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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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這次對李修致終于失去了耐心,不想再用他了。但皇帝不能直接說因為李修致反對了冊封貴妃的事情所以棄用他,這顯得太小肚雞腸。 皇帝只對李修致說他會仔細考量,暫時將李修致晾在一邊。等過段時間看個時機再將李修致拋棄。 有關(guān)袁昭儀的消息傳到寧州的時候,清沅也很震驚。她在宮中有耳目,這事情在宮中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不難打聽,連安平公主來勸說過的事情都讓清沅知道了。 蕭廣逸正在邊境,與清沅一直通信。他們每一兩天就會寫一封信。清沅當(dāng)天寫信就將這件事情告訴了蕭廣逸。 蕭廣逸連夜寫了信回復(fù)清沅。 他認為這件事情恐怕會成真,皇帝是不會改變心意了。 結(jié)果遇上了大風(fēng)沙,隔了一天信才捎出去。清沅一下子收到蕭廣逸的兩封信,追的第二封和第一封信一起來了。 蕭廣逸是越想越覺得皇帝反常,但皇帝反常是可以預(yù)見的。如今看來,袁昭儀也有幾分奇特,卻是沒有預(yù)見到的——一個各方面都平平的女人,竟然能在宮中立足,一躍成為貴妃。她一定得到了高人指點。 他要清沅做好準(zhǔn)備。過完年后,宮中只會更亂。 清沅也在想這件事,收到蕭廣逸的信,她就知道了蕭廣逸同意讓她做一件事情。她微笑了,然后將徐木蘭叫了過來。 徐木蘭是之前顧皇后特意安插在他們身邊的,顧皇后要她與宮中的蔡嬤嬤聯(lián)系,將燕王夫婦的事情漏給顧皇后。但清沅早就將她收服了。后來顧皇后倒了,皇帝也曾用蔡嬤嬤與徐木蘭通過幾次信。 如今蔡嬤嬤還是在與徐木蘭通信,只是內(nèi)容早已變得不咸不淡。清沅估摸著是因為皇帝對寧州這邊暫時放心,或者說無心過問,所以就放任蔡嬤嬤了。 清沅之前就和蕭廣逸提過,他們雖然有耳目在京中搜集消息,和宮中的人打探,但沒那么快。不如正好利用徐木蘭和蔡嬤嬤之間的通信,反過來用徐木蘭套蔡嬤嬤的話。 蕭廣逸不同意,他不要清沅冒險。但現(xiàn)在清沅覺得,還是可以試一試的。畢竟,現(xiàn)在誰不對袁昭儀好奇呢? 清沅口述,徐木蘭動筆,很快就將信寫好了。 徐木蘭如今已經(jīng)是死心塌地跟著燕王妃了。畢竟顧皇后已經(jīng)倒了,燕王妃要是把她交給皇帝,她真是只有死路一條。 “娘娘,是想知道袁昭儀的喜好么?”徐木蘭小心問,她以為清沅是想巴結(jié)這位宮中最炙手可熱的新妃子。 清沅淡淡道:“不是,燕王和我都想知道,她為什么這么聰明。” 第160章 清沅讓徐木蘭給蔡嬤嬤寫好了信,又將信拿過來仔細看了一遍。 她一直仔細留意耳目遞送的消息,與京中親友的通信也未斷,每次京中有客人來府上,她都會與人聊一聊。 年末時候京中的局勢,明面上看比春夏的時候緩和許多。幾個月前,因為皇帝清算顧家,連與顧家關(guān)系緊密的幾個家族也受牽連,那些從前一直巴結(jié)顧家,頻繁往顧家走動的人全都如鳥獸散,生怕沾上事情。 這幾個月過去,對顧家的清算漸漸平息,太子又已大婚,這件大喜事一出,京中的氣氛終于不那么緊張了。 皇帝新寵愛袁昭儀的事情在京中增添了許多談資。雖然袁家不過是平民乍富,官宦還不屑去結(jié)交袁昭儀的父親,但往宮中給袁昭儀送東西的人并不少。再加上年末快要大節(jié),京中的情勢看起來祥和熱鬧多了。 