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節(jié)
堰塘邊的泥土路,一下子垮了一小塊,拖拉機失去平衡,連人帶車,一下翻到堰塘里。 “別愣著,快去救人。”我沒怎么猶豫,下意識向堰塘那邊跑去。 一大串水泡冒出后,拖拉機就剩半個輪子在水面,而開拖拉機的村民,卻是始終沒見浮出來。 “是不是被拖拉機,壓在水底下了?”鬼探徐緊追在身后。 已經(jīng)有村民,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事故,吆喝著向這邊跑來。 我站在堰塘邊,急急脫下鞋子,這都小半分鐘了,也沒見那村民露個頭,多半被拖拉機壓住了。 “噗通!”水面濺起一個大水花,我撲到堰塘中,深憋了一口氣,向著拖拉機下面摸去。 摸到一個胳膊,我沒敢用力拉,瞇著眼睛,雙手在四周探索,那村民的腿,果然被拖拉機車廂壓住了。 胸中有些憋悶,我向著水面上浮去,腦袋露出水面的時候,見到堰塘邊圍了一圈人。 “他兩條腿,都被車廂壓住了,得趕緊想辦法?!蔽夷艘话涯樕系乃?,大聲說道。 “來不及了,你看身邊?!蓖跖肿幽樕行┌l(fā)白,用手指著水面。 我先是一愣,接著聞到nongnong的血腥味,低頭看去,見身邊水是血紅色的。 身邊不遠處,濺起一大片水花,幾個二十出頭的壯小伙,先后跳了下來。 幾人合力,費了一番功夫,被壓在拖拉機下的村民,被拉了出來。 不過,我心中沒有半分喜悅,因為那村民臉色慘白,已經(jīng)因為失血過多,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體。 發(fā)生了這事,我心情不怎么好,全身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很不舒服,招呼了一聲,向著落腳院子走去。 回到房間時,隔壁二女走進來,見我全身濕透,身上還帶著血跡,驚詫詢問了一番,聽完剛發(fā)生的事情后,齊齊愕然。 隨后,李小蕾告訴我一個不好的消息,她說平伯失蹤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詢問說,平伯是不是去地里忙活了,他家就在這,能跑哪里去。 李小蕾搖頭,說平伯醒來后,一臉迷惑,嘀嘀咕咕走進房間,一直沒有出來。 她覺得有些奇怪,便假意上門探問,可推開房門,里面空蕩蕩的,鬼影子都沒有一個。 “我們一直盯著呢,他根本就沒出門,就是在房里失蹤的?!闭缜嘁略谝慌匝a充。 我一下子皺起眉頭,覺得事情麻煩了,按說平伯對于催眠前后的記憶,應(yīng)該是一團模糊,可備不住意外啊。 “那房里家具簡單,我們都找過了,一個大活人,就那么憑空消失了?!崩钚±倌樕?。 “房里有沒有密道,或者地窖之類的?”我有些不死心的問。 “沒有,我用秘術(shù)找過了,附近根本就追蹤不到平伯的氣息。”李小蕾秀眉緊皺。 門外傳來腳步聲,鬼探徐和王胖子走了進來,見屋里氣氛不對勁,立刻開口詢問。 我全身黏糊糊難受,拿了衣服,去隔壁房間洗換。 等我換好衣服,走出去的時候,正好見到鬼探徐幾人,從平伯房間走出來。 見到我詢問的目光,鬼探徐臉色凝重,搖了搖頭,示意大家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 “也許是咱們想多了,說不定臨近飯點,老頭就自己回來了?!蓖跖肿記]心沒肺說著。 我沒理會王胖子這貨,伸手揉了揉眉心,覺得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如今唯一知道“黃河老鬼”住哪的平伯,突然失蹤了,而神秘的“黃河老鬼”,也一直未露面,整件事情,已經(jīng)陷入僵局。 最要人命的是,我們對于身上的詛咒,卻是兩眼一抹黑,不僅不知道該如何驅(qū)除,甚至連詛咒的名字,都不知道。 一直到吃過晚飯,平伯都沒有露面,這位農(nóng)家老伯,仿佛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大家圍在桌子旁,商議了一番,也沒理出個頭緒。 我開啟洞明眼,看了看身邊同伴面相,心里沉甸甸的,大家的臉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些細細的黑絲。 在沒有找到破解方法前,我只能采用笨辦法,給大家加持上五丁五甲印。 等一番忙碌下來,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我額頭掛滿汗珠,累的直喘粗氣。 “咦,你們看筆記本屏幕,那是個什么東西?”王胖子一聲驚叫,伸手指著筆記本電腦。 我向著筆記本屏幕看去,上面監(jiān)控一直還開著,見到村東那口古井,有一個身影,從井里爬了出來。 我頭皮發(fā)麻,看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緊盯著屏幕,想要看看,這次從那兇井中,爬出來的又是誰。 “娘哎,別嚇唬胖爺,怎么會是他?”王胖子聲音有些打顫。 “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嘛,尸體還躺在家里呢。”