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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清沅在線閱讀 - 第14節

第14節

    午后太陽不如上午,陽光弱了,林子里還有霧氣,潮濕大。葉棠婳也覺得有些涼颼颼的。兩人挨在一起還溫暖些。

    “時候不早了,我們快找到其他人出去吧,”棠婳道,“時間呆久了,我怕大家都要冷。”

    清沅點點頭,笑道:“看來我們都不擅長打兔子。”

    她和棠婳什么也沒打著,只采了一些花草。過了一會兒她們就找到了安平公主,勸說公主從林子離開。

    之后一行人又回敞篷休整了片刻,換了衣服。正好顧皇后要游湖,命人找太子和安平一起去。

    大家又一起去顧皇后那里,準備乘船游湖。清沅這時候看著玉苓,不由想起剛才燕王剛才提起玉苓的語氣神態。

    她看得出來,燕王與玉苓之間肯定有事情。只是夫妻之事,是天下最難說清楚的事情。

    她又不好問玉苓,到底和燕王之間發生了什么。這時候的玉苓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和燕王來得遲些,說是在林子里打到了好幾只兔子。顧皇后笑著揶揄了他們兄弟兩個幾句,又叮囑他們晚間不能再去林子了。

    在船上的時候,清沅又碰見燕王。只不過這次兩個人都裝瞎子,只當看不到對方。

    之后顧皇后就領著眾人去了行宮。大雁湖畔的行宮早已收拾整齊,等著皇后駕臨了。

    各人的房間也安排好了。幾位公主,縣主,以及伴讀都住在同一片,大家比在宮里時候靠得更近,安置行李時候,大家互相串門,十分熱鬧。

    清沅幾人安置好了行李,就和安平公主一起,拿了釣竿,在她們院子里的水渠中釣魚玩。

    幾個女孩兒正一邊用餌食喂魚,一邊甩著桿子玩,就聽宮人通報太子來了。

    除了安平公主,大家都起身給太子行禮。

    太子蕭重鈞十分隨和,他笑道:“我一來,擾了你們釣魚了。”他擺擺手,示意大家繼續釣自己的魚,不用理他。

    清沅又注意到燕王沒有陪著他。

    她想著燕王去哪里了,又想剛才她和燕王只是稍稍交了交手,還不知道后面該如何。可燕王也沒個話給她。若她想聯系他,該找誰?怎么把話傳出去……

    太子也拿了根釣竿玩。過了片刻,他踱到清沅身邊,問道:“沅meimei,我看你興致不高的樣子,是心中有事么?”

    清沅知道太子蕭重鈞是個聰明人,他一直都是這樣,聰明,隨和,文雅。清沅心中泛酸,但她還是應答自如。

    她柔聲說:“只是思家。想到往年都是與家人一起踏青的。”

    太子看著清沅,她眉間藏著什么,這種神態使她與其他人有些不一樣。到底是什么,他說不上來,但就是讓他忘不了。

    清沅又道:“之前一直在等家書,也不知道到了沒有。”

    她幽幽向太子提了一句。

    當天晚間,各人的家書都穩穩當當到了各人手中。不用說,這一定是太子過問過了。

    清沅想著明天該向太子道謝,又是一個可以和太子說話的機會。

    第23章

    因為太子親自過問了一句,滯留的家書當晚就到了女孩兒的手中。

    大家晚食是和安平公主一起在皇后那里用的。

    因正好是花朝節,顧皇后要行宮御廚準備各種花草制作的糕點,還有花酒和果酒。雖不算什么大節,大家去皇后那里時候,都在臉上貼了花朵形狀的花子,算是應個景。

    顧皇后心情頗好,見到少女們三三兩兩結伴過來行禮,她向壽真長公主道:“我當初進宮的時候也不比她們大幾歲,這一眨眼功夫,就輪到她們了。”

    壽真長公主回憶道:“皇后還在花期呢,何必如此感慨。”

    顧皇后淡淡笑了。

    皇帝有幾個姐妹,但如今能經常在宮廷出入,還維持著從前地位的公主,只有壽真長公主了。她是皇帝的長姐,比一般公主不一樣,更重要的是,她和顧皇后一直玩得不錯。

    顧皇后還是太子良娣的時候,壽真沒有為難過她。后來顧皇后封后,壽真雖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沒有一句多余的話。這么多年,皇后的所作所為,她作為長公主不可能事事都贊同,但她明面上從來都是給顧皇后面子,還時常為皇后做中間人,調停皇后和宗室之間的矛盾。

