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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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明堂就是犯錯的宮妃女官受罰的地方,據(jù)說過去十分殘忍,里面還有刑具。不過到承平年間,里面其實就是一座普通的院子,比別處光線陰暗些而已。刑具都已經(jīng)拆了。 不過在宮中,說起此處還是令人害怕。因為據(jù)說曾有人冤死在里面。 顧皇后身邊的人將她們?nèi)怂土诉M去。按規(guī)矩進去受罰的人是沒有人伺候的。但既然皇后把兩個伴讀送進來一起受罰了,顯然是要她們伺候安平公主的。 一路上過來,安平公主一直哭個不停。直到宮人把院門鎖上,安平公主就哭得越發(fā)傷心。她已經(jīng)不是因為害怕無明堂了,而是覺得面子上受了辱,覺得自己太冤屈。不過是跑去看個采女,就被顧皇后罰得這么狠。想到以后要一整天都上課,更是十分傷心。 安平公主可以哭得傷心,什么事都不管。兩個伴讀可不行。棠婳是頭一次經(jīng)歷,當然也是嚇壞了,她站在院子中只是四處打量。 清沅知道這里其實沒什么可怕的,東西都是齊全的,只不過沒有人伺候,一切都要自己動手有些辛苦罷了。熬一熬三天很快也就過去了。 她和棠婳兩人手拉手,一起把幾間廂房看了一遍,然后挑了一間最好最干凈的給安平住。 “先去把灶燒起來,燒些熱水。把床鋪好了。晚上只要不冷,就沒事了?!?/br> 棠婳點點頭,她還有些懵,不過很快就明白三天要熬過去,只有她們動手伺候安平了。 晚食有宮人送過來,顧皇后到底不忍心餓著安平。要是從前,無明堂里的人一天就一頓,壓根沒有晚食。 清沅和棠婳已經(jīng)擦了桌椅,點上了燈,燒了水煮了茶,晚食來了兩人將飯菜擺好,雖然不算豐盛,但都是精致的碗碟裝著的,清沅和棠婳還先為安平試了菜。 安平看清沅和棠婳把一切都料理得有條理,情緒這才好了些。 清沅又安慰她一番,才哄得她坐下來吃飯。 到了睡覺時候,安平道:“我們?nèi)齻€人都在一個屋子睡吧……分開睡我害怕?!?/br> 天色全黑之后,這個冷宮一樣的院落確實讓人心里泛毛。棠婳也不想和其他兩人分開。 但房中只有一張小床一張小榻。清沅便道:“這樣吧,公主睡下。我和棠婳值夜,一個人值上半夜,一個人值下半夜。這樣就不怕了吧?” 安平聽了甚為心安,躺下睡了。 清沅就讓棠婳也睡下,她值上半夜。 棠婳囑咐清沅兩句,也在榻上睡著了。清沅坐在桌邊,用手支著下巴,看著燭火跳動,這里連本書都沒有,她不由胡思亂想起來。 上輩子只記得這三天很快就過去了,但那種深夜里的凄清這時候全都回憶起來了。 清沅正覺得昏昏欲睡時候,忽然覺得窗邊晃過一個影子,她嚇得差點叫出聲。 這里有過鬧鬼的傳說,但清沅上輩子在這里根本沒有這一出。 她死死盯著窗戶,過了片刻,她聽到一顆小石子敲了一下窗框。 這不是鬼,是人才有的動作。 清沅看看還在熟睡的兩個人。她輕輕撩起簾子,走到了廊下。 廊下只有兩盞宮燈,昏暗的燈光下,只有她一個人孤單的影子。 她心里越發(fā)疑惑。 正要回去,忽然一個人閃了出來。 清沅氣得差點罵出聲。 來的人正是燕王。 燕王看著她,清沅到底沒忍住,低聲罵道:“你瘋啦!” 第29章 燕王穿了一身黑衣,只束著簡單的黑色平頭幞頭,沒有戴冠。他身形瘦削,渾身上下一身黑,臉色就顯得格外蒼白,眼睛里有一點幽光,像蒼茫草原上的狼。 