但清沅知道,這只不過是暫時的表象,就像蕭廣逸說的,等過了年,只會更亂。 即便遠在千里之外的寧州,蕭廣逸和清沅都注意到了,今年皇帝完全沒有給太子監(jiān)國的機會。圣旨中提到太子的次數(shù)不比往年少,但這都是因為太子大婚,除去與大婚有關(guān)的事情,與政務(wù)相關(guān)的事情,提到太子次數(shù)卻比前兩年都少了。 這不是一個好征兆。皇帝寵幸一個女人不算什么出奇的事情,但短短幾個月時間,就將她封為貴妃……今年能封為貴妃,明年又會出什么事情呢?從前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先例,前朝有皇帝給心愛的女人提高身份,就給她追溯一個厲害的族譜,說她是某某名臣的后人。這樣家族也有了,沾親帶故的人也可以提拔了。 認真說起來,這件事情,最損害的是太子。太子與太子妃這時候想必也應(yīng)該心急如焚。但這局還不好破,皇帝是鐵了心要把袁昭儀抬起來了。這時候力勸或是死諫皇帝不要冊封貴妃,只會讓皇帝更加生疑。 除了太子,他們在寧州也不是完全不受波及。畢竟清沅就是顧家人,燕王又一向與太子親密。 蕭廣逸擔(dān)憂此事,一是為寧州,一是為太子。 所以清沅更要弄清楚宮中的情況。袁昭儀這個人,到底純粹是靠皇帝,還是背后還有什么人指點,她很想知道。但如今后宮的情況,已經(jīng)不像顧皇后一家獨大的時候那么簡單了。 想到此處,清沅又問徐木蘭:“你從前是一直在兩儀宮服侍的,顧皇后以前會時常派人去打理京郊行宮么,或是安排人去京郊行宮輪值?” 徐木蘭小心回答:“通常都是半年會派人去檢查一次。行宮輪值的事情,皇后很少過問。” 清沅也突發(fā)奇想過,這個橫空出世的袁昭儀,會不會是皇后的安排。若在皇后得寵的時候,當(dāng)然沒必要這么做,但在失寵的時候,也會有人想到這一招,安插一個出身低微的女子,方便掌控。 但現(xiàn)在顧皇后還被軟禁在兩儀宮中,袁昭儀卻將要封貴妃了。若這是皇后的安排,實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讓太子如此窘迫。唯一也是最大的好處,就是轉(zhuǎn)移了皇帝的注意,暫時保住了性命。但將來袁昭儀權(quán)勢越大,顧皇后卻只能幽禁宮中,不怕反噬么?也許是顧皇后沒想到袁昭儀會這樣得寵? 清沅思來想去,又覺得這事情實在難安排,顧皇后的性格,也未必會用這一招。 徐木蘭還在等著清沅吩咐,清沅思索片刻,道:“你先去吧,把信寄了。我回頭再找你。” 等徐木蘭離開,清沅又親自寫了幾封信。其中一封寫給許婕妤,她日常給許婕妤問安。蕭廣逸之前已經(jīng)叮囑過許婕妤,不要問宮中其他事,若不是皇帝召喚,平日就閉門度日。 這也正好符合許婕妤的性子。她如今不用伺候顧皇后,袁昭儀面前的熱鬧她也不用去湊。蕭廣逸只要她平平安安熬過這幾年。 清沅給自己家中父母寫信也是這么說的。之前顧澤行給清沅信中還說了,如今他在京中沒有一官半職,無事一身輕,有些想回霖州老家去,但因清沅祖母住在京中,他要侍奉老人,暫時還不好離開,不過準(zhǔn)備先在霖州再買些地。 清沅倒是贊成顧澤行回霖州的想法,實在不行,就將祖母一起帶回霖州。祖母也一直說過想回霖州看看的話。 她給顧澤行回信,勸父親可以先回去霖州看看。話中意思,是在這種時候能離開京中是最好的。 寫完這封給父親的信,清沅忍不住嘆了口氣。若是這時候蕭廣逸在她身邊,她還可以握住他的手,幫她抵御心中這股思鄉(xiāng)和不舍。但蕭廣逸不在,她就成了又是想家,又是想蕭廣逸。 她只能等到冬至之后,蕭廣逸才會回來。