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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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生道:“都可以。” 禾嘉澤隨便挑了一包瓜子遞給他:“你們有查過我隔壁住的是什么人嗎?” 穆生說:“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他們是情侶關(guān)系,都是在同一家報社工作的記者,而且是活的,你不用怕。” 禾嘉澤狐疑道:“我搬來這么久了,都沒碰見過他們一面。” 穆生說:“因為這個半月他們都不在家,外出旅游了。” 禾嘉澤:“你剛才那句‘你不用怕’是多余的廢話,我隔壁明明沒人,卻每天都有那種聲音,是個人都會怕啊。” 穆生聞言,點頭說:“也是。” 禾嘉澤道:“其實我最近心情不錯,也沒怎么在害怕了,你給的耳塞挺好用的。” 穆生唇部彎起一個好看的幅度:“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呢,學(xué)校里怎么樣了?” 禾嘉澤說:“還行吧,我沒怎么注意了。”禾嘉澤猜測,章霏與段清舒應(yīng)該是更加怨恨他了,但是也不敢再在背后向別人宣揚他的傳奇經(jīng)歷。 有好些天他都沒有聽到李東碩與白羽提起誰在背后怎么議論他的事了。 章霏與段清舒經(jīng)過那一次在校園警務(wù)處受到警告后,起初的確是有些害怕禾嘉澤會追究她們的責(zé)任,但過了這么久,見都沒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她倆越發(fā)覺得先前那些話就是單純的恐嚇。 席絮與陳思萌對禾嘉澤倒是沒有那么多的憎惡,先前也只是因為習(xí)慣與章霏抱團,才會去湊那個熱鬧,現(xiàn)在是徹底不敢再和章霏扯上什么關(guān)系,生怕又被她與段清舒牽連。 人作死,就會死。 禾嘉澤又一次近距離觀看了他人的死亡,但這一次,死去的并不是他的男友或準(zhǔn)男友,而是章霏。 事情發(fā)生的很突然,禾嘉澤回想起來,甚至覺得有些魔幻。 章霏與段清舒最近可以說得上是安分守己,沒有再亂傳流言,也沒有刻意跑到他附近說些刺痛他的話。 偶爾在學(xué)校里被她們遇到,最多也就是拿怨懟的眼神看他一眼,以至于禾嘉澤也沒有想到章霏會狠毒又大膽到想把他撞下樓梯,結(jié)果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一天禾嘉澤與白羽比李東碩要少一節(jié)課,因為提前約好了晚上要一起去李東碩家三連坐開黑,他們下課后跑到六樓去等李東碩一起放學(xué)。 教學(xué)樓有電梯,但是剛下課時人過于多,六樓的學(xué)生有不少都在電梯口守著。 再者,白羽與李東碩也知道禾嘉澤不是很喜歡乘電梯,三人默認(rèn)同一個選擇——走樓梯。 白羽無意間瞥見后方的人:“那不是章霏和段清舒嗎?今天六樓有她們的課?” 李東碩:“六樓教室沒什么人用,說不定是找清凈的地方復(fù)習(xí)?” 白羽說:“圖書館的空調(diào)不制冷還是wifi不好用?而且段清舒就算了,你看章霏是那種會找個清凈地復(fù)習(xí)的人?” 他們兩人比禾嘉澤要先邁下臺階,禾嘉澤看著他們下了一層臺階后都跟自己差不多高,心里有些不平衡。 “海狗李,我覺得我的腿跟你的腿是差不多長的。”禾嘉澤從背后喊他們回頭,“你們看啊,我一腳能跨三階,輕輕松松。” 禾嘉澤一邊說著,抬腳邁下三層臺階。 正想和白羽、李東碩炫耀時,卻聽見李東碩說:“狍子小心!” 禾嘉澤抬頭看見他們驚訝的望著自己身后,狐疑轉(zhuǎn)頭,還沒回頭看清楚什么,就感覺到一陣風(fēng)從身側(cè)擦肩而過,眼前閃過一道黑色簾幕,還帶著洗發(fā)水的香味,他的視線只來得及捕捉到那一撮發(fā)絲的尾巴。 “啊啊啊——!!” 回過頭后,只見段清舒一人站在樓梯口,雙手捂著臉,張著嘴巴大聲驚叫。 她的聲音過于尖細,讓禾嘉澤聯(lián)想到了在家中聽到的撞墻聲響起時伴隨著的尖叫聲,緊接著,一聲‘嘭!’