清沅也不知道是被他嚇的,還是夜里室外冷的,忍不住發(fā)顫。她壓低了聲音罵道:“公主還在里面!” 她怕安平和棠婳隨時醒來。 燕王說:“我以為你會想到這是個見面的好機會。你知道要等我?!?/br> 清沅說:“時機哪里好?我沒有等你?!?/br> 燕王直想嘆氣,他說:“我們要接著吵這個么?我已經(jīng)來了。” 清沅說:“你走,這里不是你該來的?!?/br> 她還是生氣,更多是擔憂。宮中有執(zhí)勤夜巡的內(nèi)侍。今日公主被關在無明堂,顧皇后肯定派人在無明堂院門外守著。 若不知道知道燕王內(nèi)里并不是十四五歲的少年,應該不會冒冒失失暴露,她肯定要把燕王打出去了。 燕王看出了她的憂慮,只能勉為其難解釋:“這宮中我比你熟悉。從哪里走能避人耳目我很清楚?!?/br> 清沅終于平靜了些,不過她還是說:“你不能久留??煺f正事?!?/br> 燕王心道是剛剛是誰在廢話。他道:“給你件東西,交代完了,我馬上就走。” 清沅剛要問是什么東西,燕王就遞給她說:“明天晚上在房間里燃上,是安神催眠的香料。這樣你就不用擔心安平察覺了?!?/br> 清沅接過來一看,手心中是幾塊香。那香的形狀圓圓的一小塊,非常方便攜帶,放在隱蔽處人也不易察覺。她問:“你從哪里弄到的?”這不像宮里的東西。 燕王沒有回答。清沅又道:“明晚我值下半夜。你過來要是看到窗下放了一把掃帚,就是我在。要是沒有就不要靠近了?!?/br> 兩人約好了明夜細談,燕王就準備離開了。清沅又叫住他:“雖說我不該有懷疑,但是就怕萬一……這個香不會傷身吧?”她可不想讓安平和棠婳被毒傻了。 燕王就從她手上劈手拿過來一小塊香,直接往自己嘴里一扔吞了下去,道:“你難道以為我會對安平下手?” 清沅這才有些訕訕的,好似辜負了他一片磊落。雖然夜間私會并唆使她使用迷香壓根談不上磊落。 她把剩下的幾塊香裝在貼身的繡囊里收好。燕王立刻離開了。 清沅站在廊下看著他離去。雖然有點異想天開,清沅有那么一瞬間期待看到燕王飛檐走壁,或者一蹬腿嘩啦一下翻過宮墻。 當然燕王并沒有那樣的身手,他只是一路小跑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清沅竟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后連忙回到屋內(nèi)。就站了這么一會兒,她就冷得手腳冰涼了。 她輕手輕腳走到床榻邊,安平正睡得四仰八叉,棠婳也呼吸均勻。清沅的心慢慢平靜了,她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暖暖手,又把剛才燕王給她的東西拿出來看了看,再仔細收好。 到下半夜時候,她叫醒了棠婳,兩個人換值。 第二天一早,宮人送來了朝食,還送來了紙筆,說是皇后要安平抄寫女誡。 安平要抄,清沅和棠婳也跟著要抄。安平氣壞了,傳令的宮人一走,她就罵道:“什么狗屁女誡!” 顧皇后越管束她,她就越是要反抗顧皇后。 她要清沅和棠婳代她抄,自己只是在紙上胡亂作畫,又說起昨日去看趙采女的事情。 “都叫她廚房西施,灶臺西施,父皇能好奇,我就不能好奇么?”安平道。反正顧皇后不在,身邊的嬤嬤都不在,她正好可以對清沅和棠婳說個痛快了。 棠婳與清沅相視一笑。清沅知道棠婳也是很想聽公主說說這個的。清沅便停筆道:“公主,這兒只有我們?nèi)?,你這么一說,我們就這么一聽。不過出去了之后,這話就不可再提。尤其不能讓皇后知道?!?/br> 安平公主見她不阻止,立刻說得更起勁了:“好。就說這么一次?!?