他們已經(jīng)說話了,蕭廣逸這次冬至節(jié),要在邊境和將士一起過。 冬至大節(jié)時候,宮中辦得很隆重。 太子與太子妃這一對夫婦,宗親都夸金童玉女,十分般配。有心急的長輩,已經(jīng)開始問喬簡簡有沒有動靜了。 喬簡簡略飲了幾杯酒,回到東宮時候面色微紅。宮人立刻端來了醒酒的湯給她,她卻推開了,有些話,她要趁著醉意才能對太子說出來。 他們在床上躺下時,喬簡簡側(cè)臥著,看著太子喃喃道:“殿下……我是你的妻子……不管我是誰的女兒,我都是殿下的妻子……殿下能不能……多看看我?” 蕭重鈞看向她,又覺得她這個樣子有些可憐,他低聲道:“我知道了。” 她又懇求道:“殿下能不能更信任我?好不好?” 蕭重鈞說:“好。” 喬簡簡眼里也許是困的,一眨眼就是眼淚,她用手指擦掉眼淚道:“我信殿下的允諾。” 冬至第二天,皇帝正是冊封袁昭儀為貴妃。袁昭儀仍住玉澹宮,但用度提升為貴妃一級,從此成為袁貴妃。 這事情眾人之前都有耳聞,因此并不震驚意外。各人都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就連喬簡簡都準(zhǔn)備了一份賀禮給袁貴妃,讓人送去。 既然太子要東宮這時候只能按捺,那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冊封貴妃一事,就像刀子一樣,插在了原來顧皇后一派,如今太子一派的心頭上。安平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后,壓根沒有回宮,也沒有對袁貴妃有任何恭賀之意。 皇帝并沒有責(zé)怪安平,他知道安平是在生他的氣。他甚至還派人送了東西去康王府上,安撫安平。但他是一定要封蓮華為貴妃的,他有他的道理。 冬至過后不久,就要過年了。眾人本來以為冊封貴妃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今年玉澹宮,袁貴妃那里不會再有大事了。誰料到就在這一年的最后兩日,玉澹宮傳出了消息——袁貴妃有了身孕,已經(jīng)有快三個月了。 這一下皇帝為何執(zhí)意要冊封袁信女為貴妃,似乎一目了然了。 第161章 宮中已經(jīng)有整整七年沒有妃嬪懷孕了。袁貴妃有孕的消息之前一直掩得嚴(yán)嚴(yán)實實,冬至?xí)r候,誰也沒察覺到袁貴妃身體有什么異樣。 畢竟才三個月,袁貴妃還沒有發(fā)胖或者腫脹的樣子,冬天又常穿厚襖,所以瞧不出變化。冬至大節(jié)宴席上袁貴妃還飲了酒,與皇帝說說笑笑,一切如常。 如今袁貴妃這有孕的消息一出,在宮中又是一個響雷。 即便是在玉澹宮,許多宮人也是先大吃一驚,然后才又驚又喜,完全不知道袁貴妃已經(jīng)有孕在身了。 其他宮的妃嬪更別提是有多又羨又恨了。在這宮中,除了顧皇后,從來就沒有哪個女人能同時占有位置,孩子和皇帝的寵愛。 顧皇后在的時候,只有顧皇后什么都有,但因為她是掌握六宮的皇后,所以眾人眼紅也不敢表露,偶爾有幾個那么不知趣的,總是很快被皇后收拾了。 但如今不同,如今是一個一年前還寂寂無聞的宮女,轉(zhuǎn)眼就笑納了一切。 只是這些嫉恨傷不到袁貴妃半分。貴妃有孕的消息一出,隨之而來的是玉澹宮的重新整理。皇帝親自發(fā)了聲,在玉澹宮中又篩選輪換了一批伺候的人,入口之物尤其小心。御醫(yī)有八人互相監(jiān)督,為貴妃診脈。 另外其他各宮不必送禮物。若是一定要送,就直接送金銀,入貴妃的私庫。 這個主意是袁貴妃親自提出來的。皇帝生怕有人送的東西不干凈,叮囑了袁貴妃,說送來的東西,都不要經(jīng)手,直接收庫房里。