    壽真一直這樣捧著顧皇后,最大的目標就是太子。懷恩還小的時候,她就時常帶著懷恩出入宮廷。果然皇帝很喜歡這個外甥女,很早就給她封了縣主。

    只是皇后始終不松口,還差一點就把顧月姝弄進宮做太子妃了。沒想到顧月姝沒了,顧皇后還是不死心,弄了五個花容月貌的女孩子入宮。

    壽真今天看了一眼這幾個女孩子,心里實在不怎么瞧得上。在她看來,這五個女孩子皮相雖然不錯,但也就顧清沅和葉棠婳兩個還上得了臺面,顧玉苓算半個。許寧馨和吳桐兒都一股小家子氣。顧皇后要在她們當中挑一個太子妃,少不得要下力氣好好調/教了。

    怎么看,都是她的女兒懷恩縣主最貴氣。

    晚宴時候,太子與安平,一人一邊坐在顧皇后身旁。顧皇后問太子:“你四弟呢?”她想著大半天沒見著燕王了。

    太子道:“他說累了,不來宴席了。我看他是沒好透。”

    顧皇后道:“那得讓御醫去看看他。”她想了想,讓人傳話給許婕妤不要在面前伺候了,去陪燕王去。許婕妤過來給皇后行了禮才退下去。

    清沅雖然品嘗著美食,但眼神還注意著顧皇后和壽真長公主身邊的動靜,她看到許婕妤匆匆退下去,直覺就覺得可能是和燕王有關。

    她又想到在林子里和燕王的私會,應該不至于這么快就被人發現。

    晚宴之后,大家又一起聽了宮廷樂師的彈奏。

    顧皇后最愛聽琵琶,出行不管去哪里都帶著琵琶樂師。樂師彈奏時候太子就歪坐在一邊,與懷恩縣主小聲說話。

    “這首曲子你上次也彈過吧?”太子問懷恩。

    懷恩正聽得專注,聽太子問,只微微點頭。

    太子就笑道:“彈得不如你。”

    懷恩這才道:“又來胡說。陳娘子彈了三十年琵琶了,我怎好比。”

    太子道:“她就是彈得太熟了。音雖然準,但心已經油了。你不同,音好,心也清澈。”

    懷恩道:“你這話說的,要氣死多少老師父。”

    她低低嗔怪一句,太子這才微笑起來。

    正凝神欣賞樂聲的顧皇后掃了他們一眼,太子慢慢坐端正了,不再與懷恩說話。

    聽過了幾段琵琶,大家才散去。

    清沅幾個陪了一會兒安平,才回到自己的住處。她們剛回到院子里,正要卸妝梳洗,宮中那邊就把她們的家書送過來了。

    大家都又驚又喜。沒想到等了這么些天,太子問了一句,這么一會兒功夫,宮中就快馬加鞭地把信送來了。

    因為收到了家書,大家都沒了倦意,又聚在一起看信聊天。

    清沅收到的信是柳氏寫給她的。信中說家中一切安好。過完年她的父親顧澤行又去京郊一帶監修工程了。大弟顧晟如今在跟隨李修致學習。柳氏在信中特意提了一筆李修致的束脩不高,還不如顧晟原來請的老師,顧澤行過意不去,想提高一些,李修致不愿意,顧澤行堅持,李修致才同意了。

    看到這里,清沅放心許多,看來李修致與顧澤行頗為投緣。

    信中還說到小妹的大名取了,叫清泠,是顧澤行選的名字。清沅看到這個名字心生暖意,雖然她上輩子就已經知道了。她將這個名字說給大家聽了。因這個字與玉苓的苓字同音,大家都說巧。

    玉苓家中的信是她母親口述,她哥哥寫給她的,知道家中已經新選了一出宅子安頓好了。

    棠婳的父親仍在外地,今年恐怕也不會調回京中。她母親喜好交際,在信中提到了東顧,說到了東顧的幾個姑娘,月霞也訂了婚,月蕓準備著年中出嫁。

    大家聊了一會兒家事,話頭不知不覺就偏了。寧馨感嘆道:“還是太子的話管用。瞧我們催著問了好幾回了,就是讓我們等著。也不知道是真懶還是假懶。太子這一問,立馬就送來了,比六百里加急還快呢。”