鬼探徐一臉不可思議。 我沒有說話,扭頭向門外跑去,那口井絕對有古怪,而且這個村子,也一定隱藏著什么秘密。 “你去哪兒,等下我們啊?!闭缜嘁略谏砗蠛爸?。 死在堰塘里的那個村民,我依稀記得他家方位,下午那邊的吹吹打打,就一直沒有停過。 村民歇息的早,外面一片漆黑,我在村里土路上跑著,身后傳來凌亂腳步聲,應(yīng)該是追過來的同伴。 我沒有停留,一直跑到貼著“喪”字的院子前,里面還掛著白紙幡,不過此刻卻是靜悄悄一片。 深吸一口氣,我推開虛掩的門,走了進去,院子里面十分清冷,鬼影子都沒一個。 一陣夜風(fēng)吹過,掛在院子里樹上的白紙幡,嘩嘩作響。 “這地方鬼氣森森,一會兒遇到什么事兒,小蕾妹子,你一定要往胖哥身后躲。”王胖子沒皮沒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徑直向正屋走去,里面是一間靈堂,借著微弱燭光,能看到一具漆黑棺材,靜靜放在那里。 “看看棺材里,尸體還在不在?!惫硖叫旌臀蚁氲揭粔K兒去了。 剛走進靈堂,一陣風(fēng)刮過,蠟燭一下子滅了。 “??!”甄青衣壓抑的驚呼,從身后傳來。 我心中一緊,戒備望了望四周,拿出打火機打燃,伸著手臂,探頭向棺材中看去。 “空的?”鬼探徐走前一步,站在我身邊。 棺材里面空空如也,那村民的尸體不見了,想起井中爬出的身影,一股涼意從后背升起。 院子外面,傳來腳步聲,我們緊張地齊齊回頭,見到淹死在堰塘里那村民,臉色蒼白,一臉疑惑走了進來。 “媽呀!”那村民見到我們,反倒自己嚇了一跳。 “你們干什么,怎么把我家弄成這樣子,咒我死呢?”村民掃視四周,一臉緊張地質(zhì)問。 我們面面相窺,覺得這一幕,荒誕而又詭異,一個已經(jīng)死了的家伙,卻口口聲聲,質(zhì)問我們是不是在咒他死,這也太諷刺了。 或許我們的沉默,讓那村民膽子大了幾分,走過來一把揪住王胖子,唾沫橫飛。 “你們這幾個外地佬,啥意思啊,有這么作賤人的么,我招你了還是惹你了?”那村民的唾沫,恨不得噴到王胖子臉上。 “起開,干胖爺屁事,先瞅瞅你到底是人是鬼?!蓖跖肿右话淹崎_村民,瞪大眼睛,向那村民看去。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那村民爬起身,沖過來就與王胖子撕扯,口中罵罵咧咧。 王胖子這慫貨,別看他遇到危險,慫成一副球樣兒,平日里,還是蠻橫的。 這貨身強體壯,幾個巴掌就將村民拍翻,沖過去要追打,被我一把拉住。 瞧了這半晌,我愣是沒有從村民身上,瞧出一絲半點鬼氣,對方除了臉色蒼白點,似乎就是一個大活人。 村民恨恨瞪了我們一眼,罵了一句,匆匆跑了出去。 “這是怎么回事,一個死透的人,怎么會活過來?”鬼探徐眉頭緊皺,一臉不解。 “問題還是出在,村東那口古井上。”我目露沉思,聲音凝重。 沒過多久,院子外面人聲噪雜,呼啦啦圍了一圈人。 那死而復(fù)生的村民,沖了進來,用手指著我們,說:“你們瞧瞧,就是這幾個外地佬,把我家搞成這樣子,還動手打人?!?/br> 幾個身強力壯的小伙,緊跟著那村民,跑進院子里,掃視了一下四周,指著我們破口大罵,說我們在別人家里布置靈堂,缺德帶冒煙。 我瞧著這荒謬的一幕,想哭又想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那幾個年輕小伙眼熟的很,是我和他們一起,把那村民從堰塘撈起來的。 而且這院子里的靈堂,多半還是他們自己布置的,可是一轉(zhuǎn)眼的功夫,仿佛全都忘了一般。 對面的村民們,群情激奮,越罵越兇,神色逐漸變得猙獰,院子外的人,也越聚越多。 “這村子邪性,咱們還是趕緊撤吧?”王胖子見對面人多,一下子慫了,湊過來低聲說。 一只小手,緊緊抓住我胳膊,我側(cè)臉看去,見到甄青衣一臉緊張,眼中滿是憂色。 我拍了拍甄青衣的手,安慰了幾句,揉了揉眉心,對于眼前這一幕,感到十分頭痛。 第6卷 九曲黃河“擺渡” 第二百三十六章 恐怖祠堂 不知為何,忽然起了一陣風(fēng),而且風(fēng)越來越大。 一層白蒙蒙的霧氣,隨著風(fēng)飄了過來,四周溫度一下低了很多。 對面那些村民,被籠罩在霧氣中,相貌一下子模糊起來,叫罵的聲音,聽著空洞而機械。 “瞧著不對勁啊,四周好重的鬼氣?!蓖跖肿涌s著脖子,小眼閃爍著恐懼。 打著旋的風(fēng),在院子里刮過,吹散了一部分霧氣。 不知是否錯覺,我瞧見對面村民們的臉色,一個個變得青紫,看著猶如一群惡鬼。 “天啦,那些村民的臉,好恐怖!”甄青衣用力抓著我胳膊,手臂有些顫抖。 我目光一凝,早就覺得這個村子不對勁,眼下終于顯露了一些端倪。 對面的那些村民們,依舊叫罵個不停,不過聲音仿佛卡住的磁帶,越來越慢,到了最后,我只能看見他們嘴在動,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趕緊走,不能再留在這里,胖爺右眼皮跳個不停?!蓖跖肿右贿呎f著,一邊向后退去。 “啊,他們過來了,怎么辦?”李小蕾語氣急促地問。 “院子側(cè)面有個門,你們先離開,我來拖住他們?!蔽颐龉从駝?,緊握在手中。 “不行,要走一起走?!闭缜嘁抡Z氣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