/br> 安平接著說了下去,說她從祁老太妃那里溜了之后,就領著兩個侍女去了趙采女那里。 “……住的地方不大,剛搬去的。見到我,也不怎么會行禮。她個頭不高,比我就高那么一點,臉圓圓的,紅潤得很,果然是廚娘的樣子。多漂亮談不上,就是挺活潑的樣子。” “我瞧她一眼,就想走。她居然還請我坐坐。還拿了一碟子她做的什么糕請我吃。我才不要吃,推開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打翻了。” 安平說到此處有些生氣:“她那樣子,好像我是故意打翻了給她臉色看一樣。然后我就走了。” 她嘆了口氣:“母后知道了,父皇肯定也要知道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吵起來?!?/br> 棠婳問:“皇后會和皇帝吵架?” 她話一出口,就覺得自己失言了,但安平似乎并不在意。棠婳看了一眼清沅,清沅神色平靜地看了她一眼。 安平公主道:“吵啊。不過更多是爭執(zhí)吧。你們父母不吵么?” 棠婳道:“我父親在外地為官,一年見不了幾次面?!边B面都見不到,自然不會吵架。 安平看向清沅,清沅道:“我母親不善言辭,說不過我父親?!币驗槌巢贿^,所以干脆不吵了。 安平就笑,說:“看來母后與父皇是棋逢對手了?!?/br> 被關在這里無事可做,三人除了抄書,就是聊天。白天時候無明堂沒那么可怕了,安平還拉著兩個jiejie一起,去把每個房間都看了一遍。一驚一乍的,像探險一般,還有點好玩。 到了傍晚時候,安平就回到她們住的房間,不再到處亂跑了??粗柟鉂u弱,暮色四起,清沅的心也漸漸開始興奮起來。 她記掛著的是今夜燕王又要來了。今夜他們終于可以詳細談談今后的安排了。清沅希望能有進展,兩個人能談出點有用的東西。 因掛念著這件事情,上半夜棠婳值夜的時候,清沅也沒有睡得太沉,總是在半睡半醒一樣。終于到子夜時候,棠婳輕輕推了推她,她立刻醒了。 清沅坐在桌邊,看了一會兒白天公主的畫。聽著棠婳睡著了,她才小心從繡囊里取出兩塊燕王給她的香,點上了放在隱蔽處。然后輕輕走出去,在窗下放上掃帚。 她剛放好掃帚,轉身走到廊下,才走了幾步,就有一顆小石子砸中了她的肩頭。 她循著方向看去,燕王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 他們?nèi)チ烁舯谝婚g小屋子,里面還算干凈,只是不能點燈,沒有地熱,一絲人氣也無。燕王今日多穿了一件黑色披風,剛一站定,他就解開披風往清沅身上一扔。 “披上?!彼恼Z氣淡淡的。 清沅沒有明白:“為什么?” 燕王道:“你昨天一直在發(fā)抖,抖成那樣,不是冷就是有病。” 清沅心道,難怪都說燕王不討喜,明明是在做好事,也能叫人有些不痛快。她默默披上那件披風,溫暖的氣息立刻包裹住了她 她輕聲道:“多謝殿下?!?/br> 燕王道:“私下里,不要叫我殿下?!?/br> 清沅又不解:“為何?” 燕王道:“以防隔墻有耳?!?/br> 清沅抬頭望望屋頂。燕王問:“你看什么?” 清沅說:“警惕點總沒錯?!?/br> 燕王一愣,然后才噗嗤一笑,顧清沅這樂子逗得不錯。 兩個人都笑了一會兒,大概是覺得這情形真荒謬。 笑過了,燕王正色道:“你以為我們的時間還很多么?”居然浪費時間在這里說說笑笑。 他的語氣像上級訓屬下。 清沅道:“我先給……你陪個不是。昨天沒有完全相信你,對你給的東西還有疑慮。既然選了和你聯(lián)手,我就該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