    棠婳就道:“太子過問當然好,不過即便太子不問,左不過再等兩日罷了。也沒什么。”她年長些,覺得寧馨說的真懶假懶的話有些不妥。

    宮中人怎么看她們,棠婳隱約有所覺,尤其是宮中的顯貴的目光。今日壽真長公主打量她的時候,她就覺得那目光不算十分和藹。

    她自己想過太子妃的事情,可都是放在心中默默地想。沒想到進了宮,才發現這事情根本就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她們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被探究。

    葉棠婳自覺有必要提醒著些。

    聽了葉棠婳的話,許寧馨并沒有警醒,只是哂笑一聲,顯然沒有往心里去。

    這一次清沅沒有打圓場,只是擺弄著信紙,不知道在想什么。

    玉苓出了聲,向清沅柔聲道:“還得多謝jiejie,向太子提了這么一句。要不然太子怎么會想起來過問此事。”

    寧馨一聽這話,立刻笑道:“對啊!真要多謝沅妹了!”

    清沅只是沖她們笑了笑,也沒有接這個的話。

    她上輩子一開始的感覺沒有錯,玉苓這時候明明在意的是太子。

    晚間睡下的時候,清沅將信壓在枕下。她和值夜的云茉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她問云茉,懷恩縣主是不是從前常常來宮里。

    云茉道:“我從前在皇后的兩儀宮伺候,大概一個月總能見到或聽說兩三回懷恩縣主進宮來給皇后請安。”

    云茉又道:“縣主的性子不像壽真長公主。壽真長公主是愛笑愛玩樂的人,宮里都挺喜歡長公主的,她賞賜也大方。縣主就是十分沉靜的性子,聽說像駙馬。”

    清沅打聽著懷恩,德靜這幾個女孩兒在宮中的風評,一邊想著的卻是許婕妤的事情。

    晚宴時候許婕妤匆匆離開,不知道是為了什么。她這樣柔順的人,從來不逆皇后的意思。那“暴病而亡”里面的隱情,連清沅都不知道是為什么。

    清沅曾經認為許婕妤是真的急病而亡,但如今越想越覺得這其中有些不對勁。

    恐怕燕王最想知道的也是其中真相。清沅想著這些,將手伸到枕下,摩挲著家書,慢慢睡著了。

    第24章

    懷恩縣主與母親壽真長公主住在一處。長公主在皇后那里多飲了兩杯,聽琵琶的時候就有些倦了,強忍著倦意,把哈欠憋回去,憋得眼里水汪汪的。

    這會兒在榻上躺下了,壽真的睡意卻跑了大半。只要身邊的侍女端解酒養身的湯品來。

    懷恩也在一旁伺候著,拿著小梳子為母親輕輕梳頭。

    壽真就問懷恩:“你今日有沒有和太子說你做生日的事情?”

    懷恩道:“下個月才是正日子呢。”

    壽真道:“那也沒幾天了。你要早些和他說,免得臨時有事來不了。皇帝那邊我會去說。”

    懷恩下個月做生日,壽真想著接安平和太子去她的府上玩一日。

    她總要想辦法讓太子和懷恩多接觸。太子和懷恩是青梅竹馬,可這兩年兩個人大了,卻好像有些生分了。

    壽真心里急得很,這時候又有些醉了,嘴上忍不住碎了兩句:“你看看那些霖州鄉下地方來的丫頭,才入宮幾天,就和太子有說有笑了。你呢,和太子一起長大的,反倒冷心冷面的……唉,我這勞碌的都是為了誰啊!”

    懷恩素來高傲,聽到這話只覺得粗俗不堪,心中不快,只放下梳子,淡淡道:“母親醉了,請早些歇息。女兒先退下了。”

    壽真伸手就在她胳膊上用力擰了一下,又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拖到自己面前,對她壓低了聲音用氣聲怒道:“你這樣男人能喜歡嗎!你要想嫁一個庸人就罷了,你要嫁的是太子!你得追捧他,不是等他來追捧你!”

    說完才一甩手讓懷恩出去。

    懷恩忍著,等回到自己房間,撲到床上,讓貼身侍女放下簾子,她才默默哭了一場。這里是行宮,若鬧出點動靜被皇后知道,臉都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