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也罷,信你一回,拼了!”我一咬后槽牙,不顧后勁疼痛,站在原地不動,在心中默念清心咒。 雖然盡量憋住不呼吸,可總有換氣的時候,每次吸入一部分白霧,身體便多麻木一分。 我一直默念著清心咒,后頸已經麻木,完全感受不到痛,只是脖子上的那只手,卻越掐越緊。 “成功了!”一個欣喜的聲音,從對面傳來,一道金光劃破白霧,從木鼎中飛起。 “趕緊用心尖血,飼養蠱王。”阿青急促的聲音,從迷霧深處傳來。 白鳶在對面,念了句我聽不懂的咒語,一滴液體飛濺到我鼻尖,帶著一絲血腥味。 那一道金光,左沖右突,似乎想要擺脫束縛,可是掙扎的余地,越來越小。 “成了!”白鳶這次傳來的聲音,卻是虛弱了不少。 四周白色迷霧,逐漸消散,那一道掙扎的金光,一閃即逝,消失了。 我感覺身體,慢慢恢復知覺,心中松了口氣,等到手臂終于能動了,趕緊伸手摸了摸后頸。 本以為,會摸到一個血rou模糊的傷口,沒想到后頸完好無損,那只掐著脖子的手,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 過了約莫一刻鐘,白霧終于完全退散,我看清站在對面的白鳶,她臉色有些蒼白,不過精神振奮。 “謝謝你,我會一輩子,記得你這份人情。”白鳶語氣誠摯,烏溜溜的眼眸,直直盯著我。 我摸了摸鼻子,眼中閃過一絲尷尬,這樣的話,郎英當初也說過,還被王胖子那貨,調戲了一句。 “阿青,對不起,我誤會你了。”白鳶轉過身,向站在后面的阿青道歉。 “我什么都沒做啊。”阿青無所謂的一攤手。 我盯著阿青,一路行來,我始終猜不透,附身阿青的女鬼,到底想做什么。 “我們回去吧,石壁上文字記載了,進入神秘圣殿,需要在圓月之夜,還差好多天呢。”白鳶聲音有些疲憊。 “蠱王是什么樣子,能讓我看看么?”我好奇的問。 白鳶走到我身邊,低聲念了一句咒語,一個通體金黃,仿佛蜜蜂一樣的小家伙,撲閃著翅膀,飛了出來。 我驚奇的發現,自己和這小東西間,居然也有一種淡淡的聯系。 白鳶不知道為什么,臉色微紅,伸手一招,收回小家伙,然后那種淡淡的聯系,被掐斷了。 “回去吧,天快黑了。”白鳶掩飾般轉身,快步向洞外走去。 我一頭霧水,也懶得多想,緊跟在二女身后。 這次雖然兇險,收獲也很大,知道了遺跡的確切信息,而且在月圓之夜,可以光明正大,進入秘殿一探。 走到靠近山下的樹林,我想起賴先生的話,扭頭四處搜尋,向一處山體滑坡走去。 白鳶在后面問了聲,對于我莫名其妙的舉動,有些不解。 我低頭仔細尋找,終于在一片藤蔓后,見到一塊殘破石碑。 “你在做什么?”白鳶有些不解,走到身后問。 我沒有急著回答,分開那片藤蔓,用衣袖擦去殘破石碑上泥土,一行字跡,映入我眼簾。 “困龍難升,尋龍張云蒼,愿以己身,救蒼生。” 這話沒頭沒尾,因為石碑殘破,我不知道更多信息,賴先生當初,就是見到這塊石碑,才判斷山中遺跡,多半與張家有關。 “自大自狂,誰要你救。”阿青走過來,盯著殘破石碑,語氣復雜,說完扭頭就走。 “張云蒼是誰?”白鳶一臉迷惑,僅僅是好奇盯著石碑。 我心情復雜,恭恭敬敬,對著殘破石碑一拜,這位張云蒼,也不知是我哪位先祖,可惜族譜早丟了,無法尋到前輩來歷。 第4卷 苗疆圣殿“奪運”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血凝煞 走到寨子邊緣,天色已黑,我鼻子嗅了嗅,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有血腥味,你們聞到沒有?”我語氣凝重的問。 隨著閱歷漸豐,我能肯定剛才那股血腥味,屬于人身上流出的血,而不是家畜之血。 一個身影快如閃電,在林子一晃而過,那身影剛才停留的地方,好像還躺著一個人。 “誰?”白鳶一臉警惕,衣袖一抖,一只指甲殼大的蠱蟲,追了過去。 我快步向前方跑去,躺在地上的身影,身上傳來nongnong的血腥味,還有一絲微弱的,有點熟悉的氣息。 “是他!”我驚訝的喊出聲,地上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臉色蒼白,脖子上正不斷往外滲血。 身后傳來急促腳步聲,白鳶似乎向逃跑身影追了過去,我蹲下身體,探了探男人鼻息。 他已經死了,瞧著這張熟悉的臉,我心情復雜,這位劉哥雖然人品低劣,畢竟也是一條命。 看到劉哥脖子上傷口,我瞳孔一縮,那傷口血rou模糊,上面的牙齒印,清晰可見,明顯是被人咬的。 “跑了,沒追上。”白鳶氣喘吁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聽著腳步聲靠近,我剛站起身,便聽到一聲驚呼。 “是劉河,他還活著么?”白鳶見到尸體,語氣中充滿意外。 “死了,身上血液損失三分之一,剛才那東西在吸血。”