娘家只覺得晦氣,大夫人難做。 柳氏來不及寬慰大夫人,先去看老太太。只見老太太面色灰黃,喘息都十分費勁,看著是真不行了。 見柳氏來了,老太太就顫聲道:“等……等清沅……回來……” 柳氏忙點頭:“她這孩子主意多,等她一回來,事情一定有轉圜。他們兄弟幾個一定能出來,您一定要等著。” 大夫人在一旁說:“之前還好些,前天晚上一聽說清沅和燕王要回來,就突然……” 柳氏心里就明白了,老太太是放心不下,苦苦撐著這一口氣,一聽說清沅回來,心里放下了,這口氣就散了。 她哽咽道:“母親一定要見到清沅回來……” 老太太微微搖頭,她只喃喃說:“回顧家……回顧家……” 她一輩子好強,不愿意在別人家走,讓主人家為難,讓大夫人難做。 大夫人為難地看向柳氏。柳氏咬咬牙,說:“jiejie,我們帶母親回觀云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