的悶響,像極了從主臥的衣柜里傳來的碰撞聲。 rou體撞擊到堅實的平面所發(fā)出的聲響,還夾帶了清脆的骨裂聲。 段清舒的尖叫陡然變調(diào),越發(fā)的刺耳令人心煩,附近的學(xué)生也都發(fā)出了驚恐叫喊聲,禾嘉澤皺起眉頭,扭頭朝前下方看去。 只見樓梯下倒著一個女學(xué)生,鮮血流淌逐漸暈染開來,在樓梯下積成了血泊。 那是章霏,她的腦袋磕在第一層臺階,脖子折斷,將頭與身體不自然的銜接在一起,她口呈大張狀,嘴巴里涌出股股鮮血,喉嚨間發(fā)出嗬嗬咕咕的聲音,好像還沒有完全死去。 這一幕嚇壞了六樓與五樓路過樓梯的學(xué)生,有些人甚至跌坐在地,亦有人慌亂的逃離現(xiàn)場或者嚇得呆在原地只知道叫喊,其中一些較為冷靜的人撥通了120急救電話與110,最是冷靜的就是那些在第一時間掏出手機錄屏或者拍照的人。 禾嘉澤一手放在樓梯扶手上,他明明不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觀看死亡,可章霏的死卻是無比的直觀真實,這種震撼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就連他親眼所見嚴(yán)霽死亡慘狀帶給他的沖擊都比不過這一次,想來,那時他心中只有難過與悲傷,卻沒有對死亡的恐懼與感知。 而此刻倒在樓梯臺階下的章霏,卻是讓他真正感覺到了死亡到來時所蔓延的恐懼,像是寒冰急凍,瞬間將周圍化為冰封雪域,讓人覺得無比的寒冷。 學(xué)校警務(wù)室的人是最先趕到的,先是疏散了其他學(xué)生,然后帶走了段清舒與禾嘉澤幾人,將他們送到當(dāng)?shù)胤志肿鲈儐柟P錄。 段清舒在警員的安撫下情緒逐漸穩(wěn)定下來,詢問她的人是一男一女兩名警員。 女警員問道:“可以說說當(dāng)時的情況嗎?” 段清舒咬住下唇,半垂著眼眸,視線飄忽不定,用幾近細不可聞的聲音說:“是……是禾嘉澤把章霏撞下去的。” 兩名警員相視一眼后,皆是眉頭微皺一下,女警道:“能詳細的描述一遍你看到的事發(fā)經(jīng)過嗎?” 段清舒支支吾吾的說:“我和章霏打算從六樓走樓梯下去,禾嘉澤走在我們前面,章霏她……想從禾嘉澤身邊借過,但是…但是……那個時候被禾嘉澤推了下去。” 男警員在本子上記錄下段清舒的口供,腦袋以微不可見的幅度輕晃了一下。 女警察不復(fù)先前柔和,厲聲道:“你最開始不是說章霏是被撞下去的嗎?你好好想一想,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清舒咬牙說:“推,是推下去的,他把章霏推下去了。” 警員問:“為什么禾嘉澤會推章霏?” 段清舒說:“他們有過節(jié)。” 又問了幾個問題后,女警員起身道:“可以了,謝謝你的配合。”另一名警察也合上記錄本。 第16章 鄰居 禾嘉澤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進局子里做詢問筆錄了,對面的兩個小哥也不是第一次與他坐在這里交流,可以說禾嘉澤熟悉整個流程,先主動將事發(fā)時間、地點交代的明明白白,簡單明了的如實回答了他們的問題,配合的相當(dāng)愉快。 他出來的早,李東碩和白羽大概還在里面接受詢問,禾嘉澤在長椅上坐下來等他們。 段清舒是第二個從詢問室里出來的人,她一見到禾嘉澤就立刻垂下頭。與她從同一間詢問室中走出來的警察看見禾嘉澤后笑著跟他打了聲招呼。 女警走到禾嘉澤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的對他道:“今天運氣不錯啊,死的不是你男友。” 禾嘉澤的表情有點扭曲:“……” 女警道:“別擔(dān)心,學(xué)校那邊已經(jīng)把監(jiān)控給我們看過了,你做完筆錄的話現(xiàn)在就可以回家了。” 段清舒聞言身體顫抖了一下,頭埋的更低了些,聳著肩膀快步了出去。 禾嘉澤狐疑的朝她投去視線,不解問道:“她怎么了?六樓的樓梯口有監(jiān)控?很少有人在那里上課,大部分時間六層也都不開放,那里有時都不開燈的。”禾嘉澤記得六樓樓梯口應(yīng)該是與五樓共用一個監(jiān)控的,上半部分是監(jiān)控死角。 女警挑眉說:“不是什么大事,做了個假證。