以后讓人一件一件好好檢查。 袁貴妃就笑道:“若是這樣,我還收他們的東西做什么呢?多沒意思?” 皇帝就道:“你不知道這宮中的人心有多可怕。朕不能讓你涉險,你和孩子都得平平安安。” 袁貴妃道:“那不如就和民間一樣,收份子錢,不要他們送東西,只要銀子。這樣他們既表了心意,我也不用擔(dān)驚受怕,大家都便利。” 皇帝笑了起來,他再一想,竟然覺得是個不錯的主意,遂答應(yīng)了袁貴妃。 皇帝一點都不覺得袁貴妃貪財,只覺得她坦誠可愛,還夸袁貴妃說“民間果然是有民間的法子”。之后袁貴妃又說會用這筆銀子虔誠禮佛,捐一大筆做香油錢。皇帝就更覺得袁貴妃是個實誠人兒。 皇帝總是會忍不住拿袁貴妃和顧皇后比較,越比較,他就越覺得袁貴妃合他的心意。他雖然知道袁蓮華有些隨性,不那么講究規(guī)矩,但是她說話做事,都是直接想要什么說什么,直爽不含糊,心地與顧皇后更是一個天一個地。 他愿意這么捧著她。看著這樣一個原來除了美貌一無所有的女人,因為他,成了所有人呢艷羨嫉妒的對象,他心中會有一種特別的痛快——他能給皇后的,也一樣能給別的女人,哪怕她原來只是個宮女。 皇帝有時候也會想要教袁貴妃讀書寫字,若是旁人,一定會十分迎合他。袁蓮華不一樣,她只說自己不擅長,也不想學(xué)。 皇帝就笑話她:“你已經(jīng)是宮中的貴人了,要是提筆都是錯字,那怎么行。” 袁蓮華道:“我也不做大文章,不去考狀元。要寫一手好字做什么?我只想伺候好陛下,以后再帶好孩子,我就心滿意足了。” 最讓皇帝感到她與眾不同的,是她似乎真與佛有緣。宮中禮佛的人不少,但有靈性,有悟性,與佛有緣的沒有幾個。 袁蓮華不同,她雖然不是精通佛經(jīng)中的字句,但她周身就是有一種真有佛緣的人才會有的氣度。就連廣智寺的主持,見過一次袁蓮華,也是一眼就驚呆,只道袁蓮華是觀音大士坐下弟子,來凡間一番歷練,所以注定遇上皇帝,為皇帝孕育皇子。 主持這話說過不久,袁蓮華就有孕了,皇帝就鐵了心要冊封她為貴妃。現(xiàn)在就等孩子生下來了。 除了玉澹宮,宮中其他人都沒有多少欣喜之情,只是不得不在面上裝出普天同慶的樣子,還要直接掏錢交給玉澹宮的私庫。 東宮喬簡簡這邊,完全沒想到自己才進宮幾個月,就遇上這樣的情形。 她進宮之前,家中都說她這時候進宮做太子妃,是形勢最好的時候。因為顧皇后被幽禁,她不必每天在顧皇后面前伺候,顧家失勢,喬家新近得寵,她做事不用顧忌。 可如今這情形,喬簡簡只覺得她還情愿顧皇后還在,至少不用為袁貴妃這事情心煩。之前冊封貴妃的時候,她還精心挑選了禮物,讓人送去玉澹宮。沒想到袁貴妃這會兒一公布懷孕,就直接開口不要禮物只收錢了。 喬簡簡就知道自己之前送去的禮物,袁貴妃恐怕碰都沒有碰過。這事情她還沒法向袁貴妃計較。換過來想想,如果她這時候懷孕了,恐怕也會萬分小心。 雖說等袁貴妃的孩子生下來,太子都已經(jīng)十八歲了。年齡相差十八歲的兄弟,并沒有多少威脅。大家都明白這一點,但是這總是一塊陰影,懸在太子的頭上。 嬤嬤的眼神讓她十分在意。她們?nèi)魺o其事地用目光掃過她平坦的小腹,似乎十分渴望她一晚上肚子就大起來。 喬簡簡心中焦慮,只要別人這么看她一眼,她都會立刻想起太子平靜的神色,他對她毫無波瀾,她不知道他們的孩子什么時候才會來。 袁貴妃有孕的動靜太大,連兩儀宮都聽到了消息。 “袁貴妃真有孕了?”顧皇后淡淡問。 “聽外面人說,是的。”下面人小心回答。 顧皇后也沒有怎么樣,身邊人還以為她要摔東西泄憤,但她并沒有。她到底還是皇后,不是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