阿青剛才一直沉默站在一旁,這時走過來說了句,說完沒有停留,向寨子里走去。 “小青最近怎么怪怪的,她以前不是這樣啊。”白鳶微微皺眉,嘀咕了一句,不過馬上被地上的尸體,吸引了注意力。 我看了眼阿青背影,沒有說話,從目前的表現看,那女鬼確實沒惡意,不過神神秘秘的,目的讓人猜不透。 “你剛才追過,看清那是什么了嗎?”我低頭看著劉哥尸體,向一旁白鳶詢問。 “從背影上看,應該是個人,可是劉河脖子上的傷……”白鳶受不住血腥氣,向后退了一步。 “咔嚓!”一聲輕微的脆響,從一旁傳來,似乎枯枝被踩斷的聲音。 我警惕回過頭,瞳孔遽然一凝,大喊一句小心,把白鳶拉到身后。 一個模糊的身影,一晃而過,若是我動作慢一步,白鳶就可能會被對方撲倒。 那身影十分狡詐,一擊不中,立刻竄入林中,如一只靈活的猴子,跑的飛快。 我咬牙追了過去,對方身上的氣息,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等等我!”白鳶喊了一句,緊追過來。 我皺眉打量著前方身影,對方在密林中,如履平地,雙方的距離,越拉越遠。 “刺啦!”一聲布帛的撕裂聲響起。 那身影手臂上的衣袖,被灌木刮破一塊,露出的手臂上,血管暴突,完全不似人類的手臂。 “啊,血凝煞!”我眼皮一跳,那暴突的血管,我記憶猶新。 當初在酒店,養魅老頭喝了血凝煞,就是這副狀況,難怪總能聞到一絲淡淡的血煞味。 “那手臂好恐怖,你見過那種怪物?”白鳶追了過來,盯著那遠去的背影問。 “打過一次交道,可具體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緊皺著眉,陰沉男就說了一個“黑”字,就七竅流血而死,整件事迷霧重重。 “你讓寨子里的人小心,我有一種感覺,那東西還會再出現。”我低頭沉思片刻,向著寨子那邊走去。 “可惜,那東西速度太快,追蹤蠱剛才沒追上。”白鳶惋惜說了句。 回到木屋中,我感覺有些疲憊,賴先生看見我,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站起身迎來。 “咋樣,我就說這小子福大命大,絕對屁事沒有。”王胖子在一旁嘟嚷。 “算是有驚無險,而且還有一些收獲。”我拿起水杯,咕噥咕噥灌了一肚子水,開始講述這次祭山經過。 “太好了,我打聽的消息不全,就算偷偷摸摸過去,也未必能找到準確地方,能得到準確信息,是再好不過了。”賴先生語氣振奮。 “賴大哥,你放心,小溪一定沒事的,就算圣殿沒有收獲,我也可以讓白鳶想想辦法。”我走過去拍了拍對方肩膀。 賴先生一臉激動,困擾了十幾年的心結,終于看到解開希望,他興奮地走來走去。 我有些累了,和衣躺在地鋪上,回憶著最近的經歷,忽然想起劉哥的尸體,開口提醒,“還記得血凝煞么,那東西又出現了。” “怎么回事?”賴先生停住腳步,有些緊張的問。 我把剛才的事情,簡單說了說,提醒大家外出時,注意安全。 “你們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王胖子一臉迷惑,當時他睡的正香,什么都不知道。 我沒理會這慫貨,剛準備合眼休息會兒,寨子里傳來噪雜聲,似乎出事了。 “我出去看看。”賴先生快步走出木屋。 我心里不踏實,一躍跳了起來,扯了王胖子一把,大步向門外走去。 寨子另一邊,雞飛狗跳,許多身影慌亂的跑進跑出,亂糟糟的土語,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剛準備過去看看,便見到白鳶氣喘吁吁跑來,她頭發有些濕潤,換了一身運動裝,應該剛洗完澡。 “出事了,又有一個人,被吸干了血。”白鳶喘著氣說。 “走,邊走邊說。”我招呼了賴先生一聲,快步向寨子對面走去。 “是個蠱夫,晚上出來解手,在廁所旁被吸干血。”白鳶跟在我身邊,說著事情經過。 苗寨這邊,條件不是很好,廁所都是單獨修建在外面。 前方圍著一群人,還未等我們靠近,有人見到了白鳶,用土語說了一句,人群自動散開。 我詫異地看了白鳶一眼,從蠱神洞回來后,她在寨子里的威信,好像一下提高了很多。 一旁的樹下,蜷縮著一具身體,透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 我走過去,見到那張干癟的臉,心跳陡然一頓,他明明剛死亡不久,卻仿佛一具,存放了數百年的干尸。 “太可怕了,什么東西這么邪門。”王胖子探頭探腦走來,瞧了一眼,立馬閃到一邊。 不知是否錯覺,我覺得暗中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我。 我站起身,向四周掃視了一眼,沒有任何發現,但那種暗中被人窺視的感覺,依舊沒有消退。 地上的干尸,驚恐的瞪著眼睛,仿佛死不瞑目。 賴先生走了過來,低聲念著往生咒,縈繞著尸體的煞氣,隨著時間推移,慢慢散去。