所以說其實你的運氣很不錯,前幾天上面派人去學(xué)校做檢查,回去你可以觀察一下,京大西區(qū)的幾棟教學(xué)樓里多了不少東西,你還不回去嗎?” 西區(qū)是老校區(qū),禾嘉澤聽家里人提起過,再過不久就要重新改建,可能也是由于這個原因許多設(shè)備沒有更新,東區(qū)是前幾年才擴建的,應(yīng)對現(xiàn)在的檢查可以幾乎稱得上是無可挑剔。 禾嘉澤:“我朋友還在里面,他們第一次沒什么經(jīng)驗,花得時間有些久。” 女警道:“習(xí)慣就好,這種事不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嘛。” 好在南門離這個分局也挺近,相隔一小段路的距離,他們走到時也不算太晚。 禾嘉澤剛坐下就接到了穆生發(fā)來的關(guān)愛式私人回訪,問他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事情,禾嘉澤將章霏墜下樓梯死亡的事情告訴了穆生。 隔了一會兒后,穆生又發(fā)來:你別害怕,我晚上去看你。 禾嘉澤回:我有豐富的經(jīng)驗,我覺得還好,不是很怕。 夜間的南門分外熱鬧,但白羽與李東碩今天卻極其沉默寡言,好像還沒有從章霏的死帶給他們的震撼中回過神。 白羽沒什么胃口,手里拿著一根鐵簽敲打桌面:“我討厭章霏,但是沒想過她會死。” 李東碩道:“我也是,不過章霏又蠢又毒,今天要不是狍子閃得快,摔下去的人就是他了,我想起來就后怕。” 白羽皺起眉頭說:“從樓梯上摔下去的人很多,摔下去跌死的人很少,這個概率很小。” 李東碩問:“你是在可憐章霏,還是在遺憾摔下去的人不是狍子?” 白羽大聲道:“草,你能不能別曲解我的話?!我就是單純的可惜一個人就這么沒了。” 李東碩說:“哦,狍子的男友死的時候你怎么沒這么感慨過。” 白羽道:“因為他男友死的時候我沒看見,再說了這事兒多平常。” 禾嘉澤:“我謝謝你們?yōu)榱宋页称饋磉€不忘記上我前男友出場。” 白羽和李東碩兩人情緒波動異常,一桌東西也沒怎么吃,氣氛沉悶到無法調(diào)節(jié),他們草草結(jié)束了飯局,走到三岔路時,禾嘉澤與他們道了別。 離開了熱絡(luò)的南門街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恍然清冷,章霏慘死的畫面不斷在禾嘉澤的腦海中重映。 禾嘉澤走到樓下時,掏出手機又給穆生發(fā)去一條短信——我說錯了,我覺得我其實還是挺怕的,你什么時候能來我家一趟? 這條短信發(fā)送出去后沒多久,禾嘉澤甚至還沒來得及把手機放回口袋里,穆生回?fù)芰艘粭l電話。 電話接通后,禾嘉澤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穆生在那頭說:“我現(xiàn)在就在你家門前。” 禾嘉澤感動至極:“真的?你能不能下來一趟,我在樓下,我不敢一個人坐電梯,就目前來說,也不敢一個人走樓梯。” 穆生說:“你在樓下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下來。” 禾嘉澤舉著手機道:“好,但是別掛電話。” 等看到穆生以后,禾嘉澤才把通話掛斷。 穆生走近后問道:“臉色怎么這么差?” 禾嘉澤將在學(xué)校里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他,走到家門前時,禾嘉澤遲遲沒有打算開門的動作。 穆生疑惑:“怎么了?” 禾嘉澤說:“我有點害怕那個聲音,會讓我想起章霏,她落在地面上時的悶響與我臥室里的聲音如出一轍嗎,還有那尖叫聲……” 穆生道:“可這并不是你的錯。” 禾嘉澤搖頭:“她的死與我有必然的聯(lián)系,而且我總是會忍不住去想,如果我沒有一腳踏下那三層階梯,摔下樓梯折斷脖子的那個人就會是我。” 穆生說:“不要想這么多,你需要去做心理疏導(dǎo)。” 禾嘉澤道:“我沒辦法不去想,直到她死前都在瞪著我,就好像是我親手把她推下去的一樣。” 穆生說:“他人的死亡會對你產(chǎn)生很大的影響嗎?” 禾嘉澤聞言狐疑的看向他:“你是機器人嗎?會問出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